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辭在池非嶼懷裡扭來扭去,最後實在笑不動了,他一口咬在池非嶼肩膀上,含糊不清地開口,“你撒手。”
池非嶼改為輕拍謝景辭的後背,為對方順氣,他甩鍋道:“是你先動手的。”
謝景辭冷哼一聲,心底已經在思索回去怎麼折騰對方,都住在一起了,不怕沒機會。
他選擇性忘記每次他折騰池非嶼時,自己也免不了被牽連,隻想著下一次一定能報仇雪恨。
鬧騰完,謝景辭想起正事,他戳著池非嶼的腹部,問道:“池塘洲該怎麼辦?還找得到他嗎?”
雖然男主現在生死未卜,但他還是想吐槽一句,傅淵襲這一番操作可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瓮中之鱉而已,他跑不掉。”
池非嶼話音落下,電話鈴聲突然響起,他按下接聽鍵,風宇洋的聲音從那一頭傳來。
“對不起,我們沒抓到他。”
謝景辭感覺風宇洋的語氣都快哭了。
池非嶼問道:“怎麼回事?”
風宇洋唯唯諾諾地出聲,“你的那個管家,好像是姓陳吧,他過來找我們,說是還有一個地點需要人蹲守,我想著多蹲一個地方也沒什麼,就讓小六跟他去了,結果……
“結果小六一個人沒看住,被人跑了。”池非嶼替風宇洋將話說完,他望著通話界面,一語不言。
池非嶼不說話,風宇洋更不敢說了,就連呼吸聲都被他刻意收斂。
謝景辭在心底同情風宇洋一秒,他瞄了池非嶼一眼,感覺對方不像是生氣,更像是早有預料。
他附在池非嶼耳邊,低聲說道:“你別嚇他,本來就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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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非嶼揉了下謝景辭的頭發,對風宇洋道:“你帶陳元清過來找我。”
“好。”
答完話風宇洋立馬吧電話掛斷,一秒沒敢多等。
謝景辭都能想象出風宇洋心驚膽戰的模樣,他後仰靠在池非嶼身上,說道:“你怎麼敢讓他領隊的。”
風宇洋的不靠譜程度有目共睹,對方能好好辦成一件事,謝景辭才要覺得驚訝。
池非嶼回答:“想印證一些猜測。”
他對陳元清的舉動早有猜測,顧及多年的情誼他給了對方一次選擇的機會,但最終對方讓他失望了。
謝景辭聽得雲裡霧裡,他拍了下池非嶼的胳膊,說道:“別打啞謎,說清楚點。”
池非嶼反握住謝景辭的手,“陳元清也是照顧池塘洲長大的人,他會幫池塘洲再正常不過。”
謝景辭點點頭,還是覺得有點不對,“你既然知道,怎麼還給他放假。”
陳管家離開莊園的事,池非嶼不可能不知道。
“因為我需要他做這些事。”池非嶼解釋道:“姜維海手中應該有毀掉海落淵的方法,想抓到他們並不難,但我必須知曉所謂的方法是什麼,避免以後再出岔子。”
謝景辭聽明白了,在他還想著怎麼抓人的時候,池非嶼已經考慮到下一個層面的問題了。
池非嶼大概是有八百個心眼子,加上他的,一共七百九九個。
謝景辭和池非嶼沒在外邊多待,他們回到莊園等著風宇洋上門。
風宇洋自知闖禍了,馬不停蹄地往這邊趕。
謝景辭和池非嶼沒等多久,就在門口看見一道鬼鬼祟祟地身影。
風宇洋拖著被五花大綁的陳元清走進來,他眼神躲閃著,小聲開口,“人我送來了。”
池非嶼道:“你去門口等著。”
風宇洋得令,丟下陳元清跑走,還不忘貼心地把門關上。
池非嶼看著閉目不語的陳元清,說道:“你有什麼要解釋的嗎?”
陳元清雙手被捆在身後,風宇洋可不會對他手下留情,他裸露在外的肌膚遍布大大小小的傷口。
面對池非嶼的問題,陳元清長嘆一口氣,“你們兩一定要鬧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嗎?老爺他答應我不會再靠近海落淵,你就放他一馬吧。”
池非嶼身影淡淡,“你在為他求情?”
陳元清唇瓣蠕動,過了好一會兒才發出聲音,“如果是老爺要對你動手,我也一樣會求情,我隻是希望你們兩個能和平相處,哪怕是維持表面上的和平。”
池非嶼不屑地嗤笑,“你自以為是的模樣真叫人反胃。”
陳元清以為池非嶼是不相信自己所說的話,他語氣越發誠懇,“你們都是我看著長大的,我不可能害你們。”
“所以你就看著他們互相傷害?”謝景辭冷不丁地出聲,他看著陳元清的眼神不復以往的敬畏,“知道的以為你是在養孩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在養蠱呢。”
陳元清身子僵住,面上的皺紋在這一刻越發清晰,顯得他狼狽不堪。
謝景辭心底生不出半點同情,他握緊池非嶼的手,無聲地安撫對方。
雖然池非嶼可能對陳元清從一開始就沒投入太多感情,可畢竟是一直陪在自己身邊的人,說一點不在意肯定是假的,但現在池非嶼估計是徹底放棄對方了。
謝景辭隻覺得陳元清腦子有點問題,池塘洲犯了那麼多事,對方居然還想池非嶼輕拿輕放。
難道池塘洲受不得傷害,池非嶼受傷就是活該?想讓池非嶼和池塘洲和平相處,他聽著都覺得可笑。
陳元清被帶走時在喃喃自語,謝景辭聽見對方說。
“為什麼會到今天這種地步,究竟是哪出錯了……”
或許,哪裡都錯了。
謝景辭往池非嶼身上一趴,他摟著池非嶼,在對方肩膀上蹭了蹭,“你要是難過,我給你抱抱?”
池非嶼心底其實並沒有多大起伏,但謝景辭投懷送抱他自然不會拒絕。
他直接將人撈進懷中,趁機哄騙謝景辭和他耳鬢廝磨。
謝景辭開始還沒覺得哪裡不對,直到肩膀一涼,他才反應過來池非嶼又在想那檔子事。
他沒好氣地錘了池非嶼一下,說道:“浪費我感情,風宇洋還在外面,你收斂點。”
池非嶼眼底劃過一絲惋惜,順著謝景辭的力道松開對方。
門外的風宇洋坐在地上等了好半天,越等越忐忑,好不容易聽到池非嶼叫他,他連滾帶爬地跑進去。
風宇洋先是偷瞄池非嶼的臉色,感覺還行,又看見謝景辭坐在池非嶼身旁,他感覺自己這把穩了,懸著的心安定不少。
池非嶼本來就沒打算拿風宇洋怎麼樣,嚇唬對方一頓便打算將這件事揭過,“你在做決定前問我一句都不會嗎?”
這也是池非嶼預料之外的一點,他以為風宇洋至少會和他說一聲,結果對方悶聲不響給他把大事幹了。
風宇洋撓撓頭,小聲辯解,“海底用不了手機。”
謝景辭聽到這話,沒繃住笑出聲,他捂著嘴哧哧笑,心底樂開了花,風宇洋真是個人才。
池非嶼嘴角微微抽搐,他懶得再和風宇洋掰扯,開口道:“滾吧。”
風宇洋當即就要滾,倏然他想到什麼,從門口拿出一個文件袋放到桌上,“剛剛有人送來的,我看你們在聊,就讓他先放門口了。”
池非嶼看見文件袋底端的字樣,神情一變,他拿出文件,一目十行地掃過去。
謝景辭湊過去看了一眼,發現上面都是標紅的數據,最後還附上一張照片。
照片中的渝淺溪皮膚上布滿皲裂,嚴重的地方已經溢出血絲,她像是被磕碰到瓷器,稍有不慎就會碎成一地殘渣。
前不久還好好的人眨眼間就變成這樣,謝景辭也是嚇了一跳,他問道:“現在該怎麼辦?”
“送她回海裡。”池非嶼當機立決,“我回族地一趟,你和我一起。”
謝景辭一聽能去人魚族地,眼睛都亮了,他剛想歡呼,耳邊傳來好長一聲哀嘆。
他回過頭,看見風宇洋捂著自己的嘴,努力縮小存在感。
謝景辭覺得奇怪,問道:“怎麼了?”
風宇洋瘋狂搖頭,他往後挪步,“沒……沒什麼,那我先走了。”
“等等。”池非嶼開口道:“渝淺溪由你帶著。”
風宇洋啊了一聲,想拒絕又不敢,別別扭扭地站在那裡,腦袋都快埋到地底了。
謝景辭不由多看了他幾眼,他想問對方是怎麼回事,但池非嶼一直跟著,他找不到機會。
他在心底嘆了口氣,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根據以往的經驗,風宇洋估計要挨揍了。
過了大概二十分鍾,渝淺溪被送到莊園後的海邊,謝景辭幾人也跟著過去,路上風宇洋眼神飄忽不定,就差把心虛寫在臉上。
等到岸邊他更是東張西望,似是在尋找著什麼。
謝景辭也跟著瞟了兩眼,可他什麼都沒看到。
這時他腳踝處傳來湿湿軟軟的觸感,他低下頭和小人魚圓溜溜的眼睛對個正著。
謝景辭:“!?”不是,你還敢啊!?
第116章
“是他自己跟過來的!”風雨洋大聲到破音,“這次我沒拐他!”
池非嶼面無表情地向風雨洋走近。
謝景辭默默捂住小人魚的耳朵,下一秒慘叫聲響徹雲霄。
風宇洋像具屍體一樣浮在海面上,背上是被池非嶼魚尾巴抽出來的印子。
謝景辭看得嘖嘖感嘆,風雨洋身體素質真不錯,被這麼抽居然隻是皮外傷。
小人魚好奇地望著風雨洋,大大的眼睛中寫滿無辜,他摟著謝景辭的脖子,咯咯笑出聲。
謝景辭戳了下小人魚的臉蛋,小聲念叨著,“小闖禍精,還笑得這麼開心。”
小人魚也不知聽懂沒聽懂,他扭過頭在謝景辭臉頰上親了一個,摟著對方一個勁地往謝景辭懷裡蹭。
謝景辭瞬間倒戈。
小人魚能有什麼壞心思,他隻是想跟人類貼貼而已。
但池非嶼沒有厚此薄彼,他拎過小人魚,啪一聲抽在小人魚屁股上。
小人魚愣了一秒,仰頭不敢置信地望著池非嶼,眼睛中醞釀起霧氣,他嘴巴一咧,哇的一下哭出聲。
他一邊哭還一邊掙扎,試圖用尾巴甩池非嶼。
池非嶼才不慣著他,一手拽著魚尾巴給他拎起來。
小人魚在空中扭來扭去,像極了被調上鉤後撲稜的大肥魚。
謝景辭沒忍住笑了,又覺得不太道德,他拍拍池非嶼的肩膀,“他還沒滿月,你稍微教訓一下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