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還是坦白的說:“呃,曾經很親密的女性朋友,我們喝了酒,甚至一起到了她的房間,那時候,我眼前不停劃過你的臉,跟中了魔咒一樣,哪還有心情跟女人親熱,所以什麼都沒幹,真的,我說這些,隻是想表達,跟你在一起,即使沒有那一紙合約,我也能做到隻有你一個,所以,大寶,我不提你以前的事,你也別計較我的,咱倆就這麼過成不?”
楚穎忍不住仰起頭看著他,做夢也沒想到,周自寒會跟她說這麼一大篇掏心掏肺的話,而且是大實話,總結起來,就是周自寒現在很喜歡她,喜歡到也許能做到就她一個女人,但不能保證以後永遠喜歡她一個,真挺自私,但很真實。
人們大都不願意去相信真實,寧可活在虛假的謊言中,而去刻意忽略真實存在的東西,這就是女人,其實哪有永遠,尤其男女之間,朝夕可變。
現在的楚穎真有些相信,周自寒是喜歡自己的,至少他對她很好,而且越來越好,他會在意她的情緒,也會適當服軟,擱在以前的周自寒身上,絕不可能,想想跟周自寒這一段日子,她過的真算相當輕松,真這麼過下去,楚穎也覺得沒差,但有些事還是要說清楚。
“你的意思是,目前喜歡跟我在一起,以後不喜歡了就分開,是嗎?”周自寒恨不得咬她一口,哼了一聲道:“你聽什麼了?我是這意思嗎?我是說現在喜歡在一起,能做到忠誠,以後雖然不能保證,我盡量做到,但我要求對等的忠誠,心也一樣。”
那酸啦吧唧的樣子,像個斤斤計較的孩子,楚穎忽覺,他們倆實在可笑,怎麼就成這樣不倫不類的關系了,這算什麼?
楚穎都不知道該怎麼反應,盯了他半天,剛要張嘴,被周自寒伸手捂住嘴巴,霸道的說:“先說好,我不接受拒絕。”
楚穎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不接受拒絕,你問我做什麼,吃飽了撐的啊!”周自寒忽然咧開嘴樂了:“大寶兒,你這是答應了。”
楚穎扭過去躺下去打了哈氣:“困死了,睡覺……”
47、四十七回
劉春明推開凌周辦公室的門:“凌局,您找我?”凌周站起來道:“劉叔,坐。”劉春明心裡陡然有些不好的預感,坐在那邊沙發上,凌周斟酌片刻才道:“劉叔,雖然我是正職,卻是新來的,很多事情處理起來,難免顧此失彼,若是做錯了什麼,劉叔可以直接提出來,畢竟除了公事,您還曾經是我爺爺的手下,我爺爺經常跟我說起您,說您是個作風硬朗,處事周到的好幹部。”
劉春明目光閃了閃,心裡明白,這一大篇開場白,肯定後面有事,笑了笑道:“老領導還記得這些,可是我的榮幸,凌局有什麼事隻管明說,看在老領導的面上,我也不會藏著掖著的。”
凌周把桌上的東西遞給他,劉春明翻開一看,臉色就變了,蹭一下站起來道:“凌局,你這是什麼意思?”
凌周道:“沒什麼意思,有人舉報你貪汙受賄,且證據確鑿,已經捅到了紀委,好在錢不多,我能做到的,就是希望你吐出這些錢來,然後引咎辭職。”
劉春明臉色相當難看,腦子快速轉了轉,拉下老臉道:“你劉叔今年都五十九了,再熬過幾個月,就能正式退休了,這會兒讓你劉叔引咎辭職,你劉叔可就落了個晚節不保了,看在你爺爺的份上,能不能讓我再過去這幾個月,隻要你抬抬手,紀委那邊,我去處理,你放心,錢我也會吐出來。”
凌周表情很淡,但語氣相當堅決:“劉叔,這不是時間長短問題,也不是你能處理的事,作為政府機關領導,貪汙受賄本來就觸犯了國家法律,本該受到相應制裁。”這意思就是,引咎辭職還便宜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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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春明心裡一堵,就知道這小子別看是個白臉,卻生了一顆包公心,還是太年輕,進了官場這個大染缸,還想著潔身自好,做夢,也不看看他家老子什麼樣兒。
劉春明咬咬牙道:“行啊!凌周,算你小子玩的狠,卸磨殺驢這招,比你老子玩的還高,對了,說不定這裡頭就是你小子使得壞,怕我礙了你的路,一腳把我踢開,可你別忘了有句話叫人在做天在看,我就看著你們父子最後是個什麼下場。”說著就往外走。
凌周臉色一沉道:“劉叔,我敬你是長輩,才跟你這樣談話,你要是信口雌黃的造謠,我可以直接把你送去中紀委。”
劉春明站在門邊回過身來,看著凌周不禁呵呵笑了:“果然啊,初生牛犢不畏虎,把我送中紀委去?我還到不了那個槓,你那老子倒是差不多,比陰險,比手段,你還得跟你老子多學學,當年在G省,把競爭對手弄自殺了,你老子借機青雲直上,這一招一招,用起來得心應手,你這根兒都黑了,還在我面前裝什麼青天大老爺。”
凌周一愣,忽覺得很多事一股腦竄進大腦,亂七八糟,擠的他腦袋嗡嗡直響:“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想知道什麼意思,回家問你老子去,當誰不知道這事呢。”轉身開門出去了。
凌周緩緩坐在沙發上,把劉春明的話思來想去過了幾遍,劉春明話裡相當明白了,如果說父親在G省任副省長的時候有競爭對手,也隻能說是楚穎的父親,他爸跟楚叔叔是大學同學,兩人一起進入政壇。
在完全沒有背景的前提下,能熬到副省,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但楚叔叔做到了,除了工作能力之外,楚叔叔個人魅力相當高,當年在G省廣有好評。
即使他父親跟楚叔叔同是副省長,政績,影響力,他父親都遠遠落在後面,如果楚叔叔當年沒出事,估計今天他父親的位置就該是楚叔叔的,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但凌周從來沒想過父親跟楚叔叔的事有什麼聯系。
當年出事以後,他回家求父親幫忙救楚叔叔,父親跟他說:“如果能救,這還用你說嗎?我跟你楚叔叔除了同事還是老同學呢,隻不過你楚叔叔這次太糊塗,最近又嚴查貪官員貪汙問題,中紀委親自插手,你爹我多大本事,能從紀委手裡撈人。”
他媽在一邊說:“看著人模人樣的,私下裡卻養了那麼個小情人,這俗話說上梁不正下梁歪,本來媽就不希望你跟他家楚穎談戀愛,趁著這個機會趕緊分手。”凌周當時為此,還跟他媽大吵了一架。
如果按照劉春明的話,難道是父親為了政治前途,陷害了楚叔叔,不,不可能,這怎麼可能,凌周被自己這個想法嚇住了,父親在他心中一向是高大光明的,當年父親勸他從政,除了楚穎的因素之外,還有父親這個榜樣在前面,他想如果自己能當個跟父親一樣的官兒也不錯,這樣的父親怎麼會去陷害楚穎的爸爸,肯定是劉春明這廝狗急跳牆,眼瞅自己保不住了,胡攀亂咬。
晚上韓震給他打了電話說出去吃飯,韓震雖是中國人,卻在國外呆了大半時間,早已成了半個外國人,所以很喜歡西餐,約的地方是一家五星級酒店頂層的西餐廳。
凌周把車停在酒店的底下車庫裡,下車的時候,忽然瞄見好像是他父親的車停在那邊,走過去看了看,奧迪A8是他父親私下裡自己開的車,大多數時候用不著,以父親如今級別,去哪兒都跟著一堆人,很少有自己開車的機會,凌周轉過去看了看牌照,果然是,他爸怎麼也跑這兒來了。
想了想,給他爸打了手機過去,很快他爸就接了起來,凌周試著問了一句:“爸,您在哪兒呢?”那邊凌守頓了頓道:“我還能在哪兒?在辦公室呢,我這兒還有著急的公務要處理,你有什麼事,等回家再說。”
凌周拿著手機,看了看那輛車,疑惑的進了電梯,事兒也湊巧,凌周搭的電梯半道故障,服務員抱歉的請他下來,換到旁邊的電梯。
電梯壞掉的樓層是客房區,他剛邁進旁邊電梯,就看見那邊他父親跟一個挺年輕的女人走了過來,他愣了一下,急忙按打開鍵,卻晚了一步,上去按了返回鍵下到了地下車庫,追出來正好看見他爸跟那個女的,分別開著兩輛車一前一後出去了。
凌周最不想懷疑父親,可他在電梯裡才想起,貌似那個女的他也見過,是G省挺有名的一個記者,叫什麼名字卻忘了,這事兒怎麼想怎麼蹊蹺……
韓震碰了碰凌周的杯子:“怎麼了?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還是為了楚穎?”凌周臉色暗了暗:“不是。”“什麼不是?”韓震笑道:“一看你跟她那樣兒,就知道你們倆誰都沒有釋懷,我說你怎麼跟個和尚似的,身邊連個女朋友都沒有,原來是舊情難忘,楚穎的確很難得,我如果問你當初為什麼分手,想來你不會告訴我吧!”
凌周苦澀一笑,喝了一口酒:“其實這個問題我也想知道,當時她就非要跟我分手,為了分手,甚至連孩子都狠心不要,我還能怎麼辦?”
韓震想了想道:“你們當時沒有不愉快嗎?或是感覺淡了,你或她,喜歡了別人等等……”凌周搖搖頭:“就在分手前一周,我們還去日本度假,我們過的很快樂,甚至計劃結婚後去哪兒度蜜月,但回來卻是天翻地覆,有時我常常希望,時間能倒會停住,那麼我希望,倒會到去日本的那幾天,然後永遠停留在哪裡。”
韓震搖頭失笑:“我從不知道,你是這麼個痴情的人,但我還是勸你,既然都分開了,最好還是學會忘記,你可以試著發展一段新的戀愛,不過聽你這麼說,我覺得,當年你們之間肯定有什麼誤會,你不妨去弄弄清楚,也許弄清楚了,你就釋懷了。”
凌周也覺得韓震的話很有道理,可惜還沒等他去弄清楚,網上就忽然爆出足夠轟動政壇的桃色醜聞,一系列的照片視頻,苗頭直指他父親凌守正,考慮到影響太壞,很快就被刪除,但凌周還是看見了其中一兩張,即使照片上的男人臉和重點部位都打了馬賽克,他依然能分辨出,就是他父親凌守正,女的臉很清楚,正是那天酒店裡碰上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