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思燕有些復雜的望著楚穎,低聲問了一句:“令堂還好嗎?”楚穎不想回憶過去的事,更不想給媽媽帶來不必要的困擾,有些警惕的問:“你也認識我母親?”
陳思燕笑了兩聲“我跟你父母曾經就讀同一所大學,隻不過比他們小幾屆而已。”楚穎忽然敏感的意識到,這個陳思燕仿佛話裡有話,正要問她什麼,周自寒推門進來,皺著眉掃了陳思燕一眼,拉著楚穎走了出去,連招呼都沒打一個。
出來還用教訓的語氣說:“跟那種女人有什麼話可聊的,你還聊的勁兒勁兒的,跟我怎麼沒這麼多話。”
楚穎不禁白了他一眼:“不是你讓我把她帶出來的嗎?”“我讓你帶她出去,沒讓你跟她聊天兒,總之,以後少搭理那種人,走了。”真牽著楚穎走了。
出了門,楚穎指了指後面忍不住道:“這就完事了?”周自寒見她那樣兒不禁笑了:“不跟你說了,就走個過場嗎,人這麼多,吃不上喝不上的,咱回家。”
上了車,周自寒俯身給楚穎系安全帶的功夫兒,忽然想起什麼,捧著她的臉說:“剛才那女的是不是你認識的,就你這張小嘴跟蚌殼似的,不像喜歡跟人嘮嗑的。”
楚穎目光閃了閃垂下眼:“不認識。”周自寒放開她:“不認識最好,你別瞧那女人看著挺正經,比biao子還不如,專在軍政兩圈子裡的領導身上扒食兒,也別怪建國跟他家老爺子急,林叔這臨老臨老,回頭再弄個晚節不保,得不嘗試不說,也真對不住建國死了的老娘,算了,他們家亂的人心忙,反正關上門過日子,礙不著咱家的事。”
過了兩天,建國請客,吃了飯,一幫人就支起麻將桌玩牌,楚穎其實挺不理解這幫人的,也不是為了賭博,也都不缺錢,可一個個賭性堅強,到一塊兒就沒別的事兒。
周自寒跟她說:“這就是消遣,不為了輸贏,他們幾個還在乎這點錢嗎,就是一種聯絡感情的途徑。”楚穎卻挺煩他們玩牌的,因為周自寒每次都抓她坐到牌桌上,他在她身後,兩隻胳膊從後頭圈著指揮著她玩。
建國劃拉幾把牌碼好,戲謔的掃了眼兩人道:“我說老大,你跟嫂子能照顧點兒我們幾個光棍的心情不,到一塊兒就秀恩愛,這是饞我們還是酸我們呢?”
陳斌挑挑眉:“你丫就是不開眼,老大跟嫂子恩愛他們的,咱們就當看電影了,不挺好的,順便學習學習,省得以後遇上個嫂子這樣的大美女,不知道從哪兒下手。”
建國撇撇嘴吐槽:“快得了吧!老大這招兒我可不學,你瞧瞧這臉上都掛彩了,下巴上這麼大快傷,一看就是嫂子撓的,老大,別太激烈,回頭犧牲在炕頭上可有損您的英雄形象。”
楚穎禁不住他們幾個調侃,臉紅了紅,周自寒抬腿就是一腳:“就你丫話多,你老爺子身邊那女的解決了嗎?”
建國呸一聲:“解決個屁,這兩天淨跟我們家老爺子打嘴架了,不知這老頭子吃了什麼蜜蜂屎,看上這麼個被人玩爛了的biao子,真他媽憋氣。”
那邊趙巖說:“建國,你還別小看那個陳思燕,我可聽說,她在G省當記者那會兒,把當時一個副省長都給搞下馬了,可見這女人的手段,一條……”隨手扔出張牌來。
周自寒見楚穎手放在牌上沒反應,伸手過去替她碰了一條,低頭看她,不禁皺皺眉,摸摸她的臉:“大寶兒怎麼了,不舒服啊!怎麼臉色這麼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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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都多少年了,當年爸爸的事出的急,事前一點兒徵兆都沒有,幾乎就是一夜之間,就被扣上貪官的帽子,然後那些證據條條指向她爸,她爸自殺前楚穎最後一次去探望,清楚記得他當時的樣子,很平和,很儒雅,甚至他身上的衣服還那麼整齊,坐在那裡,就像坐在家裡的沙發上,他說:“小穎,照顧好媽媽,跟凌周好好過日子。”第二天就自殺了。
周自寒見她一點反應都沒有,拍了她臉兩下:“大寶兒,我問你話呢?”楚穎好久才回神來,蹭一下站起來道:“我有點頭疼,去外頭轉一圈。”撂下話就推門出去了。
周自寒不禁若有所思,建國忽然道:“趙巖這一說,我也想起來了,是有過這麼檔子事,對了,那個省長貌似姓楚……”說完,自己張了張嘴,小心的道:“老大,我記得嫂子是G省人吧!會不會跟那個楚省長有什麼關系?當年這事鬧的挺大,都驚動中紀委了,特意下了個條文說狠抓嚴打,好像那個省長有個女兒來著,還牽扯了凌家,凌家,凌周……”建國忽然發現,就跟破譯了密碼一樣,一連串被掩埋的秘密,瞬間破土而出。
周自寒臉色不禁陰下來,拿起手機撥了出去:“周自橫,幫我查個人,楚穎,身份證號XXX……”周自橫被周自寒這突然無釐頭的要求給整愣了:“周自寒,別胡鬧啊!現在是法制社會,是你想查誰就查誰的啊,你當你哥是誰啊?”
“哥,算我求你。”這小子長大以後就沒叫過他哥,每次都直呼其名,一叫哥,周自橫還真沒轍:“行了,行了,我想法兒幫你查,僅此一回,下不為例啊!”
建國見他撂了電話,小心的道:“老大您這是……”周自寒陰沉沉的笑了:“沒什麼?我就是想把我家大寶兒的過去整明白點兒,省得成天提心掉膽的。”
周自寒是直覺這裡有蹊蹺,說不定就能借機收拾了姓凌的那小子,從此永絕後患嗎……
43、四十三回
惦記著這事兒,周自寒哪還有心思玩牌,站起來跟哥幾個說了聲,推了牌局兒走了.周自寒一出去,陳斌就說:“建國,你真覺得那個凌周是凌家的孫子啊?”建國點點頭:“估摸八九不離十,凌家那個老二,不就是六年前從G省提上來嗎,當時我們家老爺子還念叨了幾句後生可畏,我記得真真兒的,好像聽說有個獨子,出國留學回來以後也從了政,比較低調,所以知道人也不多,你想那個凌周才多大,屁股上的毛還沒長齊呢,就混成了正局,沒他老子在後頭使勁兒,累死丫的也沒戲。”
趙巖揮揮手:“就算是凌家的人,跟咱們幾個也礙不著吧,犯得著提他嗎?”陳斌瞪了他一眼:“你傻啊!楚穎要是那個副省長的女兒,算起來,跟凌家小子可就是青梅竹馬,那感情還不深了去了,你是沒見過兩人哪樣兒,明明白白就是有問題,即便如今分了,以前不定怎麼愛的死去活來呢,再看咱們老大,一副跟楚穎死磕的勁頭,這還沒落實呢,醋勁兒大的就能酸死人,要真讓他查處點兒什麼,你琢磨琢磨能消停的了嗎,老大一不消停,咱們哥幾個想痛快哪找去啊!建國,我瞧著老大不對勁啊,真跟楚穎這妮子當真了。”
建國心有戚戚嫣:“我也這麼覺著,瞅老大這意思,就是哪天把楚穎娶家去,我都不覺著新鮮,就是楚穎這兒不靠譜,那樣兒一看就對老大沒當真,以後不定怎麼折騰呢。”
趙巖嘿嘿一笑:“擱我要是遇上個楚穎這樣兒的,也得當寶貝似的,現如今這些女人,在外頭看著還過的去眼,領回家洗吧洗吧,真能嚇死幾口子,哪像人楚穎,那張小臉脂粉不施都有紅似白那麼好看,哪個男人見了不稀罕。”
建國伸手過去狠狠給了他一巴掌:“你小子他媽找死呢,敢惦記老大的心肝兒,回頭讓老大知道剁不死你,咱幾個兄弟也管不了老大的家事,打牌打牌。”
周自寒自然不知道建國幾個在後頭編排他吃醋的事兒,出了包廂在會所轉了一圈沒找到楚穎,拽了個服務生來問了,才知道出去了,周自寒這才往大門走。
剛出大門,就看見他家大寶坐在前面的噴泉邊上,兩隻手撐在身後仰著頭看天兒發呆呢,連他出來都沒發現,周自寒不禁挑了挑眉,目光在楚穎身上溜了一圈,私下的楚穎很有幾分懶散,基本不怎麼打扮,穿著上也相當隨意,喜歡休闲舒適的運動服,今兒兩人是從家裡出來的,楚穎連衣服都沒換,一身雪白的短袖運動裝,頭發隨意挽在頭頂,臉上幹幹淨淨,更顯年輕。
有時候周自寒都懷疑,楚穎是不是改身份證了,哪想個二十八的女人,十八還差不多,他總覺得,她特小,像他的大寶貝一樣,所以大寶兒大寶兒叫的越來越順嘴,楚穎從一開始堅決抗拒到現在,已經基本默認了這個稱呼。
周自寒眼角挑了挑,忽然起了壞心,倒回去跟門口的保安嘀咕幾句,保安進去了,周自寒走過去抱住楚穎低頭問她:“我家大寶兒在這兒想什麼呢,這麼入神兒,一會兒下雨了怎麼辦?”
楚穎抬頭看了看頭上頂大的太陽,真想摸摸周自寒是不是發燒了,周自寒看她那樣兒不禁眨眨眼道:“大寶兒你信不信,你男人能呼風喚雨無所不能。”周自寒這副牛皮吹大的樣兒,楚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真發燒了!”
周自寒嘿嘿一笑,舉起手,特幼稚的開始數:“一,二,三,下雨……”哗啦啦噴泉忽然噴了出來,楚穎嚇了一跳,還沒回過味來,就被周自寒拽進了噴泉中間親了起來,周自寒一手攬著她的腰,一手握住她的後腦,親的相當熱情,仿佛周圍的水都跟著滾燙起來……
周自寒放開她的時候,兩人已經湿透,跟個落湯雞一樣:“楚穎,你愛不愛我?”楚穎就是死都沒想到,周自寒會突然問出這麼一句來,他們倆之間怎麼可能這個東西,楚穎很誠實的搖搖頭:“不愛。”
周自寒眼中頓時陰沉下來,拽著她出了噴泉,往那邊停車場走去,上車,啟動,一路都黑著一張臉,楚穎看著窗外發呆,她沒覺得自己有什麼錯,她沒必要騙他。
車子開進車庫,熄了火,周自寒忽然傾身霸道的說:“就是不愛我,也不許愛別人,知不知道?”楚穎懶得搭理他,推開車門下車走了進去,周自寒發現,這妮子越來越不怕自己了,是得好好教育教育。
晚上周自寒折騰了楚穎一宿,第二天,John來接楚穎的時候,楚穎還覺腰酸背疼,走道兒都有些不自然,而且身上的痕跡太多太重,楚穎都懷疑周自寒是故意的,知道她今天得跟劇組上節目,所以弄的她渾身都是印兒,害的她大熱天隻能穿大長裙和長袖襯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