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眼角的餘光偷偷的看了眼站在燈光下的溫酒。
她穿著精致昂貴的禮服,還拿著高爾夫球杆,這樣的組裝怎麼看都怪異。
不過男經理心底再多疑惑,也不敢多問。
邵其修指節修長的手,漫不經心將袖扣解開,對經理吩咐道:“我們和孫煦有些私事要談。”
“我懂我懂的。”
經理做出保證:“現在開始,不會放闲雜人等上三樓。”
溫酒抬頭,看了一眼邵其修,然後伸手推開那扇緊閉的門。
經理沒有跟進去看熱鬧,這家會所的老板親自打電話說不管這位姓邵的男人提什麼要求都要無條件辦到,竟然如此,他隻要守好本分就行。
不過,好轉身還沒走出長廊,就被另一位囂張跋扈的小霸王給逮住了。
“商,商小少爺。”經理被嚇得差點腿軟。
商野一隻手就把他推開,驕傲的挑著眉:“差點撞到小爺了,不長眼?”
經理連忙賠不是,要說方才邵其修是老板吩咐了不能惹。
而眼前這位,是完全不敢忍。
“剛才那兩個……你帶上樓的,女的。”商野問起人來,狂妄的語氣就跟審犯人一樣:“是不是叫溫酒?”
經理懵了懵說:“好像是。”
“男的是不是叫邵其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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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野在樓下看到的時候,就覺得背影很熟悉,他一看經理欲言又止的表情,就已經知道,瞬間眉宇間帶上了薄薄的戾氣,低低咒了聲:“這兩個狗男女,敢背著我哥到這偷情!”
他脾氣上來,連狗都不放過,抬腳,踹著經理的屁股讓他滾,那股狂妄的氣勢讓人不敢上前去惹,大手從長褲口袋掏出手機,直接撥打徐卿寒的電話。
等接聽後,商野目光死死盯著溫酒和邵其修一起進去的包間,語氣沉道:“哥,溫小酒是不是想死,她給你戴了一頂綠帽子。”
——
包廂內,璀璨的燈光照映著沙發處東倒西歪的幾個男男女女。
茶幾上的酒瓶被扔的到處都是,看起來烏煙瘴氣的,進來時,溫酒將門給反鎖了,後面有邵其修,誰也別想出去。
她拿著高爾夫球杆,敲了敲玻璃桌面,剛要說話,先被手機一陣鈴聲打斷。
溫酒板著臉低頭,看到屏幕上顯示的熟悉號碼。
“喂,你他媽誰啊?”
她一直沉默,沙發上喝得爛醉的幾位看到出現一對陌生的男女,開始表情囂張叫了起來:“這家會所怎麼回事,隨隨便便就放人進來?”
溫酒指尖一劃,將來電掐斷,高爾夫球杆重新敲了敲桌子,提上一口氣冷聲要說話。
結果,又被手機鈴聲給打斷了。
“……”
徐卿寒有病是不是!
溫酒一口氣,死死卡在喉嚨裡。
第43章
二十分鍾後。
一輛私家車停駛在會所前的泊車位上,徐卿寒英挺的身影逆著路燈光線走來,而商野早就在這裡候著了。
一路領著他進去,那股昂首挺胸的勁兒,就好像領口戴著一條紅領巾,鮮紅鮮紅的,不忘告狀道:“哥,溫小酒還把門給反鎖了,也不知道跟邵其修這個野男人躲在裡面做什麼。”
徐卿寒眉目深壓,步伐看似邁得氣定神闲,實際很快就走到了樓上。
商野把被踹走的經理又逮了回來,口吻囂張道:“去找幾個人,把這扇門砸了。”
經理有苦說不出,心裡悔恨自己怎麼就被這位霸道跋扈的公子哥給惦記上了。“不,不用砸門,我去找鑰匙。”
說這話時,經理還下意識將目光放在徐卿寒的身上,小心翼翼地觀察著他的臉色。
走廊的壁燈幽深一片,而這位就算沉默寡言,從周身沉斂的氣勢就能看出絕對是一個大人物角色,恐怕商家小少爺都要聽他的話。
所以經理心底恐慌,隻能戰戰慄慄去找鑰匙。
——
當緊閉的包間門打開那一瞬,迎面就有個空酒瓶呯地一聲狠狠砸在了旁邊的牆角處,滿地的碎片,透過依舊亮起的五顏六色璀璨燈光,可以看清烏煙瘴氣的四周,幾個女人穿著暴露縮在一團,還有兩三個不老實喝醉的這會癱在了沙發上,在哀嚎著叫。
徐卿寒沉色的目光,剛好捕捉到溫酒兇巴巴正拽著一個滿額頭是血的花俏男人,語氣冷冷地問:“孫煦,你覺得是你骨頭硬,還是我球杆硬?”
很好,才半天沒看住。
不僅跟邵其修又混一塊去了,還學會打人。
“溫小酒,嘖嘖……你是要把人打死啊。”
商野踢開地上的酒瓶,出聲打斷了溫酒的動作,她冷淡著臉轉過身,當看到徐卿寒的身影時,忽然一僵。
先前掛完他兩次電話,就直接關機了。
這會看到徐卿寒竟然找了過來,溫酒下意識把目光移向邵其修。
邵其修讀懂她心思,邁前一步,借用著修長的身形,將徐卿寒的視線擋住,神色從容:“出去聊幾句?”
他想支開人,徐卿寒卻不買賬,嗓子壓得很沉:“你帶她來這種地方打群架?”
“……”邵其修。
說群架誇張了,來的時候包間這些人已經喝嗨,酒精上腦到四肢無力,狂吐還來不及。
而溫酒想找的隻是孫煦,那幾個頂多算是旁觀,偶爾自帶幾聲慘不忍睹的配音。
不過這烏煙瘴氣的一幕落到徐卿寒眼裡,就跟溫酒把這些人毒打了一頓般。
溫酒的注意力都在徐卿寒這邊,一不留神,就被孫煦推開。
徐卿寒眉頭緊皺,眼疾手快的大步上前,單手將溫酒扶住。
她高跟鞋踩地站穩,抬頭對視男人的眼神,沒來得及說話,隻見孫煦發狠似的往地上吐了一口血水,掛彩的臉上露出陰冷的笑:“溫大小姐,有話好好說啊,在你溫家人眼裡,能用錢解決的事,還叫事嗎?”
本來孫煦喝高了上腦,這會被挨了幾下球杆也清醒了。
他目光防備盯著包間內三位陌生的男人,繞了一圈,最後,放在溫酒身上。
話裡話外意味暗示的很明顯。
是要錢。
兩千萬,恐怕也滿足不了他貪婪的本性。
溫酒攥緊球杆,板著臉看向他,咬字很認真說:“我一分錢都不會給你。”
有外人在場,孫煦忍著胸膛的疼痛,開始變得有恃無恐道:“隨便你啊,到時候大明星媽媽的床照全國滿天飛,就別怪我不念跟殷蔚箐那點舊情。”
溫酒眼眸驟冷,憤怒的情緒比理智先一步佔上風,伸手去扯住孫煦的領口:“就憑著巨額勒索這一條,我完全能把你送進監獄,知道麼?”
孫煦脖子被勒緊,臉色通紅,卻滿不在乎道:“您想讓我蹲幾年啊?”
溫酒與他的對話,在場徐卿寒和商野是局外人,進來時不知道內情。
不過那句床照,包括溫酒母親的名字被孫煦說出來,換做誰,都能猜明白是怎麼回事。
徐卿寒掃了一眼雙手環胸看戲的商野,抿緊的薄唇吩咐道:“你去叫人,把這些貨色,抬出去。”
“哥,我……”商野還想繼續看。
不過接到徐卿寒暗含警告的眼神,他隻好攤攤手,一派懶散氣勢離開包間。
而徐卿寒這邊已經邁步上前,走到溫酒的面前,將她扯緊孫煦領口的手指,一根根掰開,語調低沉勸道:“你先冷靜,出什麼事情我來處理。”
溫酒聲音仍然發緊:“這混賬,死不足惜。”
孫煦一臉掛彩,身上襯衫被拉扯得亂糟糟的,布料上還有幾滴血,滿身的刺鼻的酒味,看起來活生生像被人毒打了一頓。
不過表情無所畏懼,像是手上有籌碼,篤定溫酒不敢造次。
他還知道要用手帕擦拭去鼻血,往口袋一塞,卻因為聽到溫酒那句死不足惜,語氣變得陰測測道:“你媽媽不值兩千萬,你值這個錢麼?”
“你什麼意思。”溫酒當下臉色變了。
而孫煦眼神下流在她身上一掃,說了句:“你媽媽給我發過一份你的裸照。”
溫酒的瞳孔驟然緊縮,整個後背發冷,不敢相信地望著孫煦這張嘴臉。
在他還要說出那句:我每晚都要播放看一遍時,徐卿寒並沒有給他這個機會,當著溫酒的面,沉斂的紳士精英姿態消失殆盡,一記拳頭就將孫煦重重打倒在地。
這還不夠,整個包間響起了女人們驚叫聲。
徐卿寒眼底湧動著被激怒的情緒,將孫煦摔在茶幾的玻璃上,酒瓶倒得到處都是,他襯衫袖子下,肌肉的線條逐漸繃緊,頭頂的燈光在他英俊的臉龐神色投下了一片陰影。
要說溫酒先前那幾下球杆,頂多算是過家家。
而徐卿寒神色冷漠,把孫煦打得吐血也沒有停手的意思。
溫酒愣在原地足足一分鍾才反應過來,看著徐卿寒和孫煦在面前大打出手的這一幕,就好似有什麼緊緊裹住她跳動的心髒,莫名的快喘不過氣來。
“邵大哥!”
溫酒下意識看向一旁的邵其修,嫣紅的唇失去血色:“你幫我攔住他……”她說話聲音連帶呼吸,都透著一絲驚慌:“這樣打,會死人的。”
邵其修眉目間沉澱著理智的思慮,不等溫酒把話說完,就已經大步上前。
包間的外人不少於五人,倘若鬧出人命確實不好收場,何況,當下緊要關頭是要把孫煦手上用來要挾的籌碼拿到。
徐卿寒的憤怒情緒發泄了個徹底,拳頭剛朝孫煦的臉襲去,卻被邵其修一手阻止住。
他額頭青筋暴起,高大身軀定在原地沒有動,陰沉沉看向身後攔下他的人。
“人已經快被你打死。”邵其修語調冷靜提醒他。
徐卿寒沉色的眼底不起一絲一毫波動,大手握緊成拳,咯咯作響。
“咳咳——”
孫煦低咳著吐出血水,胸膛劇痛無比,連說話都含糊不清:“我沒有……”
這時候,要是不說真話,恐怕有錢都沒命享:“殷蔚箐沒有給過我她女兒的照片。”
徐卿寒眸色深冷地看著他重傷吐血,直到許久,他仿若是恢復了冷靜,就在邵其修松開手,下一秒——
他一拳頭,重擊而下。
連帶孫煦的眼睛都突起,在拳風襲來,以為自己遇上瘋子,命要折在這裡時。徐卿寒的拳頭,卻打在了茶幾上。
玻璃頃刻間碎了一地,聲音刺耳。
“徐卿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