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之後,需要幫忙的地方說一聲,或者直接找我姐,資源、人脈,你想要什麼都有。”
“不用。”陸呦幾乎是毫不猶豫,便回絕道:“不用你幫我,那一千萬,我自己能還。”
蔣鐸知道陸呦要強的性子,不會輕易接納他的幫助,他自然也不會勉強,更不會做這些吃力費勁不討好的事,惹她不開心。
隻要相信她就好了。
蔣鐸洗漱完,聽到半掩的房門外,傳來了拉鏈下滑的聲音。
他心髒噗通一跳,下意識地望向了洗手間的鏡子。
此刻他站的角度,正好能從鏡子的反射中,看到女孩姣好的身軀。
她在換衣服。
白色紗簾被風撩起層層漣漪,她脫下了棉質的小睡裙,纖瘦的腰肢盈盈不堪一握,皮膚緊致細膩,肩胛蝴蝶骨翩跹欲飛,bra是少女系的淺粉色。
就在他凝望出神的時候,陸呦正好回頭,看到了鏡子中的男人。
他漆黑的眸子裡,帶著幾分淡淡的欲。
“!!!”
蔣鐸在陸呦即將發飆、要拿枕頭砸人的瞬間,喊了聲:“你先把衣服穿好再過來!”
“......”
陸呦換好了衣服,蔣鐸硬著頭皮走出洗手間:“換衣服又不說一聲,這誰知道...”
第6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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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錯了事還狡辯!”
蔣鐸看著女孩氣鼓鼓、紅撲撲的臉蛋,嘆了口氣,低眉順眼走到她面前:“道歉,行不行。”
“不行!看都看了。”
“總不能讓老子跪下來給你認錯吧。”
陸呦其實沒太在意,笑了笑,掀開了他的衣服:“那給我看看你的腹肌。”
“......”
蔣鐸倒是害羞了,退後了兩步,說道:“最近查案子缺乏鍛煉,腹肌形狀不太優美,等我回去練幾天。”
“行啊。”
陸呦走過去,踮起腳,給他仔仔細細地扣好了襯衣的每一顆紐扣,然後將制服外套拿過來,幫他穿上:“我等會兒就走了,你不用送我,好好查案子,盡快水落石出,我等你回來。”
蔣鐸斂眸,看著女孩靈活的指尖整理著他的衣領,心裡的幸福幾乎快要溢出來了。
他握住她的手,用力吻了一下,然後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間。
在他離開之後幾分鍾,陸呦便給他發了一條短信:“等我走了之後,你看看左邊的包裡哦。”
JD:“你裝了什麼?”
呦呦鹿鳴:“等我走了,你再看!”
JD:“好。”
蔣鐸放下手機,手立刻伸進了左邊的口袋包裡,從裡面摸出了一顆榛子味的巧克力。
巧克力的白色包裝上,她用娟秀的字跡,一筆一劃地寫了幾個小字——
“蔣鐸,我也喜歡你。”
這是他無數次模仿她的字跡、曾經寫過的話。
但他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他真的可以擁有這樣的幸福。
清晨的風,輕輕拂過他的硬朗的臉龐。
蔣鐸拆開了巧克力糖,放進嘴裡,然後小心翼翼地將糖紙疊好放進包裡,摸出手機,回了一個【小狗瘋狂搖尾巴】的表情包。
呦呦鹿鳴:......
呦呦鹿鳴:“言而無信,煩死了!”
JD:“【親親】【親親】【親親】”
第35章 你的
陸呦從平蕪村回來之後,沒多久,晚舟集團和米可樂園便在網絡上撕了起來。
陸呦倒是沒太關注,隻是尚嫻淑一直在當吃瓜群眾,看熱鬧看得不亦樂乎,總是繪聲繪色地給她直播最新情報,陸呦也聽了幾耳朵——
“原因很可笑,晚舟集團給米可樂園訂做的那一批員工服,質量極差,有的衣服甚至連線頭都沒有縫合好,洗一次就掉色了。”
“米可樂園當然接受不了這種質量的衣服,多番找到晚舟集團交涉,但是對方給出的理由似乎也很理直氣壯:晚舟集團是倒貼成本幫你們做衣服,你們有什麼資格挑三揀四啊!”
陸呦的視線從電腦前抬了起來,望向尚嫻淑:“這倒很像許沉舟的風格。”
“所以啊,米可樂園認為對方是在打發叫花子,本來就是晚舟集團橫插一腳,劫走了這筆單子,現在給出這樣的貨色來,他們還推卸責任。”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唄。”
尚嫻淑聳聳肩:“這件事雙方交涉了很久,都沒有結果,米可樂園仗著自己是網紅樂園,人氣還挺高,所以就把這件事捅到了網絡上,和晚舟集團公開撕逼咯。”
陸呦瞄了眼網絡上的輿情——
雖然這場爭端,雙方都都有錯,狗咬狗一嘴毛,不過晚舟集團顯然更過分一些,成為了被吃瓜網友激情吐槽的對象。
晚舟集團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這件事鬧大了,會直接影響自己的企業形象和信譽。
然而為時已晚,公司已經開始陸陸續續地流失訂單。
許沉舟立刻開始危機公關,同意跟米可樂園和解,讓這件事消弭下去。
但惡劣的影響已經造成了,對於晚舟集團,是無可挽回的毀滅性打擊。
企業的信譽形象,一落千丈。
......
因為晚舟集團訂單的大量解約,鹿風這邊訂單源源不斷地湧來了。
起因,則是一段在短視頻平臺裡爆火的視頻。
視頻裡,山區的小孩子們穿著新衣裳,露出了天真可愛的微笑,爭先恐後地湧入畫面中,向大家展示他們印著鹿風logo的新衣裳。
事實上,這段視頻是小劉助理無意間拍攝了放在自己私人的短視頻帳號裡,自娛自樂。
他的賬號統共也才三、四個粉絲,都是家人,起初也沒什麼人關注。
不過因為晚舟集團和米可樂園的矛盾升級,成為了網友們吃瓜的熱點,也有神通廣大的網友,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挖出了米可樂園之前和鹿風的解約風波。
有媒體上門採訪尚嫻淑,尚嫻淑就跟親切大姐拉家常似的、把事情前因後果說了一遍,包括半路殺出來的晚舟集團劫走訂單的風波。
她是個極有表現力的女人,把這件事起承轉合、說得是繪聲繪色,一下子熱度便起來了。
而鹿風對於山村兒童的低調捐助,也讓社會對這個品牌的好感度蹭蹭上漲。
他們給捐助了山村兒童捐助了大批的童裝服飾,官博一點動靜都沒有,如果不是員工的私人短視頻賬號被發現,這件事可能都沒人知道了。
這和晚舟集團的難看吃相、米可樂園的背信棄義,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一夜之間,鹿風網店的訂單燈框暴漲,網友們開始野性消費。
ICLO平臺的銷售波狀圖上,鹿風品牌簡直是孤峰突起,在短短幾天時間裡,竟然創下了銷售與流量記錄。
這著實緩解了鹿風目前作為新品牌發展的困境,可以說是真正邁開了一大步。
......
蔣鐸那邊的鄉村兒童失蹤案,案情也有了重大突破。
警方召開了新聞發布會,向關注此事的社會各界公布了調查的結果。
陸呦也一直在關注這個案子,甚至做過一些外行的猜測。
卻沒想到,綁架兒童的兇犯,竟然是她之前接觸過的周麟老師。
在陸呦看來,這個人堅守一線教育崗位,是一個非常值得敬佩的人。
然而最不可能的人,卻成了惡魔。
新聞發布會上,蔣鐸的臉色非常難看,眼底隱隱帶著倦意。
他向公眾敘述了案情經過,同時也分析了周麟的犯罪心理。
這個男人身世很坎坷,當他還是襁褓中的嬰兒的時候,便被人販子拐賣到了平蕪村周家,成為了周家夫婦的兒子。
他很小的時候便從其他小伙口中,得知了自己的身世,於是努力學習,一心想要離開貧窮的山村。
後來高考發揮失誤落榜,家裡沒有條件再讓他復讀,於是念了中專。
不過,也終於走出了大山。
出去之後,周麟開始四方尋找自己的親生父母。
終於,通過一些微茫的線索,找到了父母所在的城市,然後在民警的幫助下,尋找到了親生父母。
然而,母親因為痛失愛子,常年鬱鬱寡歡,幾年前便病逝了。
他的父親也重新組建了家庭,並且不太想要認回這個已經長大成人的孩子。
這件事給了周麟以巨大的打擊,周圍人都說,那段時間,他時常一個人獨處,也慢慢變得不愛說話。
後來中專畢業,他原本想要留在城市裡,隨便找一份工作,都好過回到那鳥不生蛋的窮鄉僻壤。
然而他的養父偶然間割豬草的時候,摔下了山崖,下半身癱瘓,需要人照料。
村裡的人組成了“勸說團”,來城裡找到了周麟,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讓他回去照顧養父。
恰逢平蕪村唯一的一所小學的支教老師離開了,於是周麟便在眾人的勸說之下,擔任了小學教師。
這些年,他一邊教書,一邊照顧養父。
村裡人雖然明面上叫他周老師,但事實上,周麟心裡也清楚,他算什麼老師,不過是託兒所的保姆罷了。
他的一生,都被釘死在了平蕪村。
而他對這裡卻從來沒有任何歸屬感,他知道自己是被拐賣來了這裡,就像村裡那些被拐來的媳婦一樣,每每看到她們雙眼的呆滯和無神,周麟都會產生深切的共鳴。
可是他什麼都做不了,他連自己都救不了。
後來他認識了一個女人,這個女人也是被拐賣來的,成了村裡瘸子的老婆。
他和這個女人在相互同情與憐憫中,產生了些許曖昧的情愫。
然而,他們什麼都還沒來得及做,這件事便被女人的丈夫知道了。
女人被打得半死,關了起來。
周麟也被村民狠狠揍了一頓,後來村裡的人每每見了他,都會拿這件事嘲笑他。
這件事之後,周麟的心,徹底被黑暗吞噬了。
他開始籌謀報復的計劃,利用自己身份的便利,將小孩騙到後山村的一個不易被察覺的天然巖洞中,見他們捆綁在裡面。
這些孩子無一例外都是男孩,而且都是家裡父母的“心頭寶”,有的家庭甚至生了好幾個女兒,就為了得這樣一個兒子。
周麟把這些小孩關在暗無天日的黑洞中,聽著他們絕望的哭聲,看著他們父母每天以淚洗面、日益消瘦,他內心竟然產生了某種變|態的快感。
他的報復行動開始變得愈加瘋狂,甚至最後控制不住自己,傷害了那些極其無辜的孩子們。
周麟之所以選擇男孩,也是因為自己便是周家當做“男寶”買回來的,這是他一生的悲劇。
而這...也成了蔣鐸通過犯罪心理分析、破獲此案的重要線索。
*
對於這些事情,周麟供認不諱,並且在審訊的時候,帶著玩賞品味的態度,向警方細致地描述了他對孩子們做出的那些殘忍暴虐的實情。
第63節
仿佛回憶那些細節,也能讓他產生快感。
平時審訊的過程,一般都是直腸子的賀鳴非比較激動,蔣鐸永遠風雲不動、穩如泰山。
今天倒是一反常態,蔣鐸率先被激怒了,揪住了周麟的衣領,將他重重撞在牆上,沉聲道:“做出這些禽獸的行為,你反以為榮?”
周麟的回答,很真誠,是屬於變態罪犯的真誠:“這些事,能讓我的內心秩序恢復了平靜。”
蔣鐸一字一頓道:“隻有懦夫,才會對孩子下手。”
賀鳴非趕緊拉開了蔣鐸。
他是看出來了,周麟這起案子,讓蔣鐸想起了小時候類似的遭遇,所以他才會幾次控制不住脾氣。
“做壞事,總比做好事更容易,對嗎,蔣警官。”周麟似乎看出了他眼底的陰霾與晦暗,笑了起來:“當好人,結果隻能委屈自己。”
蔣鐸抬手便給了他一拳,好在賀鳴非擋住了他,將他推出了審訊室。
“怎麼回事啊三爺,以前和犯罪分子鬥智鬥勇,也沒見你這麼激動,你要是在審訊室把他給揍了,你的問題就嚴重了。”
蔣鐸活動了一下手指,掰出了清脆的聲響,沉聲道:“有什麼問題,我自己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