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燃手往下,掌心貼著她的臀,打著圈地揉,“咱們什麼時候生兒子?”
簡皙咳咳咳,“我剛才隻是舉個例而已。”
賀燃:“……”
簡皙憋笑,“有了萌萌還不夠嗎?”
“不夠。”賀燃的氣息熱熱一層灑在她脖頸間,“兒子像媽,我想看看男版的你。”
簡皙抬起頭,笑道:“你還沒看夠陶星來呀?”
賀燃:“……”
“對了,你怎麼知道我們在這裡?”
“李小強說的。”
簡皙皺眉,“他不是我弟的經紀人嗎?”
“我特地早點辦完事,從南通提前回來想給你一個驚喜,結果人去樓空,後來碰見了他,被我套出了話。”
陶星來現在是當紅炸子雞,私人行動也得跟經紀人報個備。
賀燃奇怪:“他這一路,沒人找他要籤名?”
“自己開車,和外面接觸的少。而且他帽子墨鏡裝備齊全,還真沒被人認出來。”簡皙看了看時間,十點,萌萌差不多該睡覺了。
這時,賀燃手機響。一看,是陶星來。
接通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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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夫!!”
這嗓門吼的,賀燃問:“怎麼了?”
“我起火了,我發燒了,挖槽燙手!”
隔了這麼遠,簡皙也聽見了他的嚎叫,“白天還好好的,怎麼發燒了呢?”
賀燃掛斷,“我去看看,你帶萌萌早點睡。”
陶星來在隔壁房間脆弱了,躺在床上,氣息奄奄,“姐夫,我病了,都賴我姐,是她讓我這麼辛苦這麼操勞。”
賀燃用手背試了試他的額頭,“行了,別什麼事都怪你姐,我看你就是草莓吃多了。”
“姐夫,你護妻狂魔呢。”陶星來順便感慨,“嘖嘖,你的手,好寬,好厚,好溫暖。”
賀燃笑,“都燒成這樣,還有精力耍嘴皮。”
“不說話可會死。”陶星來全身虛弱,“姐夫,我沒點力氣。”
“你這樣子,真得去醫院。”賀燃問:“起得來嗎?”
“要是起不來呢?”
“那我就扶你。”
“能申請一個公主抱嗎?”
賀燃快笑死,“你他媽認真的?”
陶星來搖頭,“嘴巴寂寞,就喜歡貧,我不要你抱,我是男孩紙。”
賀燃樂的,“快點啊,我先去熱車。”
陶星來掙扎著從床上爬起,還給自己配音打氣,“此刻我叫陶堅強。”
出門前還不忘職業素養,抓起墨鏡帽子穿戴齊整。
到了醫院,下車前,賀燃說:“你這墨鏡別戴了吧,大晚上的,戴了更醒目。”
“有道理,聽你的。”陶星來跟蔫了的茄子一樣,臉蛋燒得通紅,把棒球帽往腦袋上一搭,“姐夫,我可能真的需要你的公主抱了。”
賀燃把他扶住,“你找個地方坐坐,我先去掛號排隊。”
陶星來挑了個角落的位置,看著賀燃的背影匆匆,感慨道:“我終於知道我姐為什麼會愛上他了,超有安全感。有他在,我打針的時候一定不哭臉。”
大醫院的急診,永遠人多,這燈火通明跟白天似的。
賀燃掛了號,打電話給陶星來,在第三診室。
算好時間,等人過來,正好輪到他。五分鍾後,賀燃開始看時間,怎麼還沒到?
就在這時,一陣嚎叫聲隱隱傳來。
賀燃皺眉,聽了會。
叫嚷聲越來越大,清晰地傳出“陶星來”的名字。
賀燃當即眼皮一跳,完蛋!肯定是被哪個粉絲認出來了!
急診大廳裡,人群都向一個點靠攏。
“我好喜歡你演的皇太子!”
“星星,給我籤個名,要正楷!”
“一米八五沒差呢,真的沒穿增高鞋墊!”
然後不知怎的,有人喊起了:“喬殊!喬殊!”
陶星來被逼到了角落,退無可退,強顏歡笑,身上還在發燒,但是偶像包袱又不能丟。
他都快要崩潰了。
賀燃見勢不妙,趕緊去找醫院保衛科,最後值夜班的保安全體出動,才勉強疏散人群。
陶星來不敢再逗留,麻溜地跑了出去。
回到車上,他對賀燃說:“姐夫,你再摸摸我額頭,是不是快要火山噴發了。”
陶星來委屈地給簡皙打電話:“如果還有來生,我一定還要當你的弟弟。”
賀燃:“……”
發燒四十度,訴苦兩分鍾。
陶星來在電話裡向簡皙撒嬌,把事情始末重新還原。
好不容易結束通話,賀燃掏了掏耳朵,被“陶瓊瑤”的演技所震撼,懵逼地說:“走吧,我帶你去找個診所,不退燒可不行。”
正準備踩油門,陶星來的電話響,簡皙打來的。
說了幾句,陶星來連忙叫停,“賀賀哥等一下。我姐說,她找到醫生了。”
賀燃皺眉:“這裡人生地不熟,她上哪裡找的?”
陶星來晃了晃手機,賊幾把興奮:“我親家。”
賀正安的私人醫生。
賀燃:“……”
他們到酒店的時候,醫生也到了,就等在樓上。
電梯每跳動一層,賀燃的心就跟著緊一分。
萬一賀正安也來了,三句不和又吵起來怎麼辦。
萬一他還和以前一樣蠻橫霸道不講理怎麼辦。
賀燃神色復雜,眉頭深鎖,“叮”的一聲,電梯門劃開。
穿過走道,轉彎第四間就是。
剛走幾步,就聽到中厚的笑聲,還有孩子奶聲奶氣的咯咯叫。
敞開的房間門,像是一副取景框,賀正安一身棉麻材質的衣著,頗有民國時期當家人的風韻氣質。
他抱著萌萌,慈眉善目,笑得像個老小孩。
而一旁的簡皙,溫順乖寧。可巧的是,萌萌睡意全無,笑容堆臉,胖乎乎的手揪著爺爺的小胡須,十分來勁。
陶星來虛弱地感慨,“含飴弄孫,人間極美。”
聲音驚動了屋裡的人,簡皙眼睛發亮,“你們回來啦。”
抱著萌萌的賀正安,身形一僵,暫未回頭。
陶星來最愛湊熱鬧,發個燒也能身殘志堅,他像小火車似的跑過去,“親家好!我叫陶星來!今年二十四!我想跟你握個手。我天,你比老簡長得還要帥呢。”
簡皙哭笑不得,這個弟弟,可能是高燒上身,有點熱情過頭了。
而身後的賀燃,不情不願的,別別扭扭地發了一個最小音——
“爸。”
由於聲音太小,陶星來大喇叭,“姐夫你在說什麼呀?”
賀燃的舌尖,抵著門牙,來回涮了好幾遍,想把陶星來的腦袋給擰下來。
全場安靜,都在等他。
賀燃的情緒在忐忑和裝逼之間起承轉合,最後臣服於後者,平平靜靜道——
“哦,我剛在說,粑粑。萌萌是不是拉粑粑了??”
簡皙差點吐血,心想,老公,你真的很棒棒哦。
而一直背對賀燃的賀正安,可能也是魔鬼附身,莫名其妙地應了一聲——
“嗯。”
妙啊。
光身子打架
氣氛有一點尬尬的。
簡晳對著陶星來,眼色一使,他立刻會意,手扶著腦門兒,開始哼哼唧唧起來。“姐夫你給摸摸,是不是可以煮雞蛋?”
賀燃用手背敷衍一試,嗯了聲,“炸油條也夠了。”
有了別的話題,好歹把這一幕給搪塞過去。
賀正安的私人醫生裝備齊全,連吊瓶架都帶上了。陶星來回自己的房間,躺在床上脆弱臉。
“醫生您貴姓?”
“免貴姓王。”
陶星來一聽,“王子殿下,你扎針的時候能不能輕一點?我有點怕疼。”
醫生樂得眼角紋都往上飛了,“放心,我技術不錯的。”
“一看您就是拿過獎學金的。”陶星來說:“跟我姐一樣。對了,您吃草莓嗎?我這兒還有一盆呢,可別跟我客氣。我喜歡和好學生交朋友。”
這醫生可能一輩子也沒碰見過打個針,戲還這麼多的人。
可見陶星來是真的害怕打針。
抹碘伏的那一刻,他已經直哆嗦,“輕一點,輕一點,疼疼疼!”
醫生戴著大口罩,“我還沒打呢。”
陶星來別過頭一看,“是嗎?”
那針,就在這一瞬間被推進皮肉裡。
陶星來一聲暴吼,“握草,我要上天了!”
站在門口的賀燃,適時地捂住了耳朵,保護耳膜。
影帝的戲份太多,好不容易緩過勁,陶星來低眼看向賀燃,“姐夫,你杵這兒幹嗎啊?”
賀燃的臉上寫著顯而易見的逃避,他不自然地說:“我幫你看吊瓶。”
“那不用,我生病從來不睡覺,最喜歡數著點滴玩兒。”
賀燃咳咳兩聲,“你這愛好真特殊。”
“可不是,誰還沒個小愛好呢。”陶星來衝他擠眉弄眼,“姐夫,你紅燒豬蹄做的那麼好吃,沒點兒對腿的愛好,可達不到那樣的水平哦。”
賀燃心不在焉地嗯了聲,“你姐的腿是很好看。”
陶星來切了聲,“你都不跟我貧嘴了,沒勁。別守著我了,去我姐那吧。”
賀燃用鞋底蹭地板,磨來磨去,最後還是不情不願地走了。
陶星來搖搖頭,“熟男的心思真是太難猜。”
賀正安抱著萌萌,和簡晳聊著天,倒是有說有笑,氣氛和諧。
賀燃一出現,畫面暫停了一下。
賀正安低頭看萌萌,演了個視而不見,“時間不早了,我也該走了。”
簡晳忙說:“謝謝您費心。”
“你機靈,知道向我求助。”賀正安把萌萌還給簡晳,“人啊,在困境的時候,總要有人拉一把。”
最後這句意有所指,話裡有話。
賀燃繃著臉,站在門口也不動作。
簡晳接過萌萌,“那我送送您吧。”
“不用,你把孩子帶好,我自己開車。”賀正安提步,向門口走。
賀燃退避三舍,飛快讓到一邊,眼神亂飛,盯著牆上的壁畫,像在欣賞什麼世界名作似的。
簡晳見機行事,走過來把賀燃往外一推,大聲說:“那讓他開車,送您。”
賀燃頭皮發麻,對簡晳無聲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