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延自從當了大總管以來,應無咎賜了他不少仙丹靈丹,旁人等闲難求一顆,他卻像磕糖豆一樣要多少有多少,心想難道今日要還債了,果然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陸延卻也不慌,懶懶放松身軀,似笑非笑道:“那便請尊主憐惜了。”
應無咎能翻出什麼花來嗎?
不太可能。
接吻都是自己教會的,想翻身,難。
陸延生得意態風流,見過的人無不喜歡,之前他使喚阿鳶的時候多虧了長得俊,否則那姑奶奶早就一拳打過來了,應無咎雖於情欲淡淡,但難得遇見一個戳心窩子的人,自然也沒有不喜歡的。
他淡淡挑眉:“本尊自然疼你。”
應無咎語罷起陸延那張妖孽臉,低頭吻了過去,隻是吻著吻著就紅了臉,以前都是對方主動,現在冷不丁換他主動真是說不出的奇怪,磕磕絆絆,帶著幾分笨拙。
陸延也沒有要動的意思,像一個躺著等伺候的大爺。
應無咎不願讓他看輕,三兩下扯了陸延的衣服,以前沒有細看,現在才發現對方身材居然很是不錯,入手皆是緊致的肌肉線條,又生得白淨,紫衫凌亂堆落,真是刺的人眼睛都紅了。
應無咎心跳愈發快了,他忍著腿軟一路向下吻過去,隻是停在腹部就尷尬不動了,墨色的長發黏在臉側,他低低喘了口氣,蒼白的皮膚紅暈蔓延,一直到了脖子。
陸延故意問道:“尊主怎麼不動了?”
“……”
應無咎惱怒抬眼看向他,往常冷冽的鳳眼此刻滿是水光,沾染情愫,蠱惑動人,嗓子也啞得不像話:“閉嘴,床上豈有你說話的份!”
陸延笑笑:“好,我不說便是。”
他饒有興趣看著應無咎扒光了自己和他的衣服,又將紅色的床帳落下,這下真是親密無間了,隻是光影昏暗,看不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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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無咎莫名有種無從下手的份,他吻著吻著便有些意亂情迷,清瘦白皙的身軀像被掏空了了力氣,緊緊貼著陸延滾燙的肩膀,無意識蹭著對方的脖頸。
陸延低語:“原來是個紙老虎……”
他不知何時早就解了定身術,隻不過逗應無咎玩,故意裝得一動不動,此刻失去耐心,直接把人往懷裡一扯,翻身壓住。
應無咎陡然清醒過來,瞳孔收縮:“你何時能動的?”
陸延分開他的腿,略微沉下腰身,輪廓分明的側臉陷入陰影中,聲音低啞,似乎是嘆了口氣:“尊主怕是不大行,還是換屬下來吧。”
男人最聽不得“不行”兩個字,可應無咎好似是真的有點不行,他又氣又怒,卻隻能任由陸延擺布,淺淡的靈氣氤氲在床帳上空,二人已得雙修之妙。
離問劍大會尚有十日,陸延每次雙修結束都覺得修為大有長進,一日千裡——
應無咎的修為高出他許多,又不願用秘法採補他,反過來,自然就變成了陸延採補應無咎,好在應無咎修為不俗,少那麼一星半點也無大礙,不過半個時辰就調養回來了。
問劍大會前夕,陸延站在院門口惆悵望天,他的修為是一日千裡沒錯,但應無咎好像半點沒有下不來床的意思,修真之人的身體未免也太作弊了。
賴床計劃失敗,隻能另想辦法。
陸延不怎麼管事,問劍大會的操持事宜明面上是交給他辦,實則都被扔給了唐素,好在對方雖然是細作,但處理起這些事情也是井井有條:
“稟總管,今年的問劍大會照常是在飛絕峰舉辦,黃金香車和天馬都備好了,從浮月城過去約摸半日功夫就能到,前三名的彩頭照舊是從魔域出,第三名是一柄上古赤瓏劍,第二名是一卷上品劍術心法,至於魁首嘛……”
唐素說著說著忽然消了聲,顯得有些吞吞吐吐。
陸延回過神看向他:“魁首怎麼了?”
唐素道:“尊主說第一名的彩頭暫時秘而不宣,外頭聽見傳聞,不知怎麼就傳歪了,說隻要能在問劍大會上力挫群雄,就……就能拿到心魄。”
陸延第一個念頭就是不可能,心魄如此神物,應無咎向來不示外人,連自己都隻瞅過一眼,他怎麼可能拿出來當彩頭,但凡長了腦子的人都不會信,不過凡事總有例外,那些名門正派找心魄找紅了眼睛,早就失去理智,說不定真的會聽見消息趕過來。
壞了,那豈不是成了六大派圍攻光明頂?
陸延皺眉思索片刻:“我記得天寶閣內還有一枚破境丹,凡元嬰期之下服用此藥,皆可躍一境界,元嬰之上,大乘之下,可躍半境界,拿來當彩頭倒也不輸陣,你將消息傳出去,免得真有瘋子聽了傳言來魔域搶奪心魄。”
唐素卻苦著臉道:“我也是這麼勸尊主的,可尊主說此事他自有安排,讓我等不必操心。”
真是奇了怪了,應無咎到底打算做什麼?
陸延有心想問,奈何應無咎這幾日與他雙修也得了緣法,瓶頸似有突破,一直在房內閉關,吩咐了不許任何人入內,他也沒辦法強闖進去。
陸延低頭沉吟片刻:“既然如此,你便照尊主說的做,隨行護衛全部帶齊,有多少帶多少。”
唐素道:“人馬都已經備齊,風煞、屍傀二位將軍一同隨行,另外還有聖女水魅。”
陸延從唐素嘴裡聽見了一個陌生的名字:“聖女水魅?”
唐素使了個眼神,下巴微抬,示意陸延看向不遠處的紅楓水榭,隻見一名貌美的藍衣女子正靜靜站在廊下,墨色的發絲垂在身後,隻用絲帶系了幾圈,有古國之風,似弱水潺潺,又有金玉之貴。
屍傀恰好領隊四處巡視,那女子就站在廊下看著,也不厭煩,可惜那失去了七情六欲的男子神色木然,並未給她任何一個眼神。
唐素在一旁解釋道:“這位聖女平常並不輕易露面,瞧著性子淡淡,卻好似對屍傀將軍有意,可惜喜歡上了一個木頭人。”
他語氣中難掩熊熊的八卦之火,甚至還帶著那麼一絲惋惜。
說來也巧,陸延這兩天攢了不少能量,再加上唐素這麼一提,控制面板忽然“叮”地響了三聲:
【叮!恭喜您已解鎖小說人物——水魅生平。】
【叮!恭喜您已解鎖小說人物——屍傀生平。】
【叮!恭喜您已解鎖小說人物——唐素生平。】
前兩個倒還罷了,陸延雖然有些吃驚水魅與屍傀的故事,但更令他震驚的卻是屬於唐素的那一行簡介:
【上古遺妖—旱魃】
【千年前為禍人間,所過之處大旱連連,幸被魔君扶光遊歷時收入麾下,至此忠心耿耿,後化名唐素潛入無妄宗內,拜入檀越門下成為其嫡傳弟子,與魔域私下通信……】
【又因心魄之故,被檀越派入魔域潛伏……】
【人物點評:《他那當間諜的一生》】
陸延緩緩扭頭看向唐素,難掩震驚:“!!!”
臥槽,這個王八蛋居然是應無咎的細作?!!
唐素被他看得一愣,下意識後退兩步,摸了摸發寒的後頸:“總……總管,您為什麼這麼看我?”
第230章 你經歷過什麼
怎麼辦?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陸延晚上回了自己的住處之後就一直在房內來回轉圈,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唐素如果是應無咎的人,那對方肯定知道了自己是無妄宗細作的身份,應無咎如果知道了,那是什麼時候知道的?他既然知道為什麼不殺了自己,反而還一直把自己當做心腹對待?
陸延想不明白。
應無咎明明知道真相,卻還和自己逢場作戲,到底在圖謀什麼?還是說想來個將計就計,到時候再一網打盡算總賬?
這個答案讓陸延後背一陣發寒,不敢深想。
遊戲副本都打一半了,他可不想死了重回新手村。
好在應無咎這幾日都在閉關修煉,陸延不用湊到跟前去,否則心緒不寧肯定會露馬腳,可饒是如此也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問劍大會前夜,應無咎終於結束修煉出關。
“陸總管,尊主出關不見您的身影,特命屬下過來請您去玄燭殿。”
前來傳話的魔修對陸延相當客氣,滿臉陪笑,生怕得罪了這個尊主面前的第一大紅人,殊不知他的話落在陸延耳朵裡和催命符沒什麼兩樣,聽了讓人心驚肉跳。
陸延聞言勉強定了定心神:“尊主出關我原就該在外守著的,沒想到剛才忙得忘了時辰,走吧,莫讓尊主久等。”
語罷率先走出了門外。
陸延不確定應無咎什麼時候會揭露真相,但現在這種狀態也不算一件壞事,逢場作戲就逢場作戲吧,起碼沒有生命危險,他來到玄燭殿外,像往常一樣推開了殿門:
“吱呀——”
殿內依舊焚著那種奇怪的香料,腥甜馥鬱,很容易讓人想起流淌的鮮血,也不知是不是陸延太久沒聞了,總感覺今天味道格外濃些。
應無咎盤膝坐在靜室裡,看見陸延進來,眼底冰霜似有消融,語氣也是對待旁人不曾有的溫和,對他伸出一隻手道:
“過來,今日本尊出關怎麼不見你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