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晴一開始覺得這樣的風格過於浮誇,不夠腳踏實地。但隨著跟韓向風參加幾次活動,她發現這風格也有這風格的好處。的確可以拓寬很多眼界,也的確可以結交很多人脈。
人隻有見識過更大的場面、更廣闊的天地,才會激發出更多想要奮進攀爬的拼勁。
這天傍晚,韓向風要帶鍾晴去參加一個高端峰會的晚宴,他特意叮囑鍾晴下班後先回家換套衣服。
鍾晴沒有晚宴禮服,隻好回家換身幹淨的西裝西褲套裝。她想著回頭得讓易澄澄給自己做一件。
她穿著職業套裝準備出門,施雅妮拉住她,費解地問:“你就穿這身去宴會?”
鍾晴滿眼清澈地點頭:“嗯!”
施雅妮拍額頭。然後把鍾晴拉到自己房間,讓她試試自己的幾套晚禮服。
鍾晴隻比量一下就知道不合適自己。
施雅妮身高一七二,高挑火辣,自己隻有一六五,在大眾眼中也算身高不錯,但在施雅妮面前就是實實在在的矮。
施雅妮也被她們的身高差打敗,有些氣餒,但不忘逗她:“我還想給你弄得美美的呢,能讓韓總願意參與的場合,參會人的家底子都不會差。我還想讓你去宴會上招招蜂引引蝶,萬一哪隻富貴的小蜜蜂小蝴蝶迷上你,生活立刻有質的飛躍。”
鍾晴笑得彎了眼:“我不想被小蜜蜂小蝴蝶採,我想最好我能奮鬥幾年變成女大款,然後去採我瞧得順眼的小蜜蜂小蝴蝶!”
她的遠大志向立刻得到施雅妮的稱贊與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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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鍾晴還是決定穿她的職業套裝出門。臨行前她想起小區內有隻三花母貓就要生寶寶了,順手牽了一條自己的舊T恤帶著,準備晚上從宴會回來,用它給貓咪墊在紙箱裡做個窩。
鍾晴在去宴會的途中搭上韓向風的車。
在前往宴會的路上,韓向風問鍾晴:“你知道秦飛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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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名字十分耳熟。鍾晴想了一下,立刻和記憶裡的人對上號:“蒼石基金的那位小秦總?”
蒼石基金的老秦總秦蒼巖,正是鍾晴跟著喬明軒時,做的第一個項目的投資人。
說起來那項目當時和這小秦總也有些關系——喬明軒找了老秦總,薛遠堂找了小秦總,兩方FA為了爭取項目展開不見硝煙的較量。最終他們憑老秦總穩壓小秦總而獲勝。
耳邊聽得韓向風應了聲:“對,就是蒼石基金的小秦總,他也是蒼石基金老秦總秦蒼巖的兒子,不過不是秦蒼巖妻子生的,是從外面抱回來的私生子。”
鍾晴瞪大眼睛,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豪門秘辛。
“秦蒼巖的妻子沒有生孩子,所以一般公開的信息披露中都會寫秦蒼巖沒有子女。但私底下大家都心照不宣,秦飛揚就是秦蒼巖的私生子。”
韓向風頓了頓,又說道:“說起來秦蒼巖也隻有秦飛揚這麼一個兒子,哪怕是私生子出身將來也是打算要他繼承家業的。所以這秦飛揚,也是名副其實的富二代了。這小子呢,做派也很富二代,很驕縱,脾氣大。但有一點好,有錢,手松,好忽悠,哄高興了就真給投錢。”
鍾晴聞聲挑挑眉稍。聽起來是個很標準的地主家傻兒子。
韓向風看鍾晴一眼,進入叮囑模式:“咱們今晚去參加宴會的主要目標,就是他。現在項目什麼的我都談好了,就差投資人,今晚要是能把他給忽悠好了哄樂呵了,他答應給投資,那就算你跟我做的這個項目大功告成了。”
鍾晴不動聲色地又挑挑眉梢。看來今晚的主要任務,是忽悠暈地主家的傻兒子。
第27章 他如定心丸
車子已經進入宴會舉辦酒店的停車場, 韓向風最後鄭重叮囑鍾晴:“等會兒見了這個秦飛揚,不管看不看得慣他的做派,都別管;別惹他、哄著他、給他灌迷魂湯忽悠好他, 讓他樂意投錢, 記住了嗎?”
鍾晴受教地點頭,乖乖回答:“記住了。”怎麼看都是本分人靠譜的樣子。
韓向風放了心。到這時他才有富餘眼神, 看到鍾晴穿的是職業套裝, 套裝的下半身還不是窄裙而是西裝褲。
他不由哎呀一聲:“你怎麼穿這樣就來了, 不是讓你回家換衣服了嗎?”
鍾晴滿臉的實事求是:“韓總, 我確實回家換過衣服了, 不信您聞,我身上這套衣服還帶著洗衣液的清香味兒呢!”
她伸胳膊讓韓向風聞她袖子。
韓向風一臉頭疼表情向旁邊躲著:“算了算了,都已經到這了, 這次就這樣吧。”
他本來還覺得鍾晴長得挺漂亮, 換上裙子, 哄哄秦飛揚, 投資拿下應該不成問題。
沒成想鍾晴是個憨瓜,穿著褲裝就來了, 也不知道今晚能不能忽悠下秦飛揚。
鍾晴卻在一旁慶幸自己沒有穿裙子來, 否則就有故意用女性優勢去達成目的的嫌疑。
她還清楚記得喬明軒對她說過的話——女人一旦想利用姿容走捷徑達成目的,會讓自己陷入很不堪的境地。
她會把這話牢記一輩子的, 用來警醒自己, 在職場上不要墮入靠姿容去達成目標的不堪之地。
該永遠靠自己的實力才是。
晚上的活動安排,先是在會場舉辦峰會論壇,隨後與會者被分布到各個宴會廳包間用餐。每個包間的用餐者都是提前安排好的, 韓向風和峰會主辦方有熟人,特意提前打了招呼, 把他安排到與秦飛揚同一間宴會廳。
那間廳有個大氣磅礴的名字,叫“浩瀚雲海”。
韓向風帶著鍾晴一起走進“浩瀚雲海”時,裡面的大圓桌前已經坐了好些人。正中主位上,坐著一個年輕人,模樣極好,皮膚更是白到接近透明,就是整個人的氣質一看就是二世祖,放蕩不羈得很。
屋子裡的其他人都在捧著他聊天,他聽得又是受用又是嫌棄。
見到韓向風進屋,他給面子地打了聲招呼。
鍾晴想原來他們已經認識。
秦飛揚和韓向風打完招呼,向後面一看,瞧見了鍾晴。
今晚在他身邊繞來繞去的女人太多,各個穿得爭奇鬥豔,清一色的禮服裙子配大白胸脯大白腿,臉上抹得白白紅紅。
冷不丁看到穿著褲裝的鍾晴,就像葷腥油膩中吹來一縷清風,連平時看在眼裡覺得板人的褲線這時都帶著點颯爽味道。
莫名就順眼得不行。
他不由對韓向風打趣起來:“我說韓總,你手底下還有這麼水靈清透的人呢,怎麼才帶出來?”秦少爺好像不甘心純粹誇人,最後不忘揶揄一句,“水靈是水靈的,可惜這麼看還是素了點。”
鍾晴已經在心裡把白眼翻上天。
二世祖就是二世祖,一張嘴說話就這麼輕浮。
韓向風好像怕鍾晴張嘴接錯話,搶答一樣接過話頭:“這是我們公司重點培養的新人,叫鍾晴,孩子實誠又質樸,下了班就跟我過來了,也沒特意收拾打扮。”
又轉頭對鍾晴假模假式地介紹秦飛揚:“這位是蒼石基金的小秦總,以後咱們要拜託人家的地方很多的,要多像小秦總學習啊!”
這左右逢源的本事,叫鍾晴佩服。
他們在秦飛揚斜對面落了座,晚宴也開了席。
在座一群人好像不為吃東西專為喝酒來的,沒夾幾口菜,桌面間就已經觥籌交錯,酒光漫天。
那個小秦總看起來像很會玩,動真章時酒量卻好像不怎麼行。很快他就喝得有點醉醺醺。
可惜找茬的本事不醉,隨下肚的酒精同比例劇增。
韓向風敬過酒後,示意鍾晴也去敬一杯。鍾晴笑得可憐巴巴地說:“我昨天睡覺吹了風,嗓子不舒服,白天吃了頭孢了。”
聽起來像個借口。但韓向風還算夠意思,沒再勉強她。
不過秦飛揚在那邊開始不樂意地找茬了,他連諷帶刺對韓向風說:“韓總,怎麼,你帶來的人比你的職位還高?你都敬我酒了,她怎麼幹坐著不動?”
韓向風這時倒有點領導樣子,知道護著自己人:“不好意思小秦總,她不舒服,正吃著藥呢,藥效跟酒精有點打架!”
秦飛揚一撇嘴,嘲諷地說:“吃藥?不會是頭孢吧。”
鍾晴想,喲呵,二世祖還知道吃頭孢不能喝酒呢。
也不算徹底地腦袋空空。
她臉上漾起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傻兮兮一拍手:“哎呀,說起來,到點該吃晚上這頓藥了。”
說完她就從隨身包包中真的掏出一盒頭孢,從裡面抽出藥板,對準其中一粒直接一挖,放進嘴裡就著水當場吃掉。
吃完還不忘強調:“我沒騙人,我真的在吃藥。”表情語氣全都是十足老實人的誠懇無心機。
秦飛揚在一旁看得有點咬牙切齒,滿臉寫著不甘心。
他忽然伸手:“把你的藥拿來我看看。”
鍾晴毫不畏懼地遞過去。
秦飛揚翻過來調過去地檢查那板藥。真的是頭孢。
他不甘心地把藥甩回給鍾晴,還附送嘲諷的一聲嗤笑。
那笑聲在說鍾晴真不識抬舉。
鍾晴把那板頭孢收進藥盒裡放好。
其實躲酒這招,還是易強生前教她的。易強未雨綢繆,提前教導她,以後畢業步入職場之後,會開始有諸多應酬,酒是這些應酬場合裡必不可少的東西。
這時可以在包裡備一盒頭孢,但提前把藥板上的真藥挖掉一顆,換一顆假的進去,再把錫箔紙蓋回去。
在應酬場合,如果被逼酒逼得急了,就拿出藥板板來,當場挖那顆假的吃下去。別人就算不信把剩下的藥拿去檢查,也查不出什麼,他們並不能看出被挖掉的那顆藥到底是之前就挖開了,還是當場挖開的。
這樣也就把酒躲過去了。
鍾晴一顆“頭孢”下肚後,再沒有人過來勸她的酒。
秦飛揚也不再搭理她,就像房間裡沒有她這個人。
鍾晴樂得清靜,韓向風卻有點叫苦。今天等於白帶一個人頭來,不僅不助攻,甚至還有點拖後腿。
哪怕來的是凌娜那個社恐,在這種酒局場合,也會比鍾晴上道些,酒會去敬,來敬的也會酌情喝一點。
那邊秦飛揚很快喝得上了頭,有些醉醺醺的樣子。明明長得不錯,清俊五官白面皮,偏偏被眼角嘴角的邪佞放肆敗掉正面分。
鍾晴對他的反感又多一分。
以他現在這樣的狀態,就算能忽悠住他,讓他答應為韓向風對接的標的公司投資,可第二天酒醒後他真的會記得嗎?
她把這疑問小聲對韓向風問出。
韓向風拍拍公文包,也小聲給她解惑:“所以我把協議都帶來了。如果可以,就借他的酒勁忽悠他先籤下來,這是最好不過的結果。”
鍾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