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深市已經是大陸比較髒亂差的城市了,但從市容衛生到治安,再到街上行走的行人面貌,因為自建國以來就嚴厲打擊黃賭毒,就有一種港人從未見過的幹淨,質樸。
街上既沒有瘦骨嶙峋的毒鬼,也沒有臭烘烘的酒鬼,更沒有花枝招展的站街妹。
而那些黑色產業,即使在大陸最亂的時代,也都躲藏在城市的陰暗處,不見天日。
而今天,為了確保來賓中沒有危險分子,他和他的同事們會在紅毯周圍巡邏,盯梢。
蘇琳琅瞄了一圈就找到喬治上校了,穿過記者的鏡頭和鎂光燈,一重重的人群,他就站在紅毯的另一頭。
就在蘇琳琅看他時,喬治上校轉身,雙眼微眯,目光也投注到了她身上。
很好,既然找到人了,那麼,在這場皇家晚宴上,蘇琳琅和皇家特工,喬治上校的交鋒,也要正式開始了?
毋庸置疑,大英女王是位偉大的君主。
一行人已經上遊艇了。
由賀樸旭操作,開遊艇,蘇琳琅因為還沒有開過這種遊艇,得先學一學。
把航行的坐標代碼貼到操作臺上,她說:“咱們要一直往公海開。”
汽笛鳴起,遊艇離岸,箭一般的速度,已經在往前開了。
但賀樸旭愣了一下,因為蘇琳琅隻告訴他,大陸公安邀請他一起抓人。
輕輕巧巧又笑的溫柔,她把許婉心劃破相了?
許婉心已經亂了方寸了,憤怒無比,她提刀亂砍。
蘇琳琅遊刃有餘,來刀就化,陪著許婉心從倉庫這頭打到那頭,猶如闲庭信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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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化刀,她邊說:“要我記得不錯,當年日軍侵華,劉小姐的祖先們在我們大陸還舉行過斬人大賽,嬰兒開膛,老人剖肚,青壯年的人頭被摞起來堆成山。我的國家生靈塗炭,萬戶鬼歌,都是拜你的祖先所賜,我砍你幾刀你就說我是魔鬼,那你的祖先們呢,算什麼。”
橫刀挑開許婉心的攻擊,她在經過石田時猛然大喝:“你們都忘了吧,忘的幹幹淨淨了吧,就以為我們也忘了?”
那麼,做過線人的阿霞和賀樸旭就會死的。
他們會被逃出去的毒販們剝掉頭皮,砸碎關節,經受各種凌辱後再被弄死。
所以今晚的任務不能有差異,所有的毒販,一個都不能漏?
但是,另一艘巡邏艇呢。
一直默默盯著海面的賀樸鴻突然說:“快看,皮劃艇。”
冰雁拉阿嫂:“走啦,一起去看喔,他正在相親呢。”
蘇琳琅隻好跟著冰雁一起去,但到了老爺子的客廳門外,賀樸鑄在招手,當然了,他們不進去,而是繞到了一邊窗臺下。
蘇琳琅知道是誰了,季霆軒的堂姐,季霆婷。
因為今天來的是季德,還帶了個女孩子,女孩臉朝另一邊,看不清,但蘇琳琅猜她就是季霆婷。
不過他們是來看人相親的,但是屋子裡的人聊的卻不是親事,而且,蘇琳琅吃瓜吃到自己身上了。
不過場面上當然不能那麼說,也不能罵人。
蘇琳琅是這樣說的,她對兩個記者說:“自從當初包括鮑勃和戴維在內的三個大英駐港高官螵娼被曝光後,我們港府警方就開始嚴厲打擊九龍的色情業了,為了我們敬愛的女王著想,越是白人,我們港府警方就會打擊的越狠,也請你們放心,經過警方嚴厲的打擊,九龍會如女王所願,好起來的。”
兩個記者對視一眼,女記者在點頭,男記者顯然是個喜歡螵的,估計也喜歡往九龍跑的,他說:“你確定這種行為不是一種種族歧視,針對白人的種族歧視。”
蘇琳琅一手輕輕撫摸胸前鴿子蛋大小的祖母綠項鏈,蹺起二郎腿,一笑:“這怎麼能叫歧視呢,我們所做的一切可都是為了保護女王的駐港官員和駐港部隊,難道有錯。”
男記者結舌了,說不出話來。
巡邏艇馬上就要靠近白色大遊艇了,幾個毒販子正在討論是直接開槍,還是上去看看。
二樓的毒販拿著對講機,笑著說:“還是去看看吧,那艘遊艇很不錯,如果上面有人,把他們殺了,然後我們就可以帶走它了。”
這就是毒販子了,張華強都還講點原則,隻要給錢就不殺人,毒販子不是,他們錢也要,命也要,碰上他們,就隻有一個可能,死?
當然,此刻死的是毒販子。
手指默默數完三,雙手舉刀再一個躍起,蘇琳琅於空中一個旋轉,揮刀,再無聲落地,毒販子的腦袋就和他的身體說再見了。
太太唇角還噙著笑,酒窩深深的,但目光跟刀子似的掃了過來,賀樸旭則是一臉壞笑。
賀樸廷被他倆看得,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
他是派人偷了Jessica小姐的採訪稿,錄音筆,還偷了她的護照,讓她滯留在港幾天,但那是為了做稅務問題,法律方面的應對。
畢竟做生意的可沒有傻子,也沒有善輩,沒點狠手腕賀樸廷也做不了香江首富。
不過他可沒有羞辱過她?
以及,他是個毒梟,讓他在大英挨打,或者死,都不夠的。
因為他和他的軍情局惡意縱容販毒業,港府死了多少人,又有多少人的一生都被生生毀掉了。
蘇琳琅憑一已之力,鬥不過大英那麼龐大一個國家,但是她身後有祖國,有PLA。
她會想辦法把喬治上校騙到東亞,騙到南海的。
她要讓PLA,南海部隊抓他,並讓華國大陸政府將他繩之以法?
那是蘇琳琅在道上的外號。
下面另有一行簡體中文: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電光火石間,蘇琳琅想起來了,她想起那個女孩子是誰了。
還真的,是個她的老熟人。
喬治上校全名叫亨利.喬治。
據說其的家族也是大英老牌貴族,跟女王家很有些八杆子能打得著的關系。
當然,貴族難約。
蘇琳琅的第一通電話並沒有聯絡到喬治先生,而是佣人接的。
直到傍晚,喬治上校親自打電話來了,他先用了句蹩腳的粵語問候,才又轉用英語說:“我早就聽說在九龍有位無冕女王,就是蘇小姐您,要與您見面,我深感榮幸。”
不過沒有告訴他具體的地方,而如果在公海的話,抓捕難度就會升級的。
他說:“蘇小姐,你不要開玩笑,阿坤不但本身就有艦船,大英的遠東艦隊說不定也會幫他,大陸公安的武器不行吧,他們連衝鋒槍都沒有,跑什麼公海。”
蘇琳琅把合作文件交給賀樸旭,並從他手裡接過遊艇的方向盤,說:“你自己仔細閱讀一下吧,遊艇我來開。”
她開車快,開遊艇更快,眼看面前有一道巨浪迎面撲來,猛拉油門手柄加速,遊艇像一道白色的利箭一般衝上浪峰,又重重落回水面,向前奔馳。
賀樸旭草草掃了一眼合作文件,因為閻局特意用繁體字寫的,字他倒是全都認識,而他最驚訝的是,上面有四個字:[軍事行動]。
而在夜裡,當整個高爾夫球場亮起燈的時候,就是三個巨大的字母,SLL。
在字母的盡頭是一片巨大的,心形的湖泊。
SLL,蘇琳琅吧。
此時天還沒有完全黑,那片心形的湖水被天際的餘暉照映,發出琥珀般的幽光,像一枚墨綠色的寶石。
所以,這全是賀樸廷搞的吧,所有的一切,全都是。
賀樸旭則躡手躡腳,躲到了遠處。
而剛才從樓梯口探出來的,那個黑乎乎的東西並不是毒販子的腦袋,而是一頂帽子。
毒販,刀尖上舔血的人,都無比謹慎的。
這個毒販看到地板上有血,就猜到自己的同伴已經遇害了,但是他下船艙的時候既沒有拿槍,也沒有拿對講機,手裡隻有一把匕首,而他做了最聰明的決定,那就是先用帽子虛晃一下,看有沒有人狙擊他,在確定沒有後,立刻返回駕駛艙去拿槍,拿對講機。
所以他小心翼翼,躡手躡腳的上了樓梯,一個箭步就要衝進駕駛艙。
程超為了跑程序,半天沒吃東西,也不客氣,一口汽水一口蛋糕,說了起來。
他聽賀樸廷講過阿霞的事,所以就從阿霞回大陸之後說起。
他說:“那個女孩子是真命苦,但也是真的不服輸,看了她的檔案,我都自愧不如?”
又說:“她應該是84年從港府回來的,老家是個漁村,她回了老家,想去讀書,但是她父親不給她錢讀書,還想讓她小小年紀就嫁人,她一氣之下就跑回深市了。”
這個其實是可以預料到。
賀樸旭聞言就勾唇角,那種面部的微表情所表現出來的,就讓人覺得,他不但上鉤了,而且還迫不及待的想體驗一把。
當然了,顧滿貫打死也想不到,賀樸旭會是公安的線人,是來釣他,釣魚執法的。
不過默了片刻,賀樸旭眉頭一皺,卻又說:“我還是覺得不行。“
顧滿貫急了:“你這人怎麼回事啊,婆婆媽媽的,一點都不幹脆,有什麼要求你盡管說,我滿足你不就行了。“
賀樸旭翹起二郎腿,說:“首先,我不跟東南亞人賭,那幫垃圾喜歡說土語,我聽不懂,我嫌他們煩。”
又幫忙打簾子:“伯父慢走,路上注意安全?”
別看賀樸旭剛才演技大爆發,但他本身性格軟,膽小也小,送完季德再回來,他躡手躡腳到老爺子的房門外,就又是一臉的提心吊膽,惴惴不安。
賀樸鑄和冰雁已經在屋子裡了,正在七嘴八舌的吵嚷。
不過他倆不敢提賭的事,賀樸鑄隻說:“爺爺,我二哥能演賭王的,真能演。”
但他興衝衝而來,程超卻把他給拒絕了。
程超笑著說:“等周末吧,到時候我請你喝酒,我明天還要上班,今天想早點休息。”
別人不喝酒,你又怎麼好強迫人家。
許天璽隻好說:“程哥早點休息,我就不打擾你了。”
程超點頭,卻又問許天璽:“對了天璽,你覺得賀家二少人怎麼樣。”
她說:“閻局,不知道我們有沒有參與權限,能否看看您的行動計劃。”
蘇琳琅既不是港府警察,也不是大陸公安,她甚至沒有任何公職,非要說她是什麼的話,她應該是一根紐帶,一根將大陸與港府連接起來的紐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