儲禮寒站在門口,西褲筆挺,衣冠楚楚。
和昨天那套不一樣,今天穿的是黑白色系的。啊,很明顯,王秘書可能大概也許來給他送過衣服了……?
鬱想有點臉紅。
但她還是穩穩當當地先給自己系好了衣帶,然後才問:“大少沒有去公司嗎?”
儲禮寒輕描淡寫地說:“今天不太忙。”
他問:“想吃什麼?”
一說到吃,鬱想的肚皮裡立馬應景地發出了咕嘰一聲。
好家伙,您別說,這活兒真的挺耗體力的,雖然耗的多是儲禮寒的體力。
鬱想想到這裡,不自覺地掃了一眼儲禮寒的腰腿和手臂。
這位是比上回在酒店還誇張。
扣得一絲不苟的西裝底下,是真有力氣。
鬱想飛快地扭開臉,說:“我給您寫個清單,您讓王秘書幫我買去?”
儲禮寒:“嗯。”
他走到桌子前,拉開抽屜,從裡面取出了便箋和一支籤字筆。這應該是老早就放在裡頭的,鬱想接過去擰開筆帽劃了劃,還不出水。用力甩了兩下才好。
「豆腐腦、牛奶、雞蛋、酸辣粉……」
鬱想寫著寫著,覺得自己多少有點像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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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真的好想吃,她感覺跟要餓死了一樣。
“好了。”鬱想把單子遞給了儲禮寒,“啊對了,再讓王秘書帶個充電器吧。”
儲禮寒接過去掃了一眼,目光一下定格在了最後一行。
左旋炔諾孕酮。
儲禮寒折起單子,應了聲:“嗯。”
“或者……要不大少您受累跑一趟親自去買?”鬱想舔了舔牙,覺得讓王秘書去買多少有點不好意思。
儲禮寒:“嗯。”
他也沒說好還是不好,拿著單子就出去了。
鬱想這才進了浴室。
鏡子裡映出了她現在的樣子,眼底水光潋滟,發絲凌亂,頸側的那一點痕跡好像變得更深了。
鬱想收住目光,泡了三分鍾熱水澡,解了下乏。
因為暫時沒有換洗的新衣服,她就先穿回了浴袍,然後坐在臥室裡,乖乖等儲禮寒回來投喂她。
沒有手機玩……
好痛苦。
鬱想的視線轉來轉去,最後在桌子上發現了儲禮寒的手機。
嗯?
他沒帶走?是留給她的?
鬱想走過去,拿起手機,35%的電量。挺超長待機的。
於是她打開了遊戲。
啊,可惡,昨晚為美色所誤,錯過了一個活動!
一會兒如果不讓儲大少給她氪三百,緩解一下她的心痛都不行!
鬱想玩了半小時,儲禮寒就親自拎著東西回來了。
她也沒多看,又順手把點了下分享到微博,然後就把手機遞還給了儲禮寒。
“我玩了一下。”她說。
儲禮寒臉色不變,接過去隨手放在一旁,然後就在鬱想的對面落了座。
鬱想翻了翻口袋。
她要的一樣不少,甚至多了一瓦罐的雞湯。
鬱想:?
隻是搞完了吃個早餐而已,又不是坐月子!
鬱想把雞湯推了推,又給自己的手機充上了電。
然後她才想起來不對,好像是少了一樣東西……
“我寫在清單最後面的東西,儲大少沒有買嗎?”鬱想抬眸問。
上次在金家宴會上見面的時候,儲禮寒還想問她,事後是否有過避孕措施。
但這會兒。
儲禮寒屈指輕敲了下桌面,問鬱想:“你看過它的副作用嗎?”
鬱想:“大概看過。”
無非就是可能會出現經期紊亂之類的……
“是我沒想到這個問題。”儲禮寒抬手按了下眉心,“抱歉。”
鬱想心說那倒也不必。
也不止是你一個人的快樂……
儲禮寒低聲說:“我不知道上次你是怎麼處理的,但我剛剛咨詢了醫生,它有很大的副作用。在極少數的情況下,它甚至可能會導致異位妊娠。”
這一下,差點嚇得鬱想手裡的勺子都掉了。
鬱想抓緊勺子,茫然地舔了下勺面。
其實在面對非自願強迫行為的時候,哪怕是有巨大副作用,吃緊急避孕藥都比事後真懷孕了要好。
但是,她和儲禮寒這叫一拍即合咳咳的交流。
好像確實沒必要……
那就算了。
她之前口嗨那麼久,也沒見懷孕啊!
她又不是帶球跑文裡的女主角!她隻是個女炮灰!
鬱想很快就輕松了下來,她吃了一口豆花,說:“儲大少如果覺得抱歉的話……”
儲禮寒垂眸盯住了她,他摩挲了下指尖,有不動聲色的考量。
如果有一個孩子……
鬱想:“您支付密碼是多少?我氪個金。我錯過了昨晚的遊戲活動,我很難過。”
儲禮寒:“……”
“啊等會兒!”鬱想突然坐直了,“我剛才,好像順手在您的手機上,點了下微博分享臥槽!不會分享到您賬號上去了吧?”
她趕緊抓過了自己的手機。
打開微博。
她,熱搜第五。
點進去一看。
【儲大少的微博又分享遊戲內容了!】
【據說那家遊戲公司已經開始對著儲大少的賬號拜了】
【?】
【是真的,昨天他們單日流水300萬,他們估計都好久沒見過這麼多錢了】
鬱想:???
再往下翻翻。
還有語氣更激動的。
【啊啊啊!昨晚和鬱想一起吃飯的是個男人!你們自己看照片裡,高腳杯上映出了男人身上的白色襯衣】
鬱想:?
她抬頭去看儲禮寒。
這就是他拍照片的目的,隱晦地展露出他這位“地下情人”?
第37章
“一張似是而非的照片, 就算我的父親看見了,也沒有任何的把柄能追究鬱小姐。”儲禮寒說。
沒錯,說到底都隻是網友們自己扒出來的細節。
儲山又能說什麼呢?頂多無能狂怒一下。
比直接了當地刺激他, 還要來得折磨人。又能為她掃去後顧之憂。
“學到了,儲大少高招。”鬱想眼尾微彎, 唇角抿著笑了起來。
儲禮寒的目光細致地掃過了她的眉眼。
她笑起來的時候, 眼尾還點綴著兩三點嫵媚之色, 但卻並不叫人覺得輕佻,隻叫人覺得爛漫奪目。
而鬱想的口吻還是客客氣氣的。
好像下了床,就又隻是“鬱小姐”和“儲大少”了。這本來不應該有什麼不妥, 隻是鬱想又聰明又灑脫得超出了普通人的想象。
“我讓人把你的衣服熨好了。”儲禮寒推開椅子站起身, 低聲說:“我去拿。”
鬱想:“辛苦。”
儲禮寒頓了下。
他想幸好,昨晚他抱著鬱想從浴室裡出來的時候,她沒有趴在他的肩頭說一句:“辛苦。”
否則大概像是鬱想嫖了他。
儲禮寒親自把衣服給她送上來之後,鬱想很快就換好了。一套小香風的煙粉色套裙。上面印著大牌logo, 很明顯是儲禮寒讓人新買的。
“對了,昨天我穿的那件禮服呢?”鬱想順嘴一問。
那是窮了吧唧摳了吧唧的鬱家特地掏錢定的。
儲禮寒眸光一閃,轉身在房間裡找了找。
鬱想一看他的架勢,頓時就生出了點不太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
半分鍾後, 儲禮寒在沙發角找到了那條裙子。如果那還能稱之為裙子的話。
唔,鬱想覺得那看上去大概更像是破布了吧。
果然是美色誤人。
鬱想現在都還能隱約回想起,儲禮寒俯首時, 冷淡而矜貴的眉眼間, 緩緩滑落的一滴汗水,還有他脖頸間突起的一點性感的青筋。
但她完全不記得自己裙子被撕爛了這件事。
“算了算了, 不要了。”鬱想趕緊說。
就這麼兩句話的功夫, 她的耳朵都燙起來了。
王秘書大概是實在等不住了, 這時候上樓來小心翼翼地敲門:“大少,下午還去公司嗎?史丹尼已經等了您一個半小時了。”
儲禮寒轉身往外走:“去開車。”
王秘書:“哎。”
鬱想還打算在別墅區裡自個兒逛逛,就沒蹭他的車了,隻是跟著下了樓,然後一眼就看見了門口站著的保鏢。
在原著裡,想弄死儲禮寒的人有很多,所以他很少有不帶保鏢的時候。
鬱想感嘆:“您昨晚是不怕我下黑手啊……保鏢一個都沒帶。”
儲禮寒沒開口,那邊的保鏢就咧嘴一笑說:“沒事兒,我們挨著近得很呢。”
鬱想:?
鬱想:“你們在別墅外守了一晚?”她尋思那聽著過分了點,還讓她怪不好意思的。
保鏢連忙說:“哪能呢?我們就旁邊的別墅歇了一晚。”
“旁邊的別墅?”
“對啊,那是儲大少的母親買下來的。”
鬱想倚著沙發,一下歪頭看向了儲禮寒。
有房子不住,偏偏要在這裡留宿,她不知道他對她有沒有意思,但他的確是不動聲色地推動了昨晚一切的發生。
分寸恰到好處,不僅不令人討厭,反倒加深了彼此在一拍即合上的心照不宣。
面對鬱想的視線,儲禮寒沒有一點羞愧,他不緊不慢地開口說:“我母親那棟房產,在我十八歲的時候就贈送到我的名下了。那套別墅有一個更大的露臺,朝向不同,望出去的風景也不同。你如果感興趣,下次我可以帶你過去轉一轉。”
……下次?
這就有點意味深長啦。
鬱想抿唇應聲:“好哇。”她輕輕笑了下:“不過儲大少那邊的露臺更大有什麼用呢?浴缸也更大嗎?”
儲禮寒垂眸盯著她,喉頭緊了緊。
王秘書和保鏢們就更震驚了,滿臉都寫著感嘆號。
臥槽臥槽,是那個意思嗎?是那個意思吧!這是我們配聽的嗎?
儲禮寒盯著鬱想看了幾秒,然後說:“露臺也可以。”
鬱想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系統剛解除屏蔽。
它的CPU在瘋狂發燒,眼前也陣陣發黑。它上輩子一定是造了什麼孽才會聽見這樣的對話吧?
它覺得不行,它覺得是時候督促鬱想走回正軌了,不能再這樣浪下去了。
系統在反思。
而鬱想緩緩扭過了頭。
儲禮寒沒等到她再開口,也就帶著王秘書和保鏢先行離開了。
偌大的別墅很快就變得安靜空蕩了。
一時間隻有系統在耳邊念叨的聲音:【口乃心之門戶,口閉心沉。此處一靜,萬物皆景……】
鬱想:?
鬱想:寶你在說什麼?
系統:【修閉口禪的意義】
它沉默片刻,接著又往下念:【此口一閉,萬籟皆勝……又古人雲:二十年不開口說話,向後佛也奈何你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