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就算是被他欺負的狠了也隻是生氣的瞪著他,連反抗都很微弱,可惜連生氣的樣子都很好看,絲毫沒有任何威懾力。
不,估計就連正面向他表達反抗都不敢。
蘇知惟拿起桌上被少年嫌棄的熱牛奶,直接一飲而盡,接著再次抽出餐巾紙優雅的擦了擦嘴角,也離開了客廳。
在客廳空無一人後,莫燃才從陰暗的角落裡走了出來。
他神色晦暗不明的走到還沒收拾的餐桌前,看著那個兩人都喝過牛奶的玻璃杯。
下一秒,玻璃杯碎掉的聲音在空曠的客廳響起,在這夜晚聲音顯得格外的大。
正準備來收拾的保姆聽到聲音一驚,立馬跑到客廳去看發生了什麼。
客廳裡站在的少年保姆認識,是小少爺的同學,對於她們來說就是貴客。
保姆緊張的走上前去,“您沒事吧?沒傷到吧?”
“沒事。”莫燃搖了搖頭,接著緊張的看向地上摔碎的玻璃杯,“隻是我剛剛不小心把玻璃杯碰掉了。”
保姆松了口氣,朝莫燃露出一個笑容,“不用太在意,您去旁邊休息吧,我來處理就好。”
保姆開始收拾地上的玻璃碎片,收拾到一半她才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她回頭看向坐在另一邊沙發上的莫燃,遲疑的開口,“那個……您是不是還沒用晚餐?”
在看到莫燃點頭後,她禮貌的開口,“您想吃什麼,我幫您做一份吧,可能是蘇先生忘記叫您了。”
“隨便。”
莫燃在心底冷笑了一聲,忘記?他壓根就沒想過要叫他吧。
一個對自己親侄子都有著齷蹉想法的衣冠禽獸,禽獸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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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燃記得少年根本就不愛喝牛奶,他剛剛為什麼會喝?
明明少年從來不給任何人面子,就算是蘇知惟那個老東西,少年之前也並沒有放在心上。
是被……威脅了嗎?
用什麼?
蘇清在乎的無非就是那兩樣,身份和父母。
剛剛蘇知惟那個老東西提到了蘇清的父母,他是用的這個來威脅嗎?
莫燃若有所思的咬了咬大拇指指甲。
……
阮清回到自己房間,才發現蕭時易給他發了信息。
姓宋的跨級生?
跨級……生?
阮清皺了皺眉,直接打字問道。
[這個跨級生具體多大知道嗎?]
蕭時易回復的很快,[不知道,年齡和名字都不知道,不過大家都在猜是不是宋鈺。]
阮清看到宋鈺這個名字後一頓,腦子裡浮現出了當初在廁所裡,宋鈺跌坐在鏡子碎片中間的畫面。
如果怪物就是他的話,他需要打碎鏡子嗎?
做戲給他看?畢竟在宋鈺走後他就在廁所遇到了怪物,確實是有些巧合了。
可以說宋鈺現在的嫌疑比誰都要高。
光是知情人死前的那個‘宋’字,再加上宋鈺那副慘白著臉,還經常遭受校園暴力的模樣,就仿佛怪物就是他了。
可正是因為如此,阮清覺得反而排除了他的嫌疑。
他敢斷定,宋鈺絕不是怪物。
因為那個詛咒可謂是太巧了,剛好說了個‘宋’字就死亡了,要知道夏白依死亡的時候,可是連一個關鍵字都沒能說出來啊。
詛咒應該是不允許吐露任何關鍵信息,而偏偏那個教職工說出了‘宋’這個字才死的,是想要誤導他們?
更或者是,想要誘導他們……對付宋鈺?
不過宋鈺那副隨時都快要死了的模樣,還需要誘導別人對付他嗎?
阮清腦海裡再次浮現出宋鈺砸碎了鏡子的模樣。
空想總歸是空想,實踐才能出真知。
阮清直接走到浴室,看向浴室裡的落地鏡,握緊拳頭用盡渾身力氣,眼都不眨一下就朝落地鏡砸了過去。
“唔……”阮清疼的直接悶哼出聲,眼裡瞬間蒙上了一層水霧。
他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手直接被他砸的都泛起了一絲血跡,現在碰一下都疼。
但是眼前的鏡子,並沒有任何損壞,顯然手並不是尖銳物品,用手砸鏡子根本不容易砸碎。
憑手想砸碎鏡子,顯然需要非常大的力道。
而宋鈺那病弱的樣子,看起來比他還不如,他無法一拳就砸碎鏡子,他自然也不可能輕易能砸碎鏡子。
除非……宋鈺根本就不弱。
可是不對,宋鈺的身體就仿佛是十分的貧血一般,那貧血顯然就不是假的。
等等,貧血和缺血是有區別的。
如果宋鈺根本就不是貧血,而是……缺血呢?
如果在短時間內,從身體裡抽出大量的血液,那必然就會造成缺血,也就會變成那副慘白著臉,連路都走不穩的樣子。
是他自己抽的血?還是有人霸凌他霸凌到這麼過分的地步了?
阮清不確定,甚至這一切都隻是他的猜測而已,畢竟這個副本線索雖然都指向宋鈺,但實際上宋鈺這個人存在感並不高。
基本上沒人了解他。
阮清先將自己能確定的猜測發給了蕭時易,[宋鈺應該不是怪物。]
他發完一頓,忽然察覺到了強烈的視線,他僵硬的抬頭一看。
鏡子裡的‘他’不知何時並沒有與他同步,而是在直勾勾的盯著他。
‘他’見阮清看過來,勾起嘴角,朝阮清露出一個僵硬又詭異的微笑,令人毛骨悚然。
阮清瞳孔微縮,瞪大了眼睛,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幾步,甚至還因為沒穩住,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鏡子裡的‘他’見狀伸出手,身體往前一傾,似乎是想要鑽出來,但卻被攔住了,直接砸在了鏡子上。
出……不來?
阮清見狀驚慌害怕的表情微頓,大腦稍微冷靜了下來。
鏡子裡的‘人’在發現出不來後臉色陰沉了下來,四周泛起黑霧,在黑霧的影響下,身影都仿佛淡了很多,但盯著阮清的視線卻仿佛更加駭人了,讓人背脊不由得發冷。
阮清捂著跳動加快了幾分的心髒,低頭避開了鏡中人的視線,努力平復自己的心跳,讓深度催眠不至於現在就解開。
差不多花了半分鍾阮清才讓心跳平復了,但落在他身上的視線並沒有消失。
蕭時易說的果然不對,怪物是可以出學校的,但力量似乎會大打折扣,連鏡子都出不來。
鏡子……都出不來……
阮清的腦海中瞬間閃過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他艱難的咽了一口口水,然後緩緩抬起頭看向鏡子裡的怪物。
鏡子裡的‘人’也正在看他,那陰沉駭人的視線恐怖無比,仿佛下一秒就要鑽出來撕碎阮清一般。
不過‘他’隻是直勾勾的盯著阮清看,並沒有任何舉動。
阮清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站起身,小心翼翼的靠近落地鏡,每一步都走的十分小心,而且是邊走邊盯著鏡子裡的‘人’,似乎隻要‘他’有任何舉動他都會停下來,且快速遠離。
好在鏡子裡的‘人’似乎是因為出不來,就隻是直勾勾的盯著阮清,並沒有其他舉動,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阮清已經離落地鏡非常的近了,是隻要伸出手就能碰到落地鏡的距離。
他直接停了下來,接著朝鏡子緩緩的伸出手,似乎是想要觸碰鏡子一般。
鏡子裡的‘人’見狀終於有了反應,‘他’眨了眨眼睛,也學著阮清的樣子伸出了手。
阮清見狀直接嚇的收回了手,甚至還後退了幾步,生怕鏡子裡的怪物將他直接拖到鏡子裡去撕碎。
鏡子裡的‘人’見狀伸出來的手就那樣愣住了,整個人看起來更加陰沉了。
鏡中的‘人’似乎是被阮清激怒了,但就算如此也沒有鑽出鏡子。
阮清微微松了口氣,看來是真的出不來。
他再次小心翼翼的靠近鏡子,然後在鏡子裡的‘人’直勾勾的視線下,取下了左耳的紅寶石耳墜,接著靠近了鏡子。
然後……無事發生。
鏡中的‘人’歪了歪頭,似乎是不明白阮清在做什麼。
阮清這次沒有害怕的後退,而是語氣冷冷的在腦海中開口,【系統,欺騙玩家也得有一個限度,你說是吧?】
系統毫無感情的聲音響起,【紅月已變更為被動型防御道具,也就是說如果鬼沒有攻擊你,道具就不會啟動。】
阮清默默將耳墜戴了回去,然後將脖子上帶著的道具時表拿了下來,取出了裡面的符紙。
在阮清取出符紙時,鏡子裡的‘人’瞬間離鏡面遠了幾分。
阮清抬頭看向了明顯離鏡面遠了不少的‘人’,又看了看手中的符紙,默默將符紙再靠近了幾分鏡子。
果然鏡子裡‘人’更遠了。
就在阮清拿著符紙想要繼續測試時,符紙不小心碰到了落地鏡,而在碰到的一瞬間,落地鏡猝不及防的就碎了。
阮清根本沒想到鏡子會忽然間碎掉,直接一臉錯愕的被碎掉的碎片砸了滿身。
裸露在外的手和臉都被劃出了傷口,特別是手最嚴重,畢竟他手裡拿著符紙的。
被劃破的皮膚瞬間滲出血跡,滴落在地上,但是阮清沒有輕易的挪動位置,畢竟現在地上全是碎片,要是踩到碎片上,腳怕是會直接廢掉。
所以他在鏡子破碎那一瞬間,強制自己沒有因為驚嚇而往後退開。
大概是聲音太大了,樓下的人和其他房間的人也聽見了,沒過幾秒阮清房間的門被瞬間踹開。
阮清將符紙快速放入了衣側的口袋中,時表也被他放了進去。
踹開門進來的是蘇知惟,他看著浴室裡站在鏡子碎片裡的人瞳孔微縮,完全不復之前的優雅淡定,他邊跑邊急切的開口,“小祖宗你別動!千萬別動!”
蘇知惟喊完也差不多到達了浴室門口了,他生怕阮清會摔倒或者是踩到碎片,急的不顧地上的碎片,直接快速走了進去,接著小心翼翼的將阮清打橫抱起,將他給抱了出來。
阮清摟著蘇知惟的脖子,回頭看向了蘇知惟踩過的地方,玻璃上的血跡十分明顯。
他垂眸看向蘇知惟走過的地方,每走一步都會有血跡遺留在地上,顯然是被那碎片給劃傷了,而且傷的不輕。
甚至比阮清傷的重多了。
畢竟他隻是被碎片劃傷的,而蘇知惟卻是整個人直接踩上去,走出來時還抱著他再踩了一遍。
但蘇知惟卻仿佛不知道疼一般,臉上沒有任何痛苦的神色,有的隻有急切和擔憂。
就仿佛是真的在擔心阮清一般。
阮清在這一刻也有些分不清他到底是在擔心他的身體受到傷害,還是在擔心他這個人。
莫燃因為在樓下,跑上來花了點時間,他看著被蘇知惟抱著的少年,再看看滿地的血,聲音都顫抖了幾分,“蘇哥,你沒事吧?”
蘇知惟抱著阮清避開了莫燃伸過來的手,然後將阮清放到了床上。
因為阮清的手還在滴血,瞬間就染髒了雪白的床單。
蘇知惟小心翼翼的託起阮清的指尖,先將阮清手上那種扎在肉裡的輕輕弄了出來。
莫燃見狀立馬跑出房間,沒過幾秒又再次跑了回來,手上帶著一個不知道在哪找來的醫藥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