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受不了她的嘮叨,他接過燒麥,但嘴早被她養刁了,吃一口就皺著眉,把燒麥裝回塑料袋裡,往下挪了挪,不讓她看到。賀英澤也有這樣幼稚的一面,簡直就像讓蠟筆小新吃青椒。 她探頭過去看了一眼燒麥,挑了一下眉,他無奈地又吃了一口,把燒麥翻過來:“要不你吃一點?這邊我沒咬過。”
她拼命擺手:“不要不要,我吃飽了。”
看他跟服毒一樣半天都沒吃掉一口,她想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離上飛機還有好長一段時間,他肯定會餓肚子。於是,她靈機一動:“這樣,你吃完了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什麼秘密?”
“吃完我再告訴你。”
“是騙我吃完吧,根本沒有秘密。”
“不,有秘密的。不過不是太大的,你別期待太多。”
果然,這句話有點作用,前排的司機都從倒車鏡裡快速看了他們一眼。賀英澤凝神想了想:“跟我有關系嗎?”
“對。”
“我身上粘了什麼嗎?”
“不是。”
“我忘記帶東西了?”
“不是。”
他想了很久,湊過來在她耳邊低聲說:“你又痛經了?”
“不是!”她轉過頭也在他耳邊小聲說道,“我痛經關你什麼事!快吃你的燒麥,吃完不就知道了。”
果然,他比剛才效率高多了,隻是一邊吃一邊抱怨:“我不喜歡吃燒麥,又黏又幹,根本無法下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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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相信,他居然會這樣嫌棄她最喜歡的食物。可是,他變得越來越孩子氣了,她知道這是他們距離拉近的象徵,不由自主笑了起來:“那總比空腹好。”
他吃了幾口,抬頭看著她:“……你笑什麼?”
“我在想告訴你秘密後你的反應,想想就好想笑。”
“……”
見他快吃完,她鼓掌笑了:“太好了,一口吃完,加油!”
他乖乖照做,把剩下的部分一口吃下去。他咀嚼著食物,充滿仇恨地看了她一眼。她用力一拍掌:“好了,我來告訴你這個秘密。”
賀英澤和司機都豎起了耳朵。
“其實剛才在路上,拿著這個燒麥的時候,我看著它,覺得它軟軟的,就一直在想……”她舉起食指指天,“我好想吃掉這個燒麥。”
前排的司機差點笑出聲來,用手掩著嘴假裝咳嗽。賀英澤食物還沒咀嚼完,就被自己嗆得真咳了起來。她幫他拍拍背,笑得翻來滾去:“我就知道你是這個反應。我對你是真好,我這麼一個吃貨,把最愛的燒麥都讓給你了。”卻被他一把抓過去撓痒痒。
“逗我很有意思嗎?現在這個燒麥在我胸腔裡翻滾得難受,它說它想滾到你胸腔裡去。”
“住手,住手,你沒看司機先生都笑了嗎,明明很好笑。”
司機被賀英澤瞪了一眼,嚇了個半死,清了清嗓子說:“我隻是想說,賀先生和賀太太感情真好。”
這一句話讓氣氛立刻凝固。洛薇才意識到兩個人幾乎抱成了一團,趕緊坐直了身子,望向窗外。賀英澤也不自然地打開了手機,翻看財經新聞。尷尬的空氣飄移著,洛薇正想找點什麼話題,賀英澤卻先開口說:“昨天半夜你醒過來了?”
“是啊,做夢美醒了。”
“你做了什麼美夢?”他心不在焉地問道。
“夢到你送我玫瑰花呢,奇幻大片吧。”
沒得到他的回答,她更覺得窘迫了,瞥了一眼座位上的筆記本電腦,岔開話題說:“我用你的電腦查個東西可以嗎?”
“嗯。”他注意力不在她這裡。
她打開電腦,點了一下搜索引擎輸入框,底下跳出幾行電腦主人搜索記錄。在一堆證券指數、股票名字、體育新聞、財經報道、時事政治等關鍵詞裡,居然出現了一行很令人出戲的記錄:痛經的症狀及治療方法。她真的穿越進了奇幻大片的異世界。細細思考這一點,,她覺得有些好笑,又覺得有些觸動。
夢見奇幻大片很正常,奇幻大片真正實現卻又是另一回事了。抵達香港以後,洛薇陪賀英澤應酬了一天,筋疲力盡地回到酒店,推開房間門,首先映入眼簾的東西把她嚇得揉了三次眼睛——床上有一捧紅到發黑的玫瑰,至少有三四百朵,佔據了半張床的面積。它們被一圈雪白羽毛包裹住,外面則是同樣深紅的真絲包裝。她喜悅地驚叫一聲,飛奔過去,想把它們抱起來,卻發現連抱它們都很吃力。於是,也隻能像抱大樹那樣環住它們。她用臉在花朵上蹭來蹭去:“好漂亮!我要它們帶回宮州,接下來一個星期我都不出門了,就跟它們待在一起。”
賀英澤嘴角有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他慢慢跟過來:“植物的生殖器而已,也可以讓你這樣激動。”
她皺眉細細思索,想起了早上無心說的話,忽然意識到這些玫瑰並不是酒店的禮品,或是憑空而降的,試探著轉過頭去:“無故送我花,你不會對我圖謀不軌吧?”
他默默地看了她幾秒:“你我都清楚,你對我圖謀不軌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
太可怕了。這些玫瑰真是賀英澤送給她的。這麼鮮紅的玫瑰,象徵的是熾熱的愛情啊……這話她當然說不出口,也不敢胡思亂想,隻是假裝放松地打開電視機,選了一個鬼片點播頁面,不經意地說:“啊,這裡居然有鬼片。你敢看嗎?”
“來我房裡。”
屏幕上可選擇的電影海報是披頭散發、少了一顆眼珠的女鬼。早就聽聞了這部電影首映時曾嚇死過觀眾,她知道它屬於五星級恐怖電影,所以異常期待。她不敢自己看,於是跟賀英澤去了他的房間。然而,這部電影的恐怖程度還是遠遠超過了她的想象。和賀英澤一起在沙發上看完電影,哪怕天花板上燈火輝煌,她還是覺得一切都已變成了灰色,滿腦子都是各種驚悚畫面回放。秒針嘀嗒作響,房內空曠寂靜得可怕。她抱著沙發墊子,隻敢轉轉眼珠,連脖子也不敢動。賀英澤站起來,丟下一句話:“不敢回去就睡我這裡吧。”
她認真地說:“我得想想,你和恐怖片哪個更可怕。”
“別期待。除非太久沒碰女人,我對A cup不會有興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