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音滿面羞紅,掙開了他的懷抱,氣惱地跺腳:“不許胡說這些有的沒的!佑然,你腦子裡整天在想些什麼,太髒了!”
王衛之驚奇地挑起了眉:“不是吧,清音,他不會還沒碰過你吧。”
柳清音道:“你再說這些汙言穢語,我便不理你了。”
“好好好,”王衛之趕緊哄著,“不說了,再不說了。好了,我來為你護法,你趕快把裡面的靈蘊吸收掉。”
柳清音面露遲疑。
王衛之登時惱了:“不會吧!那個男人都跟木柔佳出去風流一夜了,你不會還想把我拼了命奪來的不滅印痕給他吧!絕對不行!”
他是真的發火了,細長的眼尾泛起了紅色,氣咻咻地盯著那不滅印痕,仿佛柳清音隻要敢踏出這門,他就要和這不滅印痕同歸於盡一樣。
“可是……”柳清音面露為難。
她倒是真沒打算把不滅印痕給別人,因為那個男人的修為早已是大乘圓滿,而她堪堪步入大乘,更需要這些靈蘊。再說,那個人的心思……
柳清音根本不打算把不滅印痕帶回去。
但問題是,吸收這樣磅礴的靈蘊,必定會讓身上的衣物灰飛煙滅。到時候她無暇顧及其他,王衛之這麼愛她,會不會趁人之危?
王衛之仿佛會讀心術一般,長長地哦了一聲,笑道:“清音擔心我趁人之危?這可是看低我王佑然了,你可知,替你取不滅印痕之時,有個不著寸縷的女人一直往我懷裡撲,想要用色|相阻撓我!嘖,那個女人,當真是媚色入骨,可是我呢?我坐懷不亂什麼也沒做,還把不滅印痕給你帶回來啦。”
柳清音不以為然。
她知道王衛之就是嘴上愛逞能,其實他根本不會多看旁的女人一眼。
若是那個人也像他這般便好了……
“喂,你發什麼愣,是不是又在想他!”王衛之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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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柳清音輕輕地否認。
王衛之伸手拽住她的衣帶,將她往那靈池裡面引去,口中不迭道:“快點快點,趕緊的,吸收靈蘊。小傻瓜,你也不想想,我早已是大乘中期,劍君級,而你隻是個大劍仙而已,再加上身上帶著傷……嗯,我若是有壞心,想要強迫你的話,此刻你早就在我懷裡婉轉承情了。”
柳清音知道他說的是實話,俏臉又一次漲得通紅:“王佑然!你若是那種人,我早與你絕交了!”
“好好好,”王衛之低聲哄著,“我的錯我的錯,快點快點,辦正事。我保證,在你親口答應之前,絕對不會與你做那種事!”
柳清音咬咬牙根,最終還是踏入了靈池中,端坐正處,握緊了手中的不滅印痕。
林啾探詢地望著魏涼,輕聲問道:“柳清音要取靈蘊了,搶嗎?”
他輕輕搖了搖頭,將她攬得更緊了幾分。
林啾簡直有些懷疑,他選擇不出手,未必是因為什麼計謀,而是單純地不想破壞此刻二人之間那種溫柔美妙的接觸。
雖然一動未動,但靈氣在流轉,肌膚在曖撫著對方。點點滴滴,絲絲縷縷。
這樣的感覺,連她都有些要沉醉了。
她忽然覺得,若是要靜觀其變,不動手搶奪不滅印痕的話,這段等待的時間裡是不是可以做點事情?比如……看看他藏起來的面孔。
魏涼覆在她的耳邊,低低道:“啾兒不是想看看‘卓晉’是如何設計他們的嗎?便讓他知道什麼叫做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林啾不禁長嘆一口氣,替前世的單身漢魏涼感到委屈。
柳清音已開始吸收靈蘊了。
靈蘊,乃是一個飛升劫殒者全身修為凝成,雖然這枚不滅印痕中的靈蘊大部分已用來構建蓬萊仙境和維持它的運轉,但剩餘的靈蘊仍是恐怖的,足夠讓柳清音把修為也提升至大乘後期。
這般看來,倒是幸虧蓬萊已經消耗了絕大部分靈蘊,否則誰也無法承受這麼恐怖的靈蘊衝擊。
很快,柳清音便徹底入定。和她預料中一樣,身上的衣物全部破碎了。靈池中氤氲著濃濃白霧,隻要王衛之不故意用神識窺探的話,便不會看到池中的身體。
王衛之並沒有釋放神識,他隻是穿著衣裳一步一步,緩緩走進了池中。
他的眼底浮起了淺淺的陰鸷,他渡到她的身後,探出雙臂,圈住她,雙手覆於她身前,毫無顧忌地狠狠抓住。他的神色仿佛一頭餓極的獸,薄唇覆在她的耳上,低聲道——
“清音,我那麼愛你啊……我怎麼會騙你呢,說了不與你做那種事,便不會與你做那種事……我真是,很感激你的信任啊……”
林啾操縱著墨蓮,將王衛之的水下動作看得一清二楚。
十指漸次起伏,偶爾五指成爪,在柳清音身前留下道道指痕。
柳清音早已入定,根本不知道外界之事,神色清冷聖潔,仿佛山巔雪蓮。
王衛之無良的右手,漸漸向下。
很快,他發出輕輕的“唉”聲,眉眼間仿佛有些遺憾。
“清音,你不乖哦。那我便要稍微給你一點懲罰了。”
林啾趕緊把墨蓮轉了個身。
隻可惜墨蓮的探測是全方位無死角的,即使掉了個個兒,也絲毫不影響它將王衛之在水下的所作所為清晰地傳入她的識海。
王衛之,也是個老司機啊!
水波蕩漾,即使神識全然入定,但柳清音的皮膚仍然泛起了紅色。
小小的屋中,氣氛和氣味越來越奇怪。
王衛之壞笑著,一邊攪動風雲,一邊用威壓把伏在牆根的鬥龍給趕了出去。
“滾滾滾,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個雄的。”
“魏涼……”林啾嘶道,“我,我有點看不下去了。他們,他們在……”
她真沒想到會親眼目睹這麼刺激的一幕。書中,除了被祭淵強迫之外,柳清音根本沒有和別人有過親密的肢體接觸啊。
而此刻王衛之在做的事,簡直比祭淵當初還要過分十倍。
本來看個片兒倒也沒什麼,但此刻她正在雙修,會破功的。
“啊,”魏涼漫不經心,扶住她,“不行,得盯著。”
他微眯起眼睛,饒有興致地欣賞她漸漸泛紅的面頰。
正當他磨了磨牙根,準備不顧傷勢將她摁進池底時,竹門忽然被什麼東西撞了兩下。
魏涼的眼睛裡閃過一抹厲色。
“劍。”他的聲音很輕。
林啾不假思索,召出琉璃劍,遞給了他。
他將林啾從他身上扶了起來,見她腿軟了下,他不禁勾起了唇角,扶她坐在他方才坐過的石階上。
他懶洋洋踏出靈泉,從乾坤袋中取出一件敞懷的外袍反手披上,然後走到門邊,拉開了門。
卻是鬥龍拱了進來。
林啾怔住,定定地望著這個不請自來的家伙。
她雖然看到鬥龍被王衛之趕出了門,卻沒想到它居然摸了過來。
看見魏涼,鬥龍絲毫也沒有表現出懼意。它揚著鼻頭,在他身上猛嗅了幾下,呲了呲牙,一口咬向他的胳膊。
魏涼並沒有躲,左臂一橫,送進了鬥龍的巨嘴裡。
林啾被嚇了一跳,正要說話,見他懶懶地用左臂把鬥龍帶入竹室,然後闔上了竹門。
他用劍柄摁住鬥龍的腦袋,將左臂抽回,信手一甩,一小溜血珠濺在了竹壁上。
“你……”林啾低呼。
她知道魏涼身負重傷,卻沒料到他竟虛弱到能被鬥龍咬出血!
被秦雲奚抹除了神智的鬥龍,實力隻有元嬰啊!
魏涼用食指壓住精致的下唇,對她說,“噓。”
林啾抿緊唇,緊張地望著他。
隻見他輕飄飄地浮了起來,像是一片枯葉一般。鬥龍瞬間失去了目標,鼻頭聳動了幾下之後,它嗅著血腥味道,顛顛跑到竹壁旁邊,伸出舌頭去舐那串魏涼灑落的血珠。
魏涼反手握住劍,從屋頂飄了下來,落在鬥龍身旁。他把手輕輕摁在了鬥龍碩大的腦袋上,滲血的衣袖吸引住了它,它剛一回頭,便被魏涼一劍刺入頸脈。
林啾倒抽一口涼氣,在發出驚呼聲之前重重掩住了口。她急急轉身,不忍去看,心髒噗通噗通地亂跳個不停。
很快,靜謐的竹室中響起極輕的吸吮聲。
林啾有些驚疑,轉頭一望,隻見魏涼伏在仍然輕輕抽搐的屍身上,大口飲血,直至全部吸幹。
少時,他慢慢立起身子,轉過頭來。
唇齒氤氲著血色,眉目冷厲,敞著結實的胸膛。
他走到池邊,蹲下來,用一根微涼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
大約是飲了血的緣故,他的聲音聽起來低沉帶煞。
“怪我嗎?”
林啾身體不自覺地輕輕顫抖著,她抬眸望進他的眼底。
他的眸光依然是堅毅的,不受一絲一毫其他情緒的幹擾。她望著他,眼前忽然浮起一幅畫面——他滿臉嫌棄,卻記得時不時從乾坤袋中取出跳跳蜂,扔到鬥龍的大嘴裡。
現在,他的乾坤袋中依然備了許多跳跳蜂。可他卻給了它一劍。
“不。”她輕輕地說。
他語氣平靜:“我殺它,並不是因為它背叛了我,而是因為它被抹了神智,已是一具行屍走肉。它若是魂魄有知,必定會感激我送它上路……嗯?”
眼眶微微張大,他有點不信地望著她,仿佛沒聽清她剛剛的回答。
林啾重復一遍:“不。我沒怪你。”
魏涼頗有些意外:“為何。”
她沉默片刻,道:“我想,誰也不會願意被制成傀儡吧。”
魏涼的舉動雖然無情決絕了一些,但對於鬥龍來說,這也許才是它最好的歸宿。男人的心腸,終究是要冷硬許多,遇事理智,直達結果。
“不難過。”他撫了撫她的頭發,“鬥龍好好在家裡。”
“嗯!”林啾點了點頭,“是我救的!是我堅持不抹它的神智,救下了它。”
“對。”魏涼臉上露出了微笑,“它喜歡你。”
他正想俯身吻她時,忽見她的瞳仁迅速收縮。
轟聲遲一瞬響起,魏涼不必問也能聽出來——隔壁的竹門,被人從外面砍成了碎片。
墨蓮忠實地向林啾傳遞了隔壁的景象。
一道陰沉帶煞的白衣身影立在了竹門的位置,冰冷的目光盯緊了靈泉中的柳清音與王衛之,他的上唇像是極怒的獸一樣,不自覺地抽搐。
“你、們、在、幹、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