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
芸娘不成想伺候人還能這麼個伺候法,這同她以往活了十六年的生活完全不一樣
投喂完,歇息了一陣,芸娘又被幾個丫鬟攙扶著去了淨室。
偌大的一間屋子,裡面沒有浴桶,隻有一個熱氣騰騰的池子,上面鋪滿了一層花瓣,霧氣繚繞,花香四溢。
芸娘自認沒有見識。
如今官員的生活都是如此奢靡的嗎,難怪個個鬥得你死我活
等身上的衣裳被剝得隻剩下一個肚兜了,芸娘才回過神,“你們都退下,我自己來。”
待幾個丫鬟出去了,被晾在一邊的青玉趕緊拂簾上前,拿起瓜瓢舀了水,緩緩地滴在芸娘肩頭,湊近她低聲道,“主子,奴婢覺得有陰謀。”
芸娘一愣,“什麼陰謀”
“您想啊,歷來貪官汙吏,哪個是明目張膽收銀子的,還不是從後院家眷下手,這知州大人,今兒這副派頭,一看就是在您身上打主意,您要是個意志不堅定的,肯定就迷失了自我。”
芸娘沒聽明白,“然後呢。”
“然後主子您享受了人家的賄賂,咱們姑爺就麻煩了,旁的不說,名聲先得搭進去。”
芸娘覺得青玉想多了,“他還有名聲嗎。”
青玉
那倒是。
奸臣這名聲夠響亮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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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聲是其次,要是姑爺以此欠下了這麼個人情在,往後豈不是得還,萬一那知州大人獅子大開口,出了個難題給姑爺,姑爺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芸娘懷疑,“幾顆葡萄,不至於吧。”
“怎麼不至於,人心不足蛇吞象,咱們可是三品夫人了,什麼場面沒見過,別顯得咱沒見識”
芸娘這場面她還真沒見過。
不過青玉說得也對,萬一欠下了人情不好還,“行吧,待會兒我不吃了。”
“主子英明。”
等沐浴完,青玉剛扶著她出去,一眾丫鬟又湊了過來,這回青玉死也不騰地兒,想搶她的飯碗,沒門兒。
“小娘子頭一回來盧州吧,今兒就不辛苦小娘子了,來,坐這兒,好好歇息。”兩位丫鬟,一左一右地將青玉扶到了椅子上坐著,“小娘子嘗嘗葡萄,這些可是大人拖了不少門路,專門從西域運過來的,平日裡連夫人都寶貝,舍不得吃呢是不是很甜。”
嘴裡被塞了好幾顆,青玉被迫往下吞,片刻後,沒出息地吞出了一句,“挺甜”
芸娘那邊已經被丫鬟扶到了床榻上,一人絞著發絲,兩個丫鬟一邊蹲一個,替她捏著腿腳。
起初芸娘還有些不適應,可捏著捏著,便品出來了味道。
“上面一些。”
“對,就是那兒。”
“輕一點”
“姐姐這雙手啊,可是練了好些年,盧州這邊的官家婦人,沒有哪個不誇,夫人可覺得舒服”
“舒服。”芸娘懶懶地翻了個身,“那你再幫我捏捏肩,有點酸。”
“好嘞,馬車坐久了,身上就是會酸,今夜奴婢替夫人捏完,明兒保管輕松”
欠就欠吧,橫豎都是奸臣夫人了,先且讓她沉迷一會兒。
前院,裴安坐在上位,神色恹恹地看著底下的歌舞,跟前的酒杯一口都沒動。
“這可是咱盧州有名的花雕酒,裴大人不嘗一口”
“本官不飲酒。”
知州一愣,忙笑了一聲,“好啊,裴大人以身作則,不沉迷於酒色,我南國能得以裴大人這樣的棟梁,可謂是陛下的福氣,百姓的福音啊”
裴安沒應。
“成,那咱們今兒就不飲酒,咱來喝茶。”知州說完回頭便招呼下人,“上茶道。”
“裴大人不知,這門茶道可是失傳已久,近幾個月無意之中被我遇見,讓人學了來,也算是與裴大人有緣。”知州大人一臉獻媚,“不知裴大人,有沒有聽說過臨安的張家”
裴安眸子輕輕一動。
“這門茶藝,原本是張家的秘傳,聽說是張家家主張治,為了討夫人歡心,每日磨茶,悟出來的茶道,後來他夫人也不知怎的,突然離世,那張治也跟著瘋了一般,拿著刀子就砍人,滿口胡言亂語,一夜之間落了個家破人亡,張家敗落後,這茶藝也跟著消失了,十來年過去,方才被我尋到了一名張家當年的伙計,畢竟是自家主子的東西,怕被纏身,也不敢拿出來謀生,私底下咱們見識一番便好。”
“伙計人呢。”
見他起了興趣,知州大人一臉高興,長松了一口氣,往門口一瞧,“這不,來了。”
伙計當場演繹了張家的獨門絕技。
茶百戲。
茶面上的拉花是一隻栩栩如生的鳳凰。
旁的茶百戲南國也有,但能看到這樣的拉花,除了張家,旁人可辦不到。
南國就圖這樣的雅興,知州大人一臉顯擺,邀功地看向裴安,“裴大人,覺得如何”
裴安端起了桌上的茶杯,輕抿了一口,面色平靜地道,“拿下。”
芸娘什麼時候睡過去的,完全不知道,醒來已經到了天明。
睜開眼睛往屋子裡掃了掃,沒看到裴安。
青玉見她醒了,上前嘆了一聲,“主子別尋了,姑爺昨夜沒回來,八成掉進了盤絲洞,出不來了。”
芸娘
“什麼意思。”
“主子昨兒夜裡可是親自體會了一把,還能不知道什麼意思,您一個小娘子,都被伺候得舒舒服服,暈頭轉向了,何況姑爺一個男人。”
芸娘神色一僵。
“主子您可別這麼看著我,奴婢的意志力一向都還可以,奈何盧州這位知州大人的手段實在是太高明,一看就不是個好東西,敷衍趨勢,攀附權貴,安的是狼子野心,奴婢昨兒夜裡隔著院子往外瞧了,前面那是一片歡歌盛舞,怕是比夜市還熱鬧,這才頭一個晚上呢,就給咱們使套子,迷暈了咱們,再往姑爺懷裡送姑娘,也不知道姑爺有沒有把持住,不過都到這個時辰了,多半也被糟蹋了”
話音剛落,門口突然走進來了一道人影。
青玉嚇得一個轉身,芸娘也抬頭望去。
裴安。
倒還是昨夜那身。
裴安看了一眼跟前的主僕二人,目光直勾勾地落在青玉身上,嘴角一扯,頗有些皮笑肉不笑,“誰被糟蹋了。”,,
第53章 第 53 章
第五十三章
青玉被他這麼一盯, 魂兒都嚇沒了,“騰”一下站起來,舌頭打了結, “姑, 姑爺回來了,奴婢這就能去, 去備早食”
青玉一溜煙兒地跑了出去,門口遇上童義,兩人撞了個滿懷,童義被她額頭磕到了下巴, 嘴都破了皮,倒吸了一口涼氣, “青玉, 你眼睛長後腦勺了。”
青玉忙道歉, “童義大哥對不住, 奴婢就沒長眼睛。”
童義
芸娘見他臉色不好,替青玉說了一句好話, “郎君別聽那丫頭片子胡說,郎君正人君子, 場面見得多了,有什麼把持不住的。”
她起身去給他倒茶, 忘記了自個兒身上穿的是什麼了。
昨夜那些丫鬟給她備的, 桃粉肚兜綢緞長褲,外罩一件雪色紗衣,又輕又薄。
此時她赤著腳,白皙的腳趾在紗衣下若隱若現,一頭青絲也沒來得及梳, 披散在肩頭,隨她倒茶的動作,傾斜到了胸前,鼻尖隱約聞到了一股暗香,眼前的人也跟著豔麗了起來。
裴安沉默地盯著她,漆黑的瞳仁慢慢幽深。
芸娘轉身遞給他茶杯,裴安接過,灌了一口進喉,突然道,“你怎知我把持得住”
芸娘一愣,“啊”
裴安對她的驚愕無動於衷,昨夜他審張家那位僕人,審到半夜,怕吵醒她,躺在椅子上將就了半夜,天亮才過來。
到了門口,卻聽到了主僕二人對他的萬般揣測。
盤絲洞。
還妖精出入呢。
芸娘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心頭突然悶悶的,一時半會兒接受不了,“那郎君是不是”
她話問了一半,裴安冷不丁地伸手過來,指尖抬起了她的下顎,附身含住她的朱唇,舌尖熟門熟路地探入她口中。
茶水剛吞下去,他嘴裡還殘餘了一些,清淡的茶香味瞬間竄滿了芸娘的唇齒,腦子一團暈暈乎乎,被他親得聲聲嗚咽,毫無招架之力。
良久之後,他才松開她。
芸娘已軟成了一灘水,臉上爬滿紅潮,衣衫不整地躺在他懷裡,嬌喘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