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裡安縱使是隻狗的智商,也知道梁昭是在罵他了,直覺比他的腦子敏捷得多,他幾乎脫口而出,“你也知道那是你媽媽的情人,你和砚知什麼關系?我憑什麼恭敬你?”
“還有,我謝謝你誇獎我,這房子裡的家具全是名牌,不像有些人呢,下賤起來,兩美刀都不值。”
“告訴你,砚知就喜歡我這樣的,豁得出去,玩得開。砚知媽媽也滿意我這樣的,砚知沒告訴你吧,當初可是她媽媽親自挑選我送到她身邊的,”達裡安想了想,繼續加碼,“還有砚知的哥哥,也非常支持我們。”
說到這,達裡安有些心虛,他和砚知那個哥哥隻見過一面,還是在病房裡。
那人好像得了很重很重的病,一直昏迷著。
不過,既然當時沒有開口反對,那應該就算作支持吧!
他更加有底氣,胸脯往前一挺,“這些人你別說見一面了,恐怕聽都沒聽說過吧,我是情人怎麼了?那也是比你名正言順。”
梁昭像被戳破的氣球一樣癟下去。
肩膀一下就塌了。
名正言順。
他的確一點也不名正言順。
這麼些天,黎砚知一次也沒碰過他,他在她面前是個透明人。梁昭突然感到一陣無言的羞恥,他有什麼資格在這裡較勁。
以黎砚知對他的態度來看,他連做小三都不夠格。
除了這傻老外看不清形勢,還把他當盤菜似的如臨大敵,他在這裡,存在感比不上空氣。
“你走什麼,我話還沒說完呢,回來!”
達裡安叉著腰在後面喊,一副得饒人處就不饒人的架勢。直到梁昭沉默的走進他的小房間,甩上門隔絕掉一切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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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床邊,梁昭的腦袋支撐不住的垂落下去。四四方方的小房間,隻放得下一張單人床,佣人房的格局。
視線遷移到腳邊,小腿被光線剝離掉形狀投射到地板,黑色的影子一直延伸到床底的暗處。
黑色的邊界分外清晰。
梁昭盯著看著,沉默片刻,躬身下去,從床底拖出來一個滿當當的箱子。
打開蓋子,琳琅滿目。
梁昭嘴唇沒有了血色,卻又像下定決心一般,掏出了手機。
訂酒店、編輯消息,發送。
汗雨如下。
網球場在室內,溫度還算適宜,場館不對外開放,人不多,冷氣開得很足,體感上甚至有些寒涼。
即使運動出汗,也不會湿熱難耐。
不過,即使如此,也架不住黎砚知精準又刁鑽的打法,lvy被溜得幾乎沒了脾氣,從來沒那麼想念過她那些不爭氣的下屬。
這時候但凡她們給她來個電話會議,她一定不會怪罪她們難當大局。
“累不累?”黎砚知灌了口電解質飲料,偏頭看她。
Lvy緩了緩,雙手扶在膝蓋上,“不行了要。”說完她抬起頭,黎砚知長了幾歲,體格大了些,精力看著更加旺盛了,不氣不喘的模樣讓人相當眼紅。
從換衣室裡洗完澡出來,已經不見lvy的行蹤。
黎砚知繼續吹頭發,將場館提供的吹風機調到涼風,耐心地等著手心的觸感從濡湿變得幹燥。
掏出手機,各種消息一瞬間奔湧出來。
都是無關緊要的細節。黎砚知的睫毛掃在眼睑上,節奏悠揚。
她的視線定在和梁昭的消息框上。
電子房卡的連接隻顯示出一半,倏然斷掉的字符,滾落著一串曖昧的省略,藕斷絲連。
時間已經是兩個半小時之前。
是時候暫時摘下這顆果子。
一顆生長於羞愧、忮忌、惶恐的養料裡的果實,病色蔓延,生了蟲孔,枝幹上搖搖欲墜,它沒有病死,卻也沒有起色。
讓它沒有任何頭緒的處境,隻能祈求天恩庇佑。
就是這樣一顆果子,到了採摘的時機。
黎砚知將手機扔進副駕,踩下油門朝著房卡信息上的酒店開去。
電子的開鎖聲音響起的時候,黎砚知聽到和它重疊的腳步聲。她慢條斯理的關上門,似乎是意識到自己慌張跑過來的姿態不甚美觀,梁昭收了收腳,不自然地停頓下來。
回神過來,梁昭緩緩跪下去,學著達裡安的樣子,給她換鞋。
“我以為您不會來了。”
黎砚知低頭,梁昭的頭很圓,發尾恭順地趴在額頭上,是軟化過的發質。
他的頭發長的很快,粗黑的發根又冒了出來。
黎砚知順著玄關往裡走,“那你為什麼還在這裡。”
梁昭跟著她轉回身來,亦步亦趨,“如果您不來的話,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去哪,隻好留在這裡,祈禱您來。”
她坐到床上,看過去,眼前的梁昭穿了一身很有意思的衣服。
酒店的床品是白色,極致的顏色,遮光窗簾緊緊遮住一整塊的落地窗。
是個適合苟合的場所。
這樣充滿情欲的氛圍裡,□□最合理的情況下,梁昭穿了一身高定。
真是出人意料,穿著高定來給她口,挺有儀式感。
這種情況下,黎砚知倒不急著收成了,她瞧著梁昭溫吞的背影,收割的興頭無限延後。
地上的牛皮紙收納盒相當扎眼。
黎砚知看著梁昭蹲下又站起,懷抱著一堆七零八落,獻寶一樣一股腦傾倒在她的腿邊,雪白的床單上。
琳琅滿目的懲.戒道具。
類型五花八門,打眼一看,至少都能分出20多樣。
梁昭抿了抿唇,語氣倒是十分大方,“這些,都可以對我用。”
“不知道你喜歡玩什麼,就都買了些,挑您趁手的用吧。”
黎砚知用手在上面撥了撥,上面的一層滾落到一邊,這一堆道具順勢向周圍攤開,觸目可及的豐盛。
她的唇角是不易被察覺的笑意。
她的愛好似乎已經不是秘密,一個無傷大雅的癖好甚至算不上什麼瑕疵,她不避諱,也從來不否認。
這是規則。
她明白做到什麼程度,伏在她身下的人會甘心為她脫罪。
黎砚知隨手拿起來一樣,“全部用在你身上,”她說著,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事情,“我還什麼都沒做,你倒是盼著我把你玩爛。”
不說別的,隻這十來種鞭子抽下去,能不能在身上留一塊好肉,全憑她的良心。
玩爛...梁昭被這個詞驚得腦袋發昏,直白的粗俗,此刻卻格外有催.情的效果。
他感覺到一陣羞恥的發脹。
“過來。”黎砚知自上而下看他。
她從裡面挑出來一對小巧的夾子,輕易扒掉他襟前的衣服。
整個流程一氣呵成,梁昭覺得,自己是香蕉一樣,一下被剝開了。
冰涼的夾子倏然咬住他,他沒忍住躲了一下。
黎砚知手掌按住他,沒有分毫不悅,氣度斐然,“別動。”
“疼痛會讓你保持專注。”
沒有人說話,時間更加難過起來,黎砚知繼續挑選著下一個取樂的道具,窸窸窣窣,不知道為什麼,那聲音落到梁昭的後背上,一陣陣發痒。
他很難受,寂靜讓袒胸露背的羞恥更加隆重了。
黎砚知終於挑好下一個,她坐起身來,從後背擁過來,炙熱的溫度很快透過梁昭單薄的皮肉,他身體一抖。
“你可以叫痛、哭泣或者求饒。”她體貼他的生疏、初來乍到。
她笑,聲音噴薄在他的耳邊,像水霧,“你有叫停的自由,梁昭。”
“隻是我不一定會停下。”
在她的床上,沒有安全詞。
天色終於暗下來,梁昭躺在床上,身體散架一樣。
他抻了抻胳膊,還能動,隻是使不上力氣,搖搖欲墜。這讓他想起來他那4歲表妹的玩具,小孩子精力旺盛,玩具堆了兩個房間,興頭也冷落地快,玩具總是不愛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