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不斷作死後我成了白月光》, 本章共3990字, 更新于: 2024-11-12 10:30:22

  天羨子張了張嘴,應該是在對他講些什麼。可惜兩人距離太遠,賀知洲隻能看見對方大張著嘴巴,卻沒能聽見一丁點聲音,跟看默片似的。


  不過思來想去,老師在比賽之前還能說什麼?無非是些為他加油鼓勁的話。


  賀知洲想到這裡更加激情澎湃,大聲喊道:“天羨師叔!放心吧,我不會讓您失——”


  那個“望”字還沒出口,就被硬生生堵回了喉嚨。


  準確來說,是擠回了喉嚨。


  ——在賀知洲往外探頭探腦、自我感動的時候,飛舟的大門,悄無聲息地關上了。


  原來師叔師伯們並不是在揮手道別。


  而是拼命向他示意:“快把腦袋縮回去啊!否則馬上就要被門夾啦!”


  賀知洲面無表情,整個人直愣愣站在飛舟裡,隻有一顆頭被擠出門外,動彈不得。


  晚風吹起他不羈的黑發,在朦朧視線中,正巧撞上高樓中一家三口詫異的目光。


  飛舟,夜空,火光,掛在門口的人頭。


  一聲刺耳的尖叫劃破夜空。


  賀知洲:……


  聽他解釋!他是個品行端正風流倜儻的英俊劍修,真不是什麼被鑲嵌在門縫裡的人頭!!!


  然而還沒等他朝那家人露出一個友善的笑,便察覺有人在身後胡亂抓了把自己的頭發。


  然後是後背被拍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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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寧的聲音無比清晰地傳入耳朵:“師姐,你做什麼呀?不要欺負賀師兄。”


  鄭薇綺義正言辭:“分明是你對他動手動腳,還想嫁禍於我!”


  這飛舟裡多數是玄虛劍派的弟子,見到此番景象哄然笑開。不少與賀知洲關系要好的同門師兄弟有樣學樣,你碰碰我撓撓。


  可憐他本人的一顆頭被關在外面,隻能聽見身後一團嗡響,壓根不知道是誰在做手腳,唯有面目扭曲地拼命掙扎:“給我住手!你們這群混蛋!”


  寧寧站在飛舟裡,視線所及之處隻有他佝偻如九旬老漢的半個身體。那場面實在滑稽,讓她忍不住笑個不停,猝不及防間,忽然聽見賀知洲大喊一聲:“糟糕!”


  她多少還存了點良心,聞言問道:“怎麼了?”


  賀知洲似乎覺得難以啟齒,聲音小了很多,需要細細辨別才能聽清:“……我好像,被下面的很多人圍觀了。很多很多。”


  與他一起在李忘生門下修習的三師弟笑得沒心沒肺:“這有什麼好圍觀的?隻不過是一顆掛在飛舟上的人頭——”


  等等。


  這可是一顆掛在飛舟上的人頭啊!!!


  試想煙火璀璨、舉城慶祝的日子裡,你和娘子吃著火鍋唱著歌,剛一抬頭,就在窗外望見一個詭異的懸空人腦袋——


  這也太恐怖了吧!!!


  “賀師兄,穩住!”


  場面一片混亂,為了鸞城百姓的身心健康,這下總算沒人敢繼續折騰他。小弟子們紛紛正色,七嘴八舌地提意見:“一定要保持微笑,表情絕對不能太陰沉,否則會嚇到小孩子的!”


  寧寧頗以為然:“沒錯。要用笑容告訴大家,你不是個被掛在門上的頭,隻是腦袋碰巧被門夾了。”


  於是十方法會盛宴之夜,飛舟騰起時煙火驟燃,不少鸞城百姓倚窗而望,欲要瞻仰一番仙門風姿。


  飛舟浮空,燈影交融,不諳世事的小孩睜著大眼睛,滿臉好奇地發問:“娘親,天上飛的大船是什麼?”


  “那是十方法會的飛舟。飛舟之上盡是各大門派裡最為出色的弟子,若是想登船,定要勤修苦練,來日——”


  女子倚立於高樓之上,還沒來得及把話說完,便倒吸一口冷氣,後背不由自主地開始顫抖。


  ——在其中一艘飛舟的門口,赫然掛著顆面目猙獰、臉色慘白的人頭!


  一朵煙花炸開。


  那顆人頭目光茫然、神情恍惚,不經意間與一家三口視線相撞,竟然頗為僵硬地咧了咧嘴角,勾出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幹笑。


  這已經夠嚇人了。


  沒想到這笑容轉瞬即逝,不過一眨眼的功夫,頭顱便猛然換了臉色。


  隻見它又哭又笑、搖晃不止,大張著的口中不知在講些什麼東西,隻有一張猙獰可怖的面孔在火光下格外清晰,深深刻進每個人的記憶裡。


  隨著飛舟緩緩前行,越來越多的百姓見到了它。


  不知名姓的腦袋龇牙咧嘴地抽搐著,仿佛極為痛苦般眼珠子亂轉、臉頰皺成一團,口中無聲的大罵,或許正是為了控訴生前所遭遇的不公。


  高樓裡的孩子們異口同聲地號啕大哭,哭聲一片連著一片,滔滔不絕。


  忽然有人恍然大悟般大喊:“我想起來了!那不是今日在街市作亂、被關進刑司院的玄虛派弟子嗎?!”


  一石激起千層浪。


  不知是誰顫抖著接下話茬:“我聽說他被門派裡的長老帶走了,難道玄虛劍派為了處罰,竟把他給……!不愧是修道之人,都這樣了還沒死透啊!”


  “玄虛劍派為何那樣!”


  一個女人瑟瑟發抖,驚聲尖叫:“他隻不過犯了個小小的錯,哪至於將頭顱砍下來,掛在飛舟上示眾!這師門究竟是什麼鐵石心腸,真是叫人死了都不得安生!”


  那顆頭在空中隨風飄搖,於暮色中漸行漸遠,直至飛舟離去,也沒有被人取下來。


  而它的表情居然漸漸柔和下去,最終閉上眼睛,變成一張佛性十足的笑臉。那樣安詳,像是臨終前得到了解脫。


  這名弟子在瀕死中掙扎了那麼久之後,終於還是緩緩閉上了眼睛。


  城中百姓一夜未眠,玄虛劍派殺死弟子並掛在飛舟的事情一傳十十傳百,不少人自發為那個可憐人獻上花圈和紙錢,燒在蒼江岸邊。


  場面之震撼、影響之浩大,史稱“我們仍未知道那天所看見的人頭的名字”。


  而玄虛劍派的長老們怎麼也不會想到,在那一夜之後,鸞城中家長嚇唬小孩的方式徹徹底底變了個樣,從“再哭?再哭虎姑婆就來把你抓走”變成了——


  “再哭?再哭我就把你送進玄虛派!”


  還真別說,效果顯而易見地好了很多。


第45章


  等每名弟子都排著隊拿到了愛的號碼牌, 沒有一點點防備, 也沒有一絲顧慮, 十方法會的第一輪比試便正式拉開序幕。


  秘境名喚“水鏡”, 位於鸞城城郊的九幽山中, 為確保等階公正, 築基、金丹、元嬰期選手的賽場被有序分開,不會相互影響。


  出於上一輩子的經驗,寧寧對毫無徵兆的突擊考試習以為常, 因此並沒有太大心理負擔, 帶著星痕劍徑直走入其中。


  和小重山一樣, 進入試煉秘境的弟子們會被隨機傳送到不同地點。她運氣不錯, 沒有去往懸崖峭壁或靈獸老窩,睜開眼後見到的景象,是一片蔥鬱茂密的樹林。


  如今正值夜晚,參天古樹遮掩了大半月色,隻有生長在樹下的靈菇與青苔散發著光亮,朦朧淡薄如霧氣, 叫人看得不甚清晰。


  林海浩淼之中,鬱鬱蒼蒼的枝葉匯聚成翻湧著的綠浪,放眼望去盡是翠綠與深棕色澤, 莫名挾來一股鋪天蓋地的壓迫感,讓寧寧有些喘不過氣。


  靈菇圓潤如球,掛在樹梢與樹幹上,倒有幾分像是五顏六色的小燈籠。借著由它散發出的亮光, 寧寧低頭看一眼手中的令牌。


  令牌隻有半個巴掌大小,由梨花香木所制,拿在手裡能聞見清雅幽寂的縷縷淡香。


  在牌面之上精心雕刻著一個她看不太懂的符令,大概是為了與秘境產生感應,時刻監視持令者的動向。


  令牌隻能被隨身攜帶,不允許放進儲物袋中,她沒做多想,將其揣入上衣口袋裡。


  原著中雖然提到過這場試煉,但寫得極度流水賬,基本沒有任何參考價值——


  不但未曾提及法會提前舉行一事,就連劇情也是清一色的“裴寂遇見了人,裴寂幹掉了人,裴寂持有的令牌數量最多,引得長老們嘖嘖驚嘆”。


  像過了期的甘蔗似的,又長又索然無味,也不知道當初的自己為什麼願意強忍著把那本書看完。


  她今日在鸞城玩了一整天,早就被耗去絕大多數精力,本打算等宴席結束後回客棧養精蓄銳,卻沒想到長老們腦門一拍,直接打了眾人一個措手不及。


  山野之中常有靈獸襲人,如今的當務之急,是盡快找個安全的地方好好休息。


  寧寧有些疲倦地打了個哈欠,正要往前走,忽然察覺有幾道微弱的靈氣迎面而來,在觸及皮膚的剎那又如輕煙般散去,尋不到絲毫痕跡。


  它們的存在感十分稀薄,散發出靈氣的人距離此地應該還有一段距離。


  所有人都被逐一分開,同門派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成功會合,因此可以排除團伙作案的可能性。而以這些氣息中若有若無的殺氣來看,很可能是幾名弟子狹路相逢,直接打了起來。


  寧寧充分繼承了國人流傳千年的優良傳統——愛湊熱鬧,這會兒反正闲著也是闲著,不如去當個吃瓜群眾,瞻仰一番各大門派精英弟子的風採。


  要是有機會,說不定還能趁亂出手,奪來幾塊令牌。


  她從來都不是坐以待斃的性格,比起鹹魚一樣躲躲藏藏,主動出擊顯然更有意思。


  寧寧說做就做,當即感應著靈氣來源一步步向前。沒過多久,便聽見一名女子的低斥:“大家都是音修,有必要趕盡殺絕麼?”


  她心下一動,斂了氣息上前幾步。透過蔥蔥茏茏的婆娑樹影,見到四個人彼此對立的身影。


  三男一女,青衣女子眉目秀麗,穿著流明山的門服;站在她不遠處的青年男人滿臉戾氣,似笑非笑地把玩著手中的翠色玉笛,在四人之中,屬他殺氣最盛。


  一個秀氣少年頗為不耐地立於樹下,眉宇之間盡是煩躁,看渾身玉白的裝束,應該來自百樂門;與他遙遙相對的梵音寺僧人則神色如常,似是有了些許倦意,垂眸倚靠在樹幹上。


  青年把笛子在指尖轉了個圈,挑眉冷笑道:“把我們這幾個音修放在一起,那群長老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他們要看好戲,咱們當弟子的,哪裡有拒絕的道理?不如順從長老們的意願,好好來比試一場。”


  白衣少年目露嘲諷:“講得這麼冠冕堂皇,說白了,不就是想要我們身上的令牌麼?多說無益,來吧!”


  青年正是等他這句話,聞言騰空躍起,立於古樹粗如人臂的枝幹上,隨即催動笛音,霎時間疾風驟起。


  與有形有質的劍或符咒不同,音律看似纖弱風雅,實則鬼魅無蹤、變幻萬千,往往在無影無形之中置人於死地。他的笛音悠揚婉轉,隨著音律起伏變化,環繞在林中的夜風化作一把把凜冽刀刃,在一道尖嘯聲後,徑直衝向樹下三人。


  寧寧藏匿了氣息,站在不遠處的樹叢裡。那笛音飄飄悠悠傳入耳邊,因為並未對她造成威脅,以吃瓜群眾的角度而言,不失為一首婉轉動聽的好曲子。


  音韻被晚風裹挾著四處傾瀉,潛入每一處僻靜的角落,如同夏夜裡一場清涼舒適的雨,令人心曠神怡——前提是忽略它越來越重的殺氣。


  白衣少年出身於以音律聞名的百樂門,此時自然不甘示弱,在避開一道道利刃般的疾風後,從懷裡掏出儲物袋。


  來了!


  寧寧興致大增,頗為期待地看著他的雙手。


  音修大多風雅端莊,武器以笛、琴和琵琶為主,如今場上匯聚了好幾名音修,且個個實力不俗,四舍五入一下,就是場免費的露天音樂演奏會。


  隻見白衣少年手中儲物袋暗光一閃,不過眨眼之間,手裡便出現了一把……


  二胡。


  青年嘴角一抽,卻還是全神貫注地繼續吹笛。


  隨著音調越來越高、變幻越來越快,風刃與靈力也就越來越強,橫衝直撞間,斬斷數根粗壯的枝條。


  隨即少年拿起琴弓,二胡聲起。


  寧寧一直以為,音修都是以音律優美、婉轉悅耳為修煉目標,直到這個少年的出現,給了她重重一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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