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才是重點。這麼一桌子菜,要是讓這兩醉鬼就這麼霸王掉了,人家也心疼不是。
謝悠然隻好認命地自口袋裡掏出錢包,問:“多少錢?”
“一千零八十五塊,我們經理說零頭就不要了,給個一千整數就行了。”
謝悠然掏錢的手微頓,額角忍不住抽了幾抽——兩個人都能吃到上千塊,夠狠。
給了錢,她看了一眼毫無知覺似的宋家父子,深吸一口氣說:“麻煩,給我一杯水,當然,有一盆也可以。”
服務員見她氣得不輕,應了一聲後拿著錢就走了,然後速度給她送上了一杯水。
說是杯子,其實應該說是盆子更貼切些,是那種大菜盆子,比臉盆小,但比杯子大了很多。
謝悠然看著倒有些好笑,料想這兩個人之前肯定沒少折騰他們,人家心裡也有了怨氣。她想了想,接過來走上前去先推了推宋建輝:“宋先生?”
宋建輝沒什麼反應。
謝悠然抿了抿唇,將他手裡的的瓶子拿掉,否則等他被潑得要醒不醒時一發狂拿起來就往她頭上砸,這種傷,她可是受不起。
瓶子拿掉後,宋建輝倒是有了些動靜,微微抬起了頭朝她看了一眼又閉上了,嘴裡也不知道咕哝了句什麼。
看樣子,根本是沒清醒。
謝悠然咬了咬牙,將那盆水就那麼倒了下去,倒完她還退了一大步,隔得遠遠地警惕地看著他。
就等著萬一他要是惱將起來了,她還能撥腿就跑。
誰曉得人家根本沒反應,隻是腦袋豎起來抹了抹臉上的水,又把頭埋頭的胳膊窩裡,沒反應了。
謝悠然覺得自己拿他也根本就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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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還是人飯店裡喊了個兩個工人,一左一右把他架上了車,陪著謝悠然又一起將大小兩個醉鬼送回了宋家。
兩個工人將人一送進門就走了,謝悠然氣喘籲籲地將宋仁軒放到沙發上,這小子看著比宛婷沒有高多少,但身子卻沉實多了,她都幾乎要抱不動他了。
謝悠然直起腰,揉了揉發酸的手腕和老腰,抬起臉打量了一下這個家裡。
這還是她第一回來宋家,倒沒有像宛婷說的那麼亂,白色的牆壁,暗色調的家俱,沒有任何色彩亮眼的裝飾,瞧著冷冰冰的,沒有多少人氣。
在初春料峭的夜晚,這個屋子沉默冷寂得就像一個冰窟窿。
謝悠然忍不住打了一個寒噤,尋找著臥室的方向給宋仁軒找了個毛毯過來蓋住。
她將他包得緊緊的,末了還伸手將他垂在臉上的頭發細細撩開。這時候的宋仁軒,小小的身子蜷縮在沙發和毛毯裡,看著倒少了倔強,多了一絲可憐兮兮的味道。
她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為這個缺少愛的沒有媽媽的孩子,然後俯身輕輕在他額上吻了吻。
打算離開的時候,另一端沙發上的宋建輝□著翻了一個身,改為仰面躺在那兒。可能是屋裡的光線太強,讓他翻過來時忍不住伸出手遮住了眼睛。
他穿著一件長袖的黑色T恤,之前看不出,這會兒一挪動,淺色沙發上就留下了一個深深的水印子。
謝悠然這才想起之前自己幹的好事。
宋建輝似乎很難受,微微轉動了幾下腦袋後含糊地喊了一聲:“我想喝水。”
酒後容易口渴,這一點謝悠然倒是清楚的。盡管很厭惡宋建輝帶著這麼小的宋仁軒喝酒的作為,但她猶豫了會,到底還是起身尋著水壺給他倒了一杯水,想想冷的容易傷胃,就又給他調成了溫的。
走到他面前後,謝悠然俯□輕輕推了他一下:“宋先生,你的水。”
宋建輝好似是真的已經醒了過來了,他拿開手後,還眯著眼睛看了看她,這才勉強扶著沙發的靠背坐了起來。
謝悠然全程都沒有要動手相幫的意思,隻等他坐好後,將手裡的水杯遞過去。
宋建輝接過去的時候杯子顫顫的,讓謝悠然看得好一陣心驚肉跳,很擔心他會一個不小心,整杯水又潑到他身上和沙發上。
好在他握得還算穩,一口氣將水喝完後把杯子遞還給她,揉了揉額頭後啞著嗓子問:“幾點了?”
謝悠然看看時間,告訴他:“九點多了。”
他“哦”了一聲,就有躺下去繼續睡的意思。
謝悠然就隻好提醒他:“你的衣服湿掉了,要不先換一件?”
宋建輝“嗯“了一聲,沒有動,瞧著好似是要她幫忙找衣服來的樣子。
謝悠然睜大了眼睛看了他好一會,確定他打的就是這個主意後,隻好又轉去臥室找了件他的衣服。
剛才拿毛毯進的就是宋建輝的房間,她看到床邊放了好幾件他的衣服,也不知道是換下沒洗的還是洗了沒收擾的,進去之後謝悠然也不管,隨手扯起一件迷彩T恤拿了出來。
這麼會功夫,宋建輝已然又倒下去睡著了。
謝悠然再次嘆了一口氣,喊了他兩聲沒反應後,她也就放棄了。要她給他換衣服,那是想都不要想的事。伺候宋仁軒可以,但是宋建輝?免了吧?
想來他這麼大個人了,又是幹警察出來的,經常鍛練身體肯定很好,不是說訓練的時候經常泥裡水裡泡很久麼?這麼一點點水,對他應該不是大問題的吧?
把衣服放到他手邊,想了想後謝悠然又轉身回去臥房還是給宋建輝也摟了床被子出來,對他她就沒有對宋仁軒那麼溫柔小意了,隻隨意將被子鋪在他身上,將他蓋住也就完事了。
卻不想起身的時候,手臂一下被他抓住。
他的手很大,攥得也很緊,手心滾燙得就像一塊烙鐵,燙得謝悠然忍不住心尖尖都是一縮。
她忍住尖叫,回頭看去才發現他已經醒過來了,睜著一雙清亮黝黑的眼睛,靜靜地看著她。
謝悠然覺得自己喉嚨一下有些發幹發緊,腦子裡“呯”一下炸了一聲,煙霧繚繞處是空白的一片,好半天都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待得醒過來神來後她也沒有多大的反應,隻是不動聲色地將自己退離一些——但手在他手裡,再怎麼退也不可能退得多遠,她隻好幹巴巴地問了一句:“你醒了嗎?”
宋建輝沒說話,仍然看著她,他的目光甚至要比他的手更燙人,謝悠然心裡湧起很不好的預感,才要掙扎,整個身體卻忽地往前一衝,一隻用力的手臂就繞到了她的後背,將她牢牢地禁錮在了他的懷裡。
她變成上半身都趴在他身上了。
這真是猝不及防,謝悠然又羞又惱又急,抬起另一隻手胡亂地掙了兩下,嘴裡喊著:“你要幹什麼?!”
“麼”字甚至都還沒喊出來,就整個給消音了。
謝悠然不能置信地看著那張驀然變大的臉,眼睜睜看著他湊上來,吻住了她的唇。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進展是挺快的了吧?希望沒有太生硬的感覺。
至於宋GG是清醒的還是醉著的,呃,且聽下回分解。
:)
☆、50更新之後(存5)
謝悠然沒想到他會來這一出,她不知道宋建輝是清醒的還是醉著的,但不管是哪樣,她心裡一樣不舒服。
她死命地掙了兩下,沒有掙脫,反被他把兩隻手都給捉住了,力量對比得太懸殊了,懸殊得謝悠然感覺自己再費勁那都是徒勞。他甚至還能騰出一隻手,在她腋下一個部位輕輕一掐,掐得她忍不住痛呼一聲,緊閉的牙關就被他撬開了。
鼻端滿滿都是他的味道,混合著酒精與強烈的男人的氣息,那麼強烈,強烈到她分不清劇烈跳動的心髒是因為恐懼還是因為久沒有經歷男人的興奮。
有那麼一刻,她甚至還會恍惚,恍惚眼前這個男人是愛著自己的,而自己也是愛他的。
就算不愛又怎麼樣?她可以假裝與他相愛一場,在這個路人斷魂的清明夜裡,放肆地享受另一個身體的熱度與滾燙。
這樣想著的時候,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出現了軟化的跡象。宋建輝便也抓得再沒那麼緊,他依然用力地吻住她,兇狠得甚至有些野蠻,沒什麼章法與技巧,他新生的胡茬扎在她臉上,刺得她嘴唇周圍一陣木木的疼。
謝悠然終於掙脫出來一隻手,她抡著胳膊往旁邊的茶幾上摸索了下,很快就摸到了上面那隻他剛喝過水的大杯子,然後不假思索地舉高,“嘣”砸在了他的腦袋上。
這一下,宋建輝是徹底清醒了。
他放開了她,伸手摸著被砸中的額頭,有些弄不清楚狀況似的睜大了眼睛瞪著她。
謝悠然就知道是這樣的結果,她也不解釋,迅速退開後拿手胡亂地抹了一下嘴,伸手指著宋仁軒跟他說:“你要是醒了就好好照顧一下他吧,沒看到過你這樣做爸爸的,居然讓他這麼小的孩子喝那麼多的酒!”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轉身走掉了。
她心慌意亂得很,完全沒想跟他算被強的賬。要怎麼算呢?是要他負責還是罵他一頓?或者報警說他非禮了她?最後這一種太誇張了,不是軟妹子謝悠然能做出來的事,她隻希望走得越快越好,越遠越好,然後這件事,就這麼悄無聲息地過去了。
她甚至都不願意問他是不是把她當成了誰,或者說是借酒逞勁隻把她當成一個一夜情的消遣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