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反吧。
將這讓人透不過氣的天下反了。
裴安
他手掌撫在她後背,等她緩回了胸口的那口氣,問道,“你的意思是讓我吃軟飯”
芸娘一愣,起身解釋,“我沒那個意思。”
吃軟飯怎麼了
裴安一笑,手掌移到了她的後腦勺,將她摟進懷裡,“走吧,一身是汗,別吹涼了。”
芸娘見他又岔開,忙道,“郎君帶我來了這麼好的地方,我理應報答。”
他側目盯著她,“真想報答”
芸娘點頭,“嗯。”
“親一下吧。”他突然彎身湊臉過來,明目張膽的語氣,嘴角還帶著一絲吊兒郎當的笑容,像極了貴族裡的紈绔公子爺。
定親之前,她不認識他,全然不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
定親之後,了解也不多,倒是成婚後的幾日同床共枕,對他慢慢地有了認知。
可夜裡歸夜裡,她從不曾見他在光天化日之下,流露出這副孟浪模樣。
換做旁人,芸娘或許覺得輕佻,可跟前這人,實屬長得太好,擺出這副風流之態來,隻會勾小娘子的歡心。
芸娘臉色一紅,分明知道他多半在捉弄她,卻還是忍不住踮起了腳尖,柔軟的唇瓣印在他臉上,輕輕一吻,“可,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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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應,隻轉過目光,看著她的眼睛。
迷霧般的幽暗眸色,也不需要再回答,芸娘眼睑一顫,羞澀地垂下,盯著他胸膛上的金絲暗繡,乖乖地將自個兒貼了過去。
細微的動作,如春風化在心口,讓人心坎莫名一軟。
這樣的投懷送抱,應該沒有哪個男人不喜歡,他一手摟住她的腰,一手握住她後腦勺,偏下頭,朝著她的唇貼去。
薄瓣壓上她嫣紅唇瓣,輕輕一磨,再松開咬下,一記深吻極盡纏綿。
片刻後,芸娘見他松開,以為是結束了,長長地換回一口氣,正準備退開,卻又被他扣住後腰,貼在了他身上,唇欺上來再次含住了她的雙唇,碰上去的瞬間,他便伸了舌,滾燙的舌尖,在她唇上輕輕地舔抵而過,再慢慢地撬開她微張的齒列,鑽進去,一番翻天覆地的攪動之後,勾住了她舌頭,重重一吮
芸娘身子如同被雷電刮過,腦子內一團漿糊,周身正不得勁兒,他突然停了下來,松開她,唇瓣擦著她耳朵,輕聲道,“學一下,下次這樣親,寧、寧。”
不知是不是自己錯覺,那聲寧寧,他咬得格外的緩慢。
芸娘,,
第52章 第 52 章
第五十二章
主子半路突然跑了, 隊伍隻好原地找了個陰涼地兒歇了下來。
一個時辰後,眾人才見到前面的黃土道上一匹駿馬緩緩而歸,馬背上的小娘子依偎在身後少年郎的懷裡, 低聲竊語相擁而笑, 慢悠悠地漫步而來, 西下的日頭, 籠罩在蒼穹之下,竟給人一種良辰美景,歲月靜好的感覺。
主子懂得風花雪月是好事,童義心頭無比慶幸今兒鍾副堂主提前走了,否則這一幕不得戳瞎他眼睛。
照他的原話都是同齡人,怎的差別就如此之大。
可不是嗎,人比人氣死人, 如今這媳婦兒一娶, 更是讓人望塵莫及。
馬車再次出發。
太陽西曬, 兩人上來後, 都坐在了陰涼的一側, 跑了十幾圈,芸娘有些累了,車子一搖晃,沒過一陣便撐不住,打起了瞌睡。
裴安正看著泸州的知州大人差人送來的邀請帖, 感覺肩頭陡然一沉,偏過頭去, 便瞧見了一顆毛茸茸的腦袋。
發髻上沒有多餘的裝飾,隻插著一根白玉簪,臉上的紅潮還未褪盡, 如一塊美玉,白裡透紅,晶瑩剔透。
裴安微微失了神,跟前的小娘子就是他娶回來的媳婦兒。
怪好看的。
看了一陣,裴安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輕戳了一下她粉嫩的臉頰。
很軟。
指尖的感觸慢慢地蔓延到了心底,他指尖一頓,突然感覺到此時的自己似乎已與之前哪裡有所不同了。
身邊多了一人相伴。
裴安放下手裡的帖子,手掌託住了她腦袋,小心翼翼地將她移了下來,擱在了自己的腿上。見她睡得安穩,轉頭撐開窗戶,將帖子交給了童義,“回信給知州大人,就說我裴某講究比較多。”
建康一亂,陛下得知欽犯被劫之後,必定會派人前來催他動手,他要再拖下去,陛下就該生疑。
那就盧州吧,正好陪她多玩幾日。
童義一愣,主子不是一向都不喜歡結交這些巴結的官員嗎,怎還明著敲詐上了
“盡快找兩具貼近範玄和李大公子的屍體,通知鍾清到盧州,待朝廷的人馬一到,讓他前來劫人,早些完事。”
“是。”
盧州不遠,天黑之前便到了城門。
上回到健康時,幾人提前下車離開了隊伍,芸娘並沒有見過裴安的排場,這回算是開了眼界。
盧州的知州大人親自到城門口接應,幾十個婢女手提燈籠,站成兩排,將城門口照得如同花市,等人一到,知州大人領著一眾官員人,跪下行禮,“恭迎裴大人。”
一個三品的官,能讓知州大人造出如此陣仗,定不是因為官銜,而是手中的實權。
三品的官員多的是,但在兩年內,從七品到三品,連躍四級的人,隻有他裴安一個,盧州離臨安相隔不遠,朝廷的動向摸得一清二楚。
誰不知道他裴安是皇上跟前的紅人,罷免誰提拔誰,一句話的事。
原本知州還在猶豫,怕他不進城自己錯失了攀附的良機,又怕他進城,自己摸不透喜好一個伺候不好,落了把柄,倒蝕把米。
沒想到他會提前給信兒。
講究人好啊,他就怕那等子不講究,萬事油鹽不進的京官。
能給的排場,知州都拿了出來,從城門口,一路簇擁著將人接進知州府,門前一眾下人,早就候著了。
比起建康,泸州的商貿並不差,知州的府邸也低調不到哪兒去。
建康的知州府兩人沒住成,這回也算是彌補,馬車一停,知州大人便立在了車門前,恭敬地道,“裴大人,夫人,到地兒了。”
裴安回頭看向芸娘,遞出了自己的手,“奸臣夫人,走吧。”
芸娘
他這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了嗎。
“哎喲,這就是裴大人吧,早聞裴大人風姿絕倫,今日一見,下官真是白長了這些年的見識,那天門山上的謫仙怕是也不過如此。”
知州姓馬,口才了得,外地官員一年進一次京述職,這些年,還真沒見過裴安本人。
見人從馬車上下來,面如冠玉、氣宇軒昂,眼珠子一下瞪得發亮,先前知道他是狀元郎出身,容貌定不會差,如今見到,這,這確實是好看啊。
也不用他搜腸刮肚地去尋詞兒恭維了,現成的優勢擺在他面前,他照著誇便是。
芸娘後出來,聽到前頭那一番直白的馬屁之言時,還忍俊不禁,鑽出馬車後,目光便不由往裴安身上瞟去。
謫仙。
誇得還挺貼切。
唇角的一抹偷笑還未暈出來,隻聽跟前的馬大人又是一聲驚嘆,“這位就是少夫人世上竟然還有這等貌美的人兒,此等姿色,怕是連神仙都要妒嫉三分,今兒可算是讓下官長了見識,裴大人和少夫人,這簡直就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設的一對兒啊。”
芸娘
裴安掃了一眼她凝住的神色,嗤笑一聲,上前伸手將她扶了下來。
南國什麼都缺,最不缺的就是文人墨士,罵人的話三天不重句,誇起人來,自然也不在話下。當初臨安的流言傳出來時,兩人互不相識,隻覺得荒謬,如今再聽,便又不一樣了。
人偶爾還是需要一些這樣的馬屁,不圖旁的,聽著舒坦。
“叨擾馬大人了。”裴安牽住芸娘的手,一腳踏進大門,知州大人領著一群官員和下人緊跟在後,“不叨擾不叨擾,裴大人能來咱盧州,那可是咱們百姓的福分,裴大人平日裡替陛下分憂,勞心費神,路途又勞頓,這回就放心地在此歇息,有什麼吩咐,交給下官們便是。”
裴安一個字也沒答,身後的官員們卻松了一口氣,自古奸臣,沒有一個不喜好紙醉金迷。
何況如今的南國,朝野上下,哪個官員不奢靡。
“裴大人,這邊請。”知州大人躬身帶路,將人送到了門前,及時止步,“裴大人瞧瞧這屋子如何,需要添什麼,盡管吩咐,另下官得知今日裴大人要來,特意讓人備好了盧州有名的酒菜,待大人和夫人收拾妥當了,勞駕移步到前院,讓下官為大人,夫人洗塵。”
平日裡,裴安最厭煩的便是應付這些官員的巴結,八竿子打不著的關系,個個都想往上來湊,自己還得費神去周旋。若非想帶她出來長長見識,他寧願在荒郊野林裡搭營帳過夜。
這樣的場合,搭上一人便足以,裴安同芸娘道,“天色晚了,你先歇息。”
芸娘點頭,今兒騎馬跑了那麼一陣,身子確實累了,不太想去湊熱鬧。
知州大人見裴安賞了臉,臉上笑成了一團,忙吩咐身後的幾位婢女,“還不快進去伺候好夫人。”
芸娘以為的伺候,就像青玉和連穎一般,伺候茶水、備膳,鋪床之類的。
但從她進屋後,跟前的幾個婢女便一直圍在了她身邊,奉茶的奉茶,捶肩的捶肩,還帶各種逗她開心,“奴婢活了這麼多年,還沒見過夫人這樣的姿色,當真是從凡人肚子裡出來的嗎,莫不是神仙轉世,下凡來體驗人間煙火的。”
話音一落,邊上一位丫鬟,笑盈盈地將剝好皮的一顆葡萄喂進了芸娘嘴裡,隨後攤開手心,放在嘴邊,替她接仔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