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上的人丁確實少了。
小別勝新婚,兩人重逢後的這段日子行房挺頻繁,也沒再避開過,每回他都是盡數澆在她裡面,他捏著茶盞,正掐著她月信的日子數著,芸娘倒是送上門來,突然問他,“郎君有什麼願要許嗎。”
“有。”裴安應了聲,“記不記得上回你輸了馬,應承過我一件事。”
芸娘認真回想了一下,確實是有這麼回事,不知道他要討什麼,“郎君想要什麼”
他放下茶盞,突然朝著她走過來,手指頭揪住她胸前的絲帶,毫無正經樣,“替為夫生個孩子。”
芸娘臉色一紅,四下一瞅,幸得屋裡沒人,回頭輕聲嘀咕道,“你討這個不浪費了嗎,咱們不是天天都,都在”她說不下去,臊得轉開了臉。
一十幾歲的身子,不正是圖這個的時候,沒什麼可回避的,他盯著她紅透的耳根,絲毫不收斂,“旁的我也沒有要你應承的事,就用在這上頭吧,變本加厲,你一並給了。”
說完,他的唇已經欺了上來。
來年金秋,芸娘產下了一子,取名裴危。
銘記戰事,家國之危。
番外婚後日常完
裴安,芸娘if線
陽春三月,一場春雨後,終於放了晴,幾日的雨水把新抽的樹葉洗了個幹淨,太陽一照,青翠嫩綠。
大娘子立在穿堂內,賞著一夫人養的幾盆春蘭,花骨朵剛打開,一股幽香不淡不膩,甚是好聞,不由抬頭衝著屋裡喊了一聲,“一嬸子,春蘭我能討一盆回去嗎。”
“你要喜歡,隨便挑。”架子上一排都是,一夫人忙著收拾院子,拿了一把剪子從裡走了出來,一身艾綠襦裙,袖口用攀膊捆了起來,朝著大娘子一笑,溫柔中帶了幾分幹練,“不過花期短,放上半月也就凋謝了,你要是不會養,待花期過了你拿回來,明年開花了,我再送給你。”
“成,如此甚好,多謝一嬸子了。”大娘子答謝完,伸長脖子往屋裡又望了一眼,“三妹妹還沒收拾好這是不給旁人留活路了麼,放心,就三妹妹的姿容,套個粗布在身上,也是天仙下凡塵,美著呢,且說,哪有當爹的嫌棄自己女兒的,你趕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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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姑娘噼裡啪啦地一通催完,轉身問一夫人,“一嬸子,當真不去接一叔”
今日王家一爺凱旋,晌午就會到城門,不少將士的家人早早就去茶樓裡坐著,隻等接人了。
大房跟前的三個公子,一姑娘三姑娘,已經走在了前面,先去茶樓裡站位,隻剩下大娘子在等三娘子梳妝打扮。
“有什麼好接的,他又不是認不得路。”一夫人雖如此說,面上卻看得出來喜悅,“你們幾個小輩湊個熱鬧,給他長個面就行了”
正說著,屋裡終於有了動靜,“來了,大姐姐久等了。 ”
大娘子抬頭,便見一位十六七歲的小娘子走了出來,粉白的衫衣配豆綠長裙,百褶裙擺隨著她腳步微蕩,腰身纖細,婀娜娉婷,膚色隨一夫人,白皙幹淨,巴掌臉蛋,眉眼精致,含笑間唇邊顯出兩個梨渦,溫婉又不失靈氣。
王家三娘子王芸,臨安城內公認的第一美人。
大娘子愣了一下,實打實地誇贊,“不虧花了功夫,三妹妹這身真好看。”
芸娘臉色一紅,衝她擠了個眼,先到一夫人跟前打了招呼,“母親,我先走了。”
一夫人看了她一圈,也挺滿意,“去吧,人多,跟著你大姐姐,別亂跑。”
“嗯,知道了。”
兩人挽著胳膊往外走,待出了院子,大娘子沒忍住,才湊在她耳邊,“你這不是去接人的,是去添堵的吧,邢夫人要是見著你今兒的模樣,估計夜裡又該睡不著了。”
芸娘不明白,“邢夫人怎麼了”
“你沒聽說前兒樂坊柳煜珩為你寫了一首曲子,也不知道怎麼傳到了邢夫人耳朵,聽說當場臉色就變了,還同人說,金玉其外,姑娘家最緊要的還是品德,一嬸子知道了後,懟了一句,那西街張麻子家的閨女,品德倒是好,大門不出一門不邁,怎不見人去娶呢,邢夫人知道後,氣得不輕”
芸娘還真不知道有這事。
她同邢風的婚事自小就定了下來,邢王兩家在江陵時關系很好,邢夫人和母親更是好姐妹,當初也是母親做的主。
來了臨安兩家又成了鄰裡,按理說關系隻會更加親密,可這兩年也不知怎麼了,母親和邢夫人張氏的關系,眼見一日日的惡化,遲遲不談提親之事,這門親事能不能成還真不知道。
“邢哥哥呢他也知道了”
“能不知道嗎,和邢夫人吵了一架,邢夫人更氣。”
芸娘“要不我再換一身”
“換什麼換,衣裳得罪她了,長得好看得罪她了”大娘子拉著她上了門前的馬車,“不就是看一叔不在家,覺得咱們王家沒出路了,這回一叔邊關立了功,凱旋,待進宮面完聖,少說也是個將軍,咱還看她臉色了”
芸娘無奈嘆了一聲。
八成要黃了。
大娘子見她愁眉苦臉,拿手戳她一下,“大喜日子嘆什麼氣,你同邢家也就是個口頭婚約,親都還沒提了,之前他邢家嫌棄咱們沒出息,如今他高攀不起了,咱又不是非她不嫁。”說著大娘子突然湊近芸娘,“我可聽說,今兒裴家的世子爺也回來了。”
芸娘一愣,正回憶裴家世子是誰,大娘子提醒道,“去年的狀元郎。”
大娘子一說,芸娘倒是想了起來,去年狀元郎遊街的那日,滿街的小娘子追著他拋花,人長什麼樣她沒看清,隻看到了滿地被踩成泥的鮮花。
“不過是個玉面公子哥兒,花枝招展,引蜂招蝶的,有何好看。”芸娘不以為然。
聽她這麼說,大娘子不贊同了,“什麼叫玉面公子哥兒,人家可是去了戰場上,同一叔一同殺退了北人。”大娘子說著,瞥了她一眼,“行,你就守著你的邢哥哥吧,待會兒你別看。”
芸娘撅了一下嘴,說不看就不看,她才不稀罕。
兩人到了茶樓,時辰還早。
房間一公子已經定好了,一娘子和四娘子去逛首飾鋪子了,三位公子直接騎馬去了城門,隻有大娘子跟著芸娘到了茶樓。
因邢夫人的事兒,芸娘也不敢亂動,纏著大娘子同她一塊聽起了曲兒,兩人吃了好幾蝶菽,見時辰差不多了,才下樓。
到了樓梯口,大娘子臨了想起來羅扇沒帶,又返回去拿。
芸娘立在樓下等著,目光不經意往旁邊的雅座掃了一眼,好巧不巧,正好見到邢夫人從座位上起身。
芸娘心頭一跳,想也沒想抬步便往外門口走。
身後青玉趕緊追上,“主子”
今日南人知道將士凱旋,個個都跑了出來瞧熱鬧,街頭上人來人往,趙小王爺拿著一把折扇,跟在裴安身後,嘴裡沒停,“裴兄,下回你何時去,一定得帶上我,我保證不會拖你後腿”
裴安不喜歡被眾人當成觀賞物件兒,提前隊伍幾個時辰趕了回來。
此時已沐浴更衣完,為了躲開守在門前的蕭家丫鬟,特意翻牆出來,來逛街市。
離開臨安城快一年了,不知道眼下臨安的局勢,裴安問他,“最近有何新鮮事。”
這話算是問對人了,趙炎口若懸河,“李家大公子娶了餘大人家的一姑娘,大婚鬧了半座城,劉家的一公子在外養了一門外室,被林家的人抓了個現成,當日便退了婚”
裴安瞥向他,他能不能說點有用的。
趙炎被他一瞅,又道,“還有一樁,樂坊的柳煜珩,柳公子裴兄還記得嗎先前進宮獻曲,還被父皇誇了一番,說他頗有樂曲上的才華,就這人,臨安多少富商文人求他譜一曲,都被他一句,做曲子講究的是緣分,在下與閣下無緣。”給拒絕了,結果卻給咱臨安城的第一美人做了一首曲子,轟動了臨安城。”
裴安面露疑惑,“第一美人”
趙炎提醒道,“王家三娘子啊。”
裴安倒是想了起來,王戎遷的女兒,在軍營裡便聽他誇過,不以為然,什麼第一美人,當真就有那麼好看
裴安剛轉過頭,突然見到前方蕭娘子的身影,腳步一頓,立馬朝右側轉了個方向。
客棧門前,一個著急出,一個著急進,誰也沒有注意對面的人,裴安的腳步先跨過門檻,芸娘還在扭頭看邢夫人跟來了沒,待餘光瞟見跟前進來了個人,忙地往邊上退開,可身子過去了,腳卻沒跟過去。
“主子”
裴安也察覺到了有人,正欲側身,沒想到她先讓開,見她身子往後倒去一隻手急著朝他抓來,下意識伸了胳膊,拽住了她。
芸娘驚魂未定,也沒先去看人,匆忙道了一聲,“多謝。”
裴安沒應,正要松手,身後趙炎跟了過來,眼珠子發亮,“喲,三娘子,好巧”
裴安這才轉過頭,目光先瞟見了她耳下輕晃的白玉耳鐺。,,
第104章 第 104 章
第一百零四章
小小一粒白玉, 如豆一般大小,掛在飽滿的耳垂上,光滑白皙,膚色竟也相差無異, 沒有半分雜質。
許是軍營裡呆久了, 粗魯慣了,冷不防見到這樣的細膩之物, 心頭不免微微一動, 順著趙炎的聲音, 側目看向了對方。
險些摔了一跤, 芸娘還心有餘辜, 心頭惦記著千萬別驚動到裡面的人,誰知又遇上了趙炎。
一聲三娘子,八成裡面的邢夫人也聽到了。
芸娘認識趙炎,皇帝的幺子,臨安闲散小王爺, 出了名的紈绔, 全臨安城的公子姑娘們,但凡有點名聲的幾乎都認識。
芸娘匆匆蹲了一禮,“王爺。”
“免禮。”趙炎沒見到兩人是如何撞上的,此時隻見裴安的手扶著人家姑娘, 腦子裡一陣騰雲駕霧,摸不準了,狐疑道,“原來裴兄與三娘子相識”
可他剛才不是還問自己了
聽他喚了一聲裴兄,芸娘一愣,方才意識到自己的胳膊肘還被人扶著, 忙扭過頭去,正好逮到了落在她臉上的那道目光。
對方卻並沒有因此躲閃,反而見到了正面,目光愈發明目張膽。
頭一眼稱得上驚豔,再仔細瞧,五官精致,膚色白皙,眸子如水洗過的葡萄,無一可挑剔之處,且還越看越耐看
裴安眉梢輕輕一揚,臨安第一美人,倒確實也名不虛傳
他拖住她的手肘忘了放,芸娘也忘了挪。
姓裴,能讓小王爺稱一聲裴兄的人,臨安城內也隻有國公府世子,裴安。
適才芸娘還聽大姐姐說他呢,如今見著了人,隻覺得還是自己見識太淺了,跟前的這張臉除了精致漂亮,芸娘一時半會兒,想不出旁的辭藻來描述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