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的,專挑這樣的魚釣,刺激啊?
第48章
儲禮寒帶著鬱想抵達的這座莊園, 上面用花體字寫著。
大概就是指,這裡是梅麗莎太太的莊園。
鬱想走下車, 臉上立刻落下了涼絲絲的……雨?
“下雨了?”鬱想不自覺地縮了縮肩頭,想要將自己蜷得更緊,以此來抵御寒意。
早知道今天該穿羽絨服的。
儲禮寒緊跟著下了車,他抬手扣好了大衣紐扣,低聲道:“是雨夾雪。”
鬱想扭臉看了看面前的莊園大門,大門建在幾級臺階之上。她想也不想,先趕緊往門的方向奔去了。
儲禮寒卻是突然伸手,揪住了她的領子。
鬱想:?
儲禮寒把鬱想拽回到了自己身邊, 然後拎了拎她身上的西裝外套, 將她的腦袋罩住。這樣就能盡可能地避免淋到頭了。
“雨雪天,路滑。”儲禮寒提醒道。
鬱想:“噢。”
確實。
萬一一會兒跑太快, 上臺階摔個大馬趴, 那就還是蠻好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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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麼著?為了防滑,我和您牽個手?不成,那太沒有界限感了。挽個胳膊?不行,那看起來也太親密了。
鬱想垂下眼, 伸手勾住了儲禮寒的小指。
儲禮寒一僵,像是出自某種本能反應, 驀地反握住了鬱想的手,箍得緊緊的,一瞬間的力氣之大,像是要將鬱想的手都捏碎似的。
鬱想輕輕“嘶”了一聲。
她趕緊說:“我不是想突襲您,也不是想拉您的手……”
儲禮寒緩緩松了點力道, 也垂下了眼眸, 涼涼地盯住了鬱想的手。
像是要看她想做什麼。
鬱想這才勾著他的手, 從背後繞過去,搭在了自己的肩上。
鬱想收回手,說:“好了,這樣不就不摔了麼?您得把我扶穩了。不然一跤掉四個崽。”
儲禮寒:“……”
他屈了屈手指,然後牢牢地箍住了鬱想的肩。
儲禮寒在生活中,從不會對任何人做這樣親密的動作。同樣也不會允許有誰來搭他的肩。
當然,也沒人敢搭。
儲家也好,還是儲禮寒母親那邊的家庭也好,親子關系都很疏淡。以至於,鬱想確實是第一個和儲禮寒有這樣親密肢體接觸的人。
這是和在床上,另一種不同的親密。
攬住鬱想的肩,就好像將她整個都真正扣在了掌中似的……
儲禮寒眸光輕動,什麼也沒有說。
他們就這樣一起走向了那扇大門。
而這時候門內也有人急匆匆地朝他們走來,然後“啪”一下摔了個大馬趴。
嘶。
鬱想替他抽了口氣。
冬天摔跤最疼了,幸好我有準備了!
鬱想覺得尤其吧,儲大少身形高大,還怪擋風的。要是儲大少能走她後頭扶著她,那就更擋風了。但她估摸著,看上去大概會像是她腿瘸了,就還是算了。
那人摔了一下,趕緊爬了起來。
不過因為他長得塊兒挺大,摔一下比別人摔得更重,站起來後,還甩了甩腦袋,把那點子懵從腦袋裡甩了出去。
然後才又從門內跨了出來。
“大少!”他高高興興地叫了一聲,口音還略微有點別扭。
然後在下石階的時候,又摔了一跤,直接滑坐到了鬱想的面前。
儲禮寒一把攬住鬱想,把她往旁邊帶了帶。
男人:?
這是怕他撞著鬱小姐嗎?
是錯覺吧。儲大少應該不是這個意思。
男人捂著屁股,一瘸一拐地站起來,趕緊把手裡的兩把傘打開,然後左手給儲禮寒撐著,右手給鬱想撐著。
可以說是殷勤滿分了。
連揉自己尾巴骨的手都分不出來了。
儲禮寒伸手去接他左手的傘:“給我吧。”
男人遲疑了一下,想到自己連摔兩跤,這才把傘遞了出去。
儲禮寒接過來,一下遮住了他和鬱想。
男人也就收回了另一把傘,先把自己遮了起來,然後才又出聲和鬱想打了招呼:“鬱小姐好。”
鬱想愣了下:“你認識我?”
男人有點失望:“鬱小姐忘了嗎?你上次還誇我的紋身很漂亮。”
鬱想:???
想是想起來了,就上次出國那個和儲禮寒談生意的外國男人。
但是,您這一頭黑色羊毛卷,這是假發吧?還有您脖子上白皮膚裡透著紅,之前的紋身上哪兒去了?離家出走了嗎?
男人還以為鬱想真忘了,又重新做了個自我介紹:“我叫史丹尼,這是我的名片,我是來接大少的。”
鬱想接過名片:“你的紋身呢?”
“洗掉了。”史丹尼這樣一個壯漢皺著臉說,“疼死了。但是要進華國做生意,就得規矩,對,得講規矩。”
鬱想心說有這樣的規矩嗎?
史丹尼長得就很拳王泰森,洗掉紋身之後,大概就隻是從“暴力殺人狂”到“暴力狂”這樣的距離吧。
“那這個頭發?”鬱想抬手指了指。
史丹尼說:“哦,王先生推薦的,說這個假發看起來會比較可愛,能夠讓華國人看見我之後,產生想和我做生意的欲望。”
鬱想:?
王先生是指王秘書吧。
一身腱子肉的壯漢,頂著和人種明顯不匹配的羊毛卷。氣質格格不入。
這下從“暴力狂”直接晉升為“變態暴力狂”了。
鬱想覺得這人像是被忽悠瘸了。
不過她什麼也沒說,她笑了下,貼著王秘書的話說:“嗯,確實比較可愛。”
儲禮寒突然出聲:“不冷了?”
鬱想回神:“冷啊。”她反應過來,說:“先進去再說話吧,你們這兒開好暖氣了嗎?”
史丹尼應聲:“是的,是的,先進去。暖氣有。”
史丹尼陪著他們往裡走。
經過花圃,拐個彎兒上臺階,來到走廊。然後穿過走廊,進到了一間陽光房。
陽光房不隔熱也不隔冷。
一般來說,夏天熱得要死,冬天冷得要死。
但是史丹尼在前面推開門,鬱想還沒走進去,就隻感覺到了暖意融融。
她眸光一轉,然後將屋內的情景完全納入了眼中。
地板上鋪著花紋精美的毛毯,毛毯之上擺了一張小幾。幾個人圍著小幾,就這樣坐在地上,身後懶洋洋地倚著懶人沙發。
他們在打牌。
其中有一個人,還是個熟臉。鬱想剛在活動上見過。
是叫什麼輝來著?
他們聽見腳步聲,齊齊扭過了頭。
“大少來了?不是說不來嗎?”高學輝話說到這裡,一下就頓住了。他看了看鬱想,又看了看儲禮寒。
“臥槽!”高學輝嘴裡蹦出了倆字。
“過來過來坐。”高學輝趕緊招呼道,他甚至還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鬱小姐坐這兒,我有話跟你聊聊。”
有人給鬱想拿來了新拖鞋。
她換上拖鞋,才慢吞吞地走向了高學輝。
儲禮寒隻覺得懷抱一空。
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然後才跟著走上了前。
史丹尼就在後面給他們收傘。
這邊鬱想還沒落座呢,高學輝就迫不及待地出聲道:“儲大少,這怎麼回事啊?”說完,他又看著鬱想開口:“你不是跟我說,你不認識儲大少嗎?”
儲禮寒的目光一下落在了鬱想的身上。
不認識?
鬱想完全沒有撒謊後的慌亂,她低低應聲:“是啊,不認識,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他的名字。”
儲禮寒:“……”
高學輝:“哦!原來如此!那他之前告訴你他叫什麼?”
儲禮寒掀了掀眼皮。
他就看看她又打算怎麼編……
“沒有名字啊。”鬱想反問高學輝:“你怎麼叫你女朋友的?”
高學輝:“……娜娜。”他心說這有什麼關系?
旁邊的人笑了,說:“高大少又換女伴了?”旁邊另一個人就笑得更猖狂了,他說:“哈哈哈高大少你是不是傻?人肯定是叫‘親愛的’,所以才不需要知道名字啊!”
高學輝:“……”
草。
有被狗糧噎到。
後面慢條斯理脫下大衣的儲禮寒也是動作一頓。
親愛的?
鬱想嘴裡就沒蹦出來過這三個字。
他管她叫“鬱小姐”,她也管他叫“儲大少”。
有最親密的關系,也有最疏淡的距離。
儲禮寒將大衣交給一旁的佣人,在鬱想身旁坐了下來。
他腿長,坐地上就不可避免地屈起了腿。
鬱想轉頭看了他一眼。
覺得這樣坐下來的儲大少,脫離平日裡的衣冠楚楚、一絲不苟,倒是多了一絲超逸灑脫的氣質。
嗯,怎麼說呢?有種漫不經心的勾人。
這時候高學輝又不服氣地開口了:“那大少平時管你叫什麼啊?”
他不信。
儲禮寒這樣的人,能這麼黏糊,允許別人管他叫“親愛的”?
儲禮寒一手撐住地面。
他腿長手也長,撐在鬱想的身後,有點像是要將鬱想圈起來的意思。
儲禮寒一抬眸,薄唇輕啟,吐出兩個字:“寶貝。”
他的語調冷淡,但說出口的兩個字卻很火辣。
這種剝開禁欲之後的反差,讓這兩個被說爛了的逐漸變得油膩的字,反而多了別樣的味道。
高學輝:“草!”
其他人也傻了眼。
這他媽簡直比“親愛的”還要絕殺!
他們就沒法兒想象儲禮寒這人管誰叫“寶貝”,不對,這都不用想象了。眼下這不就示範了臥槽?!
鬱想輕輕地吐了口氣。
儲大少真的是相當有資本的一個人。身材好,皮相好,聲音也好聽。從他嘴裡喊出來,鬱想還真覺得耳朵都有點麻麻的。
背脊都好像過了一道電似的。
受刺激過大的高學輝拍了下自己的嘴,說:“我就多餘問……”
他忙改口問:“鬱小姐,打牌嗎?”
旁邊的人突地出聲:“鬱小姐沒心思打牌吧,這兩天網上新聞扎堆,全是跟鬱小姐有關的。”
鬱想抬頭看了他一眼,覺得這人口吻有點怪。
鬱想說:“牌我是愛打,但我這個人不愛輸。”
另一個人笑了:“那沒事兒,高大少手氣爛得要死,和他玩兒,你準贏。”
高學輝不滿地道:“誰輸啊?等著看吧,我今天大發神威,我把儲大少從我這裡賺走的錢,全贏回來!”
鬱想搖頭:“那也不玩兒,一會兒我得餓死在牌桌上……”
她說完,就扭頭看向了儲禮寒。
儲禮寒不為所動。
鬱想:?
鬱想:“別把你寶貝餓死了。”
儲禮寒這才抬起頭,叫住佣人,問:“菜做了嗎?”
佣人說:“快做好了,梅麗莎太太給您煮茶去了。”
儲禮寒站起身:“走吧。”
那肯定就是要去吃飯沒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