第1章

《歡行止》, 本章共4692字, 更新于: 2024-11-13 16:32:49

我嫁給了一個太監。我太開心了。我和小姐妹們分享我的喜悅,但她們看我的眼神仿佛我有病。拜託拜託,嫁給太監的好處也太多了,她們不懂。


我也不懂,為什麼小姐妹們成婚後總喜歡去廟裏求子。


她們是聽不到府裏姨娘的尖叫,看不到一盆盆的血水嗎?


好在我不用經歷那些。


聽說我還有幹兒子。


我真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子。


於是我夫君宋止掀開我的蓋頭的時候,看到我笑得一臉諂媚。


可能有點油得過分,因為我的夫君沒忍住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


他看我的眼神也仿佛我有病:「嫁給我這個閹人,娘子很高興?」


我不好意思:「是我表現的太明顯了嗎?我克制克制。」


於是我把大大咧開的笑容往回收了一點點。


天知道這對我有多難。我哪能想到,我夫君除了不能人道的天大優點之外,居然還生得俊美非常。


更別提他如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


我上輩子到底是積了什麼福才能嫁得如此如意郎君。


我滿心還在美滋滋,我的夫君突然在我面前擺了擺手,問我,「這是幾?」


連手指都修長白皙,賺到了賺到了,我在心裏狂吼。

Advertisement


遲遲沒聽到我回答的宋止臉色突然一沉:


「齊承彰老匹夫,居然給本都送了個傻子。」


齊承彰?那不是我爹的大名?我爹居然給我夫君送了個傻子?


我爹是不是傻?誰不知道九千歲脾氣不好睚眥必報。


好在我和我爹感情不好,我得趕緊抱住我夫君的大腿。


於是我就去抱我夫君的大腿,雖然隔著一層滑溜溜的布,我還是能感受到布料下的精壯,忍不住拿起手彈了彈。


我剛想開口,就,飛出去了。


飛到我紅撲撲的喜床上。


我看到我的夫君面色紅潤,回想起出閣前小姐妹言語閃爍地提及太監可能會有些不同於常人的需求。


還好我早有準備,於是我嬌媚地對著我夫君一笑:「夫君切莫心急,稍容妾身準備準備。」


我小步走到桌旁,把小箱子遞給宋止,羞怯怯地低下頭。


宋止猶豫了一下,打開了。


我悄悄拿眼角瞧他,看到他臉由紅轉青又轉黑,說話時咬牙切齒:「娘子很是周到。」


想來是滿意了,我滿面緋紅:「夫君過譽。」



在我之前,宋止已經娶過六任妻子了,她們沒人活過新婚當晚,聽說,是宋止嫌棄她們伺候得不周到。


私底下大家都在傳,九千歲那方面必然十分變態。


我入了這府,半隻腳已經踏入了鬼門關,也沒什麼好怕的。


我才不放著眼前這少年郎不用呢。


我把臉貼在他手心:「請夫君疼疼妾身。」


宋止眼睛裏明明暗暗。


他輕輕撫上我的臉頰,若有所思。


正當我閉上雙眼準備等他下一步動作的時候,他退開兩步,立在桌前。


燭影在他的面龐上影影綽綽,


「齊歡歡,你以為你嫁的是誰?」


他笑得仿佛無所謂的樣子,


「疼你?」他眼帶譏誚,「本都可沒你素日見的公子哥們那樣的本事。」


我也笑了,我看著他,眼含驕傲:「我齊歡歡嫁的也不是尋常男子。」


宋止深深看著我,嘆息:「娘子真是個妙人。」


我成為了第一個活過新婚夜的九千歲夫人。



回門那天,我爹和齊夫人的臉色很難看。


他們原想把我「廢物利用」


,既和宋止攀上關系又能擺脫我,沒想到我居然活著回來,狠話說早了。


我夫君才不理他們內心的彎彎繞繞,他隻是皺了皺眉頭,「嶽丈大人這是不歡迎本都?」


我爹彎著的腰顫了顫,立馬擠出了哭一樣的笑:「豈敢豈敢。」


宋止嫌棄地看了他一眼,拉著我的手抬腿踏進齊府。


我開心地簡直要跳起來,雙眼冒心地抬頭望宋止:「夫君威武。」


宋止摸摸我的頭,笑道:「想跳就跳吧。」


耶,於是我就蹦蹦跳跳地竄進府裏。


我高興的時候最喜歡蹦蹦跳跳了,可是所有人都告訴我這樣不雅,隻有我夫君會誇我活潑可愛。


我說過,嫁給宋止是最有福氣的事,可惜她們都不信。


還好她們不信,不然哪能便宜我這個「傻子」。


我其實知道的,我那些小姐妹們背後都笑我是個傻子,可我覺得她們才是傻子。


她們找的郎君,隻會讓她們生孩子,讓她們幫忙找其他人生孩子。


不像我的夫君,早早就替我準備了一堆幹兒子,聽說我連幹孫子都有了。


我越跳越開心,在院子裏好好轉了個圈,再跑到樹下我夫君那裏,「夫君,夫君,我帶你去我閨房吧,走走走。」


「胡鬧。」我爹終於忍不住又教訓我了。


我委屈地往夫君身後躲。


宋止攬過我的肩膀,示意我安心,然後才冷冷對我爹道:「齊大人這是教訓本都的人?」


我看到我爹的腦袋縮了縮,和我平常被他訓的時候一樣一樣的,怪好玩的,難怪他老愛訓我。


齊夫人在一旁道:「歡歡畢竟是老爺的孩子,如今又是九千歲夫人,一舉一動都代表著咱們兩家的體面。」


齊夫人頓了頓,似乎是有點難為情的樣子,「不瞞九千歲,歡歡從小就有點異於常人,我們夫婦也是為她操碎了心。


如今看到她與九千歲夫妻和睦,我們做爹娘的,總算是安心了。」


齊夫人說著說著眼眶就紅了。


我總是羨慕她說哭就哭的本事,就連我出閣那天,她嘴上說著要我去死,手上還能拿出帕巾擦眼淚。


可惜她不知道,我夫君隻喜歡聽我的嚶嚶聲,旁人哭得他心煩。


果然,我夫君沉了臉,有一下沒一下地摸著我的頭,留了個譏誚的眼角給他們:「你們拿個傻子糊弄本都,是覺得本都這個閹人隻配傻子嗎?」


我爹和齊夫人瞬間冷汗津津。



我扯了扯宋止衣角,不興這樣的,這叫做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我也是要面子的。


宋止沒有再理他們,而是湊到我耳邊:「為夫知道,娘子最是冰雪聰明了。走,瞧瞧我家歡歡的閨房。」


嘻嘻,我夫君細心又體貼,我歡快地帶著我夫君往後院跑。


「九千歲。」齊夫人卻突然沖出來攔住我們,「不知可否讓歡歡與妾身說幾句體己話?」


宋止看向我,我眨了眨眼。


我跟著齊夫人去了內院。


剛到她房中,她甩手就要給我一巴掌,好在我反應快,先給了她一巴掌。


她眼睛大大睜著,看著很不可置信的樣子。


我眼睛也大大睜著,我是真的不可置信。


我在府裏呆了這麼多年才知道原來齊夫人眼瞎。她是看不到我如今有宋止那麼大的靠山靠著嗎?


她居然還想來扯我頭發,簡直臉都不要了。我不客氣地扯完她頭發再附送潑了一杯水。


嗯,我很滿意自己的傑作。


我覺得我夫君應該也很滿意,真想讓他進來瞧瞧我的本事。


哎呀,我忘了我夫君沒跟進來。


看到旁邊蜂擁過來的丫鬟和在瘋狂邊緣的齊夫人,我靈機一動:「夫君救我。」


有靠山的感覺真好。


齊夫人狠狠地盯著我:「小賤人,和你娘一樣不知廉恥,嫁個閹人居然得意洋洋。」


我剛剛真不應該手下留情,好在現在也不晚。我怒氣沖沖地要上前去再扇她幾個大耳刮子。


突然院外響起了拍手聲,我的夫君長身玉立,緩緩踱步而來。



宋止這會兒臉上帶笑,眼神裏卻滿是冰霜。


我知道,他心裏其實很介意。


我想了想,打人隨著都可以打,我這天上地下獨得一份的夫君氣壞了可就難找了。


於是我湊到宋止跟前:「夫君怎麼來啦?」


他滿身的寒氣霎時散去一些:「聽到娘子在喚我。」


我甜甜地蹭蹭他胸口,才看到我爹將將趕來院子裏。


我夫君是來給我撐腰的。我開心地踮腳啄了一口他下巴。


「光天化日,朗朗……」我爹說一半的話被宋止一個眼神制住了。


宋止涼涼道:「齊大人,貴夫人似乎對本都這個閹人很是不滿啊。」


我爹剛剛才發現齊夫人狼狽的樣子,心裏轉了無數個念頭,最後道:「內子出言不遜,聽憑九千歲處置。」


「老爺!」齊夫人滿目震驚。


齊夫人真是個蠢人,一個能送自己親生女兒去死的男人,她居然還以為靠得住。


宋止低頭問我:「娘子想要如何處置?」


嘿嘿,我摩拳擦掌。我可真是個大聰明,既哄好了夫君,又可以光明正大地打人。


可宋止握住了我的拳頭,沖我搖搖頭:「手會疼。」


我眨眨眼,問:「夫君想要如何處置?」


宋止回過頭來,道:「聽聞齊家嫡女齊彩雲,慧質蘭心。」


齊彩雲才不是什麼好人,我撇嘴。


夫君怎地突然問她?難不成要納她做小?


突然心裏就有些不大舒服,我其實不很看得上正室磋磨小妾那一套。


剛想到此,我夫君清冽的嗓音就在屋中響起:「本都有個幹兒子喚小茍子的,瞧著與彩雲妹妹很是相配。」


那以後齊彩雲不就是我便宜媳婦?


我眼睛一亮,在宋止袖子裏給他比了個大拇指。


高,我夫君就是高。



一個月後,我喝上了我新媳婦給我敬的茶,好喝!


齊彩雲一向自視甚高,脾氣又差,從前在府裏我就老和她不對付。


她叫我傻子我叫她白蓮花。


哦,現在她喚我乾娘我應聲媳婦乖。


我在上座表現得十分端莊可親,關心道:「新婦昨夜辛苦了。」


齊彩雲臉色一白。


我想到出嫁前她特地跑到我房中奚落我:「齊歡歡你可真是好福氣。聽說沒根的東西花樣多,你有的享受了。」


我當時還笑瞇瞇道:「可惜你沒有這好福氣。」


如今看來我錯了,齊彩雲的福氣還在後頭呢。


我看她走路的樣子,就知道我幹兒子花樣不少。


小茍子在旁悄悄掐了齊彩雲一把:「規矩都學哪去了?還不回乾娘的話?」


齊彩雲抿了抿嘴,「多謝乾娘體恤,服侍夫君是媳婦的本分。」


「真乖。」我對這媳婦滿意極了。


當然,我媳婦運氣也好,攤上我這麼個開明的好婆婆。


我非常大方地送了她一匣子玩意兒。


做長輩的,總是要為子孫操碎了心。


擔心她不會用,我甚至從座位上站起來想和她講解講解,剛要打開匣子,一雙細膩的大手附在我手上。


宋止眼神無奈:「娘子,留給晚輩自己摸索吧。」


說著,他微微彎下腰,呼吸流連在我耳邊,「為夫還想與娘子再溫存溫存~」


宋止背後手一揮,屋子裏的人就都悄悄退下。


而沉浸在他魅惑嗓音和青草香氣中的我,自然不會注意到一道難掩恨毒的目光。



再次醒來時,已過晌午。


光影透過層層帷帳,細碎溫柔地灑在身旁,睡夢中的他顯得十分乖巧,我忍不住拿手戳戳他挺拔的山根,再捏捏他細膩的臉頰,再到他豐潤的嘴唇。


突然我的指頭被輕輕咬住,身邊人眼含戲謔,一個轉身又把我壓在身下:「小調皮蛋。」


我癡癡地看著身上的人,道:「夫君你真好看。」


宋止眼裏亮晶晶的,倒映著我:「不如娘子秀色可餐。」


我用小指頭勾他的鬢發把玩,嘆道:「夫君為何對我這麼好?」


比我想像中都要好。


明明我們從前素不相識。


宋止深邃的眼中藏著星光熠熠,他十分認真地看著我:「歡歡,你值得。」


我難得真正不好意思起來:「大家都說我是傻子。」


宋止一笑,「你覺得你是嗎?」


當然不,我傲嬌地蹭蹭他的胳膊。


宋止掰正我的頭,看著我的眼睛:「歡歡,你是我見過的最玲瓏剔透的女子。」


救命,我夫君好會誇。


我決定帶我夫君去見見世面,「夫君今晚若無事,妾身帶你去簪花樓逛逛?」


簪花樓是京城最大的青樓。


我夫君挑起了一邊眉毛,「娘子去過?」


我驕傲道:「常客。」



我熟門熟路地摸進嫣紅的房間。


就是這次帶了個拖油瓶費了點事。


拖油瓶宋止附在我耳邊問:「娘子,鉆狗洞是新玩法嗎?」


我沒好氣地拍拍他身上的草土,我好不容易挖的狗洞被他活活鉆大了一圈。


我示意他彎下腰,湊到他耳邊:「省錢啊!」


我哪有那麼多銀兩去點嫣紅,這小妮子沒義氣,越混越出名,點不起點不起。


宋止楞了一下,指了指自己:「娘子,為夫很有錢的!」


欸,好像是欸,習慣了習慣了,我撓撓頭:「下次下次。」


宋止卻露出意味不明的表情:「其實偶爾來鉆鉆狗洞也別有一番滋味。」


夫君懂我!偷偷摸摸可有意思了。


每次偷偷找嫣紅,都能有臉紅耳赤的意外驚喜。


這次……


嫣紅一把拉開簾子,抱著雙臂冷冷道:「怎麼,捨得從溫柔富貴鄉離開來看我了?」


我討好地搖搖嫣紅手臂,誰讓這是我唯一真正的姐們,「好姐姐,這不是帶你妹夫來了?」


嫣紅鼻子裏哼出一口氣:「行了,看過了,走吧。」


我看宋止臉色不大好,趕緊去給他順毛,小聲道:「有錢人,去,花錢去。」


嫣紅涼涼道:「怕是九千歲有錢花沒處使。」


瞧,我姐們就是夠辣,我喜歡。


不過我夫君好像不是很喜歡。


他眼裏翻湧著火焰,最後又平息下來,親了下我的手:「我在外邊等你。」


「好。」我乖巧應是。


來之前,我也沒想到嫣紅對他反應這麼大,明明嫁人前向她取經的時候她還總打趣我得償所願。



甫一關上門,嫣紅就沒忍住過來拿手戳我腦門:「你被他灌了什麼迷魂湯?」


我解釋道:「嫣紅,你不知道他有多好。他對我真的很好。」


嫣紅冷笑:「我怎麼不知?如今全天下都知道九千歲寵妻了。」


哎呀,秀恩愛秀到舉國皆知,是有點過了哈,那這也不是能控制得了的嘛。


嫣紅恨鐵不成鋼:「你知道外頭現在如何說你的嗎?」


這我還真感興趣:「怎麼說?紅顏禍水?還是狐貍精轉世?」

潛力新作

  • 校園文男主死對頭的初戀

    "江雨茉在生日這天發現自己生活在一本校園文中,是男主對照組段野的初戀。 男主跟段野都是五中有名的刺頭,平日裡井水不犯河水,看對方一眼都嫌晦氣,說是死對頭也不誇張。"

    我那不可言說的竹馬

    我和杜行川是死敵!原因有很多,比如他搶了我高中三年的校草稱號。 個子比我高一個頭,我喜歡了三年的女生,和他告白了! 最可怕的是,上了大學之後。 我偶然間發現,杜行川居然拿我的那個做那種事!

    抓著蠱王學認字

    苗疆少年善蠱,妄圖逃避義務教育。 我支教大學生,抓著蠱王學認字。 「十六歲的人了,大字都不會寫兩個。你的蠱蟲再厲害,能厲害得過義務教育法嗎?!」 面前一身華麗銀飾,面容陰冷的少年,震驚地抬起頭來,迷茫地歪了歪腦袋。 「?」

    我還沒摁住她

    "吵過架後。 秦渡掛了電話對朋友冷冷道:「等著瞧,這小孩過會兒就得來屁顛屁顛給我打電話道歉。」 一個小時後。 秦渡冷不丁冒出一句:「我就不該浪費時間和她吵架。」 又過一小時。 秦渡胸臆難平:「老子有錯嗎?沒有啊!」 他朋友道:「……」"

  • 榜一大姐的跳舞小甜心

    我大手一揮刷了十個火箭成為他的榜一大姐,接著忍痛發彈幕飄屏。 「別擦了,你值得被愛。」 沒想到說完他又給我來了段擦邊舞,還說是寶寶專屬。 於是我又給他刷了十個飛機,穩居榜一大姐的位置。 「繼續擦吧,我愛看。」

    採薇

    我爸死在了邊境。 陸景答應,陪我去收屍。 半路卻為他的灰姑娘,拋下了我。 我頭一次求他:「別留我一個人。」 他沒有回頭。 後來聽說。 京圈陸太子,動了全部的勢力。 也再沒能從邊境,搶回他弄丟的小公主。

    胖子的情書

    我是個混社會的胖子,在醫院撿到一個要跳樓的少年。 我把他帶回家,砸鍋賣鐵給他治病。 可是。 他病好出院的第一件事,就是甩了我這個死胖子。

    聽竹

    "小時候,我為救程之琰雙耳失聰。 後來,他卻為了哄校花女友開心,在高考前調整了我的助聽器。 而我因此與夢想院校失之交臂。 復讀一年,我如願站在清大校門口 程之琰來接我。 他喊我「小聾子」,嫻熟地拿我手上的行李箱,一如從前。 「不錯嘛小聾子,哥就知道你一定能考上的。」 我沒理他。 轉頭撲進剛從清大走出來的男人懷裡。 聞時聽揉著我的腦袋,微笑道: 「寶寶,怎麼提前來了?」"

×
字號
A+A-
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