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夏歇》, 本章共3410字, 更新于: 2024-11-13 14:42:53

既然她陰差陽錯地轉到主校區,遇見了這個人,那她一定可以做些什麼來報復羅良琛吧。


突然遠處傳來幾聲——


“小心,小心”、“喂!看球啊”。


夏仰遲鈍地轉過頭去,卻隻看見了一條抬起來的手臂。飛過來的籃球打中了擋著的障礙,被彈開落在地上,慢慢滾遠。


而她還因為往前走的慣性,直直撞在了面前人的身上,耳畔聽見一聲沉沉的啞笑。


鼻尖碰擊硬實的胸口,聞到了少年人校服衣料上的淡淡薄荷香,夏季的校服薄,她臉上五官甚至能感受到對方熨貼的骨架和體溫。


夏仰連忙慌張地往後退開了幾步,低聲說了句“抱歉”,捂著酸疼的鼻子抬眼。


“…”


是段宵。


真是冤家路窄。


他甩了甩被籃球打麻了的手臂,人逆著身後夕陽光,低眸悠悠闲闲地看她:“撞哪兒了?”


夏仰沒回答,才想起自己的手機屏幕還亮著,上面正顯示著羅良琛的手機號。


她立刻關掉了屏幕,把手機塞進了口袋裡,盡力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第一次做這種虧心事,女孩脖頸到臉都不可控制地泛紅了。她自己清楚,是因為不懷好意的心虛感在作祟。


做惡人對一個好孩子來說太難。


光是隻動了個壞念頭,就已經被高緯度的道德感鋪天蓋地地包裹住。

Advertisement


可這場景落在對面男生的眼裡,就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端倪。


她在臉紅什麼?


段宵喉結滾了下,慢悠悠地走近兩步,連聲音都放輕了些,笑著問:“嚇到了?”


“沒有。”


夏仰不欲和他多說,冷淡道了聲謝,匆匆從他旁邊的過道上離開。


可就算她走得再快,也沒法不經過邊上的籃球場。那有一群男生,在朝他們這個方向吹口哨。


段宵撿了球回到他們之間,那一伙人笑得更起勁了。


“英雄救美啊我的宵!你的少男心現在是不是在砰砰跳?讓你澤哥哥來摸摸。”


陸嘉澤邊說,邊故意惡心人地裝成一副禍國妖姬模樣,嬌俏地豎起蘭花指戳了戳他胸口。


段宵直接警告地反錘他一拳,看了眼不遠處的那道背影:“滾,別胡說八道。”


“誰胡說了?你剛才擋球那動作可太快了點吧!天殺的,我們段大公子動春心啦哈哈哈哈!”


“她叫什麼來著…夏仰?我們宵爺是不是要去追人了?”


“還否認!行了啊宵爺,兄弟幾個誰不知道你就喜歡新同學這樣的。黑長直,臉小小白白,又嬌又純的,還特有氣質是吧!”


“就是啊,你那幾個對象不都是這種類型嗎?哈哈哈哈你這心思是真藏不住一點兒…”


他們調侃的笑聲很大。


都囂張到覺得就算被沒走遠的夏仰聽到也無所謂。


籃球場差點被球砸,夏仰隻覺得遇上段宵太晦氣倒霉。


傍晚,她去了鬧市區的市場買毛巾、牙刷和紙巾這些東西。回來時,天已經黑得差不多了。


其實學校附近的商場超市裡也有這些賣,可市中心的商品比原價翻了一番。


夏仰為了省錢,才多走了兩站路。


大姑知道她父母的存款都在她手上,雖然存了定期,但有一張卡上的錢每年都有到期一筆。


沒多少,取出來用於生活開銷卻剛剛好。


可夏仰還是過得很節省,因為她要經常寄錢給在京郊鎮上讀高一的溫雲渺。


也努力攢著,希望能慢慢還清大姨生前治病欠的手術費和醫藥費。


宿舍樓在學校的東門,走老街過去會經過一條深沉寂靜的胡同。夏日夜晚裡的涼風習習,月光和路燈光一同照在牆頭上。


層層疊疊的茂密梧桐葉子被風吹得哗啦啦作響。


啤酒瓶丟在牆角傳出一聲“當啷”,幾道流裡流氣的男聲靠近:“喂,那個妹妹。”


“說你呢!”一道蠻力拽著她書包帶往後拖。


夏仰聞到一股難聞極了的劣質酒味,皺著鼻子開口:“幹、幹什麼?”


“幹你行嗎?”眼前一個寸頭男突然探下頭來,把她往牆角拽。湊近一張國字臉看著她,有點驚喜,“喲,還是個漂亮的小美女!附中的?”


“馬哥你別和她廢話了,喜歡就帶走,正好哥幾個要去遊戲城玩玩。”


“管她附中還是我們職中的,你又不是沒泡過附中的哈哈哈!”


後面兩個染著頭發男生笑起來,手上還拿著沒喝完的啤酒瓶子,打了好幾個酒嗝。


夏仰牙關緊閉著,握緊了口袋裡的手機,試圖拖延:“我不去。我要回學校了,老師看見我不在,會來找我的。”


“你們附中的好學生就是唧唧歪歪,膽小怕事。”馬鵬握著她胳膊的手不規矩地摩挲了下,“馬哥幫你跟老師說說。”


“不用了。”


她聞到那股酒氣已經夠惡心,當他故意湊近吹氣時,夏仰快吐了。


在偏遠一點的分校區都沒遇過這樣的人,她惶恐不安,腦子裡飛速地思索後路。


恍惚間看見街口那有一道高瘦的影子經過,夏仰大喊了一聲:“救命,救——唔!”


話音立刻被這寸頭男的一隻手掌捂住了嘴:“喊什麼救命,老子要你命了?不就讓你陪我玩會兒嗎?”


剛說完,那邊兩個染著黃毛的男生突然慘叫了一聲。


突然出現的少年踩在其中一個跪下的人肩上,他仿佛融進這個黑夜裡,像是被冷風切割出的一道鬼影。


微黃的路燈朦朧著那人高挺的身形,五官半匿在陰影中,依稀可見外面也是件附中的校服外套。


“馬鵬,手松開。”


低冷又懶慢的嗓音在肆虐的風中響起。


夏仰幾乎是瞬間聽出那是段宵的聲音。


他這個人極有辨識度。


就連馬鵬沒看清臉,也聽出來是誰:“你他媽說松開就松開?”


“啊,我的手!”黃毛男驀地叫得十分慘壯,骨頭如同被撕裂發出嘎吱響。


另一個男生乘他不備,跑了過去,湊近馬鵬:“馬哥,先把這女的還回去吧,他是段宵啊!威子的手還被他踩著呢!”


聽著兄弟的慘叫,馬鵬不甘不願地把手下的女孩往前推,啐了一口:“操你大爺的。”


桎梏一松開,夏仰腳哆嗦著往後退。這一處太黑,她有點分不清方向般。


段宵居高臨下,朝她說:“來我這。”


他踹了腳跪著的那個黃毛,對方立刻連滾帶爬地交換位置,跑回他們兩人身旁。


“段宵,你他媽之前搶了我馬子還不夠?現在老子看上了一個,你又要來和我作對!”


馬鵬在他們身後叫囂著。


夏仰顯然聽出他們之間有舊仇怨,她不想參與,但現在直接跑掉又顯得自己很忘恩負義。


聽到這句話,段宵果然嗤笑了聲:“你看上?你也配。”


被他這種傲慢的態度激怒,馬鵬抡著一個啤酒瓶朝他們這裡砸了過來。


隻是他太狡猾,大概是怕被段家人盯上,又想出這一口惡氣,砸向的是夏仰的後腦勺。


電光火石之間,段宵把人拉進懷裡,伸手擋了一下。玻璃碴碎裂聲和男生的悶哼相繼傳入夏仰耳朵裡。


她視線裡似乎出現了一抹血紅,懵住的下一刻,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到身後的場合已經混亂不堪。


段宵拽著馬鵬的領口把人往牆上砸,拳風凌烈得像冰刃。邊上兩個黃毛男要來幫忙,被直接踹倒在地。


常在街上混的都知道他這種打人的方法,一定不是什麼不經世事的正派乖乖仔。


那股狠勁是身處過三教九流裡,要贏不要命的。


“你個雜種!”馬鵬被打得氣若遊離,一邊卻還在叫囂著罵,“小雜種!”


段宵不怒反笑,掐得對方快窒息:“喊對了。”


是個雜種,不是少爺。


羅森便利店的門口亮著熒白色燈牌。


過往有路人經過,總要往兩個一高一矮的身影那看過去一眼。


夏仰頭發亂糟糟的,沒回過神般,視線呆滯地落在虛空處。反觀剛買了水出來的段宵,除了身上那件外套皺了些,闲適得像個沒事人。


他把水遞給夏仰,大概是讓她壓壓驚。


夏仰遲疑地接過來,視線落在少年被玻璃碴割破的右手上。


手背的青色經脈凸起,骨節分明的指節上有了幾道明顯的傷口。


這麼修長幹淨的一雙手,剛才動手時卻狠到讓人心顫。那張臉也是,怎麼能笑著卻把人差點摁進牆縫裡。


段宵眼皮耷拉下,睨著她:“過來。”


夏仰沒動,被他救了是真的,但被他嚇到了也是真的。哪有人是這樣打架的,萬一把人打死了怎麼辦。


仗著家裡有錢有勢,完全不擔心後果嗎?


她腿有些發軟,下一秒卻被他伸手直接扯了過去。


段宵那身高本就有對大部分人都有不可忽視的壓制感,手勁又大。


強行攥著她肩膀拉近的同時,另一隻手抬起,伸手粗魯地擦了擦她的臉。


明明一身透著被嬌養的矜貴氣場,像是沒幹過任何粗活的小少爺。


可那指腹卻粗礪到要把她這張白嫩臉皮給搓破一般。


夏仰被他弄疼了,又扭不開,隻好皺著眉不明所以地問:“你在幹嘛?”


“髒了。”


他淡聲說,展現給她看手指上蹭下來的牆灰和不明物。


是剛才那個馬鵬捂住她嘴時黏到的,那隻手也不知道有多髒。


夏仰感覺到反胃,整張臉都不舒坦了,顛三倒四地說:“謝謝你,我想先回去了,我要回學校了。”


她聲音還在顫,帶著哽咽,在那幾個地痞面前都沒露出這樣的怯意。


段宵微怔,手松開了。目光從她唇瓣挪到纖細的眉眼那,低聲問:“怕我?”


夏仰沒說話。


“在籃球場那不是聽見了嗎?”


她嘴唇嚅動,張闔間問出兩個字:“什麼?”


段宵玩味地扯了扯唇:“他們說,我就喜歡你這樣的。”


第19章 縱容


課間操時間, 高三生已經不用去集會,都趁著這二十分鍾要麼補覺,要麼上廁所。


“‘生命中周期性的暗潮隻是暫時的, 你正在死去,但也將重生。’”


夏仰默默低喃著這句話。


上課鈴一打響,睡得昏天黑地的趙雲瀅抬頭打了個哈欠:“你念什麼呢?”


夏仰搖頭,合上書本,把手上那本《克林索爾的最後夏天》給她瞧了眼:“沒念什麼, 隻是在看書。”

潛力新作

  • 偷心

    "深夜餓得難受,我怒發帖:「相處7年的未婚夫居然勾引我閨蜜,v我50聽我的復仇大計。」 未婚夫突然回復:? 下一秒,手機銀行卡收到50萬,外加冷冰冰的附言:轉了,說。 我戰戰兢兢地對著那個從國外殺回來的男人解釋: 「我說忘切小號了,你.…信嗎?」"

    心頭撒野

    我家樓下挖出千年古墓。此後,我每晚都會夢見一位行為孟浪的錦袍公子。 他將我抵在墻角動情深吻。 而我仗著夢境是假,夜夜調戲他。 直到某天早上,男生將我堵在學校走廊,咬著牙道,「今晚不準亂摸。」

    遲燃

    季家資助我多年。於是我處處為季家那位小少爺收拾爛攤子。 但季晏梧並不喜歡我。 他警告我不準對他動心,又在他朋友面前信誓旦旦: 「我就算變成狗也不可能喜歡她!」 於是我聽了話斂了心思,就等這位小少爺能夠掌權後辭職離開。 可後來醉酒的季晏梧擋在我門前,咬牙切齒: 「桑淩你要是敢讓那男人碰你,我就從這跳下去!」 還沒等我開口,這人又不講理抓著我的雙手貼在臉上,黏黏糊糊「汪」了聲。 小聲又委屈:「瘸了腿的狗真的會沒人要的……」

    餘光千萬遍

    我暗戀的男神,是我室友。我一直死守著這秘密混在他身邊,跟他稱兄道弟。 直到有天,一覺醒來,我睡在了男神牀上。 還被抓了個正著。 四目相對,全世界都安靜了。 男神麪無表情,「我覺得你最好解釋一下。」 「為什麼每晚會出現在我牀上。」 「和我睡一個被窩。」 我頭皮炸了。

  • 淋雨幾時

    周漾和貧困生的我告白時,他的青梅站在一旁笑我: 「他腳下那雙限量款都夠你一年生活費了,你該不會真信這種玩笑吧?」 我的確信了。 那時的我沒有意識到,我和周漾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 直到青梅丟了手鏈。 周漾和所有人一起,將嘲諷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他嗓音譏諷,「缺錢,開口告訴我一聲就行了,何必呢?」 我紅了眼,攥著袖口的手止不住地抖。 轉學時,我拉黑了周漾所有的聯系方式,走得悄無聲息。 可沒想到,向來高高在上的周漾,找了我整整七年。

    蠶蠶

    蠶蠶對一個人族男子一見鍾情,喜歡到了骨子裏,見到他就忍不住想吐絲。 為了向他求偶, 她做了無數讓她日後回想起來時忍不住用十四隻腳腳摳破桑葉的傻事。 可是追到手之後, 她卻對他失去了興趣。

    琉璃仙音

    上神剔我仙骨時,血濺了他一身。 而我提前吃了遮罩痛感的丹藥。 不僅一點不疼,甚至抽空看了一眼眼巴巴等著換上我仙骨的女主。 看著他們志在必得的眼神,我笑了。 這仙骨要原身冰清玉潔才有效。 噗,不是吧不是吧,他們還真以為我為男主守身如玉呢? 事實上,我肚子裏娃都仨月了!

    今夜想你

    代替室友去男寢檢查,校草躺在床上擺爛,還讓我隨便記。於是第二天宿舍門口的通報火遍全校:「250 宿舍 4 號床宋陌躺在床上換了好幾個姿勢,硬不起來。」

×
字號
A+A-
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