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小淚痣》, 本章共3216字, 更新于: 2024-11-12 17:44:57

  說完這句話,來去如風的黃郴就走了。


  ……就因為這生氣?


  班上人在討論。


  “怎麼不上晚自習了?”


  “教.育.局的下來檢查了,所以不能上。”


  “那老黃這麼嚴肅幹啥?”


  “可能怕我們回家偷著玩,哈哈哈。”


  果然,黃郴很清楚他們這群人的稟性。


  一下課,孫宏湊過來了。


  “你們倆,放學去玩唄?”


  “又去幹嘛,”鄭意眠問,“不想去,太累了。”


  “去咖啡廳坐著畫畫吧,”孫宏說,“我不想老在家畫一樣的東西,我想去外面畫畫。”


  “喲,”林盞扶著額頭,“你開竅了?”


  孫宏笑:“這不是馬上要聯考了,我著急嗎。”


  林盞無所謂道:“好啊,我可以去,就我們幾個吧?”


  孫宏:“嗯,就我們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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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鄭意眠先回家了,他們三個去的咖啡廳。


  林盞正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坐下,沈熄就打了個電話來。


  林盞有點疑惑,還是接起:“怎麼啦?”


  沈熄開門見山,問道:“你現在在哪裡?”


  林盞換了個姿勢,把速寫板撐在腿上,用肩膀和臉夾著手機:“咖啡廳。”


  沈熄站在三班門口,朝空空如也的教室再次看了一眼:“地址。”


  林盞抿出一個笑來:“你要來找我啊?”


  沈熄:“給你送藥。”


  她的鼻音還是好重,昨天肯定沒聽他的話好好吃藥。


  林盞沉默了一下:“苦嗎?”


  那邊跟著沉默了一下,沈熄在思索過到底要不要說實話這個問題後,還是決定坦白。


  “苦,但是好得快。”


  林盞苦著臉:“那你別來了吧。”


  雖然這麼開玩笑,但林盞還是把地址報給了他。


  “帶顆糖啊記得。”


  沈熄:“……糖要少吃。”


  林盞唇角下壓,掛了電話,跟他們抱怨道。


  “誰跟沈熄結婚真的倒了大霉了,十七.八歲的,活得像個四十歲的人。”


  孫宏和齊力傑用一種關懷智障的眼神看著她。


  林盞頓了一頓,在跑偏之前順利地找回了自己的軌道,及時轉了回來:“——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是吧?”


  齊力傑嘴角一抽:“咱們盞,真是大愛無疆哈。”


  林盞笑著喝了口咖啡:“好說好說。”


  孫宏看她畫速寫,問道:“最近怎麼都沒看見你畫色彩?你上次那幅我覺得就很好看啊。”


  林盞:“最近比較慘,沒靈感。一般我很長一段時間沒畫,會忽然來一個靈感,等著吧,也許明天我就把遇到沈熄畫的那幅畫完了。”


  ///


  想到沈熄要來,孫宏和齊力傑主動換了個位置,去到一邊了。


  林盞正在暗暗打算怎麼樣才能不喝藥。


  沈熄點了杯咖啡,和咖啡一起端來的,還有林盞的藥。


  那味道隻是在她面前飄了一下,便陰魂不散地衝進她鼻腔裡,直達神經。


  林盞下意識就想跑。


  咖啡廳的老板人很好,連感冒藥都是特意拿玻璃衝好的。


  林盞恨恨地想,否則她也不會看到這獨屬於中藥的褐色液體了。


  杯子擱下來,沈熄把藥往她這裡推了推。


  林盞下意識皺眉:“聞味道就知道很難喝了……”


  沈熄看她五官皺在一起,嫌棄之情,溢於言表。


  笑了。


  “治病的,當然不能用好喝來形容。”


  林盞跟他打商量:“我昨天有吃膠囊……”


  沈熄:“可是不管用。”


  林盞:“……”


  好吧,確實不管用。


  沈熄催她:“快喝吧,再不喝就涼了。”


  林盞心一橫,做死前無謂的掙扎:“我手受傷了,你看見沒,我現在右手不能動,一動就好痛。”


  幸好鄭意眠非要給她貼一個正方形的大創可貼。


  看起來,這話還蠻有說服力的。


  沈熄裝作理解萬歲般地點頭:“那你想怎麼辦?”


  “我不想喝。”


  林盞繼續曉之以情:“除、除非有人喂我,不然我怎麼喝,我是個殘疾人了現在。”


  雖然知道最後還是得喝掉,但是能拖一秒是一秒,她現在還沒做好心裡建設。


  這輩子沒聞過這麼苦的藥。


  萬一沈熄看她負隅頑抗,願意在裡面加點糖了呢?萬一喝完給顆糖呢?


  這就是俗稱的,要把條件提到最苛刻之處,中國人貫愛折中,對方看你這樣極端,也會做出讓步。


  林盞發現自己真是深諳魯迅老先生的教化。


  果然,沈熄站起身了。


  沈熄消失了。


  林盞還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竟然隻靠著三分功力,就逼退了沈熄。


  不知道他去拿什麼,不一會,又回來。


  沈熄:“你剛剛說什麼?”


  大概是賊心不死,還想再確認一次。


  林盞當然要守住底線,以免輕易被收買:“除非有人喂我,不然我不……”


  “好。”沈熄端起杯子,把剛剛拿來的勺子放在裡頭攪了攪。


  盛了一勺出來,他抬起眼睑,把勺子送到林盞嘴邊。


  “張嘴。”


  ……


  …………


  ………………


  林盞感覺自己的內心受到了很大的衝擊。


  她、她還沒做好準備。


  沈熄難道不會折中說個“喝完給你吃顆糖”什麼的嗎??


  她一個人坐在那裡,內心演了一出跌宕起伏的大戲。


  沈熄見她沒動,勺子貼上她唇瓣,在她唇線處滑了一下,是要她趕快喝的意思。


  流動液體碰到林盞的嘴唇。


  很痒。


  沒有辦法,防線已經被人給撬開,她隻能張嘴。


  溫熱的液體滑進林盞口中,什麼味道她全嘗不到,隻是感覺勺子似乎跟自己牙齒輕輕觸碰了幾下,打出顫巍巍的響聲。


  她視線忍不住流轉了一下,去瞟沈熄的神色。


  他的表情一切都很正常,隻是耳朵尖,爬上一層隱約的緋色。


  眼睫下掩蓋的,是深濃的,湧動的情愫。


  林盞被他不自然的神情撩得別開眼,齒關卻一閉。


  “林盞,”沈熄低聲說,“……別咬。”


  卡了一下,他這才把話說完:“勺子。”


  林盞:“……”


  她松開。


  ……


  爆炸之後,林盞很快恢復了理智。


  她飛快伸出手,從沈熄手中奪過杯子:“我自己喝吧。”


  沈熄手一空,握到一團空氣。


  這樣曖昧又不點明的氛圍中,仿佛連空氣都不再流通,悶到讓人呼吸都困難。


  時間流速變慢,咖啡廳的背景樂隱於虛無,那些斷斷續續的人聲被隔絕在外。


  就像這裡真的隻剩下他們兩個。


  林盞喝藥時的吞咽聲,並不明顯的頸間起伏,以及四下遊離的眼神。


  沈熄盡收眼底。


  最後一流藥水被飲盡,林盞停了一下,微微揚起的頭恢復正常的角度。


  她把杯子放到桌面上。


  還沒來得及喘息,沒來得及完全吞下苦味,嘴巴裡頭又被塞進一顆圓形的東西。


  林盞睜大眼“唔唔”了兩聲,像在表達她的不滿,控訴他又做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


  沈熄轉過眼,說:“是糖。”


  林盞一下就乖了。


  她這才敢拿舌尖舔舐了一下。


  甜的,但不膩。


  抹茶的香甜和藥材泛出的苦楚中和,方才所有的味覺都被壓了下去。


  這是悠哈的抹茶硬糖。


  她以為他會折中,可是他沒有。


  他滿足了她折中的小心願,也滿足了她最大的貪念和奢求。


  作者有話要說:  嘖嘖嘖,熄哥的小心思藏不住了:)


  “中國人的性情總是喜歡調和、折中的,譬如你說,這屋子太暗,說在這裡開一個天窗,大家一定是不允許的。但如果你主張拆掉屋頂,他們就會來調和,願意開天窗了。”——魯迅


  又見魯迅大大名言,想起了被魯迅大大支配的恐懼:)


  ☆、第30章 信物


  和高二上學期來比, 下學期的生活就顯得有些乏善可陳了。


  一方面是因為活動和假日沒有上學期多, 另一方面則是即將步入高三, 學校都全副武裝起來,把大多數副課撤掉, 換上主課填補。


  太過繁忙冗雜的生活,自然翻不出多少趣味來。


  對於林盞他們來說, 比高考更迫在眉睫的, 是十二月的美術聯考。


  現在已經四月,不剩多久了。


  林盞過聯考自然是穩的, 隻是假如成績能更好,她的競爭力也會更強。


  所以她也一刻不松懈, 時刻保有著緊張感。


  她想考的是Z市的蔚大,美術專業排名全國前三。


  如果專業能再提高十分,文化再提高三十分, 報這個學校就穩了。


  最吸引她的是蔚大的專業水平,其次就是遠離W市,她不用老面對著林政平了。


  林政平手也伸不了那麼長,去給她在別的市報比賽。


  假如關系得到緩解了, 那就放假再回去看看。


  五月四號青年節,學校終於又組織了一場活動。


  告家長書下來的時候,班長一邊發一邊抱怨:“組織活動還不如放半天假呢,學校太摳了!”


  林盞問:“組織的是什麼節目啊?”


  “講座唄,”班長說,“我最討厭聽講座了, 叭叭叭講幾個小時,全是心靈雞湯。生不如死。”


  林盞想想,又問:“座位是排好的嗎?”


  班長說:“這我就不知道了,估計分一個大區域,然後自由坐吧。”


  青年節當天,被班長說中了。


  一個班一個區域,高二二班在一班後面,三班在一班旁邊,四班在一班後面,以此類推……


  林盞她們先到,她坐在三班最靠邊的那一條上,左手邊正好是一班。


  她佔了兩個位置,然後給沈熄發消息。


  【你和張澤的位置,我幫忙佔了。】


  正式開場前,大家都陸陸續續到了。


  林盞撐著腦袋百無聊賴,找了本美術專業的書翻了會兒,沈熄就來了。


  林盞福至心靈,一抬頭就看到他們班的隊伍,一眼就看到沈熄。


  沈熄往裡坐進來之後,好多女生嘰嘰喳喳地低聲議論,有膽子大的就直接靠著張澤坐了下來。


  林盞看了眼,又低下頭繼續看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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