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舊不記得跟崔行舟三年的時光,可是這些日子的朝夕相處卻總讓她有種不需千言萬語,她已經盡懂了他的感覺。
尤其是安排行軍布局時,總有種默契無間之感。當然若是惹惱了他,他便會用薄唇附住自己的。然後狠狠地吻住自己。那種唇舌的默契配合,更讓人心動不止。
而如今,他終於凱旋歸來,眠棠不禁激動地跳下了馬車。
當大船停靠到岸時,一身金甲的淮陽王撩開披風,邁著穿著軍靴的長腿下船,朝著眠棠大步走來,然後一把將她抱了起來。
北海民風奔放,看見得勝凱旋的王爺抱起嬌俏的王妃。當真是俊美脫塵的一對,養眼極了!登時人群爆發出歡呼聲,一時間熱烈極了。
在這此起彼伏的歡呼道賀聲裡,崔行舟貼著眠棠的耳朵道:“你可跟我打了賭約,我若一條戰船也沒損毀,你便要讓我上你的床……”
眠棠聽他貼耳說不要臉的話,剛想反駁時,卻越過崔行舟的肩膀看到了那些大戰船――依舊如出發前那般,白帆招展,甲板閃亮,的確是半個炮彈都沒有挨著的樣子。
眠棠驚詫極了,若是從船上押送下一批批的倭人,她簡直都要懷疑崔行舟打了個假仗,隻不過帶著下屬出海巡遊一圈去了。她當初說出那般玩笑言語,壓根沒想到他竟然真的做到了
一時間,眠棠便追問崔行舟是這麼做到的。可惜崔行舟的嘴卻像喝飽了水的蚌殼一般,半點不露縫隙。
引得眠棠百爪撓心,慶功宴上的酒肉都吃不踏實。
直到了慶功宴之後,崔行舟借著酒醉終於摸上了闊別已久寢室的大床,才微微透了口風,說出自己讓船塢造了假船架子,支在迷霧中,誘惑著倭人火炮一頓狂轟,又傾斜了角度,讓炮口倒灌入雨水的布局。
眠棠一時間聽得入了迷,等晃過神來,才發覺自己的衣衫都快要被男人解來開了。
她羞惱交加,想要打人,可是崔行舟卻先一步縛住了她的手腳,貼著她的耳朵道:“你不是想跟我學拳腳功夫嗎?其實我還有一樣最精深的技藝,現在慢慢教你可好?”
接下來便是讓人應接不暇,手腳癱軟的熱吻。
眠棠恍惚間終於明白,原來他教的竟然是那個……已經為時已晚,被氣力甚大的男人緊緊摟住,攻城陷地,毫無招架之力。
崔行舟從來沒有想到,自己竟然還能第二次做新郎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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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甜美的女人,一臉新奇而驚慌可愛的樣子,真是叫人吃也吃不夠。
這麼一吃,就是吃了半宿。到了第二天兩個人都賴床了。
李媽媽知道王爺昨夜終於跟王妃合宿到了一處,歡喜得不得了,第二日還特意給王妃的早餐加了燕窩糖水雞蛋,補一補體力。
眠棠嫌棄太甜,賴在被窩不想喝。可是崔行舟卻披著衣服將碗端到她面前:“都喝了,不然一會你又要沒氣力了。”
眠棠聽了這話,略微不信地瞪大眼,可他俊美的臉上卻是泰然而淡定的模樣,一時間她懷疑自己多想了,他話裡的意思可能不是她想得那麼禽獸吧?
第172章
結果眠棠那一整碗的燕窩湯雞蛋沒有白吃,愣是活活支撐到了中午。
屋外陽光纏爛,眠棠卻睡得快要打呼嚕了。
她在仰山上被崔行舟的人馬追得滿山跑時都沒有這麼心力交瘁過。而那時的她應該也沒想到落到夙敵淮陽王的的手裡,原來還能這麼的……
不過淮陽王卻是一副神清氣爽,排了大毒舒暢勁兒,先是哄眠棠起來吃飯再睡,被他的愛妃無情地踹了一腳在臉上。
崔行舟倒是不以為意,隻寵溺地替她將嫩腳丫子塞回到被子裡,然後去吃飯再接著處理公務。
現在寇島蕩平,可是內患並沒有解除。如果不是倭人跟朝廷立的蛀蟲勾結,他們也不會在北海越來越肆無忌憚。
那五門精鐵鑄造的火炮,涉及到京城軍器監裡記錄的火炮鑄造技藝。
若是沒有人給他們暗通這些秘不外傳的圖紙,鷹司寺這些東瀛人就算有了精鐵,也壓根鑄造不出這麼精密的火炮來。
當務之急,就是要抓住石義寬裡通外敵的把柄,將這位國丈的老底掀開。
可惜的是,被火炮壓斷了雙腿的鷹司寺倒是硬撐的漢子,死撐著就是不肯張嘴招供。
而他其他的部下也有不那麼硬氣的,被一通大刑伺候之後,終於開口承認,說是大將鷹司寺有專門的渠道,能得到各種兵器和海船圖。
所以他們的海船一向是比北海地方水軍的船都要靈活快速些。
可是那個給鷹司寺圖紙的神秘人物為誰,他們也實在不知道,都是大將與他單線聯系的。
至於那逃跑的兩個欽差,在泄露北海水軍出兵的日期後,也算是功德圓滿,又一根毛都不差地被崔行舟派人抓捕回來。
淮陽王客客氣氣地請他們暫時委屈一下入了囚車,跟鷹司寺那幫子倭人一起去京城刑司好好講述一下他們互相勾結的來龍去脈。
而這些情況,崔行舟也是一早就寫在了奏折上直達天庭。
北海的寇匪一舉殲滅,而且是毫發無損地繳獲了倭人的戰船之事很快便傳達了京城。
一時間,萬民沸騰,關於淮陽王的驍勇事跡又被神乎其神地寫成了各種書段。然後這些演義在大燕的大小茶館裡被說書人津津樂道。
淮陽王在整頓了地方,肅清了倭人餘孽之後,將繳獲的倭人物資堆積在了小教場上,讓眠棠帶著一幫子軍眷正東西分一分,給附近村寨的百姓們。
這些年來,這些村寨遭受荼毒得最厲害。
百姓們一個個過得苦哈哈的,許多窮人家十二三歲的女孩子,甚至連遮體的布裙子都沒有,隻用當地特有的一種棕榈葉子戳成細繩編成裙子圍在腰間。
可再看寇島之上那些各色物資,和打劫商船得來的布匹瓷器,簡直堆成了小山。
除了要入國庫的以外,揀選些普通的布料器具登記後,就可以分發給當地的窮苦百姓了,也算是感謝他們這段時間來對眞州子弟兵的幫襯。
再看蘇醒蘇大人,再沒有以前那種冷冰冰的架子,主動帶著人給王妃們搭建涼棚分揀東西,體貼周到得不行。
蘇大人說了,他這輩子居然能親眼見證大燕雄師驅除韃虜,這輩子就算老死在北海,此生已然無憾。
對於這個活兒,眠棠也是駕輕就熟,這跟以前她在仰山上劫富濟貧倒是有異曲同工之妙,沒想到她已經被淮陽王給睡招安了,還能再重操舊業。
崔芙雖然還沒顯懷,可是也怕累著,所以眠棠叫人在草棚子裡,放了躺椅,叫崔芙在一旁飲著冰鎮的椰子酪,看一看熱鬧就是了。
而柳眠棠則叫人端了把架梯,打著油傘坐在梯子頂端,居高臨下,縱覽全局,指揮著眾人如何分檢物品,再時不時提醒著一些愛佔小便宜的婦人注意著點。
“那個周安家的,手輕些,把壺底帶迎園拓印的茶具分揀出來,那玩意兒名貴著呢,你分給一般的百姓人家,他也不能當好東西用,打碎一下一百兩的銀子就沒影了。我們打了這麼大的勝仗,也得讓皇帝,給朝廷見些好東西吧!那都是要孝敬皇帝的,可莫上錯冊子了……”
說著,她拎著小瓷茶壺灌了一口水,然後瞟了一眼又道:“還有李山家的,你屁股底下偷偷坐著什麼呢?不是我說你,都多少回了,看見好看的布料子就想著往自己家裡分,那將領的封賞,王爺都會另算,坐了那麼多,都快把你頂上天了!你放心,分給你家的布料子都夠你天天換裹腳布的了!”
這話一出,引得小廣場上軍眷哄堂大笑。那李山家底訕訕解釋著,地涼所以才將布料子墊在裙子裡的。
就在一團笑聲裡,突然有人急匆匆跑來。
“王妃,大小姐,大事不好了!”隻見莫如跑得滿頭大汗。
眠棠皺眉道:“什麼事,慢慢說,別一驚一乍的。”
莫如咽了咽吐沫道:“眞州老家傳來了信兒,說是……說是老太妃不行了……”
這話一出,驚得崔芙立刻站了起來,身子都微微打晃。
眠棠連忙下梯子,過去扶著崔芙皺眉道:“究竟怎麼回事?”
莫如搖了搖頭道:“小的一時也說不清楚,還是請王妃和大小姐趕緊回府,跟王爺細問一下吧。”
等崔芙跟著眠棠一路心急火燎地坐轎子回府時,正看見崔行舟跟李光才坐在一起一臉嚴肅地商議事情。
崔芙人還沒進去,便顫顫巍巍地問:“我……我娘怎麼了?”
李光才連忙起身扶著她的胳膊安慰道:“莫急,嶽母大人不過是染了風寒,待得名醫調理自會好的。”
崔芙拿過家書一看,才知原來母親最近赴宴時也不知著寒,還是怎麼回事,剛開始隻不過畏涼而已,可是時候,總是覺得後背酸痛,胸口煩悶,最近一次,竟然在王府園子裡散步時,摔倒在地,若不是高管事及時叫來府裡的郎中,含了丹參片續命,隻怕差一點就要醒轉不來了。
高管事可不敢跟王爺隱瞞老太妃的病情,連忙急急派人驛站快馬給崔行舟送信。
若是平時,就算在朝廷當差的重臣,像父母病重這樣的情況,萬歲也要以孝字為先,讓臣子返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