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響起來的就是花瓶裡那枚。
湯父應該是回去了,不多時湯繼祖被人推著過來。
湯父把保姆趕走,湯繼祖迫不及待問道:“爸,怎麼樣?找到證據了嗎?是不是何星煦那小畜生找人打我?爸,我手腳好疼!”
湯父聲音很冷靜,卻帶著一股陰森:“都讓你收斂脾氣,你如今也是活該!”
“爸!”
“行了,他們要是能留下證據,現在也不會好好待在家裡。”
“那就這麼算了嗎?醫生說我這手腳以後會習慣性脫臼,我是不是廢了?爸,我可是你唯一的兒子!”
“少嚷嚷,沒有證據也沒什麼,左右那個何星煦也活不了多久。”
湯繼祖哭嚷的聲音戛然而止:“爸,你什麼意思?你做了什麼,為什麼他會活不了多久?”
湯父嗤笑一聲,站起身的動靜,伴隨著冷冷的聲音:“你好好養病,我會替你找好醫生,你不會有事的。那個何星煦你也不用再理會,他能僥幸活下來一次,再一可不會再二。”
大概懶得理會湯繼祖鬧騰,湯父不再管他,大步離開別墅。
門咣當一聲響,又是湯繼祖砸東西的動靜
何星煦三人卻誰也沒開口。
好久,何星煦面色難看:“他……剛剛是什麼意思?”什麼叫自己能僥幸活下來一次?就沒有第二次?
他腦海裡閃過高考後發生的車禍,他一直以為那是意外,畢竟司機醉酒……認罪態度也好,他壓根沒懷疑什麼。
可這時候後脊背蹿出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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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父指的……不會是這一次吧?
可為什麼?他和湯父壓根不認識吧?就算是湯繼祖,當初也是湯繼祖欺負他不是他欺負湯繼祖?
怎麼反過來是湯父要害他?
何外公臉色也難看之極,他比何星煦更了解當時的情況。
何星煦一出事,他就去了市裡,了解也更多。
司機酒駕,他全責,不僅立刻認罪也積極賠償,態度太好,雖然他們沒接受讓他判刑,但也從未想過這不是意外的可能。
可如今想想,怎麼剛好司機酒駕,剛好出事的地方……沒有任何監控。
何外公臉色鐵青,一想到他養大的孩子差點被人害死,他就氣得渾身發抖。
酆淵更是滿眼都是殺氣,想現在就弄死湯父。
何外公最先冷靜下來:“先搞清楚這平安玉有什麼問題。還有這人為什麼要害小煦?他是崔洪的學生,我和崔洪關系還不錯,他瞧著也不像為兒子能做到這種程度的,會不會是因為……我?”
不能不讓何外公這麼想,這個湯父顯然一早認識他。
小煦和湯父沒仇,除非是遷怒。
而其中關鍵,很可能是因為崔洪……否則對方不會專程提及。
酆淵皺著眉:“他是不是和崔洪有仇?外公當年救了崔洪,所以他恨上外公?”
何外公:“也有這種可能。”
酆淵望著平安玉:“這東西我先收著,既然是針對星煦,這東西又是貼身佩戴,不佩戴應該暫時沒問題。他說這平安玉能要星煦的命,難道這東西浸泡了毒?皮膚接觸能害人?”
何星煦搖頭:“瞧著不像。如果那麼厲害的毒,浸泡玉石肯定會有所損耗,我瞧著這玉不像是有損的模樣。”
可話雖然這麼說,他還是覺得這玉看著很不舒服的模樣,胸口像是憋悶著什麼,隻想遠離。
酆淵把這塊平安玉重新封起來,放在離何星煦最遠的一處角落。
接下來兩天,酆淵一到夜裡出門去找顧峻嶺。
顧峻嶺剛開始嚇一跳,可聽到何星煦出車禍是被湯父害的,他差點蹦起來。
酆淵對省城不熟悉,顧峻嶺待了這麼久比他了解。
酆淵拿出兩枚寶石:“這些東西盡快出手幫我處理了。”
顧峻嶺看到寶石傻眼:“臥槽……你從哪裡弄來的?”
酆淵瞥他一眼:“我和星煦的生父出自同一個地方,他有的,我沒有?”
顧峻嶺還以為對方是個吃軟飯的,結果特麼原來隻有他一個人是真窮還需要父母給錢。
酆淵要不是不好自己出手怕被查,也不會通過顧峻嶺。
但他要找人查湯父,自然需要錢。
顧峻嶺動作很快,加上兩個寶石成色極好,就算是虧了一點,但算下來也是天價。
幾天後,顧峻嶺把卡遞給酆淵,恍恍惚惚:“扣掉拍賣會所抽成和交稅的部分,剩下九千多萬,你收好。”
他雖然家裡有錢,但也是頭一次見到這麼多錢。
要不是賣的急,還能多賣兩三千萬。
酆淵寶石多,還真不在意這些,他沒接:“你認識的人多,幫忙找人去查一下湯父。”
顧峻嶺卻沒接:“從你說了我已經拿我私房錢去查了。等有結果了,我們五五算賬。”
酆淵皺眉。
顧峻嶺虎著臉:“小煦也是我兄弟!你再爭,我就告訴小煦你偷偷藏私房錢!”
酆淵:“……”
他復雜看著顧峻嶺,他到底知不知道什麼關系才會在意對方藏私房錢?
他難道和星煦這麼有夫夫相?
顧峻嶺找的人動作很快,湯父的生平在酆淵拿到卡的兩天後到手。
兩人偷偷約在咖啡店卡座碰頭。
顧峻嶺把資料推過去,絮絮叨叨:“我為了你可都沒陪小煦去學校,今天開學第一天,天知道我早就想去送小煦開學。”
他成績一般,隻考到省大旁邊的學校,好在他爸媽也不在意他,更不要說他的成績。
他開學要玩幾天。
酆淵邊打開資料:“那你還有機會。”
顧峻嶺:“什麼?”
酆淵:“星煦下午才去報道。”顧峻嶺想去,他難道不想去?
顧峻嶺難以置信:“你和星煦什麼時候關系這麼好了?星煦竟然為了你推遲一上午才去學校?”
酆淵:“你想多了,是上午有人請外公去看病,星煦不放心陪著一起去罷了。”
顧峻嶺拍著胸口:那還好那還好。
酆淵已經打開資料,皺著眉看著湯父的生平,一頁紙就看完了。
顧峻嶺看他這反應,湊過去:“是不是覺得太順了?”
酆淵嗯了聲。
顧峻嶺看完也覺得稀奇:“他二十年前突然從大學老師辭職做生意。不僅事業順,家庭也順。第一桶金就賺得盆滿缽滿,因為合作認識嶽父,繼而認識大老板的女兒,成為對方乘龍快婿。第二年結婚,同年底湯繼祖出生,夫妻和睦,事業順風順水,年紀輕輕四十來歲已經身家數億。”
在別的地方還不顯眼,但在省城已經是富豪榜排名前十。
可就是太順了。
顧峻嶺的父母是商業聯姻,家大業大,有家底做保證,依然也不是每一樁生意都這麼順。
但湯父的生意每一樁都很順,幾乎都是穩賺的。
按理說這樣的命格應該是極好的,湯父小時候卻命運多舛,父母早亡,他是吃百家飯長大的。
後來被自己的老師崔洪接濟才考上大學,最後順利留校。
“崔老教授按理說算是他的恩人,按照我們查到的,他不應該會因為何外公救了崔老教授嫉恨何外公。再說了,當年崔老教授在鄉下的時候,這個湯父才剛出生吧?都不認識,怎麼會遷怒?”
顧峻嶺話是這麼說,可想到湯父竟然要害小煦,又覺得知人知面不知心。
“我讓人去查了,那個酒駕司機的賬戶,的確有人打了一大筆錢,不過是海外賬戶,沒留下任何證據。就算是報警,怕是也沒用。”
要不是湯父自己說漏嘴,他們也想不到這是會是對方幹的。
主要是兩個人在此之前,何星煦和湯父唯一的接觸,也就是和湯繼祖當了一年多的同學。
後來湯繼祖就轉學到省城的高中。
酆淵把資料收起來:“繼續讓人跟蹤湯父,看看他最近見什麼人。”
他想起什麼,拿出手機,把拍的那個平安玉的照片給顧峻嶺看:“你看看這塊玉有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