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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公寓燈光大亮,頭頂白色的水晶燈吊燈照映著四周每個角落,落地窗的窗簾已經被拉上,隔絕了外面所有的幹擾。
溫酒獨自一人就坐在鋪著厚重的地毯上,眼睛盯著那一袋燙手山芋般的東西,好半天沒回神。
剛才看了看,裡面有四十五瓶。
鬼知道他怎麼好意思去店裡買這麼多,還好意思逼著她拿走。
溫酒的頭隱隱作痛,白皙的手指胡亂地抓了抓自己黑色頭發。
旁邊的手機嗡嗡開始響起,來電顯示是秦眸。
正好溫酒這會缺一個發泄對象,她接通,憤憤地說:“你好意思丟下我就跑?”
秦眸猜到她會發脾氣,好言好語的解釋:“厲秘書跟我保證,徐總隻是跟你單獨談一下私事,這不,你一回公寓那邊就給我來電話通知了。”
否則秦眸也不可能自己放心先走,把小祖宗丟在徐氏集團裡,不管死活。
他也是守著手機,等到了這麼晚,又問:“你和徐總談的怎麼樣了?”
溫酒抿緊紅唇,說了傷尊嚴。
秦眸也料到她得花點時間緩緩,自顧自道:“我跟厲秘書談了,那邊的意思是記者暫時不會爆出真憑實據的料。網上輿論公司也會請一批水軍壓著,接下來,就看徐總的態度了。”
他最後一句暗示,溫酒又不是聽不懂,忍不住罵:“他這種報復心極重的男人有什麼做不出來的。在公司時他拿出記者拍的照片,威脅我說要去維權。睡一次就得害我損失幾個億賠償金?!會所那些做皮肉生意的男人都沒他貴!”
秦眸沉默了幾秒,終於問:“你和徐總……是舊識?”
以前他覺得長得漂亮的女人規矩多一點在所難免的。溫酒雖然進娛樂圈這幾年沒有背景強大的靠山幫襯,不過運氣好,商業價值也級高。加上她平時除了愛買些奢侈品外,每次賺來的錢都拿去還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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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眸也就沒懷疑過溫酒的家庭背景,怎料她會和徐氏集團的總裁扯上關系?
溫酒依舊不願透露,隻是說:“有過一段。”
有過一段?
這讓秦眸激動得差點沒把手機拿穩,他雖然不知道徐卿寒的感情經歷史,卻也聽過一二。傳言他在上流社會的圈內是一個行事低調的大人物,上個月才回國繼承家族企業。
目前沒有婚約傍身,也從不跟任何女人沾上桃色緋聞。秦眸還以為這是名門貴族延續下來的優良品德。
畢竟性,對於徐卿寒這樣身份顯赫的男人而言,是最低級的消費。說句直白點他與其把時間花在跟哪個女人滾床單上,還不如花在坐辦公室裡,翻閱一個文件內容,籤個字來的有時間價值。
“我聽厲秘書話裡的意思,是讓你明天去找徐總一起共用午餐。”秦眸在電話那邊深深嘆了口氣;“畢竟是有過一段。就算念在情分上這事也有商量的餘地,你態度好點兒。”
溫酒眉心皺起,剛要不情願地說話……秦眸那邊苦苦懇求的聲音傳來了:“小祖宗,你撒撒嬌就能解決的事,非得讓徐總真槍實彈的來跟你玩啊。”
“他沒真槍實彈嗎?”溫酒聲音幽幽地。
秦眸大驚失色:“臥槽你避孕了吧?”
“避了。”溫酒無力地橫躺在地毯上,閉了閉眼睛,似在恨自己喝醉造孽,咬著牙說:“酒店套房自備的,超薄裝,一盒六個,被他一個不剩用光。”
第二天上午,秦眸怕她裝死不去,早就吩咐了助理過來。
十點左右,溫酒披著一頭凌亂的長發坐在餐桌前,精致的臉蛋是沒有表情的,正在專心吃著熱騰騰的湯包。
大概是經過一晚上的思想糾葛,已經認命了今天又要去找徐卿寒,已經生無可戀。
助理清貝在旁小心翼翼地說:“酒酒,秦哥已經把餐廳地址預訂好了,二人座。我們差不多十一點多就要先去徐氏集團的公司哦?”
溫酒看了她一眼,可能是沒睡好的緣故,說話的嗓音略有些沙啞:“秦眸呢?”
“秦哥在公司那邊開會討論策略。”助理清貝知道溫酒這脾氣,解釋完,又加了一句:“酒酒,現在不僅媒體天天盯著你鬧出點事,還有多少競爭對手就盼著你栽下來,就連公司別的藝人也是,這樣大家才能分一杯羹。”
溫酒沒什麼胃口了,又問:“秦眸沒讓你帶話?”
助理清貝說:“帶了,秦哥問你……”
她看著低頭喝一口豆漿的女人,學著秦眸的語氣說:“哄男人會不會?”
“咳咳咳——”
溫酒差點沒被這豆漿嗆死,喉嚨也被燙到了。
這下她聲音就不是沙啞了,而是出不了聲。
一陣兵荒馬亂,助理清貝給她找藥,臉上為難情:“酒酒,你沒事兒吧?”
溫酒悶喝了口涼水才緩過來,內心很復雜。
她轉頭,再次開口時聲音已經啞的不像話了:“你知道怎麼哄男人嗎?”
助理清貝眨眨眼;“送玫瑰花?”
“……”他媽那是追男人!
——
溫酒吃飽後,轉身就去衣帽間換衣服。這套公寓,她半年前搬進來的時候,要求就是放置私人物品的地方要大,所以設計師直接用了兩個客臥改裝成了一個極為寬敞的衣帽間。
柔和的燈光隨著她輕盈的腳步聲,自動感應亮起,裡面裝修設計的非常簡約,也是為了更省空間放置大大小小各種款式的名牌包,珠寶奢飾品和當季衣服。
溫酒著腳踩在鋪設在中間的厚軟地毯上,她在精致的櫥櫃裡翻了半天,不是找裙子,而是拿出了一個有點舊的錦盒,輕手輕腳的打開,裡面是男士的藍寶石袖扣。
款式也有點舊了,她低頭看了半響,緩緩的合上。
走出去時,助理清貝看了幾遍手機時間,就怕她臨時不去了。
“酒酒,你嗓子好些了麼?”
溫酒輕輕呼吸一口氣,嗓子疼不想說話。
助理清貝安排好了車,司機早就在樓下等。
她一路上絮絮叨叨的,就怕把這事給辦砸了:“秦哥問了那個叫厲雯的秘書,她說徐總中午隻有四十分鍾的休息時間,我們可以趁著這個時間檔,請他用午餐。酒酒你態度要好點哦,沒準徐總一高興,就讓記者把照片撤了。”
溫酒坐在後座,痛苦的閉上眼睛,聽了快二十分鍾,等車終於開到了徐氏集團樓下,有種從唐僧口中解脫了的感覺。
光天化日之下,她下車前,還戴了一副墨鏡,幾乎把精致的臉擋住了一大半。
助理清貝亦趨亦步地跟在她的身後,這個點公司裡人來人往的,為了避免闲雜人等,兩人跟著領路的秘書直接坐總裁專用電梯上來,直達三十五層,門緩緩地打開了。
這時一旁剛好走過來一群人,幾男幾女的。溫酒連眼風也沒掃,踩著高跟鞋,直接朝總裁辦公室走去。
“那女人是誰啊?”
“怎麼看背影有點眼熟……是不是大街小巷都有她廣告的那位?”
“好像是,她來這做什麼,難道要代言我們公司?”
幾人盯著溫酒的背影議論紛紛,一襲白色長裙的女人走過來從人群後面,也看見了,聲音溫柔問:“你們說的是誰?”
第5章
“堂堂的女明星溫酒啊,施記者你不認識?”
旁邊男同事轉頭過來,看到問出聲的是今視報社的人,很熱心腸地給她普及了一遍溫酒現在的知名度。
“施記者負責的是財經,工作不接觸娛樂圈這塊,不太認識也正常哈哈。”
大家都知道徐總為人低調很少接受媒體採訪,施記者卻能一個電話就預約上。來公司除了沒讓厲雯親自招待外,徐總卻親自吩咐別的秘書去配合她的工作。
有些風言風語就這麼被傳出來,大家看在眼裡,所以對這位也恭敬客氣。
施宜初望著女人背影消失的方向,半響,聲音極輕極輕說了一聲:“她啊。”
這邊,辦公區域。
緊閉的會議室門被推開了,一群西裝革履的精英走出來,厲雯上前,對為首英俊的男人低語道:“溫小姐已經來了。”
徐卿寒抬起了大手,動作嫻熟地將解開了襯衫領口的扣子,先是吩咐了秘書將會議內容的文件放他辦公室去,才撇開身後的幾位高層人士,邁步朝貴賓區走去。
此刻正逢中午,外面的陽光充足。
溫酒就坐在一面偌大的落地窗前沙發上,陽光灑在她身穿的一條深藍色長裙布料上,襯出了身段曲線,肌膚也雪白,烏黑秀發攏在肩膀一側,精致的臉蛋對著玻璃窗,似在看那高樓大廈外的繁華風光。
她一個人在這坐著,抿著紅唇不說話,身旁站著助理,工作區域的人好奇也不敢冒然上前打擾,不敢總有意外,茶水間的方向傳來高跟鞋踩地板的聲響。
有一個穿著黑色職業套裙的女人,看起來還年輕,高挑嫵媚類型,端著茶走了過來。
“你真的是溫酒嗎?”她端著茶水上來,本來還以為要做什麼,結果一開口就是有種迷之追星的語氣。
溫酒已經把墨鏡從臉上取下,白皙手指勾著完,她看過去,喉嚨痛沒說話,點點頭。
不過對方已經被美色蒙蔽了雙眼,不在意她不說話,露出大大的笑容:“我叫蕭畫,是公司人事部的經理。”
溫酒看了眼自己助理。
清貝也不知道人事部的跑來幹嘛,不過這種場合已經應付習慣,用官方語氣說:“不好意思蕭經理,酒酒現在不方便跟人拍照籤名。”
蕭畫擺擺手,露出痴漢臉:“不拍照。”
但是,她說:“我就想近距離看一下她的臉,天惹,好漂亮啊啊啊。”
“……”
徐卿寒來到時,看到的便是蕭畫滿臉垂涎地巴巴望著溫酒,就差真的沒有動起手來了。
他斂著眉宇走過去,高大挺拔的身影很快引來了大家注意。
蕭畫轉頭看過來,情緒很激動:“徐總徐總……”
徐卿寒低沉開腔,先把她安排走:“深行有事找你。”
蕭畫不是晏城本地人,是嫁給了周深行後,跟新婚丈夫一起到這邊來生活,在徐氏集團混個輕松的職位,平時就那點追星愛好,十足的顏控狗。
她丈夫和徐卿寒私底下關系匪淺,相處起來也就沒了上下級員工老板那點距離感。一聽周深行找她,便先放過了溫酒。
“溫大美人……下次我請你喝奶茶。”才一會功夫,蕭畫就一口一個溫大美人的喊了。在她看來,溫酒長得漂亮,不理人的模樣很冷豔,非常符合這個稱呼。
溫酒又朝她點頭,繼續沒說話,特別是看到徐卿寒來了後。
她被助理小心翼翼地推了推肩膀。
清貝是得了指令來的,企圖緩解一下氣氛:“徐總,酒酒她等您半小時了,方便吃個飯嗎?”
男人深沉的視線落在了溫酒板起的漂亮臉蛋上,似乎從她剛才對蕭畫的態度反應就可以看出了很不情願待在這裡。
與其說不情願待在這,不如說是不想跟他相處。
徐卿寒視線盯著她沒有寸毫下移,半響功夫,也就他在說話:“跟上。”
秦眸預定好的餐位,並沒有派上用場。
徐卿寒帶她到大廈樓下的一家餐廳,裝修布置極為精致高檔,來這的人,都是些行業內的精英人士,大家用餐時有意維持著上流社會的風度,連交談都是輕聲細語。
溫酒入座餐位,看到徐卿寒點了一瓶酒,單憑這個的價錢都能清空她的賬戶餘額。
這樣一來,她又感覺自己喉嚨疼了幾分了。
“這三年,你過的怎麼樣?”
男人有意跟她闲聊往事,主動打破彼此間沉默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