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從沙發上被砸落下去,梁深的臉上幾乎在瞬間就出現了淤青的紅腫,他有些錯愕的看向傅謹成,可是還沒來得及反應呢,整個人的領帶被拎了起來,很快的又挨了一拳頭。
梁深的眼鏡都被砸掉了。
他其實還是沒有傅謹成壯實的,但是也不是完全的手無縛雞之力,擋住了一兩次的攻擊後,梁深終於忍不住的喊道:“傅謹成,你幹什麼,你他媽的瘋了嗎?!”
傅謹成的目光如同吃人一般的看著他,男人低聲道:“我家的後花園,不允許任何的外客進入,你告訴我,你怎麼認識我家的花匠的?”
梁深就知道是這個事,他猜到傅謹成會找他的麻煩,但是他沒有想到他會動手!
就這麼一個愣神的關頭。
傅謹成還要打過來,梁深連忙躲了一下,結果這下躲過去了,傅謹成都沒解氣,直接一腳踹過去了,這一下可是實打實的,差點沒把人給踹沙發牆上去,他的聲音帶著怒意:“說話!”
梁深雖然一開始覺得有點虧欠沒還手,但到底脾氣也不是泥捏的,他終於怒吼道:“我去了又怎麼樣?!”
中氣十足的聲音在木屋響起。
梁深緩緩的站起身,他的胳膊甚至因為酒杯碎了劃出來血痕,但是他毫不在意,血腥味蔓延,仿佛把他的眼睛也給染紅了,他過往的冷靜理智終於也在這一刻有了一些裂痕,他道:“本來就是我的人,我看一看怎麼了!”
傅謹成道:“你已經把他給我了,他是我的。”
“現在是法治社會!”梁深道:“他不是誰的,他是自由的,他有權利選擇要跟誰!”
傅謹成冷笑一聲道:“聽你這個意思,你覺得他喜歡你,會跟你?”
兩個人也算是徹底撕破臉了。
梁深冷笑一聲道:“總不能是跟你吧,他要是甘願當個寵物,早就當了,哪能到現在由著我們倆在這爭,這些年你什麼手段沒用過,掐斷他的社交,杜絕他接觸別人,他想混娛樂圈,你就毀了他在娛樂圈的名聲,該做的你都做了,你看他回到你身邊了嗎?”
這每一句話都像是在傅謹成的心窩裡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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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謹成的目光也陰暗了下來,他低聲道:“就是我得不到,你也別想得到。”
憑什麼呢。
大家都是陰暗扭曲的人,怎麼輪得到你來笑話我?
隻是短短的一句話。
梁深臉上的笑意也沒了,他早就知道,傅謹成是個瘋子,一個扭曲的瘋子,不是一個好解決的情敵,當然,他也知道,自己也不正常,自己也早就在一次次的得不到,不被重視,不被愛的背影中瘋掉了,他想要,就一定要得到。
但是傅謹成的威脅,說到也做到。
梁深站在門扉處,他看著傅謹成,終於緩緩的將眼鏡重新戴好,又恢復了理智,隻是眼底癲狂的紅色依舊沒有褪去,他道:“兄弟,我們為什麼要兩敗俱傷呢?”
窗外的月亮明淨清澈,桃花源的花香悠遠流長。
他笑著:“我們為什麼不能合作呢?”
傅謹成皺眉。
梁深卻張開雙手道:“你看,翡成那條瘋狗虎視眈眈,我賭告白信一定有他,他雖然之前對簡尚溫有過誤會,兩個人也吵架,但難保後面他想明白了,要是真的轉過彎來,也是個強力情敵啊,至於祈言,簡尚溫以前多喜歡他你不是不知道啊,他為了讓我們倆不嫉妒,不弄死他,甚至可以背負這麼多年負心漢的罪名,還有,駱執葉,簡尚溫很喜歡演戲的,他又是影帝……”
細數了好半天,怎麼都數不完。
數著數著,本來隻是為了威脅傅謹成,說著說著他自己都嫉妒了。
好恨啊。
簡尚溫,你身邊總是有這麼多的人,一個不注意,就這麼多的人想要分一杯羹,我怎麼能允許呢,我好愛你啊,我這輩子就愛過你一個人啊,我愛你這麼多年,他們怎麼跟我比呢?
你不能離開我的。
他的眼神在月色下亮的駭人,梁深對站在面前的傅謹成道:“我們聯手啊,把他們都搞掉,隻要我們家聯合起來,沒有人會是我們的對手。”
在傅謹成的沉默中。
梁深拋出最誘人的話:“這樣,他就逃不掉了,還不是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第156章 我可以娶你的
那天晚上。
傅謹成很晚才回桃林。
回去的時候,簡尚溫正坐在客廳內看手裡的劇本,屋內開著小燈,他坐在沙發上,穿著棉質的睡衣,抱著一個白色的抱枕,正靠在那裡,姿態慵懶,室內的白熾燈落下,他的側臉專注,但是在聽到院子裡有聲音的那一瞬間卻立刻抬起頭。
“你怎麼身上一股酒味。”簡尚溫放下手裡的劇本,他抬起頭來看他說:“跟誰喝的。”
傅謹成隻是站在客廳看著他不說話,男人的眼眸黝黑深邃,裡面仿佛有所有說不清道不明的一切,高大的身軀也極具有壓迫感。
簡尚溫站起身來道:“出什麼事了嗎?”
他了解傅謹成這個人的,沒事不會喝酒,其實這個男人平時自律到可怕的地步,除了應酬,他滴酒不碰,其實他煙酒都來的,但是卻極少會碰,除非遇到了什麼糟心的事,否則幾乎不可能見到傅謹成失態的時候。
面對著面。
傅謹成走到他的面前,卻一言不發的將人拉到了懷裡,這個擁抱的力度極其的大,是那種幾乎要把人捏碎了的力度。
簡尚溫有些意外,心裡罵了句又在發什麼瘋,沾染上了這股臭味晚點又要去洗澡,早知道就不看劇本了,大晚上的沒個消停的時候。
傅謹成隻是緊緊的抱著他,黝黑的眸子裡是隱藏下來暗潮洶湧,他彎著腰,下巴擔在了簡尚溫的肩膀上,雙手強勢的禁錮在他的腰肢處,這是一種絕對強控的姿態,仿佛隻有這樣,才能得到安全感,才能緩解心中洶湧叫囂的憤怒。
簡尚溫又問了一句:“怎麼了?”
傅謹成沒說話。
他殺伐果斷習慣了,無用的,就丟掉,有用的,就留下,想要的,就爭搶,不想要的,就舍棄。
這是他的世界的法則。
從小到大,被作為傅家的掌權人培養起來,一直被灌輸的思想也是這樣,對於商人來說,心慈手軟是做不成什麼大事的。
因此,當年他看上簡尚溫的時候,就爭搶了過來,後來,當發現簡尚溫其實沒有那麼聽話,甚至有些叛逆,並不乖巧,還學會了逃走時,這種沒用的東西,就應該被丟掉,被舍棄。
當然,他也是那樣做的。
他沒有再找過簡尚溫,把他當做一顆無用的棋子丟掉,本來就是替身而已,不值得他投入太多的感情。
要斥責他。
斥責他是個不要臉的蕩夫,離開了自己,又爬上了好兄弟的床。
要厭棄他是個家世平平,沒有任何利益可取,隻不過是長的稍微有點姿色的花瓶。
他憑什麼值得自己放下身段去和梁深“平分秋色”?
室內寂靜一片。
有人輕輕的“嘶”了一聲,被這麼緊的勒著,他不舒服了,他說你發什麼瘋,放開我呀。
傅謹成沒動。
似乎有無奈的嘆息聲落下,接著簡尚溫的聲音響起,他很平靜的說:“你這樣喝,胃病是不是又要犯了。”
傅謹成忽然就覺得好難受,他放開了懷裡的人,破舊的小木屋,他們四目相對,高大的男人站在他的面前,他的西裝已經皺褶了,平時他在所有人的面前都是那個威風凜凜,成熟穩重的傅總,他很神氣的,很多人都敬畏他。
可是現在。
他滿身酒氣帶著點煙味,狼狽極了。
傅謹成的聲音沙啞的說:“那該怎麼辦?”
任由誰,都不會覺得這是鼎鼎有名的傅氏的掌權人傅總,他多威風啊,年紀輕輕就執掌商業帝國,呼風喚雨,要什麼就有什麼,這世上似乎就沒有他辦不成的事。
可是他又問了一遍。
“要怎麼辦?”
怎麼辦啊。
我怎麼就不開口斥責你呢,我怎麼就不厭棄你呢。
你想要掙脫懷抱離開的時候,為什麼下意識想做的,卻是更緊的抱住你呢?
簡尚溫就笑了笑,像是被他氣笑了,他挽了挽睡衣的衣袖,露出了雪白的手臂,他揉了揉剛剛被緊緊勒住有些痛的腰,看著他說:“傅總喝酒的時候不問我,喝完了問我怎麼辦?”
傅謹成站在原地,薄唇輕啟:“我問你,你也不會管的。”
簡尚溫就沒說話了。
事實也的確是這樣。
就在傅謹成的注視下,簡尚溫抬眸看他,開口說:“我沒有忘記過我是什麼身份,沒有資格管你的事,傅總,這句話是當年您自己親口說的,看來您貴人多忘事,已經記不太清了。”
傅謹成試著回憶了一下。
但是回憶不起來了。
“你可以管。”他說:“你現在可以了。”
像是願意施舍給簡尚溫什麼極其厲害的權利一般。
簡尚溫卻笑了笑,他的眉眼輕輕的彎了彎,他說:“但其實我也並不喜歡多管闲事。”
傅謹成站在原地,看著他的笑容,明明他是對自己笑著的,但傅謹成卻感覺不到一點的開心,隻能感受到從自己的心底冒出來的冰冷的涼意。
簡尚溫說:“傅總早點睡吧,明天還有節目要錄。”
他要走,手臂卻被人拉住了。
簡尚溫頓住腳步,回眸看他,傅謹成的眸子漆黑幽深,他真的喝了很多的酒,很少會有這麼失態的時候,他說:“那怎麼樣,你才喜歡管。”
“……”
真是顛人配顛話。
有時候簡尚溫真的很想知道這群人腦子怎麼轉的,但是他又不是瘋子,他怎麼可能理解這些瘋子的腦回路。
簡尚溫決定不糾纏,他道:“傅總,你喝醉了,你該休息了。”
傅謹成卻沒有放開手,他緩緩道:“我把梁深打了一頓。”
簡尚溫抬眸看他,冰涼的眸子清晰的倒映出傅謹成的身影來,寂靜的屋內,兩個人對視,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清的暗潮湧動。
從某些事情被擺到桌面開始,局面就已經變化了。
“在傅家的時候,他偷偷去欺負過你。”傅謹成道:“我幫你出氣。”
簡尚溫有點想笑。
說什麼幫他,不過是覺得自己的人被兄弟背著偷吃了,所以生氣而已,裡面有幾分是為了他,幾分是為了面子,恐怕隻有當事人自己清楚了。
他笑,眼眸水汪汪的,像是清澈的湖水,倒映出一切雜質。
傅謹成道:“你高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