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不比,也就看這幾個車主臨時起意。
紫玉山是京州北邊最高的一座山,山峰巍峨,矗立在寂靜地,柏油公路蜿蜒一路,盤旋在山腰。
是跑山的好地段,假期不少人會來這好地方尋求刺激。
似乎是嫌她不夠緊張,邊上一同開到起點線的幾輛車都降下車窗,打趣地喊她。
先是任航犯賤地做了一個“加油”的動作:“夏仰妹妹,今天可不讓你啊。”
許霓和梅雅茉對著她吹口哨:“姐妹兒,是時候看看你的車技了。”
陸嘉澤鳴了聲喇叭:“讓讓我,我不會。”
“…”
夏仰眉頭擰著,索性握緊方向盤不再聽他們瞎揶揄了。
車窗緊閉上,狹窄車位空間裡就剩他們兩個人。段宵敲了下她頭盔:“把山頂那面車旗贏下來,今晚可以不做。”
“…”
她沒想到他會提到這事,緊抿唇線轉過頭,聲音悶悶地從頭盔裡傳出來:“真的嗎?”
段宵聽出她的雀躍,不爽地抵了下腮,鋒利的喉結輕滾:“看你本事。”
也沒個正式發號施令的開車信號,許霓那輛車就先往前開了,這邊幾輛車才前前後後地出發。
許霓和陸嘉澤是真隻打算開著玩的,起先還故意堵著她。夏仰前後擺了兩次,超過他們的車之後,他們也沒再追上來。
“別玩了。”段宵眯眼,瞥向已經趁機超了一個拐彎的那輛橙色solus。嗤聲,“高速五檔,右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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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仰專心致志地望著路況,踩下油門。跑車引擎聲轟然乍響,馬力十足,猶如離弦之箭般衝了出去。
超跑的低底盤緊貼著柏油公路摩擦,從外面看,流線型的碳纖維車身在日光下隱隱閃著鑽。
山林間狂風席卷,呼嘯鶴唳。
坐在車上的人有一種震鳴的快感和刺激,從尾椎麻到脊背,路邊一片發黃的楓葉景色在疾馳而過。
先超的就是任航那輛車,他甚至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超了。
但前面的盧亦柯從後視鏡裡就察覺到後面有車在加速,看著那輛灰色塞納。
本來沒打算比賽,可好歹在開車的是個女人。
以前跑山輸給段宵就算了。
要是連他的妞都比不過,多少有點掉面子。
想到這,盧亦柯自然也提速。邊上那女伴緊張地攥住安全帶,往後看。
兩邊都在較勁,就真有競賽的感覺了。
盧亦柯沒有領航員。
但夏仰有,她能盲開的優勢就是車速優勢。
“左轉有激蕩,減速。”
“10米後兩個路障,上坡。”段宵不忘看準和前面那輛車的車距,笑了下,“踩油門過彎。”
油門狂踩到底,腎上腺素也隨之飆升。
駕駛位上坐著的夏仰有一瞬間都感覺車速太快了,握著方向盤的手掌心也隱約在發麻。
耳邊隻剩下副駕駛的聲音和引擎的震鳴,速度快到已經超出自己的控制,心口都一跳一跳得緊張起來。
可身旁段宵指導的聲音又很穩。
他一向享受這種命懸一線、絕處逢生的新鮮和激情。
“快到終點,20米後有個左彎道。”
兩輛車你追我趕的,差距慢慢縮小。夏仰聽見他平靜鎮定地開口:“提速,漂移超他。”
讓她提速的檔口是個山峰拐角,彎道超車一向是賽車裡的險招,但也是最有效的快招。
果然在這個炫技的拐彎之後,盧亦柯被甩在了後面。
終點就在前方,段宵合上路書,慢悠悠地看著後視鏡裡的那幾輛車,誇了句:“漂亮。”
夏仰也沒忍住笑了笑。
總算放松下來,車身穩當地衝過終點線。
車一停好,她就急不可耐地打開車門,手套都沒摘。本意是去拔下山頂那面車旗,但人下去還沒跑兩步,驀地就被拉住了。
後面那幾輛車都很快追了過來,相繼停在終點線上。
一個個車還沒停穩,就看見前面那一幕,都不免驚呼——
段宵正抱著懷裡的女孩接吻,旁若無人又霸道地親著人。
他一手捏著她的頭盔護在她腰後,一手握住她推搡的兩隻手腕,攥在胸口那,是完全讓人跑不了又反抗不了的姿勢。
夏仰雖然是後腦勺背對著他們,看不見大家表情。可是能聽見身後那幾輛跑車熄火的聲音,羞得滿臉泛緋。
段宵倒是吻得那叫一個囂張跋扈,毫無禁忌。
還咬她,她憋氣憋得眼圈都要轉紅:“不要在這…”
他舔了舔她唇珠,啞聲引誘地問:“回去還給親?”
夏仰知道他隨心所欲慣了,可這次是真不懂為什麼他忽然要接吻,還親得這麼兇。腿軟地回:“給。”
…
“段哥今天也沒做人,把人妹妹都要搞哭了。”
“牛逼,還是我們宵爺會玩!”
“神經病吧你們倆,先跑到終點線來就是來秀恩愛的?太欺負人了啊。”
拔了車鑰匙下去的許霓都不禁感慨,一語點破:“哎喲,阿宵要被這姑娘給迷死咯。”
跑山耗了一個中午。
吃過下午茶,一行人就回了住處。
管家知道段家人要過來,帶著度假村裡所有物業管理人員過來問候過。隊伍浩浩蕩蕩的,段宵臉色當時沉得極其不耐煩。
他是來玩,不是來上班監工。
管家識趣,沒多久就走了。給他們收拾的也是一排雙層小聯排,一共四棟,正好被他們六個人分完。
聯排別墅牆都緊靠著牆,每戶之間倒是都有個鐵樓梯能互通樓上。二樓是臥室,一樓下面是個帶著泳池的大院子,擺在棋桌和茶具。
段宵挑的是靠湖邊的那間,在最末端。
旁邊那戶住著許霓和梅雅茉。
才收拾好帶來的衣服,梅雅茉就來喊人:“夏夏,去泡溫泉嗎?”
他們這棟聯排後面就是溫泉,可夏仰沒帶泳衣。
她搬來北方這麼久都沒試過在大澡堂子和別人一起洗澡,即使是和朋友泡溫泉,也有點羞於向別人展示自己隻穿內衣褲的身體。
段宵正好要下樓,看她苦惱那樣,丟了件自己的T恤過去:“帶條毯子,別著涼。”
幾個女孩在泡溫泉。
幾個男生就在搗鼓那臺沒人用的湖上充氣艇。
度假村還沒正式開放,不說遊玩項目,就連目前入駐的餐廳商戶都並不多,有些要等年後才正式營業。
等晚上匯合時,沒人做飯。
陸嘉澤隻好把他們在湖上釣的野味送到管家那邊去,想看看能做出什麼晚飯。
段宵回臥室換衣服時,夏仰也正好回來。
她身上裹著條毯子,手上那件T恤是幹的,意味著在溫泉裡沒穿這件。
也對,許霓那個急色的樣,怎麼會同意她穿這麼多下水。
毯子橫披著有點短,大腿往下一片都是裸露在外的。房間裡開了自動恆溫地暖,倒不冷,但夏仰覺得被他這麼盯著看,有點怪異。
身上的水還在往下滴,她把他的T恤放在沙發扶手那,匆匆跑進浴室裡。
坐在沙發上的段宵瞥了裡面那道門一眼,鬼使神差地勾了勾唇。
不出意外的片刻後,夏仰洗完就發現自己沒帶衣服進來,浴袍也不在浴室裡。
門外倒是有段宵在,可是讓他送衣服,跟引狼入室有什麼區別。
思忖須臾,她擦幹身體,裹著原來那條毯子出來了。
沒想到一開門,段宵就站在衣櫃旁邊看向她。他表情淡漠,眉骨挺,這種居高臨下的角度無意中帶了些俯瞰。
偏偏是站在衣櫃邊上,夏仰裹緊毛毯,踟蹰不前:“我沒帶衣服。”
他微微低眸,英俊眉眼裡含著幾分似笑非笑的趣味性:“你在告訴我,你什麼都沒穿?”
“…”
話不正經,那道透過她身上毛毯尋究的視線更不正經。隻覺得光線都暗了幾分,他眼眸沉黑。
夏仰再回過神時,已經被他壓在軟床上。
在這時候還要強詞奪理,漫不經心地,捻過她臉側發絲:“誰讓你勾引我,我沒意志力的啊。”
她皺眉想反駁,但又知道他不講道理。推拒的手帶著怯意,到底是生澀。
段宵不急不緩地吻她臉頰、唇角,嗓音含糊著笑:“怎麼總怕,前兩次不是都挺爽的嗎?”
“…”
她頸脖已經紅了,支支吾吾地試圖搬推辭理由:“我、我今天賽車贏了的。”
他不想記起自己給過的承諾,“嗯”了聲:“我是輸家。”
樓下院子裡的音樂聲很響,一聽就是任航的歌單,在放的是首《i feel it coming》。
I can feel that body shake,
我感受得到你浮動的身體,
And the heat between your legs,
和你腿間的灼熱,
You've been scared of love and what it did to you, 你對愛情和我的所做感到害怕,
You don't have to run I know what you've been through, 我知道你經歷過什麼請別逃避我可以做你的避風港,
So baby this the perfect time,
所以寶貝,這是屬於我們的完美時刻,
I'm just tryna get you high, And faded off this touch, 讓愛撫帶你漸漸走向迷離。
…
好露骨的歌詞,夏仰隻覺得不堪入耳。
他在幫她撕腿,汗水漸漸淋漓,是某次看見她練舞之前的熱身動作學來的。
不怪她要躲,段宵在這種時候的病態總會慢慢顯現。
有時要故意弄痛她,似乎就想看她對他的縱容程度。
天早就黑了,冬日山林裡的夜晚幽靜,斑駁月色也別具一格。
前面院子裡亮起燈,躁熱的音樂聲覆蓋住大家聊天聲、手機震動聲。
可房門被敲響的聲音近在咫尺,是走小樓梯過來的梅雅茉和許霓:“夏夏在嗎?快吃飯了。”
“還在洗澡吧。”
“問問她知不知道阿宵去哪了?航子說沒見他回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