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告誡,並不是命令她遠離孟岣。
施宜初沒忍住,眼角處變得很紅,終究不甘地喃喃道:“現在……恐怕在你眼裡也隻有溫酒獨一人的事,能讓你管了吧。”
徐卿寒沒有出聲。
施宜初笑容很蒼白,又自顧自地說:“我今晚割腕的時候,腦子裡都是想著怎麼報復你……等你看到我毫無溫度的屍體時,內心會不會有一絲絲的波動?會不會後悔,因為溫酒容不下我,從而這樣疏遠我。”
她手腕上血淋淋的傷口,不急於心髒上的三分之一,喉嚨間是極力隱忍的,輕聲在說:“後來我被孟岣阻止下,又想,對於我來說,跟孟岣在一起,和跟別的男人在一起又有什麼區別呢。”
不管是孟岣,還是李岣,張岣……
他們都不是徐卿寒,連代替品都不是。
施宜初在徐卿寒的面前,盯著他那張英俊且冷漠的臉龐,連神色都沒有給她一分波動,就無法自抑內心的苦痛,透著不甘問道:“徐卿寒,明明我在你面前規矩聽話,從來不給你制造麻煩……你就不能正眼看看我呢?”
徐卿寒喊她出來,並不是想聽她傾訴這些愛意。
他的眉頭緊皺幾分,施宜初又是一聲喃喃自語:“溫酒還不知道我們在國外發生了什麼吧。”
醫務室門口,一抹女人的身影慢吞吞走出來,膝蓋上完藥的緣故,姿勢顯得怪異,她抬頭,視線看到徐卿寒鐵青著臉色,跟施宜初面對面站著,兩個人不知在說什麼。
都說了這麼久了……
她沒走過去,也不太能忍的了孟岣這個心理變態。
“徐卿寒和施宜初睡過嗎?”
孟岣動作緩慢從褲袋拿出煙盒,兩隻修長手指夾著煙,沒有點燃,而是在人猝不及防間,這樣一問。
溫酒脾氣很不好,嗆聲一句:“關你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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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岣菲薄的唇嗤笑了聲,毫不在意她的態度:“以後我們好歹也要成為一家人,我娶的女人和你嫁的男人要是滾過,互相通個氣也不為過。”
溫酒很想送他一句變態。
男人都是有佔有欲。
哪怕不要求自己娶的老婆是個處,也不會想知道她的性歷史。
而孟岣根本無所謂,還談笑風生點評一二:“你看施宜初這副冰清玉潔的姿態,最招我們男人喜歡,徐卿寒跟她朝夕相處能忍住不下手,他性功能方面確定沒問題?”
溫酒冷淡著臉色,讓他自言自語在挑撥離間。
不過孟岣也說不上幾句了,在她從醫務室出來後,徐卿寒那邊已經結束了和施宜初的談話,長腿邁步迅速地走過來。
英俊男人的氣勢很有存在感,瞬間打破了走道上僵持的氣氛。
他深沉的目光所及之處,隻有溫酒一人。
“好了?”
溫酒表情淡淡,抬眸,與跟在男人身後的施宜初對視上。
兩個女人之間,一個眼神足以知道對方是什麼心思了。
——
從醫院出來,溫酒就沒說什麼話。
她垂著頭,坐在副駕駛座上,手指扣著安全帶。
車子啟動,回別墅的路上,徐卿寒單手控著方向盤,車速很穩,空出一隻手給秘書打了通電話。
語速聲量不大,在這封閉的空間裡卻容易聽到。
秘書得了吩咐立刻聯系上今視媒體,才知道施宜初在報社受到同行排擠,過了一段飽受辛酸的日子,連有點後臺的小新人都指使著她跑腿。
這也難怪,多日不見施宜初看上去下巴更尖了。
原本這女人就瘦,先前在雜志社混的稱心如意養出來的一點肉,現在被幾次鑽牛角尖想不開,全部都給養回去了。
溫酒嫣紅的唇要笑不笑的,看把徐卿寒給心疼的。
他和秘書的談話沒有遮遮掩掩,很坦蕩在她的面前,一字一句說的很清楚。
三分鍾後,電話才被掛斷。
徐卿寒將手機放在旁邊,修長的手伸過來。
就覆在她的腿上,卻沒有碰到膝蓋處,嗓音很穩:“還疼不疼?”
溫酒低垂著眼眸,視線落在他骨節分明的手指上,也不知在想些什麼說:“疼你又不能代替,問的太假惺惺。”
說話脾氣,還和先前沒什麼差別。
徐卿寒深色眼睛似有似無掃了一下她側臉表情,不動聲色地將車速提升上去,漆黑的夜色下,馬路的車流已經減少,偶爾飛速閃過幾輛,璀璨的燈光透過玻璃窗照映進來。
溫酒靠在椅背上,一路變得很安靜,烏黑的幾縷發絲擋住了眼睫毛。
她知道,徐卿寒在回別墅的路程,看了自己好幾次。
隻是懶得去搭理,膝蓋處的淤青雖然塗過藥膏,卻不能緩解那股從骨頭裡透出來的酸痛感覺。
這也使得溫酒精神變得疲憊,連到了別墅住處,她也隻是下車,沒什麼心思說話。
“明天我讓厲雯訂一個梳妝臺,你喜歡什麼顏色?”
徐卿寒邁步走在她身側,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兩人的影子很親密貼在一塊,他計劃的很周全,已經暗暗盤算把別墅二樓的主臥,添上她的生活用品了。
梳妝臺要添,女人的衣服首飾也好。
倘若她不願意從自己公寓拿,就買新的。
溫酒低頭脫自己的高跟鞋,低垂著眼眸說:“粉色。”
一個風格冷硬鮮明的主臥內,混搭個粉色可愛的梳妝臺,怎麼看都很怪異,不過她想要粉色。徐卿寒也能面不改色地說:“好,明天就給你買。”
溫酒給他扯了扯唇角,算是回應了。
她轉身上樓,在祠堂跪了那麼久,一身髒兮兮的。
所以等走進主臥時,突然停下腳步,轉身看著跟在身後的英俊男人問:“你的浴缸,我可以借用嗎?”
膝蓋被包扎過,她不能站著淋。
“這棟別墅,包括我……沒什麼你不能用。”
徐卿寒語調壓低說完這句話,未了,又很是誠懇加了一句:“需要我代勞嗎?”
溫酒臉蛋表情算淡定,哦了聲:“不用。”
她今晚又不是被斷手斷腳了,犯不著他來殷勤。
……
第二天。
溫酒膝蓋受傷,直接在徐卿寒的別墅休養個兩天。
秦眸隻好在這個節骨眼上,取消了她的行程安排,又不死心地問:“你連網上公開戀情這事都能幹得出來,確定不趁著熱度還在,和徐氏集團那邊一起出席什麼活動,秀個恩愛?”
溫酒冷漠臉:“誰要和他秀?”
“……”秦眸。
這小祖宗的脾氣真的跟三歲小孩一樣,怎麼一天一個樣。
他老神在嘆氣,語重心長勸道:“你這脾氣也該收斂了,要換別的男人,把你當小情人捧著哄還行,娶回家誰有闲情逸致,得三天兩頭哄著你玩?”
此刻,溫酒正身體放松地躺在沙發上,臉蛋還敷著一張面膜,也看不出表情變化,對於秦眸的忠言,她連眼皮都不抬一下說:“他伺候不了,有的是男人願意排隊伺候。”
秦眸坐在對面,正要說教她來著。
結果一抬頭,先看見徐卿寒穿著淺灰色家居服從樓梯走下來,步伐沒什麼動靜,他突然話鋒一轉:“哦,都有哪些男人排著隊伺候你?”
溫酒並沒有察覺到危險,閉著眼睛說出一串男人名字。
娛樂圈內的哪些導演,制片人和男藝人想和她來一場露水情緣,他們樣貌記不太清了,名字卻沒忘記。
她說到有個姓卜的男模特,很難得沒有挑剔誇上一句:“胸肌很大。”
秦眸良心大發,故意重重咳嗽了下。
溫酒依舊沒有看到自己躺的這張後面,徐卿寒英挺的身形就站在這,神色淡漠看著她點評著別的男人身材如何。
她撕下面膜,隨著坐起身,聲音清晰:“比徐卿寒的身材要強壯。”
“……”
客廳氣氛瞬間靜到窒息,她眼睫毛眨眨,終於意識到秦眸的表情不對勁。
過了幾秒,溫酒慢吞吞轉頭,正好對視上徐卿寒深暗的眸子。
嫌棄他的身材被當場逮到,要是換做別的女人,臉皮薄點都要尷尬死了。
不過好在溫酒臉皮夠厚,眼神上下挑剔一般看了看他被長褲包裹得修長的腿,又表情皺巴巴地說:“那人,腿也比你長啊。”
第61章
為了避免神仙打架小鬼遭殃,秦眸先撤了。
整棟別墅除了廚房忙碌的保姆除外,就隻剩下徐卿寒和溫酒二人。
她慢悠悠地拿出湿紙巾,將臉蛋上面膜的水擦幹淨。
徐卿寒站在原地沒有走開,微低頭,英俊的側臉輪廓冷峻,視線緊盯著眼前這個被嬌慣的女人。
溫酒住在別墅的這兩天,隻要晚上他一碰她,就喊著膝蓋疼。
所以徐卿寒都禁著欲,誰料,並沒有被領情。
他眸色逐漸眯起,神色終於露出幾許波動:“比我強壯比我腿長,還願意伺候你?”
徐卿寒薄唇間,擠出的一個個字,都在重復著她剛才的話,記性很好。
溫酒扔了湿紙巾,又用手心拍拍臉蛋,隻拿眼角餘光看他:“你這霸道性子是怎麼養成的,還不允許在晏城的地盤上有人強過你了?”
看徐卿寒的臉色,很顯然是了。
溫酒站起來,慵懶地伸腰說:“做男人啊,偶像包袱太重也不太好……”
她輕飄飄的,還沒諷刺完,抬起的手腕就被男人手掌扣住了。
徐卿寒也毫不顧忌廚房裡的保姆,在客廳裡,就將她給拽過來,手臂用力地,打橫抱了起來。
“你幹嘛!”
溫酒看到男人嚴峻的臉色,心底突地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徐卿寒朝樓上走,邁步很穩,薄唇吐出三個斬釘截鐵的字:“管教你。”
——
管教兩個字,從一個成熟男人口中,是對另一個漂亮的女人說出,肯定就不可能隻是字面上簡單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