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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廁所,特別是馬桶,也是每天都要刷,這個是最後做,用這瓶消毒洗劑仔細刷洗。”
“刷完把垃圾扔出去,回來把身上洗幹淨,收拾收拾打扮打扮就可以等著砚知回來了。”
達裡安喋喋不休一路,總算結尾,“好了,差不多就是這些。”
梁昭將垃圾袋打上結,“你就隻教些簡單的家務活?”
“那你還想學什麼。”達裡安說。
梁昭直言不諱,“我要學黎砚知回來之後的事情。”
黎砚知並不縱欲,甚至為了保重身體,這幾年在床事上非常規律,他是知曉黎砚知的喜好的,見識過,他的姐姐也讓人教過他。
但那些花樣都是通用的,可以取悅任何一個人。
梁昭隻想取悅黎砚知。就像考試一樣,要查漏補缺,就要刷專題。
他繼續說,“在床上,她喜歡什麼樣的,我要知道。”
達裡安是發現了,這個梁昭特別擅長蹬鼻子上臉,越給臉越不要臉,他也不笑了,牙尖嘴利地將話撂回去,“我剛才教你的你全都做得特別好了?”
“事情沒做多少,想的還挺多,家務還沒上手呢,沒做出什麼模樣呢就想著一步登天。”
“你怎麼這麼自信呢!”
lvy驚呼出聲,她平復了一下心情,才將手裡的制作預算表放下。
隨即看向對面笑看著她的黎砚知,似乎是覺得她的反應有趣,黎砚知那雙黑亮的眼睛直勾勾盯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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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億的成本預算,這麼高的成本肯定要上大檔期,算上宣發票房至少要20億才能回本。”
“最近國內的影視行業不景氣,電影市場更是不樂觀,你作品太少又都是文藝片,沒經歷過市場檢驗,我說實話,成本這麼高這電影很難拉到投資。”
黎砚知不緊不慢地喝了口水,“你覺得劇本怎麼樣?”
“很好,從商業片角度來說,很有爆點。”lvy實話實說,黎砚知這個劇本寫的非常扎實,lvy做制片人這麼多年,跟過大大小小的項目,看過無數劇本。
對爆款有著絕對敏銳的嗅覺。
她有些心煩意亂地彈著打火機的蓋子,“我再考慮考慮吧。”
黎砚知了然,她原本也沒想著這匆匆一見就能把事情談成,“等回國之後,如果有意向可以再來找我。”
這句話意味著工作的事情可以往旁邊放一放了。
lvy將各種報表和資料合起來放好,往後一倚,整個人自然流露出不靠譜氣息,“兩年沒見了吧。”
“上次在戛納本來想找你聚一聚,看你太忙就沒打擾你。”
黎砚知眼皮都沒掀,懶得應付lvy的客套話,lvy這樣的人,最不怕給別人添麻煩,如果真的想找她,就算是她每天從睜眼到閉眼一直在接受採訪,保不齊lvy也會扮成麥克風和她說幾句。
見她不搭腔,lvy笑著直起身,“我就害怕和你打交道,太不好糊弄。”
“那聊點實在的,黎秀最近怎麼樣。”
lvy的話題轉變的一點也不絲滑,黎砚知轉眼,“你認識她。”
她問著,眼睛裡卻沒有一點探究欲,讓人覺得這個問題無關緊要。
lvy卻仿佛絲毫沒有察覺黎砚知的走神,興致勃勃,“當然了,她還是我大學的直系學長呢,當年校園裡的風雲人物,想不認識都難。”
“說起來,那時候真是年輕,橫衝直撞的,手裡捏著兩千塊,都敢跟著你媽媽去和房地產商談合作。”
黎砚知眉心微動,終於有些好奇,“黎秀她年輕的時候是什麼樣的?”
lvy皺眉,這個問題太籠統了,她好像很難找到簡短又契合的形容,她的視線投擲過來,觸及到黎砚知的瞬間,靈光一現。
“就像你這樣,”說完,她點頭,重復一遍,“對,像你這樣。”
原來年輕的時候就與她水平相當。
所以,那時候應該也是讓黎書很風光的孩子吧。
隻是後來....
黎砚知將手機倒扣在桌面上,一針見血,“看你和黎秀很熟的樣子,她就在洛杉磯,你想知道她的近況,為什麼不自己聯系她。”
lvy卡殼一瞬,竟然流露出一絲尷尬。
lvy竟然也會尷尬,不可思議。
“就是因為從前太熟,才不好再聯系。就像很多年沒有打理的書,都蒙塵生蟲了,再有價值,翻閱起來也讓人心裡不舒服。”
這個話題似乎讓lvy很有感觸,她頓了頓,重新說起從前那些往事。
隻是這次,她不再講自己,像是從回憶裡旁觀起來,真的講故事一樣,說些面目模糊的小事。
黎砚知聽著聽著,又走起神來。
她手下倒扣著的手機嗡的一聲,往前匍匐微末。
拿起來,是一條言簡意赅的短信。
【還是不知道您喜歡什麼,但是,願意為您獻上我的一切,等您來。】
後面是一張電子房卡。
消息來自梁昭。
第67章 香蕉[有新增]
她的動作並不大, lvy卻如夢初醒般靜置,開口道:“你等會有事啊?”
顯然,lvy是個很有眼色的人, 剛才對她的不感興趣視而不見,隻是在假裝而已。
“不是重要的事情。”
黎砚知將手機塞進褲子口袋裡, 隨即慢條斯理將剩下的半句補全, “但是你剛才說的那些對我來說, 也不重要。”
她幹淨利落地將話題結尾, “陪我去打網球吧。”說完,她掃一眼lvy身上的很有商務風格的套裝, “你可以嗎。”
lvy已經習慣黎砚知直白到略微冒犯的做派,絲毫沒有不快的神情,“當然,等我上去換身衣服。”
她站起身來又扭回來看她, 指著手表朝她示意, “10分鍾。”
黎砚知點頭,淡淡地將手機重新拿出來,在屏幕上劃了劃,精準地打開了秒表計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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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破臉的結果, 總歸不太好看。
梁昭從達裡安那裡沒得到什麼有用情報,還被達裡安各種粗俗的指責汙染了一番。
家庭、學校、包括他自己, 對他的為人處世從來嚴苛,母親要求他成為一個知情達理的紳士, 他在教會下的男校長大, 受到的各種教育足夠優良, 能夠支撐他成長出理想人格。
他從來沒有出過差錯,在原有的人生軌跡裡, 他理應遇到能夠真心愛護他的伴侶,她們情投意合,順利地組建家庭,度過平淡但安全的一生。
梁昭深呼出一口氣,看向眼前,達裡安扔出的一次性抹布正在滴水,灰褐色的液體順著他的額頭蜿蜒直下,梁昭生平第一次知道。
水原來會有腥味。
上天對他並不青睞,理想和現實也總是隔著一層鋼化玻璃。
現實就是,他正沒名沒分的插入到一段感情裡,守著一個小房間,連上桌吃飯都不被允許。
他夢遊一樣將額頭上的抹布摘下來,潮湿的觸感讓人心生惡意。
現在就連一個給錢就能上的鴨子都敢欺負他。
達裡安也沒想到自己準頭這麼好,隨隨便便一扔就把用過的抹布砸到了梁昭臉上,雖然挺爽的,但是想起來梁昭喜歡告狀的性格,他心裡還是有點怵。
他下意識就想打圓場,大發善心地打開了水龍頭,“沒事,洗洗就幹淨了。”
梁昭的臉色更難看了,要說沒事也應該是他來說,他還沒表態呢,動手的人就自己原諒自己了?
他就著流動的清水,將臉上順帶著頭發一塊衝洗了一遍,他洗得很快,很警惕地直起身來,隨手拿了個一次性毛巾簡單擦著。
“你在外面被人包養你家裡人知道嗎?”
梁昭很不友善地看向嬉皮笑臉的達裡安,釋放出剛才構思良久的刻薄與惡意。
被包養並不光彩,可被黎砚知包養卻很風光。達裡安很大方地回憶起來,“當然知道了,全家人一起送我上的飛機,誇我可有出息了。”
就知道,一家子蛇鼠一窩,生出來這麼一個奇葩。
梁昭不想說那麼沒素質的話,但是事實就是這樣,達裡安是一個奇葩。
一個不見光的情人,竟然敢以男主人的身份自居,還不自量力地流露出不滿。
梁昭語氣比臉色更差,是更加明顯的惡意。
“你到底知不知道包養的概念,你不過是黎砚知花錢買來的一個產品、物件,就像這個房間裡的任何一副家具一樣,絕對不會因為你待在這裡久,就從物件變成人了,你明白嗎?”
“你不明白沒關系,我明白就行,我不會因為你剛才的種種行為和黎砚知置氣,你看不慣我,我無所謂,我也不喜歡你,隻是一點,你真的很沒規矩,沒有一點做情人該有的安分守己。”
“在我們家裡,我媽媽那些情人見了我也要恭恭敬敬地問候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