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還突然關心起他和盛詩檬的戀愛細節了。
這是已經發現他和盛詩檬之間的端倪了在試探他?
好心機的哥哥。
好可怕的城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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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眾人各自精彩紛呈的周末過後,又迎來了令人不爽的周一。
燕城的天氣這幾日漸漸回暖,一連著出了半周的太陽,隻是氣溫依舊低,縱使白天的時候外頭看上去風和日麗,風一刮也仍是凍得刺骨。
好在冬天的供暖時間夠長,有消息說今年要到四月份才會停止供暖。
盛檸整個前半周都在學校忙論文和考試的事兒,最近常常往導師的辦公室跑。
“你那邊的實習差不多就收個尾吧。”導師說,“回學校專心弄畢業的事兒,不然再過倆月各種瑣事加起來,你忙都忙不過來。”
她的實習報告已經蓋好章也交到教務處去了,老師那邊也給她通過了。
盛檸心想,實習確實也差不多該結束了。
因為麗姐一直有給她活兒幹,再加上她也沒跟麗姐說確切的結束時間,時薪工資還是照算,於是就這麼耽誤了下來。
於是她在周四那天去了趟公司,本來是去找麗姐的,結果一上樓就正巧撞見了迎面從辦公室走出來的老總。
溫衍幾天沒見她,這會兒突然見著了,明顯也是沒有心理準備。
相當尷尬的一次會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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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總有沉默的資格,但社畜沒有。
“溫總。”盛檸隻能先打招呼,“我來找麗姐。”
他淡淡道:“嗯。”
就在盛檸以為這場會面即將這樣不尷不尬地結束,他又開了口。
“找完她你來一趟我辦公室。”
此時盛檸的內心——
救命啊上禮拜才跟她說過那種話還被她狠狠拒絕了難道他就不會覺得尷尬嗎?
但凡有點羞恥心都應該躲著她走吧?為什麼還要找她去辦公室說話?
還是說資本家的臉皮天生就比較厚?
然而內心再豐富,也隻化成了嘴邊一句慫慫的:“哦。”
沒多久,盛檸站在了辦公室裡,他的對面。
她沒有先說話,因為心裡還有怨言。
討厭他這樣高高在上的模樣,仿佛階層上位者對下位者的鼓掌之中的戲弄,好似他的青睞對她而言是一種恩賜,仿佛他隻要對她有感覺,她就必須要接受,否則就是不識好歹。
明明控制不住先說喜歡的是他,憑什麼她就要妥協?
就在盛檸在腦子裡瘋狂給溫衍扎小人的時候,男人毫無預兆地說:“對不起。”
盛檸一瞬間愣住,空氣靜默。
他語氣沉靜,嗓音聽上去真切而正經。
“上星期是我失態,沒控制好自己的行為,冒犯了你,抱歉。”
盛檸跟很多人一樣有個怪毛病,那就是當別人對她強硬的時候,她比誰都兇,可一旦別人的態度突然軟化下來,她又會該死地覺得是不是自己太強硬了。
簡而言之就是吃軟不吃硬。
看著他放低的姿態,盛檸甚至開始反思自己上星期那下了狠手的一巴掌是不是太過分了。
溫衍的心思如今昭然若揭,把所有的話都攤開了跟她說,她自然也沒法再騙自己,唯有拼命穩住自己的心跳。
“算了,反正當時我也打回去了。”
他扯了扯唇,正好她這時也開了口。
“那天我——”
“那天的事兒——”
溫衍主動住了口,抬了抬手,示意她先說。
“我口氣重了點。”盛檸不自在地說,“但意思還是那意思,希望你理解。”
還是拒絕,隻是不再是那樣言辭鑿鑿的厲聲拒絕,而是態度柔和的拒絕。
溫衍垂眼,掩下眸中一瞬間閃過的受傷,他開口道:“不用反思自己,你確實有拒絕我的權利。”
盛檸松了口氣,點頭贊同他的話,心跳也趨於平靜。
這才是正常人的思維,正常人的對話,而不是像那天一樣,告白的那個像是來尋仇的,被告白的那個像是要英勇就義的。
“但我想我應該也還有追求的權利。”
盛檸點頭點到一半突然察覺到他的峰回路轉,抬起頭來:“啊?”
眉眼英俊冷淡的男人再次柔和了姿態和語氣。
“因為我得讓你知道我究竟是不是認真的。”
他偏頭看她,在上周的爆發以及這周的冷靜過後,克制而又含蓄地說:“盛檸,我等你願意閉眼的那一天。”
第64章 薅羊毛64 無事殷勤
他說完這句話後,就把頭又低了下去,一副繼續埋頭工作的樣子。
盛檸沒有像往常那樣先打聲招呼再走,而是愣頭愣腦地徑直從辦公室走了出去。
出來以後,她人還是懵的。
終於也稍微理解了盛詩檬面對溫徵的時候是什麼想法。
——那就是不相信。
不相信他會對自己有真心,怎麼可能。
時間倒回到半年前,那個時候從天而降往她頭上砸下來一套房子,直接解決了她今後在燕城的生計。
而比一套房子更荒唐的是,溫衍這個人,以及他對自己說的話。
她就這樣一直懵到了中午,盯著電腦發呆,直到老張前輩提醒她快去吃飯了才站起身來。
午餐依舊是三人小群體一起約著吃,盛檸依舊是心不在焉。
高蕊依舊是話最多的那個,上星期的那頓晚飯雖然有小小地打擊到她,不過當晚狠狠哭過一場,前半夜有學長陪著喝酒買醉,去了KTV循環唱了好幾個小時的悲傷情歌,後半夜又去大馬路上做街溜子,最後酩酊大醉,吐了學長一身,被嫌棄她到死的學長背著送回了家。
第二天腰酸背疼,卻覺得莫名痛快。
人就是要學會發泄,開心也要發泄,不開心更要發泄,做個悶葫蘆把什麼都憋在心裡,那活著還有什麼樂趣。
“這一個寒假實習我收獲到了什麼呢?收獲到了加班、被組長塞各種亂七八糟的雜活兒、同事們的各種茶後八卦、我們部門女孩兒們的攀比心。”高蕊掰著手指頭細細總結道這幾個月的收獲,“還有對溫衍的告白失敗。”
聽著都慘,盛詩檬露出了同情的眼神。
“算了,實習生這活兒不適合我。”高蕊神色憂鬱,“我還是回去繼承家業吧。”
盛詩檬神色一滯,立刻又收回了對她的同情。
高蕊是個藏不住秘密的人,她把那天和溫衍的對話完完整整地說了一遍給盛檸和盛詩檬聽,又接著開始好奇起溫衍那天誤以為的人是誰。
他以為是那個人約他,所以才會去。
高蕊問盛詩檬,盛詩檬搖頭,老實說不知道,她又問盛檸,盛檸在走神,沒有反應。
“盛檸?”高蕊揚聲說,“盛檸!”
盛檸回過神,躲開高蕊的目光:“什麼?”
“你怎麼了?”高蕊問,“忙畢業的事兒忙傻了?”
盛檸:“應該吧。”
“那你得注意勞逸結合,也別太拼了。”高蕊安慰道,“碩士畢業而已,又不是博士畢業。”
盛檸嗯了聲,欲言又止地看向高蕊,張嘴半晌,最後也還是什麼也沒說。
高蕊今天破天荒是最快吃完飯的,吃完了拿手機處出來一看,好像在趕什麼時間,端著餐盤急匆匆就要走。
“上星期吐廢了學長一身衣服,他不讓我賠,所以我得找別的方法彌補他。”高蕊說,“剛餐廳給我發消息說外賣到了,你們慢吃,我去給我學長送道歉午餐了。”
等高蕊走了後,盛詩檬突然感嘆:“陳助理脾氣真好,難怪能給溫總當助理。”
她一提起溫總,盛檸就好像起了應激反應,不自主顫了顫肩膀。
“姐,你說溫總以為約他的那個人是誰啊?其實我個人覺得大概率是溫總拒絕的借口,我剛沒敢直接這麼跟高蕊說,怕她聽了不高興。”盛詩檬邊吃菜邊對盛檸闲聊道,“因為那天溫總後面應該是去找你了吧?他還打電話給我問你在哪兒來著。”
盛檸突然問她:“他打電話給你,除了問我在哪兒,還問了別的嗎?”
盛詩檬想了想說:“還問了陸嘉清學長,我跟他說了,他以前追過你。”
盛檸皺眉,語氣有些責怪:“你幹嘛跟他說這個?”
“不能說嗎?”盛詩檬無辜地眨了眨眼。
盛檸扶額。
怪不得溫衍那天的反應一直就圍繞著陸嘉清。
“這有什麼不能說的啊。”盛詩檬卻不知道她姐在煩惱什麼,還打趣道,“你還怕溫總吃醋啊?”
盛檸神色復雜,放下筷子,嚴肅了臉色鼓起勇氣對盛詩檬說:“我跟你說。”
“我開玩笑的!我沒亂想啊。”盛詩檬以為她姐這副樣子是不爽她又開這種玩笑,立刻做了個給嘴巴拉上拉鏈的手勢,“你之前再三跟我強調過你和溫總不可能,我銘記於心,而且溫徵也跟我提過,他之前也誤會過你跟溫總有什麼,可是一聽說你是我姐,就立馬打消誤會了。”
盛檸:“……”
“我們都知道不可能啦。”盛詩檬怕她不相信,還特別加重了語氣說,“兩個棒打鴛鴦的家長自己對上眼了,太扯了,我看了這麼多偶像劇,就沒看到過這種套路,知道你和溫總都不是這種會打自己臉的人,放心吧,我和溫徵不會拿你們兩個亂想的。”
盛檸:“……”
被盛詩檬一番話說下來,她羞愧得恨不得當場遁地,什麼話也說不出口了。
狗屎資本家。
現在這種死局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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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檸這一天都過得相當渾噩,臨下班前麗姐交待她的善後工作也是左耳進右耳出,完全聽了個寂寞。
她今天也不打算回公寓睡,裝著論文的U盤放在宿舍裡忘記拿,她今天得回趟學校。
盛詩檬的畢業論文進度目前還是0,於是姐妹倆在下班時分道揚鑣。
下班高峰期,堪稱社畜出籠,地鐵口外排出了彎彎繞繞長達好幾百米的誇張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