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寶:“不用,我也帶著傘!”
寧慧月:“那我可以陪你走一段。”
福寶發現自己甩不掉這個牛皮糖,在暫時不能翻臉前,也隻好聽了。
不過等走出了咖啡館,走到了一片沒人注意的地兒,福寶盯著寧慧月,嘲諷地道:“阿姨,你到底是唱哪一出,麻煩直接說吧,現在沒人了,麻煩別演戲了。”
旁邊跟過來的於小悅也忙看著她嬸嬸,她也想知道,這到底是唱的什麼戲。
寧慧月望著這樣的福寶,沉默了。
這麼像自己的孩子,到底是不是自己的親生女兒?
敬飛那裡很明顯是看出來了這女孩像自己,他查到了什麼線索嗎?
許多的心思浮現在寧慧月心頭,讓寧慧月心頭激動,激動得幾乎大腦一片空白,幾乎暈厥過去。
不過她還是深吸口氣,讓自己鎮定,更鎮定下來。
這也許是,也許不是,但她必須冷靜下來,千萬,千萬不能犯病。
所以她熱切地凝視著眼前的福寶,滿臉慈愛地道:“丹陽,我知道平時你和小悅有些不對付,可能是有些誤會吧,小悅這孩子向來不懂事,說話也沒邊,不知道編排了什麼,倒是讓你在學校裡不好過,我這次過來,就是想幫著這孩子糾正糾正,也給你澄清下,免得別人誤會了你。”
說著,她誠懇地道:“丹陽,你不怪阿姨吧,阿姨用這個辦法也是迫不得已,因為咱們隻用嘴說,別人可能還是會誤會,咱解釋不清楚,隻有推這個理由,別人恍然大悟,才會真覺得他們誤會了你。”
福寶望著這位於敬飛的母親,她態度如此真誠,言語如此坦率,望著自己的目光帶著溫和的笑意,她是無論如何都沒辦法把這個人當成什麼惡毒的人,臉上也就平緩下來:“阿姨,謝謝你這麼幫我澄清,我非常感激。”
寧慧月聽著福寶說話,看她這樣子,心想這孩子真是善良又乖巧,和自己年輕時候一樣呀,當下心裡更是一陣激動,強自忍下,上前握住福寶的手,用一種壓抑的語調道:“丹陽,雖然我和你媽不認識,但是我話都這麼說了,阿姨是把你當朋友女兒看待的,你有空可以去阿姨家吃個便飯,也可以和小悅做好朋友,以後多來往好不好?”
和於小悅做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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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寶想想還是算了,更何況她家裡還有一個莫名其妙的於敬躍,當下趕緊搖頭:“阿姨,你的好心我非常感激,但是其它的暫時先算了。我還事要忙,我先走了。”
她怎麼突然覺得這一家子都怪怪的,於敬飛怪怪的,於敬躍莫名其妙,於小悅對自己的敵意莫名其妙,至於這位於敬飛的母親,更是莫名其妙。
雖然說她現在對自己態度挺好,但是總感覺她看自己第一眼時那個勁兒要多倨傲有多倨傲,一臉看不起人。
想想,反正和她們之間的事情算是了結了,她以後還是少和她們有所牽扯。
寧慧月哪舍得讓福寶走,她還想和福寶多說說話的,誰知道正說著,就看到那邊過來一個女同學:“福寶,系主任叫你,你過去一下,好像是說有事。”
福寶抬頭一看,忙道:“叫我?行,那我這就過去。”
說著,趕緊和寧慧月告別,匆忙走了。
寧慧月望著福寶的背影,眼中戀戀不舍,心緒難平,她得趕緊回去,趕緊拉住敬飛問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姑娘哪兒冒出來的,他有沒有查過這姑娘到底是不是當年她丟失的女兒!
就在這時,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別人怎麼叫她福寶啊?”
於小悅現在的心涼飕飕的,她不太敢相信,但是一個猜測已經湧上心頭,這讓她心中沮喪。
此時聽到寧慧月問自己,便有氣無力地說:“她大名叫顧丹陽,小名聽說叫福寶。”
多土的一個名字啊!
寧慧月:“大名叫顧丹陽?小名叫福寶?”
她品味了一番,笑吟吟地道:“福寶這名字好,一聽就有福氣,我喜歡,這孩子一看就是有福氣的,是個可人的小丫頭,多討人喜歡啊!”
於小悅:“……”
之前她嬸嬸不是說農村那種福啊貴啊一聽就土氣難受嗎!!!
寧慧月:“你說她這次數理科學全專業第一?”
於小悅艱難地道:“是。”
寧慧月:“可真優秀啊,長得又好看,性子又好,學習還那麼好……”
她心裡飄,這應該就是她的女兒吧?像她年輕時候,各方面都優秀。
正得意著,她突然想到一件事:“系主任叫她?是老陳嗎?”
於小悅咬牙:“應該是。”
寧慧月:“哎呀,不好,我剛才和老陳說落了一通她,讓老陳好好教育這些女學生管好作風,這——”
她跺腳,突然覺得大事不妙。
於小悅:“嬸嬸,應該沒事吧?你不是說還要趕著去參加魯阿姨的生日——
寧慧月堅定地否認:“什麼生日會,我不去了,我得趕緊找老陳去。”
說完,連往日的風度都顧不上,穿著小高跟鞋踩著湿噠噠的路面直接跑向老陳系主任的辦公室。
——
寧慧月過去陳主任辦公室的時候,陳主任正在問起福寶作風問題,福寶據實回答,陳主任嘆了口氣:“其實這件事我也是相信你的,但是你知道,於敬飛的家長都找上了我,她和我強調了這件事,並且對於她的兒子在學校裡被打的事情非常不滿。”
福寶剛剛在寧慧月那裡受到了衝擊還處於發懵狀態,甚至在踏入陳主任辦公室的時候,她都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過分了,是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她覺得自己對待同學的家長這件事上不太有禮貌,是不是自己對人家有什麼誤會。
可是正反思著的她,卻聽到陳主任這麼說。
她有點反應不過來,不過還是小心試探著問:“陳主任,您說的於敬飛的家長,是於小悅的嬸嬸嗎?”
陳主任:“對啊,就是她,剛才她來過了,她當然是非常不滿意的,她兒子被打了,很生氣,並且可能對你有些誤會。”
這是委婉的說法了,當時就差直接罵狐狸精別勾搭我兒子了。
福寶頓時倒抽了一口涼氣。
她是太單純了嗎?還是這個世界太復雜?
怎麼會有這種人,前腳告自己狀痛罵自己,後腳就一臉鄰居阿姨的親切感還要拉著自己家長裡短讓自己去家裡做客吃飯?
她咬牙,望著陳主任,再次求證:“陳主任,於小悅的嬸嬸是不是卷發,短的,穿著一件棕色羊絨衫,外面是黑色大衣,個子大概這麼高?”
說著,她還比劃了一下。
總覺得一個人不至於前後變化如此之大,該不會是於小悅有兩個嬸嬸同時來到學校吧?
陳主任用奇怪的眼神望著她,他不明白她為什麼要這麼對照,於小悅嬸嬸就是於小悅嬸嬸,還能有別人嗎?
不過他還是點頭:“對。”
福寶還是忍不住繼續求證:“她下巴這裡,好像有一些細微的疤痕?”
陳主任點頭:“沒錯啊。”
福寶再次問道:“她說我害得她兒子被打,她很生氣,她希望你能管管我的作風問題?”
陳主任無奈,但還是承認:“對。”
福寶木了。
於小悅的嬸嬸到底在玩什麼?她到底是什麼目的?這是什麼計劃什麼手段?
福寶覺得自己腦子不夠使,她得找勝天哥哥定坤哥哥還有霍老師商量下了。
城裡的人心眼太多,她覺得自己鬥不過來了。
誰知道就在這時,外面響起了敲門聲。
門打開了,寧慧月衝進來。
她原本有條不紊的卷發亂了,劉海那裡還因為雨絲而湿潤地黏貼在額頭上,大衣也濺上了泥點,不過她全然不在乎的樣子,她衝進來後,瞪大眼睛望著陳主任。
陳主任一看到寧慧月,就覺得滿心沉重。
寧慧月他認識,有點間接交情在,關鍵寧慧月的兒子被打了這是事實,人家找上門,要求過問一下女學生的作風問題,按理說他也確實應該問問。
無論顧丹陽到底什麼情況,他也得警告下顧丹陽。
他也挺無奈,畢竟顧丹陽是個優秀的學生,他也問過,知道這件事也許和顧丹陽關系不大,但是那又怎麼樣,關系到兩個男生打架,這件事又和顧丹陽有關系,總是瓜田李下。
他正打算語重心長地和顧丹陽先簡單聊聊,回頭再讓系裡的小王和顧丹陽說一下,畢竟小王是女老師,可能和女學生溝通這個問題更合適。
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寧慧月竟然去而復返了。
看著寧慧月急匆匆衝進來的樣子,陳主任那叫一個心裡一緊,看來這件事是不能善了了,寧慧月這是非要追究出個所以然來了?
可誰知道,下一句,寧慧月開口的竟然是:“陳主任,我剛才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說!”
陳主任愣了下,一時有點不明白自己到底聽到了什麼。
寧慧月見此,上前一步,果斷地道:“陳主任,我之前過來找你,其實是想告訴你,丹陽這孩子一向不錯,她這麼優秀,平時還得請你多照顧一下她。”
多照顧?是他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陳主任懵。
福寶更懵。
如果說寧慧月之前的行徑讓她覺得非常奇怪,那現在她看到的這一切都讓她忍不住想,這個人是不是中邪了?這個人腦子沒問題吧?
她已經確定一定肯定寧慧月來找陳主任告狀施壓說了一堆自己的壞話,結果現在竟然跑來說自己優秀?
她到底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