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江聞嶼結婚當天,溫婷在巷子裡被幾個男人侵犯了。事後,江聞嶼抱著她責備我,「蘇年,是你對不起她。」從此以後,他心裡那杆秤,徹底偏向了別人。
後來,我被入室殺害,奄奄一息的時候,給江聞嶼打了最後一通電話。被他不耐煩地掛斷:
「你就不能懂點事,小婷害怕打雷,我這邊走不開。」重來一世,我決定如他所願。懂事地離開。
1
我重生的時候,溫婷正把一碗滾燙的火鍋湯底,猛地澆到我臉上。「賤人,勾引有婦之夫好玩嗎?」好像她才是江聞嶼的正牌老婆。正是晚飯時間,火鍋店人很多,眾人紛紛看了過來。
「原來是小三啊。」
「可那男的剛才還叫她老婆呢,果然隻要長的帥,老婆想有幾個有幾個。」
「呸,小三就該去死。」
溫婷勾了勾唇,朝我露出一個得逞的挑釁眼神。前世就是這樣,她熱衷不分場合發瘋,給我難堪。如果不是死前知道那些真相,或許這一次,我還會忍下去。畢竟,她被侵犯,變成精神病,我和江聞嶼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啊。
……
「年年,沒事吧。」耳邊傳來江聞嶼溫柔的聲音,恍如隔世。
他正小心地替我擦去臉上的辣油。
然而此刻,我卻無法抑制地想起,前世他無數次的苛責:
「是因為咱倆,婷婷才會變成這樣的,你就不能忍一忍?」
這一次,我幾乎是下意識推開了他。
接著,把碗裡同樣滾燙的辣湯,直接回澆到了溫婷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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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溫婷尖叫出聲,捂著臉,誇張地在地上滾來滾去,看我的眼神像是淬了毒。
「疼嗎?」
我看著她痛,竟然笑出聲來,慢慢湊近她,充滿恨意的聲音幾乎從齒縫迸出,
「溫婷,你知道嗎,我早就想這麼做了。」
江聞嶼連忙把溫婷扶起來,面色冷沉地斥責我:
「蘇年!她隻是個病人,你跟她計較什麼。」
「病人?」
我玩味又諷刺地念了一遍,靜靜看了江聞嶼一眼。抬手直接扇了他一巴掌。
「對你,我也早就想這麼做了。」店裡一陣哗然,甚至還有人拿出手機拍照。我從包裡拿出結婚證,特意提高音量,讓所有人都聽得見,
「江聞嶼,今天我就是來跟你提離婚的,下午三點,我在民政局門口等你。」江聞嶼錯愕地看著我。
我不想再和他多說,挺直腰板走出火鍋店,心裡一陣恍惚。
2
我,江聞嶼,溫婷,我們是同一個福利院長大的孤兒,可以說是相依為命。
直到江聞嶼被江家收養,我們斷了聯系。後來,我和江聞嶼在大學相遇,走到了一起。那時候,遠在國外留學的溫婷聽到這個消息,調笑說,「到時候你們結婚,一定要請我當伴娘哦。」所以我從沒想過,她也喜歡江聞嶼。直到婚禮那天,我的備用戒指不小心弄丟了。
溫婷幫我回家拿戒指,被幾個喝醉的流浪漢拖進了巷子裡….她奄奄一息被送去醫院的時候,嘴裡一直喊著江聞嶼的名字。她喊了有多久,江聞嶼就沉默了多久。我們取消了蜜月,輪流在醫院照顧溫婷。
但溫婷看到我就發瘋,砸東西,哭著躲進江聞嶼的懷裡。她像是一隻脆弱的兔子,再也經不起任何風吹草動。
最後,江聞嶼揉著眉心說:
「蘇年,是我們對不起她。」
「她現在隻認我。你以後能不能…離她遠一點。」
自那以後,他心裡那杆秤徹底偏向了別人。
隻要溫婷開口,他就會無條件地在我和她之間選擇溫婷。
每天下班,他永遠開車先去溫婷家,半夜才回來,有時甚至夜不歸宿。
我能說什麼呢。
我心裡也有愧,什麼也不能說,也沒有資格說。
…-
3
前世火鍋店那件事後,江聞嶼很長一段時間沒去找溫婷。
這種情況,持續到那天我生日。
江聞嶼答應我,今天哪也不去,陪我好好慶祝。
然後,溫婷就打來了電話。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看著江聞嶼眉眼間的焦急越來越重,拿起外套就往外跑0
幾乎是下意識地攥住了他的手腕,「今天是我的生日,你答應過..江聞嶼像是急狠了,失望地看著我,
「蘇年,你要是遭遇了溫婷經歷過的一切,就不會說出這麼輕飄飄的話了。」沒想到,他一語成谶。
江聞嶼離開沒多久,幾個男人撞開了家裡的門。我立刻躲到臥室,然後報了警。
剛報完警,那幾個男人就用鑰匙打開了臥室的門。可他們怎麼會有我家臥室的鑰匙?
來不及細想,他們把我按在地上,放肆地撕扯我的衣服….混亂間,我找準機會,撥通了江聞嶼的電話。
我知道他在溫婷那裡,溫婷家很近,隻要他能早點趕過來..
卻隻聽到他冷淡不耐煩的聲音:「你就不能懂點事,小婷害怕打雷,我這邊走不開。」
原來,是怕打雷啊。我隻來得及苦笑一聲,手機就被歹徒粗暴搶走掛斷。
「婊子。」
我聽見一聲憤怒的咒罵。
…
生命的最後一刻,我告訴自己。
如果能重來,我一定要遠離他們。
4
靈魂離體後,我竟然飄到了溫婷家。
我看到溫婷怯生生地抓住江聞嶼的手臂,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你要走了嗎?」
江聞嶼放下手機,摸摸她的額頭,低聲說,「等你睡著。」
溫婷眼裡閃過一絲慌亂,猛地拽住他的襯衫,吻上了他的嘴唇。
江聞嶼直接推開了她,「小婷,我結婚了。」
細聽能察覺到淡淡的不悅。
溫婷眼裡淌過水光,以及濃濃的不甘心,
「當初要不是因為她弄丟了戒指,我怎麼會遭遇那種事?」
「江聞嶼,你說過要替她向我贖罪的。」
「隻要不到最後一步,其他你什麼都願意做,不是你自己說的嗎?」
江聞嶼神色一僵,最後妥協般閉上眼睛,任由溫婷重新吻上了他。
甚至伸出一隻手,熟練地放到溫婷腰上,不讓她摔倒。
仿佛這樣的情節已經上演過千遍,萬遍。
我看著他漸漸動情,眼眸染上了一絲欲,甚至失控地按住溫婷的後腦勺,加深了這個吻。
劇烈的惡心感在胃裡翻江倒海般,我開始不停地反胃,幹嘔。
雷聲停了,溫婷還是不敢一個人睡,江聞嶼就留下來陪她。
他給我打了很多通電話,卻沒有接通,臉色也漸漸發沉。
「蘇年生氣了嗎?」溫婷問。
江聞嶼冷著臉,卻什麼也沒說。
半夜,他熟睡之後,我看到溫婷小心翼翼地起身去陽臺打電話。
「事情辦好了嗎?」「什麼?出人命了?」
溫婷臉色煞白,
「不是跟你們說隻要上了她,給她錄視頻威脅就好了嗎,你們這群廢物。」「算了,我竟然還相信你們,當時讓你們做做樣子侵犯我,沒想到你們...「完了,現在一切都完了。」
…-
原來,那群歹徒是溫婷找的。就連當初被侵犯,也是她自導自演的戲碼。
…
我死後,或許是心虛,溫婷買好了機票準備去外地避風頭。
隻是在機場被警察當場抓住。
舉報她的是一個高大的男人。
我看著莫名有些熟悉。
但可以肯定,不是江聞嶼。
我努力想看清那個男人的樣貌,卻失去了意識。
再睜眼時,已經重生回來。
5
我離開火鍋店沒多久,江聞嶼的電話就打了過來。「蘇年,我不同意離婚。你現在在哪裡?」我握著手機,剛要說話,一輛車慢慢停在我身邊。車窗降下,露出一張冷峻的臉。和前世那個報警男人的臉漸漸重疊。
「江重寧?」
江重寧衝我示意,「上車。」電話那頭的江聞嶼應該聽到了。
聲音冷下來,「年年,你怎麼會和江重——」我直接把電話掛斷了。
江聞嶼又發來幾條消息,大概意思是他今天絕對不會去民政局,要和我好好聊聊o
以及,警告我,不要和江重寧走得太近。我被他給氣笑了。
江重寧是江家老爺子的老來子,性子很冷,跟江家人關系疏遠。江聞嶼很懼怕他這個小叔叔。
前些年江重寧一直在娛樂圈發展,對家族生意毫無興趣。今年卻突然退圈,隱隱有跟江聞嶼爭家產的趨勢-
好像就是在我和江聞嶼剛結婚,他無數次拋下我去找溫婷那段時間。看著眼前的男人,我還沒問出口他怎麼會在這裡,就聽見他說,
「我送你去醫院。」
江重寧目光落在我臉上,
「不疼嗎?」
我一愣,下意識摸了摸臉。
重生醒來,被滿腔恨意填滿,連被熱湯燙傷的痛也忽略了。現在江重寧這麼一問,痛覺好像姍姍來遲,臉上、脖頸火辣辣地疼。「那麻煩你了。」我拉開車門坐進去。
重來一世,自己的身體才是最重要的,他一片好心,我也沒必要那麼矯情。
到了醫院,江重寧讓醫生給我做了個全身檢查,好在火鍋湯不算真的太燙,我沒有什麼大礙。
敷完藥,我半眯著眼看過去。看見江重寧站在窗邊打電話。
「如果你很忙的話,可以先回公司,謝謝你今天送我來醫院。」印象中,他很少回江家老宅,我們碰面的次數幾乎為零。其實我挺意外他這次的突發善心。
「還好。」他掛斷電話。
又沒頭沒尾問了句,「你要和江聞嶼離婚?」
我一愣,看來在火鍋店發生的事他看到了。
點頭,「明天我會找律師。」
他靜靜看著我,沒再說話。
我忽然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有點渴。」
說完才發現自己竟然在使喚這個雷厲風行、不苟言笑的男人去給我打水。
他掃了我一眼,還真的去了。
我站在醫院門口,感慨萬千。
剛好撞見江聞嶼急匆匆抱著溫婷跑過來。
「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