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慌神的一瞬間,鳳清韻瞬間便掙脫了他的束縛,直到這一刻慕寒陽才清楚地意識到,如若不是趁其不備下手,他根本就不會是鳳清韻的對手。
若當真放任他成長到開花那一日,怕是天下將無人能敵。
此刻若是不能將鳳清韻帶回仙宮,日後他將再無希望。
慕寒陽驀然下定了決心,寒陽劍出鞘,這次劃破的則是手腕,血契效用當即加重,幾朵血薔薇隱約有了抬頭的意識。
可龍隱冷笑一聲,魔息驟然展開:“在本座的地盤上搶本座的人,未免有些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兩方角逐之際,鳳清韻主蔓上的花苞在慕寒陽直勾勾的目光中晃了晃,卻沒了下一步動作。
鳳清韻深吸了一口氣,撐著頭痛欲裂的狀態,居然還有餘力拔出麟霜劍。
慕寒陽心下猛地一跳,當即就想控制著那幾株血薔薇去搶他手中的劍,然而為時已晚。
鳳清韻抬手間僅揮了一劍,那些血薔薇當即便碎了一地。
飽含血氣的花瓣瞬間翻飛,豔麗無比地鋪滿了整個寢殿。
鳳清韻和那幾株血薔薇本就血脈相連,又有同一源頭的血契加持,一經毀去,鳳清韻當即便噴出了一口鮮血。
剩下兩人見狀一起變了臉色,慕寒陽更是失聲道:“清韻——”
鳳清韻的面色此刻已經白得宛如白紙一般,他聽不到任何聲音,卻直勾勾地看著慕寒陽的方向,撐著身子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擦了擦嘴角後,扯出了一個冷笑,將慕寒陽先前的話原數奉還:“師兄,你還是棋差半步。”
下一刻,他揮劍竟朝自己的主蔓砍了過去。
——既然主蔓不聽話,砍掉便是了。
慕寒陽面色驟變,時間好似在此刻都被放慢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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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韻——!”
就在此千鈞一發之際,一隻手憑空出現,驟然握住了麟霜劍的劍鋒,手心當即被割破,血瞬間流了出來,沿著劍刃往下淌。
原本還在搖擺不定的藤蔓,聞到這味道後立刻一擁而上,裹著那傷口歡欣雀躍地吮吸起來。
鳳清韻用盡全力才揮出那一劍,一劍不成,他當即便脫了力,麟霜劍劍直直地砸在地上。
血脈中镌刻的那滴血似是在讓他臣服,可源源不斷汲取而來的鮮美氣息,又裹著他的思緒向前,兩方角逐之下,鳳清韻的理智幾乎蕩然無存。
他睫毛微顫著看向眼前逼近的人,模糊中似乎認出了那人想幹什麼。
不行……你才恢復,不能因為我再……
所剩無幾的理智混雜著難言的愧疚讓他想逃,然而本能卻推著他向前。
鳳清韻根本不知道自己看向面前人的眼神中到底期待渴求成什麼樣子。
下一刻,那人在他面前單膝跪地,一如那一日般,輕輕低頭,將脖頸毫無保留地暴露在他的面前。
慕寒陽見狀目眦欲裂,當即加重了血氣,企圖用所剩無幾的血薔薇花瓣為媒介進行搶奪。
可那幾朵血薔薇帶起的磅礴血氣,對於鳳清韻的主蔓來說,竟然都比不上眼前人對它的吸引力大。
“三人之間選不出來,兩人總該能選出來吧?”那人低聲誘哄道,“過來,清韻。”
這還是龍隱第一次喚他的名字,鳳清韻心下驀然一顫,本就岌岌可危的理智幾乎是瞬間便土崩瓦解了。
翠綠的主蔓帶著花苞一擁而上,熟稔無比地攀上那人的頸側,纏綿得宛如愛人撒嬌一樣。
鳳清韻深吸了一口氣,顫抖著抬手按在身上人的肩膀上,不知道是企圖推開還是想要迎上去。
他死死地咬著自己的舌尖,企圖換來一瞬間的清明。
他已經傷害過這人太多次了,不能再……
可下一秒,龍隱好似看透了他的小動作一般,“嘖”了一聲後,他就那麼當著慕寒陽的面,掐著鳳清韻的下巴便吻了上來。
“——?!”
慕寒陽驀然睜大了眼睛,震驚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
而鳳清韻那點那微不足道的掙扎,瞬間便凝滯了。
龍隱不由分說地撬開他的唇齒,舌尖交融的那一刻,鳳清韻再也控制不住本能,腦海轟然一聲炸開。
主蔓驀然刺下,熟悉而美味的鮮血灌入枝脈,心髒宛如泵入無窮的血液般,不住地跳起。
鳳清韻仰著臉無意識地嗚咽,竟主動張嘴接納了入侵者。
有傳言說,血薔薇不能開葷,否則便難以戒掉,對血氣如此,對精氣更是如此。
眼下便是最好的見證。
鳳清韻理智全無,抬手勾著龍隱的脖子,坐直了身體便要索取精氣。
從慕寒陽的角度角度看過去甚至能看到那人探出的一小截殷紅的舌尖,正宛如小貓乞食般急切地舔舐著對方的唇舌。
看似無害又香豔的一幕下,潛藏得卻是深不見底的危險。
而慕寒陽從來,從來沒有見過鳳清韻這幅急切到失去理智的樣子。
在他的記憶中,他的師弟永遠是克制的,溫潤而得體的。
他甚至連他的花苞都沒見過。
而眼下之所以能看到,不過是因為他卑劣的窺探而已。
甚至他所窺探到的一切,不過都來源於鳳清韻無暇他顧的施舍。
憤怒和嫉妒幾乎衝昏了慕寒陽的頭腦,他看著這一幕目眦欲裂,企圖摧動血誓強行將鳳清韻拉回身邊。
可被本能裹挾的鳳清韻,在這一刻根本沒心思搭理他。
他的獵物一如既往地想要逗他,故意壓著精氣不願出口,鳳清韻被惹得眼角發紅,廝磨間竟然呢喃出了什麼稱呼,而後低聲道:“求你……”
龍隱猝不及防被這麼一喊,竟然當即一愣。
而正所謂一回生二回熟,鳳清韻趁著這個機會,勾著精氣便進了嘴,面色一下子便紅潤了幾分。
這下子倒是真有些精怪攝人的樣子了。
龍隱回過神也忍不住一笑:“鳳宮主手段見長啊。”
鳳清韻根本聽不清他說了什麼,隻是勾著他的脖子微微喘氣。
“罷了,多少人想著鳳宮主的道還著不了呢。”龍隱說著抬手碾過他的下唇,替他擦去了上面的津液。
精血齊下之間,再深的烙印也擋不住這種覆蓋,血契驟然被壓了下去。
吃飽喝足的藤蔓終於掙脫了束縛,它緩緩從龍隱的脖子上抬起,似是為方才的猶豫不決而感到了一絲心虛,於是討好般親昵地蹭了蹭獵物的臉頰。
它的獵物美味又健壯,若是因此跑掉,那就太得不償失了。
而它心悅的獵物見狀則勾了勾嘴角,扭頭嘲諷般看了慕寒陽一眼,而後竟低聲道:“我的好宮主,道謝要有誠意,至少要把花苞露出來吧。”
那主蔓聞言搖了兩下,猶豫片刻後,最終竟然真的毫無防備地,把花苞遞送到了龍隱嘴邊。
龍隱無比愉悅地勾了勾嘴角,隨即在慕寒陽盛怒而驚愕的目光下,低頭輕輕吻了吻那朵主動送上來的花苞,在懷中人驀然的顫抖中低聲道:
“乖。”
第25章 進食
慕寒陽先前以為鳳清韻所謂的“他吃了我的花苞”隻是故意氣他的話語, 再不濟也是真正意義上的摘下來吃,他便是做夢,也從未想過會是眼下這種光景。
他盛怒之下再維持不住靈力輸送, 再加上由他主導的血契徹徹底底地被壓制下來,反噬的代價導致他的面容和幻影一起扭曲。
而鳳清韻已經完全顧不上觀察他的處境了。
慕寒陽隻能在逐漸扭曲的幻影中, 眼睜睜看著那朵主動送上去的花苞被親得顫抖,想跑卻又有些猶豫,最終在兩難之間, 被人託著花萼親了個滿懷。
層層疊疊的花瓣顫抖著被人吻開, 一層一層往下,最終不知道是親到了哪裡,似乎刺激實在是太大了,鳳清韻渾身一僵, 哪怕是幾乎失去理智, 還是掙扎著企圖將人推開。
主蔓下意識甩在那登徒子的臉上,可即便被欺負到了這種程度,它甩人時依舊小心翼翼地避開了帶刺的部位, 比起掙扎,更像是收了爪子的貓在和主人撒嬌。
慕寒陽氣急攻心之下, 幾乎是當場便砸穿了仙宮正殿內的桌子, 原本小心翼翼進來打算詢問情況的弟子見狀嚇了一跳, 連忙低頭跑了。
可讓他更怒火中燒的事還在後面。
慕寒陽清楚地看到, 當龍隱確實順著鳳清韻的意思稍微退開一點後,鳳清韻反而又不高興了。
方才那點推拒在眼下看來不過是欲拒還迎, 失去理智的花妖眼見著獵物要離他而去, 當即便急了,於是就那麼掙扎著起身, 毫無章法地再次撞在了那人的嘴唇上。
在慕寒陽隻能咬著牙,吞下因為反噬而不斷漫上的鮮血,像個卑劣的窺探者一樣,妒忌又絕望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失去理智的花妖像是吸人精血的妖魅一樣,勾著脖子便要再次索吻。
龍隱似是無奈地笑了一下,但最終依舊縱容地環著他的腰,低頭又喂過去了一口精氣。
唇舌交融,水聲曖昧之間,鳳清韻的動作總算是緩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