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業經理陪笑著:“何老先生,你看這事,這位湯先生說你們半夜潛進他家把他打了……”
他也很無奈,偏偏這個湯少家裡有錢,得罪不起,非要說有人打他,可看了監控,昨晚壓根沒人去他家。
連外人的指紋和腳印都沒有,他身上也沒傷口,怎麼就有人潛進去了?
難道還要說有人會隱身不成?
湯繼祖抬手指著酆淵:“肯定是他!這人肯定殺過人!他昨晚就對我動手,眼神像是要殺人!肯定是他打了我,我手腳都斷了,疼死我了……”
酆淵面無表情看著他,等他鬧完,才平靜道:“我們昨天第一次見,無冤無仇,我為什麼要殺你?以你這沒理鬧三分的架勢,如果我昨天真的對你動手,你昨天為什麼不報警?”
警察和物業經理以及外面聽到動靜圍觀的人紛紛點頭:對啊。
湯繼祖卡了一下殼:“就是他!肯定就是他!查查他們,他們家是鄉下來的,怎麼可能買得起這個別墅?指不定幹什麼偷雞摸狗的事了!”
物業經理臉色不好看:“湯少,這位何老先生的別墅是由徐氏實業的徐先生親自過來辦理過戶的,你不要亂說。”
都是業主,傳出去還以為他們私下裡怎麼非議業主了。
湯繼祖嗤笑:“我可比你們認識他們,這個老家伙就是一個鄉下中醫,指不定還是個騙子。那個徐先生我爸也認識,怎麼可能把這麼大的別墅過戶給他們?”
“為什麼不能?”顧峻嶺也是昨天過來才知道這別墅的來歷,已經徐父當年幹的事,這會兒恨不能撕爛湯繼祖的嘴,“你特麼說誰老家伙呢?你個龜兒孫!”
說著就要去打湯繼祖,這次倒是被酆淵攔下來。
酆淵看著湯繼祖,眼神很平靜。
但平靜的有些詭異了。
湯繼祖抖了抖嗓子:“你看,他、他還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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酆淵直接看向警察:“如果有證據,你們過來抓我。沒有證據,你們也就任他這麼胡攪蠻纏?哦對了,至於這棟別墅如今在何老先生名下,你們有疑問可以去徐家詢問。”
湯繼祖很快被勸走了,不過下午的時候,有人提著道歉的禮物上門。
何星煦打開門,皺眉看著眼前陌生的三個人:“你們是誰?”
為首的中年男人笑容儒雅,身後跟著兩個助理,提著滿滿當當的禮物:“你就是小何吧?我是繼祖的父親,我那兒子被寵的脾氣不好。這次聽說不僅驚擾到何老,還汙蔑你們。我一得到消息就把他臭罵一頓,趕緊來道歉,希望你們大人不記小人過,別跟他一個孩子計較。”
何星煦望著湯父的笑容,戴著眼鏡,很儒雅,可他現在看到儒雅隨和的男人,就想到徐父。
很不喜歡。
何星煦搖頭:“不用了,你們回去吧,我們也不需要你們道歉。”
湯父很隨和好脾氣又道歉:“你看這事,我是真的沒想到他這麼會惹事,也是剛知道何老來了省城,給我個機會和何老當面道個歉,好嗎?”
他一口一個何老,顯然是認識何外公的。
何星煦皺眉看著湯父,他不記得他們家和湯家有牽扯。
但這人……竟然會知道外公?
何外公不知何時出現在客廳回廊下,平靜看了這個湯父一眼:“小煦,讓他們進來吧。”
何星煦這才讓開身,讓三人進來。
兩個助理放下禮物到客廳後,也沒多待,出去外面等著了。
湯父看到何外公,直接打了自己一巴掌:“何老,這次真的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我是崔洪崔老教授的學生。老師當年一直提及過去的事,說下鄉那幾年要不是何老救了他,他怕是早就沒了。我對何老也是同樣敬重,這些年下海賺了一點錢,卻也沒忘本。誰知道我那獨子,竟然不學好……不僅在學校欺負何老的外孫,竟然還汙蔑何老,這可真是……”
何外公聽他提及崔洪老教授,意外看他一眼。
崔老教授是省大的教授,早些年在他們村待過幾年,他的確替對方看過病。
但這幾年並沒有聯系。
湯父這麼短的時間倒是了解不少事情。
何外公也是看出他在門口認識他才讓人進來,此刻多看了湯父幾眼,態度像是客氣不少:“既然你是崔洪的學生,那就是自己人,坐下吧。”
湯父松口氣,客氣在對面坐下。
酆淵和何星煦坐在旁邊,沒說話。
湯父一進門就看到這個氣場很強容貌也特殊的年輕人,尤其是對方那一頭銀發和瞳仁:“何老,這位是?”
何外公看向酆淵,並沒有介紹:“舊友的孫子,過來看我。”
湯父也沒繼續多嘴,說了一會兒他老師崔老教授,從懷裡單獨摸出一個巴掌大的盒子,打開,推過去:“何老,這次是我教子無方。這是前些天求的一枚平安玉,聽說小何先生不久前出了車禍差點沒了命。這塊平安玉是開過光的,剛好適合小何先生,能保他一生平安順遂。我也是剛知道我那不成器的兒子高中的時候竟然還……還望兩位收下,否則我這心裡……”
湯父愧疚低著頭,情真意切。
可何星煦卻很不喜歡這人,不知道是不是直覺,見到徐金的時候他也不喜歡。
看向那塊成色極好的平安玉,即使沒見過好玉,但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
何星煦覺得這人真奇怪,湯繼祖這事,湯父不出面也不會說什麼。
他不僅親自過來替自己兒子道歉,還一出手就是這麼貴重的玉石。
何星煦沒說話,他謹記一句,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徐父和徐金當初主動拜訪,不就是有目的?
那麼這個湯父想幹嘛?
何外公讓湯父進來也隻是想知道他想幹什麼,這會兒冷漠看著所謂的平安玉,剛要出聲拒絕。
酆淵突然開口:“外公,他既然這麼誠心,那就收下吧。”
何外公意外,抬眼和酆淵對視一眼,收回視線。
湯父沒想到這個年輕人會為他說話,眸色一喜,仔細打量這年輕人優越的五官,眸底閃著細碎的精光,笑容滿面:“這位先生當真心善,何老你看這?”
何外公裝作遲疑,最終嘆息一聲:“小酆都這麼說了,那就留下吧。”
等把湯父送走,何外公還沒說什麼,酆淵先從身上摸出一個天線似的東西。
對著一堆禮物走了一圈,最後落在那個平安玉上,並沒有異常,才道:“可以說話了。”
何外公和何星煦心情復雜:“酆大哥,你適應得真好。”
都開始警惕湯父給他們使用竊聽器了。
他都沒想到這種可能。
何外公卻深深看酆淵一眼:這麼警惕,他不會是昨晚去揍人的時候順便往湯家放竊聽器了吧?
星際那邊科技水平很高,怕是就算湯家人看到也不會懷疑會是竊聽器。
酆淵默默輕咳一聲,主動道:“放心,不會被發現的,隻有米粒大小。”
何星煦難以置信:“湯繼祖的手腳……”
酆淵轉移話題:“這個湯父不對勁。湯繼祖昨天我們遇到的時候,他顯然不清楚星煦出過車禍的事,市裡離這邊距離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湯繼祖都不知道的事,一直在省城發展的湯父怎麼會知道的這麼清楚?”
何星煦注意力果然被轉移:“也許他生意合作方在市裡多聽說了也說不定。”
市裡因為他失蹤上了不少新聞,也許湯父聽說了也說不定。
何外公表情同樣凝重下來:“小酆說得對,這人不太對勁。如果是別人知道小煦失蹤這麼多天又突然回來肯定止不住好奇心打聽怎麼回事,但他一個字都沒問。”
何星煦愣住,當初銷案的時候,對外並沒有多提他失蹤後的情況。
如果是他肯定抵不住好奇心,但湯父的確沒多問。
除非,他有內部消息,早就知道他是怎麼回來的。
如果單單知道他出車禍還算說得過去,可連他回來甚至怎麼運氣回來的都知道……
何星煦低頭望著這個湯父專門要給他的平安玉,後脊背生出寒意,隱約有種不祥的預感。
何外公不知想到什麼臉色很難看,他也盯著平安玉:“小酆,你是故意留下這個的?”
酆淵點頭:“他專門送過來,不達目的肯定不會這麼容易放棄。反而我們收了,他會放松警惕。”
這樣,說起來的時候,才會輕易吐露一些不為外人道的事。
算著兩家別墅的距離,酆淵從身上摸出一個巴掌大小的芯片,調了幾下,頓時有滋滋聲響起。
不多時,聲音陡然一靜,隱約有砸東西的動靜。
何星煦和何外公意外看去。
酆淵對上何星煦復雜的目光,很坦然“出賣”羿元帥:“我們回來的時候,羿元帥怕你在這邊遇到事,把不少高科技方便攜帶的東西都給我帶回來了。”
他昨晚之所以把竊聽粒芯片放在湯家,是想知道更多湯繼祖做的壞事,到時候查一查,把人送進去。
湯繼祖當初欺負何星煦這事,怎麼可能就是打一頓就輕易算了?
以湯繼祖這招貓逗狗的性子,酆淵壓根不信這人會多麼守法。
但沒想到這麼快派上用場。
酆淵放了兩枚粒芯片,一枚在湯繼祖的房間,另外一枚在別墅客廳花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