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再敢多話。
餐後,男人進書房談正事,溫玉回臥室溫書,看漫畫。一本《老夫子》從封皮翻到封底,笑不出來,她大約是史上第一位看漫畫看得抑鬱的青春少女。
天漆黑,她腹痛,想要下樓倒一杯溫水,還未走出廚房,便遇到滿臉仇怨的秦子山,她想一想,不記得曾經欠過他三百萬不還。
睡裙略大,松松掛在身上,更顯她腰肢細軟,柔韌,輕易翻折,一雙白皙瑩潤的腿,裙擺間遊動,開雪櫃,牛奶在頂層,她還需踮一踮腳,露出纖細腳踝,小小腳掌不夠男人手掌長,可憐可愛,勾得人想要伸手去,將這隻小腳握在手心。
憑她這雙腿,他多給她十分。
“你什麼價?”
溫玉橫他一眼,懶得理。
秦子山上前一步,攔在她身前,“人人都有價,我爹地出多少?我出雙倍。”
溫玉道:“你再多說一句,我就不止‘跟住’你老爸這樣簡單。”
秦子山伸長手,勾住她後腰,令她貼住他胸口,一時間馨香滿懷,燻然欲醉,“威脅我?你能怎樣?”
溫玉未改面色,冷冷答:“等我做你阿媽你就知道後悔,到時分你二分之一家產,你找律師哭還是求法官同情?”
“你當你自己是誰?我爹地沒腦的?”
“你可以試試看。枕邊風多厲害,嘗過就知道。不過現在,放手,不然我叫非禮,等你爹地來收拾你,還是等那位陸先生來看你笑話?秦少爺不信?我們試試,救命——”還未喊出口就被秦子山捂住嘴,他瞪圓眼,吃驚且憤怒,松開手,一把推開她,“神經病,不知羞恥!”
反而怪她,是是是,是她不長眼,敢在淫*魔眼前走過。
溫玉不在意地笑一笑,同他說晚安,拜拜,明天見。
等他走遠,她才皺著眉,揉一揉後腰,死衰仔,推得她撞上桌角,明早一定是一片揉不開的淤青。近來諸事不順,應當去廟裡敬神三炷香,求庇佑,等他日否極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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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大廳才發覺,朦朦朧朧一個影立在酒櫃後,不知是否看滿全場,不買票,也不見喝彩,厚顏無恥。
她當他不存在,握著水杯低頭行路。
但他一雙眼太過銳利,牢牢鎖住她每一步,如芒在背。她胸中氣悶,恨他無聲無息拿走她的快樂,看多少《老夫子》都補不回,一回頭,咬牙說:“看什麼看,回家看你老母。”
陸顯從陰影中走出,站在階梯下,望住她,嘴角一抹譏諷的笑,祝賀她,幹幹淨淨甩開包袱,口口聲聲講,同他不是一路人,要劃清界限各走各路,一轉眼做起名媛交際花,價高者得,“秦四爺算我契爺,你一心要勾住他,不就是我老母?”
溫玉怒極反笑,抬眉挑戰他忍耐極限,“原來如此,謝你提醒,不如你叫一句阿媽我聽聽。”
陸顯的臉色好精彩,赤橙黃綠青藍紫,五彩燈變了又變,隻怕下一秒就要氣得撲上來掐死她。
“怕羞喊不出口?十一點了喔,媽咪要睡美容覺,明天見,乖仔……”她轉過臉,抬腳向前,留他一人,在背後氣得腦充血心梗塞,即刻就要七竅流血身亡。
水杯落地,跌倒在厚厚地毯上,沒聲沒息,湮沒。
他是一隻隱藏在夜色中的獵豹,潛伏無聲,迅猛出擊,猛然間握住她後腰向下一撈,思念許久的身體便落入他懷中,隻需收一收手臂,低一低頭,他想要的樣樣有,不是夢,是真實的觸感,灼熱的體溫,淺淡的芳香,絲絲縷縷,來來回回,牢牢勾住他的心。
二層階梯,將她撐起來同陸顯一般高,便於他埋首在她頸間,微涼的鼻尖觸碰她細軟的長發,以及耳後敏感脆弱神經,每一次短促呼吸,都是對她的深切折磨。更何況他張開嘴咬她後頸,似泄恨,不留情,咬出一圈深深牙印,“遲早要被你氣死。”
溫玉的身體,止不住細微顫抖,但仍嘴硬,不服,“滾開,忘記我是你阿媽,敢對我動手動腳?”
“那更好,偷*情勁到爆!”黑暗中,他興奮異常,撩開裙擺,推高,露出一雙白嫩香軟的乳。
他輕輕呵一口氣,行前警告,“阿媽,讓我嘗一口…………”
溫玉踢他下盤,聲音已帶哭腔,“你滾,陸顯,你放開我!”
“他們做得我做不得?你要錢?美金還是英鎊,你要多少我給多少,錢我有的是。”
她不敢高聲,隻得在他耳邊說:“省下你的錢賣香燭,我賣給乞丐都不賣給你。”
“你敢!”
“我同你早就講清楚,幹幹淨淨一刀兩斷,我是做妓*女還是做交際花,都同你大D哥沒關聯,你少多管闲事。”
這些話多多少少似曾相識,大約是從前他甩開舊女友時,不耐煩語調,講一刀兩斷,付錢兩清,上幾次床而已,要不要這麼認真?
天理循環,報應不爽。
“溫玉你聽清楚,隻要我陸顯活一日,你跟我,就沒可能一刀兩斷。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沒機會逃。”
溫玉勾唇,無不嘲諷,“這句話你留到我四十歲滿臉皺紋,乳*房幹癟,面頰塌陷再同我講,那是雪中送炭萬裡求一,現在是錦上添花,可有可無,我聽得雙耳滴油,沒感想。你忘記我伺候過秦家兩父子,好髒好下*賤,如何配得上將來的龍興話事人?拜託你行行好,放我一條生路——”
他抬手捂緊她的嘴,摟著她,一閃身藏入酒櫃之後。
秦四爺扶著溫妍從書房走出,低聲細語。
秦四爺聲線沉穩,滄桑凸顯,“明早叫司機送你去,近日要注意休息,不要學長輩打麻將打的入迷,不吃飯不睡覺拖垮身體。”
溫妍的聲音清脆似銀鈴,叮叮咚咚藏多少輕而易舉的快樂,“我知道的啦,隻是過三個月還未有結果,中還是不中,好麻煩。”
“阿妍就要過生日,想要什麼禮?”
“呀,你不講我都快忘記,女人的年紀不需記的啦,但禮物一定不能少,我聽人家講,珠寶一定要買‘辜青斯基’,‘卡地亞’是暴發戶,沒格調。”
“你自己挑。”
“謝四叔——”誰說快樂買不來,他點一點頭,出一點資,她便送上甜蜜蜜笑容,這樣的男女關系才最牢固,隻要你不破產,我便始終快樂。
作者有話要說:特別鳴謝:
簡扔了一顆地雷
yubling扔了一顆手榴彈
yubling扔了一顆地雷
豬小飯扔了一顆手榴彈
格林是個醬油君扔了一顆地雷
我真心不明白。。。
你妹妹的,原來的版本連親嘴都沒寫。。。就給發黃牌要鎖文
專審姐姐,你不能自己看完了爽完了就不給讀者留一點渣滓啊
40命運波折
等秦四爺與溫妍回臥室,關門,繼續談風花雪月人生哲學,黑暗中,陸顯的喘息越發沉重,忽然間銀光閃過,他拿出一支迷你軍刀送到溫玉手中,“這一把快過手術刀,割肉削骨沒問題,你拿著玩,自己小心,必要時出手,一刀割斷喉。”
溫玉捏住刀柄,寒光反射在她側臉,一剛一柔,一生一死變換,“你給我刀,萬一我失手殺人怎麼辦?”
“那就我替你頂啦,阿嫂,我替你死都行,更何況坐幾年牢。”
“是嗎?沒想到陸生也會油嘴滑舌哄女人,好難得…………”溫玉忍不住笑,或冷漠或淡薄,無人知,但她夠膽大,拿刀背緩緩劃過他下唇,他呼吸間溫熱氣息被刀鋒冷卻,凝成了霧,附著在她的利刃之上。
眼與眼的糾纏,男與女的交鋒,這猜心遊戲一日勁過一日,但願每一次都如此新鮮刺激,永不知你謎底,永不感厭倦。
噤聲——倒數,三二一,他忍到極限,握住她持刀的手,壓倒在冷牆上,贈她激狂兇悍的吻,他的舌突進、深入,掠奪她的堅固城防,深深,逼得人窒息的糾纏,於黑暗中難解難分。
“溫玉,跟你講過的話,我每一句都記得。”
“你快去找AndyLaw買一杯忘情水。”
他笑,笑著說:“很快,很快就來。”
是否一段感情中,最先動心的人一定輸,至今無定論,華山論劍,高手過招,也需三天三夜大戰才知結果。即便歐陽鋒愛上王重陽,王重陽又中意洪七公,吹笛的黃藥師秉持獨身主義,要開戰,新仇舊恨相加,隻會翻倍的你死我活。
溫玉未料到的是,生活越來越精彩,Double再Double,正是老天決心要玩死你的那一類精彩。
六姐溫妍開開心心從醫院回來,溫玉以為她去做健康檢查,誰知她語出驚人,“阿玉,醫生說我懷孕,八周半,好小一隻,藏在肚子裡不知是男是女。”
溫玉手中一勺香草冰淇淋被時間點穴,拍八點檔武俠片,一動不動。
全天下隻剩溫妍一個人幸福快樂,對美好未來充滿想象。十月懷胎換千萬身家,突然間你的生命是金光閃閃黃金雕塑,24K金純度九十九,切割開,她的一分一秒都價值連城,等肚子裡鈔票滾滾寶貝仔呱呱落地,她依然自由自在享受生活,打麻將、夜蒲、血拼,生活沒改變,更不必受這小小討債鬼拖累。
一本萬利,隻進不出的生意,白痴才會說不。
驚爆眼球四個字怎麼寫?字典怎麼解釋?不必想,眼前就是最佳演繹。
冰淇淋融化,溫玉仍不能領會,“怎麼…………阿姊,你有沒有告訴四叔?”
溫妍好心情同她解釋,“當然是四叔叫我去我才去,不然你以為生仔好玩,懷孕十個月,要與緊身衣高跟鞋連同化妝品說拜拜,慘過金融危機。你看報道,金融危機破產還可以去跳樓一了百了,我就隻得忍忍忍,眼睜睜看自己一天天變成大肚婆,再長一臉壬辰斑,又肥又醜,走出門萬人嫌,光想想都害怕。”
躺倒在溫玉床上,翻個身又翻個身,留足三秒鍾思考人生,思考過後繼續說:“近來四叔話少,煩心事多,秦子山那個衰仔天天登門吵架,我想多半有事發生,連他都搞不定,不然也不會叫我去醫院做人工,又加急辦移民手續,想方設法要給自己留個種,給秦家多留一脈香火。阿玉,你有好大可能去加拿大念高中。”
她略有傷感,片刻又想明白,反來安慰溫玉,“到時阿姊有錢,不要說加拿大,就是去外太空都一樣過的好啦。隻是不曉得阿媽同福仔在哪裡,不然也接他們一起享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