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想著提前回來,務必這段時間就把關系落實,否則一直無法安心。
徐父甚至生出一種陰暗的想法,想著她還不如一直昏睡著,這樣他也不用擔心她會跑,脫離掌控。
偏偏,都這麼多年了,她竟然蘇醒了。
在國外療養院看到她醒來的那一刻,他又驚又喜,同時而來的,卻也有恐慌。
這麼多年的時光,沒有在對方年輕秀美的面容上留下絲毫歲月的痕跡,對方清澈如水的瞳仁茫然看過來時,一如當年初見的時候。
可過去和現在,當初的徐父,早就舍不得放棄如今的好日子,也不敢讓人知道當初他是如何發家的。
偏偏他又狠不下心,隻能順從對方,帶她回來這個她最初有記憶的地方。
想到這,徐父勉強打起精神,再次看向自己引以為傲的兒子。
徐金搖搖頭:“何外公以身體不適無法勝任拒了。父親,我們最好還是選別的人吧。”
“為什麼?”徐父疑惑,何外公是十裡八村的名人,以他掌勺的名義待客,能請來不少有頭有臉的人。
人多了,順勢宣揚出去,到時候隻要他把人安撫住,以他做生意不能言而無信為由,隻要先訂婚,以後還愁不能領證結婚?
父親一直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執著一個女人,以他現在的身份地位,想要怎麼女人沒有?
但他不僅要人,還要她可能擁有的身份。
十多年前她出現的時候身上戴著價值連城的手镯和寶石耳釘,隻這兩樣東西,讓他獲得第一桶金。
他預感對方絕對出身不凡,他當年因為私心把人藏了起來,如今他生意出現問題,隻要結婚,再為她找到家人,到時候……他就是真正意義上的魚躍龍門。
這些他自然不能和老爺子說,但對於兒子,他早就坦白一切。
Advertisement
徐金想到在何家看到的那個氣場很足的年輕人,有種小動物看到野獸的警惕感,他把自己這種直覺說了。
徐父沉吟片刻:“花高價從市裡請幾個大廚,這件事情況敲定後,我們就離開。你阿姨身體還沒恢復,坐輪椅也不方便回村裡,隻待客的時候讓她回來一次,以後別讓她回村裡。”
他一直相信兒子的直覺,畢竟當初對方就是因為他喊了兒子小名金寶,對方才會跟著他回家的。
徐金很快去辦這事,徐父則是坐在長椅上,望著這座陌生又熟悉的青磚瓦房,又點燃一根煙,猛吸一口。
一根接著一根,直到夜色降臨。
他望著院子角落的一棵柿子樹,枝繁葉茂,四周影影綽綽,村裡已經不如過去熱鬧,年輕人都往外面跑,留在這裡的大部分都是老人。
徐父望著柿子樹,仿佛還能想起十八年前這裡還是幾間小破茅草屋時的畫面。
他年輕的時候家裡窮,二十多歲才娶上媳婦,誰知媳婦兒生孩子的時候大出血沒了。
他那時候著急賺錢,被人騙得血本無歸,還欠了不少人的錢,回到村裡躲了幾個月,到最後還錢期限時,他走投無路,瞧著還在襁褓裡的兒子金寶,與其自己死後讓他成為孤兒。
徐父當晚抱著幾個月大的兒子金寶出了村,到了離村不遠的一處堤壩下。
他望著黑暗裡湍急的河流,黑漆漆的水深,望進去仿佛怪物長著大口,能將人吞噬。
懷裡的小金寶細弱的哭著,因為生母難產而亡,又喝不上奶粉,隻能用米湯養著,瘦瘦小小,像是隨時要養不活的模樣。
徐父想著自己永遠也還不起的債,以及懷裡羸弱的兒子,閉著眼一狠心就要往下跳。
隻是還不等他跳下去,倒是眼前濺起水花,撲通一聲響,像是有重物掉入堤壩裡。
徐父嚇一跳,剛生出的死志被生生嚇回去,他仰起頭,看著最上面的堤壩,想著不會有人和他一樣想跳河吧?
很快有一道纖細的身影沉沉浮浮,黑暗裡,對方的臉浮上來,月光灑下來,瞧不真切,卻白得能反光,尤其是耳垂上的閃爍,在黑夜裡格外的亮。
徐父恍惚瞧著,最後小心翼翼把兒子放到不遠處,把人打撈上來。
是個年輕的女人,一頭烏黑的長發湿漉漉貼在臉上,身上的衣服不知道是被什麼割破,很多道細小的口子。
徐父撩開女人的臉,見到他此生遇見最美的一張臉。
他止不住看痴了,最後貪念佔了上風,他望著昏迷不醒的女人,又看著她手腕上盈綠的镯子以及紅寶石耳鑽,沒忍住伸出手。
等拿到這兩樣東西,他試了試鼻息,確定沒死,喃喃一聲,他好心救了她,這、這就當報酬了。
說完抱起兒子就跑,不知道是不是被嚇到,小金寶開始細弱的哭起來,他邊喊著金寶小名,邊跑回自己被分出來的小破茅草屋。
隻是走出一段時間,他發現女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來的,渾渾噩噩走路都不穩,卻像是有什麼執念,一直跟著他,目光卻一直落在他懷裡。
伸著手像是要碰觸什麼,但力氣耗盡,也發不出聲響,搖搖晃晃就這麼亦步亦趨跟著,直到到了他家,女人終於力竭暈倒在那裡。
不知道是得了不義之財還是害怕女人死在家裡,他連夜帶著孩子和女人去了鎮上的醫院。
兩天後,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
壞消息是女人落水時不知道磕到什麼,導致昏迷不醒,那時候醫療條件一般,醫生說可能永遠醒不過來。
好消息是醫院都以為她是他的妻子,永遠醒不過來也就意味著,不會有人知道他手裡價值連城的東西出自她手中。
後來比預期的還要好,他用那些東西換了一筆天價,還了債還開了公司,混得風聲水起。
不知道是愧疚還是覺得是女人旺他,他給對方請了最好的醫生,即使去了國外也沒忘記把人帶出國。
可為什麼……偏偏就醒了呢?
也或許是上天看他又落魄了,重新給他的一次機會。
何星煦在外公這裡又待了兩天,這一次和酆淵回首星帶了很多土豆,一部分是用來吃,另外一部分則是打算當成種子來種植買來的“土豆種”。
當然還有很多份打印好的詳細種植方法。
先前他們查看羿榮熙得到的那本所謂天書,知道羿榮熙以前研究出的那些控制精神紊亂的藥劑,都有問題。
副作用嚴重。
服用這些藥方研制出的藥劑,暫時會壓下去精神紊亂,但藥性會殘留在身體裡。隻等哪天突然爆發,像是隻是封住不是消除,等壓到一定的程度,會徹底暴動。
羿榮熙之所以賣這麼貴,還搞壟斷。
一方面是他的確缺錢,需要用這些身外之物收買人;另一方面也是讓大部分人到後期買不到,那麼就算是最後自爆,也會歸咎於沒有繼續服用藥劑控制,是自身原因,而不會想到是藥劑的緣故。
所以目前來說,過去這麼多年服用過藥劑的星際公民,身體裡都潛藏著一個巨型炸|彈,指不定什麼時候會被引|爆。
何星煦先前從何外公這裡帶去過的食材,的確有很顯著的效果。
比星際本身的普通種效果要好。
但他不可能直接售賣讓人去吃,沒多久就會有人發現端倪,那些利益至上的貴族和世家肯定會動心,到時候事情不可控。
不過他和酆淵想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那就是直播一種食物的好吃,引導星際公民買來自己種,等剛好所有的食材收獲,大批量存在公民自己手裡,等效果出現,世家在想動別的心思也來不及。
這些食材早就入了公民自己的口中。
何星煦和酆淵最後選中的就是土豆,容易種植,收獲的時間短,隻需要兩三個月,重要的是,高產。
何星煦已經想到數十種土豆的花式吃法。
何星煦和酆淵從書房出來,味覺越來越靈敏的小狼崽飛奔而來,耳朵支稜著,矯健的四肢歡快撲過來。
雪白的團子,因為吃得好睡得好,沉甸甸的,才幾個月大已經這麼有分量,再過不久,怕是能一個猛撲把人壓倒。
酆淵皺眉瞧著這小東西,在撲過來前一個就要伸手攔住,誰知何小白一個滑鏟減緩速度從另一邊繞過去,抱住自家主人大腿。
嚶嚶嚶開始仰起頭搖尾巴賣萌:“嗷嗚!”看這人!
它可是主人如今最最最喜歡的愛寵,它怎麼可能會撲倒主人?
白狼老大好久沒顯形,霍恩小弟也恢復正常,隻有它!是最特別的!
驕傲!挺胸!
何星煦被它這模樣逗樂,彎腰抱起來,使勁兒多挼幾下,毛茸茸的觸感還有肉墩墩的手感,真是摸了還想摸。
何小白仰著腦袋,美滋滋感受著主人的喜愛,拿小眼神瞥旁邊不動如山瞳仁幽幽的男人:經過它最近的觀察,白狼老大不能變成狼身了!
這可是它上位的好機會。
何小白把腦袋往何星煦脖頸上蹭,那小模樣恨不得炫耀到全世界都知道主人最喜歡它。
酆淵瞧著慢悠悠走過來的狼王,目光幽深:你兒子這麼大了,還撒嬌?
狼王趴下來,懶洋洋伸長了前肢:幾個月的崽子,讓它多玩會兒。
酆淵覺得是時候給這小東西找點事兒:“說起來狼牙裡的心法能維持人形,你有沒有想過你們這一脈之所以沒化形,是因為缺點什麼?”
狼王通人性,聰明的像是要成精。
不管能不能成的,想讓小狼崽練著再說,幾個月大的崽子,還這麼粘人,再過一年就是成年狼了,該學會獨立了。
狼王愣住,顯然這是它從未想過的角度。
它戴著祖傳的狼牙這麼多年是真的從沒想過,可……既然戴在它脖子上,還是祖傳的,是不是真的是它忽略了什麼?
狼王若有所思,望著好大兒,突然表情凝重起來:它們狼王一脈就隻剩他們父子,以前覺得小狼崽隻是個普通種,可如果恰好這樣更適合練心法呢?
萬一真的能和獸王一樣化身成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