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希錦覺得,他必然是感覺到了,他那種敏銳的人,怎麼不知道自己從旁眼巴巴看著呢。
他就是故意的,故意不看她,不搭理她。
希錦便不信邪了,她坐在那裡,越發盯著他津津有味地看。
心裡卻是想起很久前。
那時候她就覺得,他對芒兒好,卻忽視她。
如今看,必然是故意的。
他若真不搭理自己,幹脆不要回來後宮了,結果自從和她鬧了別扭,反而回來的更勤快了。
還特意要把女兒抱過來陪著,仿佛在向她展現他的耐心。
這時候,德佑打了一個哈欠,阿疇終於叫來奶媽,讓奶媽把芒兒帶回去睡午覺。
等德佑走了,他還是看都不看希錦一眼。
希錦在心裡輕哼一聲,這還沒完沒了。
不過,她還是得試著先哄哄他吧,先哄住,再想別的。
於是她逕自上前,湊過去:“阿疇。”
阿疇眼皮都不抬一下,低垂著眼,置若罔聞地擺弄著手中的孔明鎖。
希錦便斜靠在他肩膀上,直接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那雙手淨白緊實,微涼,有冰玉的清濯質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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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捏住他的手指,清透如水的眸子眼巴巴地看著他。
阿疇也停下來動作,抬眼望著她。
視線黏纏間,空氣中便浮動起來微妙的氣息。
希錦有些無辜地看著他:“其實……有個問題我很好奇呢。”
阿疇:“嗯?”
希錦:“孔明鎖,你不覺得太涼了嗎?”
阿疇挑眉,眸中浮現出些許疑惑。
希錦望著自己的夫君,眉梢泛著曖昧的紅暈,眸底都是氤氲的迷離。
阿疇喉頭微緊。
這時候,他聽到她用一種過於撩繞的聲音道:“我難道不比孔明鎖更柔軟,更溫暖嗎?”
第94章 番外之吃醋的阿疇3
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
希錦要讓阿疇明白,自己這樣活色生香的妙人,要遠比那孔明鎖更動人。
她也這麼幹了。
跌宕動蕩好一番後,終於雨停風住。
希錦雙眸含水,紅暈嬌豔,就那麼軟綿綿地靠在阿疇肩頭。
素來神情冷清的郎君,如今微垂著眼,修長睫毛耷拉著,倒是有幾分松散的慵懶和靨足。
希錦輕抬起手,順著男人結實的腰線過去,有一搭沒一搭地畫圈圈。
這男人生得好,肌膚光潔緊實,在這一番後,更是呈現出水亮的光澤。
希錦小心地抬眼看他,他沒什麼表情的樣子,她便湊過來輕咬他頸子。
他那頸子線條爽利好看,肌膚卻是玉白的,這看上去很可口。
誰知道就在她的牙齒即將切上那肌膚時,她陡然間被他一攬。
她還沒反應過來,視覺上已經突然變低,她被阿疇握住腰肢,被迫靠在阿疇矯健有力的身子上。
咬是咬不成了。
希錦:“幹嘛……”
阿疇便略側首,於是清冷沙啞的聲音便落在希錦耳中:“說吧。”
希錦:“嗯?”
阿疇緩慢地睜開眼,黑沉沉的眼睛看著她:“你想說什麼?”
他是最知道希錦性子的,無利不起早,今日這般妖妖娆娆的,纏他跟什麼似的,這必是有事了。
希錦:“你我夫妻,夫妻一體,難道我纏著我的夫婿,竟非要有什麼事了嗎?”
阿疇:“哦,你不是為你的小太監求情的?”
希錦:“我的小太監?”
阿疇:“不是嗎?”
希錦輕哼一聲:“你說的叫什麼話,什麼叫我的小太監,你既這麼愛惱,那就惱吧,隨你。”
說完,她就推他:“你不是還要去御書房,去啊去啊,忙你的去,不要在這裡礙我眼。”
阿疇被她推著,並不吭聲,也不起身,就那麼抿著唇看著她。
經歷了這麼一場,本該是靨足的,但是此時他那黑沉沉的眼底卻越發晦暗。
這讓希錦想起往日。
他就像是一隻隱藏在暗處的野狼,並不曾宣之於口,卻一直覬覦著。
那幽深的眸底藏著的,是求而不得的、陰暗的渴望。
兩個人在這麼長久的對視後,希錦抿了抿唇,有些想說什麼。
誰知道這時候,阿疇卻陡然放開她,之後淡漠起身,命侍女備水。
希錦靠在榻上,看著他穿戴整齊,也就認命地爬起來,因不出門,懶得太過勞神,隻松松垮垮地披了一件外袍,還是阿疇的。
阿疇本來已經準備妥當,要出去了。
不過他卻停下來,墨黑的眸子就那麼看著她。
希錦疑惑挑眉,順著他的視線看看自己身上,那是一件聯珠紋錦夾袍,刺繡夾纏了金絲線,配色用了尊貴的紫色,那不是尋常人隨便穿的。
希錦便覺得,他肯定是覺得自己僭越了,這種衣袍不是能隨便穿的。
按說她既然意識到了,就該脫下來,不過……管他呢!
她便越發攏緊了那錦袍,咬著唇,有些挑釁地看著他。
阿疇的視線卻是一直落在她身上的,粉粉白白的身子,嬌豔爛漫,柔弱無骨,此時卻被包裹在自己穿過的衣袍中。
這時候會有種異樣的感覺,好像她就在他懷裡,注定在他懷裡。
他輕抿了下唇,壓下這種奇異的感覺,卻隻是輕淡地問:“真沒事?”
希錦:“好像有個事,剛才想說,忘記告訴你了。”
她很是輕描淡寫。
阿疇:“嗯?”
希錦:“那個小太監,我已經打發出去了,以後你不會看到他了。”
阿疇顯然是意外。
他眉梢微動,看著她:“你竟舍得?”
希錦輕笑:“有什麼不舍得的,就是一個小太監而已。”
阿疇原本疏冷的神情便緩和下來。
希錦笑著道:“你不是要出門嗎,臣妾恭送陛下。”
阿疇靜默地站在那裡,並不動。
希錦雲淡風輕:“嗯?”
阿疇微吸了口氣,終於道:“我突然覺得,御筆,御璽,都太過冷硬。”
希錦隻安靜地看著她。
阿疇望著她的眼睛,在兩個人的對視中,他低聲道:“我還再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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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嘴裡是沒真話的,說什麼再來一次,他分明是再來兩次,三次。
生龍活虎,龍精虎猛,猛虎下山,餓狼撲食……希錦把自己能想到的詞兒都在腦子裡過了一遍。
良久後,阿疇精壯的臂膀攬著那細軟無骨的腰,希錦則慵懶無力地趴伏在他胳膊上。
此時的她,思緒放空,腦中茫茫然。
這時候,希錦會想,人為什麼會活著呢。
她想了一番,覺得人活著是為了食五谷雜糧,是為了享受著人間至歡。
不得不說,她家這郎君是有些本錢的。
那本錢初時實在是難捱,難免哭哭啼啼的,但是如今捱過來了,那滋味真是無上歡愉。
這時候,阿疇卻又收緊了放在她腰肢上的手。
希錦:“不要了吧……”
阿疇聲音沙啞:“嗯,我就抱著。”
希錦低聲埋怨:“我都要累壞了。”
阿疇:“這是攢了三四日的。”
希錦:“……”
她無奈:“活該,誰讓你和我置氣。”
阿疇:“誰讓你寵著你那小太監。”
希錦哭笑不得:“你就這點度量了。”
阿疇:“你讓他把玩你的腳。”
他一字字地說,顯然是很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