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學校還需要轉地鐵,這一折騰還不知道要幾點才到學校。
盛檸認命地選擇排隊等搭地鐵。
排隊的時候沒事情做,她掏出手機幹脆玩起了消消樂。
消消樂這遊戲說無聊也無聊,但打發時間確實是不錯,她愛好不多,不像盛詩檬和高蕊,手機裡安裝的遊戲一大把,還大都是需要氪金的。
這遊戲她已經玩到了一千多關卡,她打算繼續之前大半個月一直沒打過去的關卡,打到一半,手機屏幕上方彈出來消息。
資本家:「我看到你了」
這是盛檸給溫衍弄的微信備注,為的就是時時刻刻提醒自己這男人隱藏在那張好皮囊下的真實面目。
下班時間,老板管不著她。
她直接忽略了。
資本家:「在看手機都不回我?」
然後也不再廢話跟她敲字,直接打了個電話過來。
盛檸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最後還是為生活和金錢折腰,接起了電話。
接了電話她也不開口,就等著電話裡的男人教訓。
結果溫衍也頓了幾秒,反而問她:“怎麼不說話?”
“你打電話給我。”盛檸說,“當然是溫總你先說啊。”
“你往左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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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檸往左邊的大馬路上看了眼,又轉回了頭:“看了。”
溫衍沉默幾秒,壓低了聲音不虞問道:“……你沒看到我的車嗎?”
盛檸又偏頭看了眼,馬路側邊的停車位上確實停了輛黑色轎車。
“看到了。”盛檸盯著那輛車,沒什麼情緒地說,“有錢真好,都不用自己坐地鐵回家。”
溫衍直接在電話裡頭被氣笑了:“過來上車,我送你回家。”
盛檸拒絕道:“我不回公寓,我今天回學校。”
“回學校?”溫衍沒什麼反應,語氣淡淡地說,“那你是想浪費好幾個小時的通勤時間大半夜才到,還是我送你,你回去還能吃個晚飯?”
盛檸沉默片刻。
她還是很有原則性地堅持著:“……你幹嘛突然要送我?無事獻殷勤。”
溫衍慢吞吞地提醒她:“你好好想想,我是無事獻殷勤嗎?”
盛檸:“……”
哦,他說要追她來著。
她看了眼地鐵的長隊,又想了想那操蛋的通勤時間,最終還是選擇脫離隊伍往溫衍的車子那邊走去。
她本來是想坐後面的,剛打開後座的門就聽見溫衍說:“坐前邊兒。”
盛檸不解:“你司機呢?”
“我剛讓他下班了。”
盛檸坐上副駕駛,嘟囔道:“有司機都不用,身在福中不知福。”
“你腦瓜子到底多久沒動過了,這麼遲鈍。”溫衍聽到她這聲吐槽,又氣又無奈,“我送你回家,為什麼還要叫個人過來當電燈泡?”
盛檸被他這幾句沒明說但是暗示意味很濃的話打得猝不及防,想罵他厚臉皮但又怎麼都罵不出口。
臉上的溫度有點燙,她打開車窗,想讓冷風給自己降一下溫度。
結果被風灌了下鼻子,盛檸鼻頭一痒,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溫衍聽到這聲噴嚏,迅速關上了車窗,嘴上低斥道:“大冷天的開什麼窗,想感冒?”
盛檸今天穿了件寬松的呢子大衣,裡頭是低領的薄款打底衫,因為怕冷,所以特意圍了條撞色的厚圍巾。
開不了窗,她隻好把圍巾給脫了下來,這會兒也實在沒什麼心思玩手機,就那麼撐著下巴,看著車窗發起了呆。
男人突然開口:“今天沒把自己裹成湯圓兒,難怪打噴嚏了。”
盛檸卻覺得很不爽,她之前就因為穿衣的問題跟溫衍發生過爭吵。
而且他真的好喜歡管她,簡直比她爸還管得寬。
“我平時想穿什麼都是我的自由,如果你老拿著這一點說,我會覺得你跟那些因為自己把持不住就怪女孩子穿太少的男人沒兩樣。”
盛檸說:“我也不想把你想成那種男人,所以你以後能別管我穿什麼了嗎?”
“我不是管你。”他說。
盛檸沒說話,心裡默問不是管是什麼。
男人見她不說話,放低了語氣說:“我之所以讓你穿多點兒,一是現在天氣還沒回暖,外頭很冷,你本來就怕冷,平時吹點風臉就凍得通紅,讓你穿多點兒總沒錯。”
盛檸確實是怕冷體質,所以每到冬天就把自己裹得牢牢的,溫衍說她像湯圓兒,不是沒道理的。
隻是他以前都是冷嘲熱諷,如今這樣正兒八經地對她解釋,還是頭一回。
盛檸覺得他說的有道理,如果好好講道理的話,她其實是會聽的。
她抿唇,又問:“那二呢?”
“二是。”他頓了頓,“對你而言我確實是那種男人,別把我想得太高尚了。”
盛檸睜大眼,側過頭震驚地看著他,後怕地威脅道:“……你是又想被我打嗎?”
溫衍失笑,搭在方向盤上的手輕輕敲著,眼睛依舊盯著前方路況。
“我答應過你不會在沒有你同意的情況下冒犯你,但不代表我心裡沒想過。”
他側過頭瞥了她一眼,看她那警惕又呆愣的樣子,很輕地牽了下唇角:“你知道我對你有什麼心思,要是想都不許我想,是不是有點兒太為難我了?”
盛檸噎住,頭皮發麻,抓著圍巾的手忍不住蜷縮,拼命地摳撓。
救命,這就是資本家的話術嗎?
她要是連想都不許他想,就顯得她很不講理似的。
第65章 薅羊毛65 財迷小姐
一個人的心裡在想什麼,旁人確實也管不住。
哪怕他想的跟自己有關。
可是盛檸總不能兩手一攤,大度地說隨便你怎麼想,於是她隻能用吃悶虧而又說不出口的糾結表情看著溫衍。
男人開著車,眼角餘光卻一直在盛檸身上。
“盯著我幹什麼,想我心裡在想什麼?”
盛檸迅速側過頭:“不想。”
被如此幹脆的否認,溫衍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好整以暇道:“看來你心裡也清楚。”
盛檸扯了扯嘴角,繃著一張臉,想起自己曾經做過的有關溫衍的夢。
有他的夢境裡總是充斥著一種奇怪的氛圍,盛檸每次醒過來的時候都是一身冷汗,覺得毛骨悚然,明明夢裡也沒做什麼,沒有肢體接觸,沒有越線的行為,但就是讓人平白無故覺得心慌,以為是自己犯病。
現在到了場景清晰的現實,沒了夢境特有的模糊感,看得清楚也感受得明白,終於明白了這是為什麼。
是他的語氣。
那以往印象中形成強烈反差的語氣。
以前盛檸不爽溫衍每次同她說話的口氣,覺得太居高臨下了,然而現在她同樣感到不適。
她揪著圍巾的一角,都快被她揪出球了她還在揪,盡力穩定著自己的情緒問:“你能不能正常說話?”
溫衍:“我是在正常說話。”
“那你就不要說話了。”盛檸嗔道。
溫衍下意識蹙眉,或許是從沒被人這樣制止過不許他說話,所以有些錯愕。
這會兒炸毛的盛檸雙眼圓瞪,眼神裡還透著幾分兇惡,一副他再說話就要跟他開吵的模樣。
他本來想說什麼,喉結頓了頓。
算了,給順順毛吧。
溫衍妥協道:“行。”
盛檸嗯了聲,又說:“我要開窗。”
“會冷。”他這樣說,顯然就是不想讓她開。
“你車裡的暖氣開太高了,我就是要透透氣。”
“開吧。”溫衍說,“透完氣就關上,我給你把溫度調低點兒。”
盛檸開了窗,這個時間天黑得早,街邊的商鋪已經亮起LED燈帶,映亮她那張情緒不明的臉,以及那雙似嗔非嗔的杏眼。
之後終於到了學校,盛檸淡淡朝空氣說了聲謝謝,匆匆解開安全帶要下車。
“晚飯有著落嗎?”溫衍說,“我帶你去吃。”
盛檸點頭:“我已經想好待會兒去吃麻辣燙了。”
天冷,坐在攤上來一碗熱騰騰的麻辣燙最舒服。
“不吃米飯?”
“晚上不吃。”盛檸說。
溫衍皺眉,不懂為什麼姑娘家晚上都不愛吃米飯。
他那個外甥女尤其,有的時候對自己狠起來,到了晚上連水都不喝一口。
“哪一家?離這兒近嗎?”溫衍沒幹涉盛檸晚上不吃米飯的習慣,而是說,“我開車送你過去吃。”
盛檸聽出點什麼來:“你要跟我一起去吃?”
“不行嗎?”溫衍抿唇,語氣淡然,卻帶了點那麼幾分資本家的財大氣粗,“我給你付錢,你就是把一整個店兒吃了都行。”
緘默幾秒,盛檸無語地說:“沒必要浪費油錢,店就在我們學校東門的夜市,走兩步就到。”
接著她又看了眼他開的這輛高檔車,以及他那身大衣西裝,吐槽道:“而且你去那裡像領導巡視,誰還有心思吃。”
溫衍覺得自己到目前已經夠慣著她了,現在卻聽到她這副語氣。
他沒忍住,冷冷問她:“你嫌棄我?”
“不是嫌棄。”她抿唇,含糊說,“是不合適。”
他愣了愣,盛檸已經下了車。
車子停在校門口,這會兒周圍相當熱鬧,小店們已經朝外支起了攤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