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羞恥瞬間淹沒了他的一切理智,那一刻他連回吻都不敢,當即一把推開身上人,擰著腰一下子落了地。
他本就是劍修,真想掙扎龍隱根本鉗制不住他。
然而此人慣會耍陰招,見狀竟連半點天道的身份都不顧,放出魔息順著鳳清韻的小腿便攀了上去。
原本鳳清韻對此早已有了防備,故而哪怕是顫抖著小腿,他也硬是咬著牙,攏上裡衣扭頭就要逃。
奈何那魔息見一計不成,竟然順著大腿一路往上,不知道攀到了哪裡,鳳清韻驀然一僵,驚愕之間軟了腰身,直接跌倒在了床榻之上。
身後人噙著笑好整以暇地走到他的身後,低頭扯下了他身上那件來不及合攏的裡衣。
暗紫色的魔息一下子暴露在寢殿頂嵌著的夜明珠下,硬生生被它裹出肉感的白皙大腿在龍隱似笑非笑的目光下,微弱地瑟縮了幾分。
“前輩跑什麼?”龍隱笑盈盈地掐住懷中人的大腿,在鳳清韻含淚的目光中故意揚著聲線道,“反正前輩有這麼多朵花——我們一起伺候前輩難道不好嗎?”
鳳清韻原本還紅著眼角對他怒目而視,似是在心中暗罵他王八蛋,可聽了這話後,卻一下子變了臉色:“——不行!”
“為什麼不行?”龍隱擁著他,以面對面的姿勢將他壓在了床褥之間,“前輩就不想享受一把齊人之福嗎?”
這種福氣鳳清韻是半點都不想嘗試,他生怕以龍隱的瘋勁當真搞出個化身來,於是忙不迭放出本體,層層疊疊地蓋在對方的臉上。
被催熟的花苞不知怎的,比起先前每一次花期時的花苞都要稚嫩幾分,那花瓣小得甚至裹不住裡面的蕊芯,如此往人臉上一按,其中的花蕊幾乎是立刻便蹭在了對方英俊挺翹的鼻梁上。
鳳清韻驀然紅了臉,龍隱卻在層層疊疊的花苞下驀然一笑,故作純良道:“前輩這是何意?”
他說話之間的熱意幾乎全部撲撒在了花蕊上,鳳清韻被燙得渾身發軟,卻還是忍著羞恥委曲求全道:“我先前答應過郎君……要請郎君喝花蜜酒……如今花期已至……”
他顫抖著睫毛柔聲道:“還請郎君笑納。”
龍隱似笑非笑地看了他半晌,隻把人看得頭皮發麻後才湊上前吻著他的唇瓣,廝磨間低聲道:“前輩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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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鳳清韻又是親口含著蜜喂給龍隱,又是夫君郎君哥哥的喚了一通,甚至到最後徹底哭出來求饒,“紅杏出牆”的事才總算告一段段落了。
不過鳳清韻寢殿內發生的一切到底如何,外人肯定是不知道的。
哪怕他在龍隱床上哭喊著夫君淚都流幹了,下了床,他依舊是那個仙宮眾人不敢直視的麟霜劍尊。
而且雖說他在床上被龍隱又是欺負又是哄騙的承認了欠對方兩場道侶大典的事,然而剛剛起頭的桃李大典也不能就此放下。
於是龍隱心心念念的道侶大典,便隻能再擱置幾日了。
他為此心情不悅到了極點,卻不願拿鳳清韻撒氣,畢竟這是那些長老們提出來的勞什子方案,鳳清韻本人白天忙的也夠嗆。
對此,龍隱便隻能把氣撒在別的地方了。
自他徹底恢復記憶之後,全天下人都記起了天道歸位之事,短暫的恍惚後,按理來說所有人,尤其是仙宮的所有人,理應該對歸位的天道感激涕零,但龍隱這個人吧……
實在是難以讓人把他和天道聯系在一起。
恢復記憶之後的他,居然一點回魔界的意思也沒有,而魔宮那幫魔皇也不知道怎麼想的,也好似壓根不記得他們還有一個魔尊在仙宮一樣,連封信也沒往仙宮寄過,全成了眼觀鼻鼻觀心的啞巴。
於是龍隱便一如既往地住在仙宮,繼續他那清闲卻沒有名份的贅婿生活。
若當真一切照舊也就罷了,奈何他的處事作風卻和先前沒恢復記憶時候產生了天差地別的變化。
先前沒有記憶的龍隱在仙宮堪稱小心翼翼,聽了人背後議論自己,硬是不敢上去拆穿,隻敢扭頭跟鳳清韻吹枕頭風,生怕做錯了一點事讓鳳清韻不悅。
而眼下恢復記憶之後,分明道侶大典還沒辦,龍隱卻堂而皇之地拿出了正宮姿態,恨不得把宮主正夫幾個大字貼臉上,日日在仙宮各處地方晃悠,晃得人心惶惶的,生怕他一個不高興賞誰一耳光。
對於前世之事,其實仙宮內很多人多少有些心虛,畢竟當時明裡暗裡瞧不起鳳清韻的又何止衛昉一人,隻不過重生之後鳳清韻過慣了好日子,心情舒暢之餘也大度,懶得跟他們計較罷了。
奈何龍隱卻不是多麼寬宏大量的人,尤其是在和鳳清韻扯上關系的事情上,他的心眼大概也隻有針尖那麼大。
如今鳳清韻白天忙得沒空搭理他,他便天天沒事就抱著孩子坐在演武場,跟個惡霸一樣同那些仙宮弟子們找茬,美其名曰替鳳宮主教導他們這群弟子。
一眾弟子叫苦不迭之際,還要聽他在耳邊冷嘲熱諷:“嘖,劍尊之後,仙宮之徒,就這點水平?”
“新弟子入門,你們這些當師兄師姐的,以這般三腳貓的道行,如何能夠服眾?”
“依本座看,諸君倒是不必再修什麼仙了,下山耍猴或許更體面一些。”
不少弟子兩眼一睜看見他坐在演武場上就面如死灰,一個個被他揍得懷疑人生,半夜回去都得在腦海中翻一翻各自前世的回憶,看看自己有沒有在背地裡說鳳清韻什麼。
偏偏龍隱“指點”時懷裡還抱了個小鮫人,你還不能說他不幹正事。
——畢竟他在仙宮的正事就是白天帶孩子,晚上伺候鳳清韻。
晚上伺候得好不好除了鳳清韻沒人知道,但他白天帶孩子帶的倒是盡職盡責,小鮫人一天比一天圓潤,眼看著快趕上皮球了,也不知道龍隱到底給孩子吃什麼了。
為此,眼見著龍隱在仙宮之內橫行霸道,卻壓根沒人敢說什麼,更沒人敢去跟鳳清韻告狀。
——畢竟按理來說整個仙宮都在鳳清韻的神識籠罩之下,演武場上發生了什麼他難道不知道嗎?他隻是不想管罷了!
如此堂而皇之的縱容,是個人都能看出問題來,更何況那些挨了幾天揍的弟子,自然沒人敢自討沒趣地告到鳳清韻那裡。
況且退一萬步講,就算不看在鳳清韻的面子上,龍隱本人難道就是好惹的了?那可是天道化身!
誰知道他要是真不高興了,會不會拿出當年劈仙人的架勢,降下幾道雷劫把仙宮上下非議過鳳清韻的人全部劈過來一遍。
為此,每天站在演武臺上弟子內心幾乎都是戰戰兢兢的,期間好不容看見白若琳來了一次,那些弟子都跟看見什麼救星一樣,紛紛喊道:“白宮主!”
然而今生在魔宮被龍隱硬生生打出劍心之境的白若琳見狀卻微笑道:“既是前輩好心教導,你們便該虛心接受才是。”
眾弟子聞言瞠目結舌,眼見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也消弭之後,一時間仙宮上下叫苦不迭,可他們又怕當真觸怒了龍隱,一人給他們來一巴掌,最終這些弟子再怎麼慘,也隻能咬著牙忍了。
而當月錦書收到傳信的玉簡,從魔界千裡迢迢地趕過來時,看到的就是他們陛下堂而皇之地坐在演武場上,訓弟子跟訓雞崽子一樣嫻熟的場景。
她瞠目結舌地看著整個比魔宮還像魔宮的仙宮,卻發現竟沒人敢站出來對龍隱說什麼。
她心下納罕之際,卻也沒空顧及他們陛下到底在幹什麼,隻是跟龍隱匆匆行了禮後,便趕忙進了正殿。
然而鳳清韻看到她時,表現出來得卻比她看見演武場上的畫面還要驚訝:“月姑娘怎麼來了?”
月錦書聞言更加迷惑了:“不是殿下讓我過來商議在魔宮為兩位辦道侶大典的事嗎?”
鳳清韻驚愕道:“我什麼時候給你傳過消息了?”
月錦書:“……”
鳳清韻:“……”
兩人大眼瞪小眼半晌,月錦書突然從懷中掏出來一個玉簡,一言不發地遞給鳳清韻。
鳳清韻垂眸看完,卻見內裡竟當真是自己的口吻,不由得抬頭跟月錦書對視,兩人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好笑。
鳳清韻收好了玉簡,話裡面的笑意幾乎壓不住:“他千裡迢迢把你叫過來就是為了這個?”
月錦書摸了摸鼻子,半晌還是沒忍住小聲道:“……陛下是不是有點過於恨嫁了?”
她話音剛落,背後便驀然響起了一道聲音:“偷偷摸摸說本座什麼呢?”
龍隱跟鬼一樣抱著孩子突然出現在屋裡,月錦書見狀連忙止住話頭,扭頭行禮道:“陛下。”
堂堂魔尊天天抱著孩子滿仙宮亂轉尋釁滋事的事情,鳳清韻對此有所耳聞,卻也沒說什麼。
畢竟若不是他縱著,其他人也不敢如此敢怒不敢言。
故而他眼下提都沒提演武場上的事,反而同人笑道:“你千裡迢迢把人喊來,就是為了這事?”
“怎麼了?”龍隱本人倒理直氣壯,“鳳宮主說好的欠本座兩場大典,難不成打算到了仙界再還嗎?”
鳳清韻接過伸著手要他抱抱的小鮫人,聞言好笑地看著他:“好好好,說兩場便是兩場,一場也不會少你的,你且放心吧。”
龍隱聞言這才勾了勾嘴角,轉而發表起了對於大典一時的高談闊論。
按照他的意思,第一場道侶大典不但要在仙宮辦,而且還要風風光光的大辦,這一切就是為了讓全天下人都看見。
畢竟要是第一場就辦在魔宮,不少正道人士肯定會以身份問題借口不去,但辦在仙宮,他們就是一萬個推辭,也不得不來。
所以他喚月錦書過來,一是為了布置仙宮大典之事,二則是為了觀摩,替日後的魔宮大典坐下鋪墊。
而對於仙宮這場道侶大典到底要請誰的問題,魔尊陛下對此做出了重要指示:“慕寒陽當時請了誰,本座也要請。”
面對他如此斤斤計較,不像是原配正房,也不像繼室,倒像是偏房扶正的外室做派,鳳清韻登時忍俊不禁起來。
“請請請。”鳳清韻抱著小鮫人同他打趣道,“你當時還不請自來呢,要不我把慕寒陽的碑也刻出來找個地方立在那,讓你也出出氣?”
對此,龍隱卻顯得異常“大度”:“那就不必了,以免晦氣。”
鳳清韻好笑得不行,低頭同小鮫人道:“寶寶,你父親好沒出息啊。”
小北辰正專心致志地玩著從鳳清韻衣服裡掏出來的龍鱗,聞言眨了眨眼道:“可是爹爹不就喜歡父親這樣嗎?”
都道是童言無忌,此話一出,屋內不知為何驀然安靜了下來,小鮫人攥著龍鱗一下子緊張起來:“……蛋蛋說的不對嗎?”
“對對對,說得太對了。”龍隱一下子樂得不行,“你爹爹就喜歡本座這樣的,他不過是口是心非罷了,還是我們北辰看得明白。”
鳳清韻半真半假地嗔了他一眼,隨即抱著孩子低下頭,竟也沒否認。
不過道侶大典到底怎麼辦,恐怕還要兩人日後好好地合計一番,畢竟眼下桃李大典才是正事。
最終桃李大典的時間被敲定在了秋末,正是果實累累的豐收之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