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龍隱卻不知為何呼吸一滯,垂眸一眨不眨地看了他片刻後,毫無徵兆道:“喜歡被舔花蕊?”
鳳清韻:“——?!”
他有些錯愕地看著身上人,有那麼一瞬間他幾乎懷疑這人會讀心術,不然為什麼自己這麼隱秘的心思都能被他猜出來?!
鳳清韻原本要消下去恢復正常的耳根再一次泛了紅,一雙眼睛睜的渾圓,震驚卻又難掩亮色地看著龍隱。
那副模樣簡直好看到不可思議,沒人能頂住被他用那種眼神看。
龍隱甚至忍不住想再賣弄點什麼逗逗他,但千鈞一發之際,好在他還是忍住了,最終隻是蹭了蹭那人的鼻子笑道:“要舔嗎?嗯?”
鳳清韻耳根就跟燒著了一樣,咬著牙想要忍下去,可血契在血脈中不住作祟,半晌他終於忍不住小聲道:“……要。”
……
第二日一早,果然如龍隱所言,心魔抱著明鏡臺早早地便等候在了外面。
明鏡臺本就身體不好,鳳清韻不忍讓他多等,草草換完衣服後根本沒來得及溫存,推開龍隱那張俊臉便讓他們進來了。
明鏡臺一進門,先是咳嗽了兩聲,隨即又問了聲好後便開門見山道:“二位,陛下讓我佔卜的事已經有眉目了。”
龍隱挑了挑眉:“怎麼說?”
明鏡臺道:“青龍之心確實在人間,而且在人間界的西南方。”
“西南方……”鳳清韻聞言卻蹙了蹙眉。
龍隱見狀有些不解:“西南方怎麼了?”
鳳清韻解釋道:“西南方乃是凡人金鱗國的位置,但此國嚴禁修士進入,也禁一切術法,去那裡尋找青龍之心,恐怕得便宜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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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完後忍不住蹙眉陷入了思索,正當他想對策之際,卻感覺殿內安靜得有些異樣。
他於是一抬眸,卻見三個人都看著他,連身體無比虛弱,走路一步三喘的明鏡臺看向他的眼神中都有些不解,更不用說剩下兩人了。
鳳清韻:“……?”
鳳清韻剛想問自己怎麼了,可話到嘴邊,他卻驀然想起來——雖然金鱗國嚴禁修士進入,但其實人間界剩餘的地方也有不少面對修士的規矩,然而那些條條框框的禁令大多數時候也隻是給正道修士看的罷了。
至於魔修和妖修,他們中的大部分大部分根本懶得管這些規矩,想進就進想出就出,凡人也不敢當真拿他們怎麼樣。
而他們中剩下的那一小部分,則大概率是為了湊熱鬧,故意裝作凡人,玩點那種扮豬吃老虎最終震撼全場的把戲,也不失為一種找樂子的手段。
而魔尊顯然不至於用這種低劣的法子來找樂子,以他的脾氣,恐怕哪有闲心管得了那麼多,直接闖進國,把皇帝抓起來逼問恐怕更符合他的性格。
而且看龍隱的神色,他眼下分明就是這麼想的。
鳳清韻:“……”
跟著人呆久了,不知道是被他龍神的形象洗腦了還是怎麼著,鳳清韻竟差點忘了這人前世對他做過的種種惡劣行徑。
不過知道了青龍之心的具體位置,用什麼方法這個問題可以暫時留待商討。
鳳清韻清了清嗓子收回思緒,轉而問道:“既然青龍之心在金鱗國,那白虎之心呢?”
相較於青龍之心,這次明鏡臺給出了一個更加確切的答案:“白虎之心……恐怕在冥主手中。”
冥主黃泉女……又是黃泉界。
鳳清韻聞言忍不住微微蹙眉。
先前的預感在此刻似乎成真了,兜兜轉轉,一切又繞回到了黃泉界。
其實都經歷到這裡了,是個人在此刻都會感覺到黃泉界的不對勁,然而明鏡臺說完那話,龍隱點了點頭,竟好似毫無察覺一樣量道:“既然如此,那便先去人間找青龍,再去黃泉界找白虎。”
然而此話一出,鳳清韻卻敏銳道:“為什麼不先去黃泉界?”
龍隱聞言一頓,似是對鳳清韻反應這麼大有些意外,不過他很快便神色如常地解釋道:“冥主是個渡劫期的修士,一時半會跑不了也死不了,但凡人壽命短還體弱,萬一有什麼意外導致青龍之心再度易手,事情恐怕就不好辦了。”
他給的解釋有理有據,鳳清韻聞言不置可否,隻是扭頭同明鏡臺道:“閣下能算出那青龍之心的持有者,眼下壽數還有幾何嗎?”
他話音未落,龍隱的目光便緊跟著壓了過來。
然而明鏡臺不愧是毫無修為還能創造出鏡都的人,面對龍隱肉眼可見的暗示,他硬是不為所動道:“若沒有異變,未來至少三年,青龍之心都在王室之人手中。”
龍隱:“……”
龍隱張了張嘴,顯然想再找點什麼借口:“話雖如此,但未必不可能在王室中易手——”
可下一秒,鳳清韻卻驀然扭頭,眯了眯眼看向他:“這麼不想去黃泉界……龍隱,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在魔界,或者說在整個修真界,幾乎沒人敢直呼魔尊的名諱。
明鏡臺聞言立刻低頭咳嗽起來,全當自己柔弱不堪聽不懂兩人說話。
此刻角色瞬間反轉,昨晚還在審問的人一下子成了被審問者。
龍隱:“……”
他昨晚為了哄人,誇下海口什麼都敢說,當時說的時候自是無比威風,看著那人靠在自己鱗片上,摟著他哭泣時也是無比心軟。
然而人一旦得意忘形,頂不住美人計,報應立刻就來了。
當時鳳清韻可能沒多想,但他這麼聰慧的人,又被龍隱坑蒙拐騙幾乎是騙出了經驗,清醒過來後又撞上龍隱對黃泉界模糊的態度,幾乎是瞬間就意識到了不對。
明鏡臺眼見著他兩人之間的氣氛不對勁,於是立刻拍了拍心魔的胳膊。
隻能說他們不愧是一個人,甚至不用明鏡臺開口,心魔當即便了然地將他抱了起來,同二人道完別後,扭頭便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這塊紛爭之地。
他們倆一走,殿內瞬間隻剩下了鳳清韻和龍隱兩人。
這下子鳳清韻的話就更直白了,他當即眯了眯眼道:“為什麼不讓我去黃泉界?”
龍隱編瞎話的能力自然是甩鳳清韻幾條街的,然而他清了清嗓子剛準備開口,鳳清韻緊跟著又是一句:“難不成黃泉界藏著你前夫嗎?”
龍隱愣了一下後當即道:“……沒有的事!”
他此刻總算知道自己先前一口一個前夫的時候,鳳清韻心底是什麼感受了。
“那是怎麼回事?”鳳清韻聞言走到他面前,抬手戳在他的胸口危險道,“我昨晚可是什麼都說了,倒是你——”
然而他話還未說完,兩人卻驟然同時安靜了下來。
——有什麼一直以來埋藏在他們血脈中的東西突然斷開了。
鳳清韻花了幾秒鍾的時間才意識到,那突然間消失的是先前龍隱一直用來折騰他的血契。
然而一時的消失並非是血契徹底消散的徵兆,反而是反噬即將到來的徵兆。
鳳清韻的神態一下子微妙起來,而龍隱的表情則是出現了一些幾不可見的僵硬。
過往種種浮現在腦海中,鳳清韻見狀忍不住眯了眯眼,戳在龍隱胸口的手一下子換了動作,順勢抓著對方的衣襟往下一扯道:“俗話說得好,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鳳清韻說著勾了勾嘴角,而後輕輕仰起頭,湊到對方耳邊低聲道:“陛下若是聽不懂此話,那本尊這裡還有另一句俗話,叫做——”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第48章 孟婆湯
面對如此堂而皇之的威脅, 龍隱垂眸和鳳清韻對視了片刻,隨即驀然低頭縮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他就那麼抵著鳳清韻的鼻子,近在咫尺地低聲笑道:“本座沒當過什麼君子……敢問鳳宮主, 所謂君子報仇,不會再用藤蔓捆別人吧?”
他這話可謂說是狎昵至極, 原本理直氣壯的鳳清韻聞言一頓,下意識往後縮,卻被人趁機親了一口, 當即惱羞成怒道:“……菩薩尚且有金剛怒目之相, 便是用藤蔓又如何……都是你自找的!”
龍隱聞言挑了挑眉:“本座幹什麼傷天害理之事了?竟然能招致菩薩的雷霆之怒?”
見他如此不見棺材不落淚,鳳清韻惡狠狠瞪了他一眼道:“……你幹了什麼自己清楚。”
龍隱剛想辯解自己什麼都沒幹,鳳清韻緊跟著道:“別扯別的,先給我說清楚為什麼不讓去黃泉界?”
龍隱一下子便沉默了。
鳳清韻眯了眯眼道:“……你還說你不是心虛?”
“鳳宮主怕不是以己度人吧?”龍隱這下子倒是不沉默了, 笑了一下, 連撒謊都撒得面不改色心不跳起來,“昨天晚上心虛到求饒的不是你嗎,嗯?”
被戳到痛點後, 鳳清韻呼吸一滯,瞪了他一眼當即道:“別往我身上扯, 我該說的都說的, 反倒是你, 為什麼不敢去黃泉界?”
“誰說本座不敢去黃泉界?”龍隱摟著他的腰摸了一把, “不去黃泉界先去金鱗國的理由先前也已經說了,但鳳宮主若是執意要去黃泉界, 本座也隻能舍命陪君子了。”
他這前後差別實在有些大, 鳳清韻聞言狐疑地看著他,抿了抿唇試探道:“……你要是這麼說, 那今天就啟程。”
龍隱一笑:“好,啟程便啟程。”
他把話說得坦坦蕩蕩,一點也不像鳳清韻自己有秘密時的那副遮遮掩掩的樣子。
這幅模樣反倒是把鳳清韻弄得不自信了,一時間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看錯了,搞得他順勢安靜了下來。
見他抿著唇垂眸不說話,龍隱一下子笑了,湊上前便親了他一口。
那柔軟的唇瓣本就經過了一番蹂躪,尚未從先前的刺激中回過勁來,眼下稍微一碰便能激起一陣說不出的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