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心?談心還是殺人。”
“談不好,鄧Sir嫌我話少,就罰我吹風扇,吹足四十八小時。”輪胎大的電風扇,三臺一起開,對住個正常人類,他能頂到家門口實屬不易。
“關師爺光拿錢不做事。”
“鄧做事滴水不漏,警察局是差佬地盤,關師爺能幹什麼。”
溫玉在冷水裡擰了毛巾來攤在他頭上,他即刻抓住她手背貼在面頰,冷冰冰好舒服。
她低聲嘀咕,“法律有遺漏。”差不多時間,拿出他口中體溫計,一百零四,絕對高熱。
“法律沒遺漏,我們怎麼混。”他已然昏昏沉沉要睡,隻是頭脹得要爆炸,拉住她不松手,“我頭好痛——”
“醫藥箱裡應該有退燒藥,盤尼西林不可以隨便吃…………”
翻箱倒櫃總有收獲,端一杯溫水給他,“先喝水。”
他嘴唇發白、幹裂,附一層白色舊皮,虛弱得可憐。
“吃一粒藥好好睡一覺,四小時後再不退燒,我叫王叔開車送你去醫院。”
陸顯吃完藥仍嘴硬,斷然拒絕,“我不去,男人發燒進醫院,丟臉到家。”
溫玉根本懶得理他,一轉身他又在叫,“阿玉,我頭好痛——”
“知道你頭痛——。”
他耍賴,“你來摸摸我。”
裹著被子的裸*男對著她傻傻笑,溫玉被母性催使,無奈嘆氣,“你可真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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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抓住她沁涼如玉的手,“你摸我頭。”
哭笑不得,她看他隻差喊她一聲阿媽,“你是不是已經被燒成白痴?”
他纏著她的手,滿足喟嘆,“阿玉,你真好,什麼都好…………”
半睡半醒時補充,“不穿衣時最好。”
退燒藥效用並不大,隔四小時來測他體溫,隻不過降到一百零二,效果微乎其微。永不生病的鐵人陸顯臉紅紅打輕鼾睡得沉沉,溫玉便去樓下查家庭醫生聯系電話。
說完具體情況,談好大概酬勞,約定晚上九點半登門看診。再等她上樓,推開門,床上卻不止陸顯一個人。
溫妍身上穿的是尤美賢精挑細選性*感睡衣,玫紅色真絲吊帶,再披一件同色系薄紗,露出纖長的腿與豐滿乳*房。正掀開被,握住軟趴趴消極怠工的肉*柱,伸出舌來——
溫玉氣悶,阿姊高過她不少,恰好有四十二寸索腿緊實光亮。
抬手敲一敲門,她靠著門說:“打擾一下,你能否等他退燒再實行強*奸?不然我怕一會不是call白車救命,而是要撥999報警收屍。”
而陸顯呢,死人一樣橫在床上,隻時不時冒出一句話,“阿玉,我頭好痛——”
痛你個死人頭。
56阿姊阿媽
“阿玉…………”溫妍仍俯趴在男人胯*下,手上握著他未能登時起立的部件,眼睛看著的是溫玉,裝滿腹委屈,以悽涼目光責備她的突然出現——真是不懂事,不會晚十分鍾再來?等送入、顛簸,米已成炊再觀賞。
溫玉深呼吸,裝出笑,回問道:“我打擾到你?”
溫妍戀戀不舍離開鼻尖縈縈繞繞若有若無麝香氣息,終於肯挺起胸站直身同溫玉對話。她上了妝,紅唇妖娆,眼底嫵媚,顯然籌備已久,隻等今日。
“阿玉,你不要介意…………”
“介意?我怎麼敢如此這般不大方。那個東西,阿姊喜歡用還是舔,都隨你高興——”
隻聽前半句,溫妍已放輕松,“我就知道你開明,阿媽說肥水不流外人田,陸先生這樣的人不可能就你一個,反正遲早他要拿錢去外面玩,不如我來…………”她說話輕聲細語,似乎是怕驚醒了正在昏睡中的陸顯,經過上一次赤*裸裸威脅,她對他多多少少有懼怕,但這懼怕並不足以抵抗她的飛蛾補火盛大鬥志。
因為她愛他呀,愛他在床上做*愛時的勇猛兇悍,愛他抽煙時的深沉莫測,愛他每一寸肌肉,每一根經脈,以及眼前壯大兇猛的“二弟”,噢,多麼偉大而純潔的愛。她甚至不求名不求利,不介意他有過多少女人,現實又有多少床伴,隻求能夠陪在他身邊,日日看他一眼,當然,床上競技翻雲覆雨交換貼合會更好。
一切一切,以愛之名。
連莎士比亞都要從墳墓裡爬出來,為她偉大的愛情寫贊美詩。
隻差要上來拖住她的手,“阿玉,你讓我一回,我真心喜歡他。不然也做不到這一步,我原本不是這樣的人,但他真的好charming,我控制不了我自己——”
上前來,似乎要同溫玉交流心得,如何令這位手無縛雞之力的男人在床上極盡快樂的心得。“我知道他個D好大好勁爆,阿玉,你怎麼受得了?阿媽叫我帶潤滑油,可我還是好怕,看多一眼又興奮,怎辦才好…………”
腹內一陣反胃,溫玉被眼前半裸女人熱切眼神激得要吐,她抽開手,語調冷下來,憤怒再也壓制不住,遊走在爆發邊緣,“你自己要做雞不要帶上我,要交流床上經驗,你去跟三太講,她可以講足一千零一夜。”
走到床邊,去拍陸顯滾燙面頰,“醒醒——陸顯——叫你醒…………”
他這才迷迷糊糊睜開眼,望見是她,預備翻過身繼續睡,但架不住溫玉一下重過一下揮過來的掌心,煩躁地抓住她手腕,皺眉瞪眼,“搞什麼?”
溫玉面色泛白,方才在阿姊沒錢可裝輕松冷漠,一見他,沒預兆眼淚便連串滾落,沒矜持,爭先恐後泄露心事。
她甩開他,看向床尾的溫妍,“家姐想同你談心。”
陸顯坐起身,露出精壯胸膛,淺藍色薄被恰恰遮過胯骨,深凹的人魚線、巧克力腹肌以及肚臍下細細碎碎蔓延開的毛發,一一盡展眼前,他低頭時煩惱的嘆息,抬首時的凌厲眼風,未有一件不性*感,溫妍說他好Charming,但他何止是Charming一詞可以形容,再多筆墨也寫不出時下境況。
溫妍於薄紗中穿出萬種風情,立在他對面,怯怯喚一聲,“陸……陸先生…………”
陸顯再去看溫玉,她已然收起眼淚,漠然無言。她所固有的堅硬城防再次啟動,所向披靡,無人能敵。
這情形,發生過什麼,他已然心知肚明,轉而對溫妍說:“你同你老媽,明天九點之前搬出去。”
溫妍聽後焦急,不顧第三人在場,再次纏上他,一雙瑩白的腿似藤蔓纏緊了他勁瘦的腰,紅豔雙唇在他眼前開闔,“別這樣,別這樣陸生——我知道你想的…………你怕阿玉發火?沒關系,她不介意,以後我同阿玉一起伺候你…………”突起的乳*房在他胸膛上磨蹭,塗抹殷虹的指甲順著平坦結實的小腹向下,她吐氣如蘭,一句句,拖他去墮落尋歡,“姊妹花,好勁——陸生不想嗎?真的不想嗎?”
她入了魔障,而他,大約也在某一刻動過心,男人最原始的欲望支配大腦,他眼前似乎能夠看到從前同三流明星玩雙飛時勁爆場景,隻不過躺在身下那個換成溫玉——冰冷的漠視著他的溫玉。
他一把推開她,因男人的力道實在大,溫妍後背撞到床頭櫃再落地,火辣辣一片痛得厲害。
但她舔一舔嘴唇,索性放開來,再不必裝,世間好人並不差她一個。
“陸生,你硬了。你也想要的,何必再裝?正好阿玉也在…………”
轉而看溫玉,“阿玉,坦白講,從小你就命好,一樣出來賣,你看,我隻賣個要死不死的老人家,錢到手立刻被人追債,你呢?勾一勾手指,就賣給陸生這樣的男人。你無處去的時候是阿姊收留你,現在阿姊無處去,你就不能大方一點點?多分我一份?阿媽說的嘛,有錢大家賺,姊妹間不分彼此。更何況我真心喜歡他,拜託你看在往日情分,讓一讓位…………”
溫玉深呼吸再深呼吸,不知是憤怒亦或是傷心,於胸腹中翻騰不定,過許久,隻得一句感慨,“你從前不是這樣…………”
“因我從前沒有嘗過人間冷暖,還有…………錢滋味。”
“你已經被阿媽徹底教壞。”
“至少阿媽肯為我好,你呢?一貫自私自利,隻顧自己。”
“原來你同阿媽一樣,將不如意都歸罪於我,恨我擋了你們的路。”
“難道不是?你現在就攔在我面前。”
溫玉心酸,“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溫妍笑一笑,答得坦然,“我原本如此,從前在家中偶發善心,你便以為我很好。那些好,源自於‘不衝突’。你不是很醒目?這都看不透?”
面對親姐慘淡又惡毒的臉孔,她再也無法忍耐,繞過床,要眼不見為淨,“你們繼續,我不打擾。”
下一刻被陸顯一把拖回,她掙扎,他下力,將她困死在懷抱裡。
同地攤上濃妝斑駁的溫妍吼,“立刻滾,別讓我再看見你!你們不搬,我叫人替你們搬!還等我動手?滾!”
溫妍緩緩站起身,盯著陸顯,哭哭笑笑難辨,“要演情真意切呀?好好好,我擦好香水,換一件衣,等今晚你來找我。”
再睨溫玉,“阿玉,多聽我一句,你霸不住他。阿媽講,他這類人為新鮮味收收心,有可能,但要他老實一輩子,怎麼可能?遲早要出門偷腥,到時候你不要抱住張支票去跳海。”
阿媽阿媽阿媽,開口阿媽,閉口阿媽,尤美賢已成她心中信奉的上帝。
不必再裝,這恨不知從何處來,如此深切而濃重,她與尤美賢一個模子印出來,對於求而不得,對於家中另類,恨之入骨。大約都因有了溫玉,冷冷旁觀,才襯出自身卑劣,不然大家一起壞,不分彼此,誰也不比誰高尚,誰也不比誰純真,同流合汙才是真和諧。
溫妍帶上門離去,屋內隻剩下溫玉同陸顯,相顧無言。
陸顯抱緊她,他胸膛滾燙的體溫幾乎要燙傷她,“溫玉…………”
“拜託你現在不要跟我講話,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溫玉,這不是我的問題。”
溫玉想要站起身,奮力地企圖推開他,“我知道,我都知道,我已經夠悽涼,拜託你,拜託你給我一分鍾,我不想現在同你爭是與非…………”
“溫玉!你看著我!”他握住她下颌,強迫她轉過頭來,便撞見她強忍的淚水,他的心驀地一酸,低頭吻去她眼角鹹澀的淚,“阿玉,我最見不得你傷心…………”
“看多你就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