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件事你還不懂,男人女人說不通,最後都在床上解決。”
“我相信法律,相信正義。”
他不屑地歪嘴笑,他似乎永遠如此,對世間條條框框、法律準則不屑一顧。
忽然站起身,隻用一隻手撈住她細軟的腰,便輕輕松松提著她往二樓走。
前後門早封堵,她還是太過理想主義,未料到他會無恥到這一步。
二樓哪裡有光?
一肩寬走廊,光怪陸離牆面,紛紛冒頭向上的木地板都在側耳聽,洗漱間裡悽慘陰森哭喊。
門半掩,金屬砸向皮與肉,一聲聲哀嚎。
溫玉半掛在陸顯腰上,穿過門縫往裡看,血順著發黃地板磚一點點溢出,某個人探頭出來,嬉皮笑臉同陸顯說:“大D哥要發威呀,是‘點餐’還是‘全套’?你叫小妹妹忍一忍,池老板神經衰弱,睡不著覺要上吊。”
“話多招禍,你管好自己。”他當做稀松平常,見怪不怪。
屠夫、侩子手,漠視生命,殺人如麻。
溫玉對陸顯,產生前所未有恐懼,她終於認識到這個一身反骨的男人有多麼危險。忍不住要為在此之間肆無忌憚無畏無懼的自己鼓掌,難怪都說無知者無畏,初生牛犢不怕虎。
全可由一個‘蠢’字概括。
左手第二間,棕黃色木門上貼一張李麗珍泳裝海報,卷了邊,隻剩半個美人。
猛然間,她被陸顯一把甩在狹窄彈簧床上。
一間房不過五六坪,四方四正小紙盒裝某某人一生。側牆小小開一扇窗,通向外間蓬勃繁忙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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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凳上放一臺沾滿油和塵的電風扇,黃色外殼與機體分離,轉起來吱嘎吱嘎響,是老人的骨頭關節摩擦,邁不開步伐。
牆上貼著許冠傑、黃耀明,也有汪永芳摸胸、葉子楣扭腰、更有邱月清在《三度誘*惑》中露大奶湿*身豔*照,牆角高高壘砌一叢叢成人雜志——這簡直是色*情狂居所。
“這是你房間?”話出口就後悔,溫玉恨不得咬掉舌頭。
“不是。”陸顯給門上闩,轉過身猛虎撲食,重重一座山壓倒她。
你得理解,肥肉就在嘴邊,一頭狼怎不能獸性大發。
溫玉護住胸,警戒地盯死他,“你敢碰我一下,我就敢摳掉你一顆眼珠。”
“放膽來,我等你。”陸顯渾不在意,窄腰擠進她雙腿之間,粗糙拇指摩挲著她柔軟雙唇,雪白血紅——純潔無暇底稿,一滴朱紅顏料,驚心動魄。聽他低吟,“我真是中你降頭。”
是呀,睡不著醒不來,日思夜想,大粗人得相思病,說出來誰信。
纖細無力兩隻手都扣在身前,身體下壓,體溫升高,唇與唇相交,他輕而易舉撬開她牙關。千錘百煉而得的技巧,文鬥武鬥都來,攪翻一池春水,忽然喊停,他退開些許,皺著眉抱怨,“怎麼苦成這樣?叼你老母,喝什麼涼茶,敗興!”
下一秒下決心,“不管了。”
蠻橫霸道地擠進她口中,沾染前一刻苦澀,享受後一刻微甘,了然——原來涼茶講述深奧哲學,入口極苦,回味卻甜,層層深入,徐徐推進,要與她在舌尖探討人生。
溫玉躲不開,側臉正面對牆上葉玉卿低垂的上半身,也要不由得感嘆:好大個波。
膝蓋碰撞他的腰,是一隻冷冰冰手槍。
溫玉似乎放棄抵抗,低頭認命,鮮美口唇奉上,按圖索驥,毫無保留全心全力與他交纏,如同一劑高純度海洛因壓進血管,他高漲得要爆炸,一雙手從她襯衫下擺鑽入,手握住兩團嬌滴滴顫巍巍的肉,忍不住長嘆,罵一長串髒話,不足以表達他此刻亢奮,比殺人見血,社團械鬥更令人血脈噴張。
她卻趁他松懈,迅速掏出他腰間配槍,抵住他眉心。
點三八左輪手槍,CID警察配槍。
他殺警察。
溫玉的手在抖,緊張過度,身體已不受大腦控制。
陸顯興奮過頭,生死時刻居然笑得出聲,嘴角上挑,胸腔共鳴,十足十瘋子。
“你抖什麼?開槍啊!不會連保險都不會開吧?”
溫玉聞聲,大拇指一撥,咔嚓,金屬碰撞,機關開啟,“警匪片有教過,我不是傻瓜。”
“那你抖抖抖是發癲痫啊?沒關系,伊莎貝拉,我幫你。”說完額頭上前,緊緊抵住槍口。兩撇濃黑鋒利的眉,一雙野性勃發的眼,同溫玉不過咫尺距離,他自己瘋瘋癲癲,也要把溫玉嚇出神經病。
溫玉真被他嚇住,舌頭打結,話都說不完全,“你……你別以為我不敢。”
開槍,賠上自己一生,實在劃不來。
陸顯大笑,“我從來不敢小看你,今天就教你怎麼開槍。”
粗糙溫暖的手掌纏住她持槍的手,黑漆漆槍口仍對準自己。他鎖住她驚恐的眼,不放過一絲一毫細微變幻。
而溫玉腦神經被他兇悍眼神撕扯,越拉越緊,崩到極致的弓弦,隨時斷裂。
他扣住她食指,猛然下按。
手槍腹部轉輪推動,一秒鍾被無止境拉伸,導演用慢鏡頭掩飾荒誕怪異劇情。
可惜並沒有切換至預期的血肉模糊場景。
是空槍。
溫玉被嚇到崩潰,大哭。
陸顯開懷大笑,扔掉槍,興奮得抱住她一陣亂啃。
溫玉掙扎中踢掉鞋襪,扯散上衣,一身狼狽真像被強*暴過後悽涼場景。
“還哭?有那麼可怕?”
溫玉抓住煙灰缸砸他頭,“神經病神經病神經病——”
“你夠了沒有?母夜叉,哭得我頭痛。”
但她充耳不聞,她是真的,差一點點被陸顯嚇瘋,那一刻心髒停跳,血液上湧,是死亡前奏,“你怎麼不去死?你怎麼不死啊,死人渣,死撲街!”
“罵完了沒有?叫你收聲聽不懂?”
溫玉一陣亂蹬,踢他,“你憑什麼管我?你叫我收聲我就收聲?你是誰?喬治布什還是葉利欽?”
陸顯煩悶,一手攥住她腳踝,想叫她安靜,卻意外地停住目光。
細瘦一段骨,瑩瑩一張皮。腳踝纖細,腳趾圓潤,長不過他中指到手腕距離,恰恰好一手掌握。
他真是神經,居然低頭親吻她腳背,冷玉細磨,光潔無瑕。聽他喃喃自語,細不可聞,“你一定是給我下過降頭。”
“是你自己變態,反而推到我身上。”
陸顯不輕不重不疾不徐捏著她的腳,眯著眼享受。
溫玉回歸正常,擦幹淚,冷冷問:“秦子山死了嗎?”
陸顯不解。
她繼續,“吹水權被人砍斷手腳成廢人?”
陸顯道:“你想說什麼?”
“既然他們都好好活著,你哪來的闲情逸致對付我?能不能活到明天都說不準,對不起陸生,我不做寡婦。”上上策,給一點渺茫希望,打消他對她越挫越勇的渴望。
電壓不穩,一盞昏黃吊燈忽而閃爍,明了又暗。
久久不語後,陸顯笑著開口,“你一貫狡猾,不過……伊莎貝拉,聽我話,守好你自己。”威脅的話不必說,大家都是聰明人,心知肚明。
他低下頭,細心為她穿好鞋襪,戀戀不舍。
叮囑她,“不要學街上小太妹,穿涼鞋拖鞋出門,一看就知價碼。”
溫玉整理衣衫,問:“放過我?”
陸顯撥弄著左輪手槍,拉過她,放在膝頭,“當然,我更願意做到底,讓你明白,大D哥這個名號不白來。”頭埋進她頸間,嗅聞,“你好香,伊莎貝拉,你用什麼香水?”
她想起家中曬衣架下種滿園茉莉花,細細小小的花這個時節開放,若雪後初晴,暗香浮動。
“我四姐…………”
“放心,她肯買,我沒理由不賣。”生意人精打細算,一點虧都不肯吃。
作者有話要說:最終修改完畢,這一章D哥真是變態到極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