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為他不知情!
之後一夜平靜,天際泛起魚肚白時兩人一鹿再次踏上路途,隻是這一次雲深說什麼可不肯再騎到梅花鹿身上去了。
梅花鹿有些傷心,琥珀色瞳孔醞釀著水霧,雲深趕緊解釋道:“我哪還敢騎你啊,這不是為你肚子裡的小寶貝和你著想嘛,不是討厭你。”
梅花鹿這才收起了悲傷的情緒,用鹿角抵著雲深的手心輕蹭,好似在跟他說沒有關系。
隋簡含笑看著人參精與梅花鹿互動,眼角餘光瞥向後方時殺氣畢現,但卻轉瞬即逝,快得好似錯覺。
御靈宗一行人其實並未真正離開,而是尋著氣味和痕跡追蹤了過來。
“我就說他們肯定也是來搶靈鹿的,看吧,叫我說對了!”
他們並未全部人一起追蹤,而是分了一支小隊,果不其然讓他們發現了那人真的知道九級靈獸的存在,還光明正大將本該屬於他們的靈獸拐走了。
這讓他們如何不憤恨?
領隊長老呵斥道:“閉嘴!是生怕不被發現嗎?”
有弟子鬱悶道:“齊長老,難道我們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到嘴的鴨子飛進別人的口袋裡卻不作為嗎?”
齊長老冷笑一聲:“愚不可及!那可是渡劫後期的大能,莫說你們了,便是我去都隻是白白送命,難道你覺得就憑你們就能打得贏他,將靈鹿搶回來?”
這些弟子不吱聲了。
實力等級上的差距,可不是群攻車輪戰就能填平的。
齊長老面色陰鬱的眯了眯眼,沉聲道:“我們走!”
弟子們均是一愣:“不跟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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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跟就被發現了。”
齊長老率先轉身,弟子們仍舊不甘的看了好幾眼,遲遲不肯離去。
九級的靈獸可遇不可求,尤其能力還是治愈和淨化的銀犀靈鹿更是難尋,好不容易找到一頭,竟有人半路截胡,這如何甘心?
齊長老見他們不走,回頭呵斥道:“還不走愣著做什麼?”
“與其在這裡幹看著還不如盡快多拉攏些盟友把靈鹿搶回來。”
經此提醒,弟子們這才想起天元秘境裡可不單單隻有他們御靈宗,其餘宗門弟子可都來了,尤其是劍宗那群劍瘋子,領隊的也是個渡劫期的劍修,若是能得他們相助,何愁搶不回靈鹿?
“對對對!找盟友。”
這下這些弟子們跑得可比兔子都快了。
“你在看什麼?”
隋簡將這邊的動靜盡收眼底,他不屑一顧的嗤笑一聲,引得人參精好奇的看過來,順著他的視線方向張望,結果自然是什麼都沒看到。
隋簡抬手捏了捏他臉頰漫不經心的說:“沒看什麼。”
“是嗎?我總感覺你在騙我。”人參精狐疑的微眯雙眼,順手拍掉他作亂的手。
隋簡不置可否,捏著他後頸帶著人往前走。
兩人一鹿走了兩天走出了落霞平原,與平原相接的是一處與先前的密林差不多,一樣暗無天日的森林。
不同的是,這座森林被濃鬱的黑霧包裹著,陰深深的透著不詳的氣息,仿佛一隻張著血盆大口露出獠牙的巨獸,正靜靜的等待著闖入者,然後一舉將其吞噬殆盡。
雲深看著就心生懼意,他下意識的後退一步躲到隋簡身後,抓著他的衣袖顫顫巍巍的問:“你確定土元素之心在這種地方嗎?”
隋簡沒有回應他,而是死死的盯著那些黑霧眉心微蹙神情凝重。
第63章 六十三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 但情況比隋簡預料的還要糟糕。
沼澤林內死氣沉沉,黑霧將樹木腐蝕得發黑,林中見不到其他活物, 隻偶爾能看到一些躲在淤泥之中同樣被腐蝕的蟲子, 以及已經化作皑皑白骨的妖獸屍骨。
沼澤林已經被黑霧腐蝕成了死地,妖獸靈植尚且如此, 隻怕深藏在沼澤之中的土元素之心被腐蝕得更嚴重。
若土元素之心當真被汙染, 那麼這顆就不能再用了, 須得將其抹殺,等待新的元素之心誕生。
而那, 不知又要等待多少個百年,隋簡顯然是等不了的。
想到這個, 隋簡不由得看向了緊靠著雲深保護著他的銀犀靈鹿。
靈鹿的能力就是治愈和淨化, 偏偏讓他們給遇上了靈鹿,又剛好撞上被土元素之心被汙染,一切都巧合得好像刻意安排好的一樣。
他不由得將目光落到了人參精身上,第一次懷疑起如此超絕的氣運, 究竟是好是壞。
而還什麼都沒意識到的人參精正嫌棄的惦著腳尖, 說什麼也不肯往前走一步。
他猶猶豫豫的來回試探了幾下,最後大約是終於做好了心理準備一腳踩下去,結果下一秒枯枝腐葉中突然鑽出一隻比拳頭還大的灰黑色肥碩蠕蟲,張著布滿尖銳牙齒的口器就往他小腿上咬。
“啊啊啊啊!好大的蟲子!”
人參精嚇得魂不附體, 當場跳起了霹靂舞,然後勾著隋簡的後頸一蹦三尺高, 死死的用雙腿纏住他腰身不肯下來了。
隋簡單手扣著他的腰, 輕聲哄道:“別怕,有我在。”
他說著話時, 一柄靈氣凝聚而成的靈劍將蠕蟲釘死在地上,蠕蟲扭曲掙扎了半晌沒了氣息,而後身體迅速腐敗潰爛,最後化作一縷黑霧,與空氣之中的黑霧融為一體。
雖然蠕蟲已死,但雲深已經對這沼澤地生了心理陰影,於是便一直賴在了隋簡身上,由著他抱著自己前行。
林中行進的速度快不起來,抵達沼澤林的深處腹地時已經過去了一天一夜,期間他們沒做任何的停留,夜晚都在趕路。
夜深時分,雲深實在是犯困得厲害,但他既不敢下地走路,也不敢變回本體讓隋簡揣兜裡。
他本體還長著一朵帶種子的小紅花花苞,這要是讓大反派發現了,可不得好一番盤問。到時候他該如何解釋是好?
雲深現在都還沒做好接納種子和小紅花的心理準備,他選擇先繼續瞞著。
“困了就趴我肩膀上睡一覺,我抱著你。”
大反派的話語很貼心,雲深厚著臉皮欣然接受了,然後當真枕著隋簡的肩膀睡得香甜,等他再醒來,他們已經身處一片沼澤潭邊了。
沼澤潭上全是濃鬱到幾乎液化的黑霧,隱約可見泥潭上漂浮著許許多多妖獸的屍骨。
雲深迷迷瞪瞪的搓了搓眼睛,脫口而出的問:“這些黑霧到底是什麼啊?”
隋簡回道:“這是混沌之息,能吞噬和腐蝕所有生靈的本源生命裡和理智,若是不小心沾惹上,很快就會像那些妖獸一樣化作皑皑白骨。”
探出參須想戳一戳黑霧試試到底是什麼東西的雲深瞬間嚇得一個激靈,飛快將參須收回,然後心有餘悸的長籲一口氣。
幸好幸好,幸好他還沒碰到,不然就完犢子了。
隋簡哪會沒發現他的小動作,但他並未對此多說什麼,而是用靈力將附近清掃出一片幹淨的區域,然後布下一個防御法陣將人參精放了下來。
他對雲深說:“之後你跟在靈鹿身邊在這裡好好呆著,我去取土元素之心,在我沒有回來之前不要踏出陣法。”
雲深知道自己應當是幫不上什麼忙了,於是便乖巧的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隋簡雖然不太放心將他放在此處,但把他帶入沼澤潭顯然更危險。
若是土元素之心已經被混沌之息徹底腐蝕,以雲深那極為吸引先天靈物的體質,難保沒有思想和理智的土元素之心不會做出將雲深直接吞食了的舉動。
單單隻有靈鹿隋簡還是不放心,於是讓雲深吧炎陽之心放了出來,讓它也護在身側,臨行離開前又叮囑道:“若是見到了土元素之心突然出現,不要有任何猶豫,直接喚醒木靈之心克制他。”
“記住了嗎?”
隋簡最後強調了一遍,雲深忙不迭的點頭:“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自己不給你添麻煩的。”
隋簡這才放心的轉身離開。
雲深看見他一個閃身出現在沼澤潭的中心,雙眼閉合,手中握著一把靈力長劍劍意凜然,身後是無數劍意幻化而成的長劍,
當他再睜開雙眼時,強橫恐怖的靈力波動如雷霆之勢席卷整個沼澤潭上空,繚繞不肯消散的黑霧都因此往四周蕩開。
“破!”
隋簡手腕翻轉,指尖下壓,萬千靈力長劍如同狂風急雨般刺破沼澤潭的淤泥,將整個沼澤潭掀得天翻地覆沸騰不止。
靈劍的密度幾乎沒有任何縫隙,可謂是將整個沼澤潭都無死角的扎了個遍。
隱藏在泥潭之中的土元素之心根本無處可躲,趨吉避害的本能讓它迅速的遁逃。
隋簡正要去追,已經被黑霧侵蝕得不成樣的土元素之心突然憑空消失了。
“不好!”
隋簡想也沒想就回頭往雲深那邊趕去,果然見到一個黑褐色拳頭大小的泥丸憑空出現在雲深的面前。
土元素之心已經被腐蝕得沒有了靈識和理智,它隻知道眼前的人渾身上下都散發這一股誘人的香甜氣息,讓它垂涎不已,隻想一口將他吃掉。
土元素之心想吃掉人參精的決心是真的,泥潭掀起了幾米高的泥土巨浪,鋪天蓋地的往雲深身上撲去。
一切發生得太快了,雲深尚且不知發生了什麼,都還沒來得及反應,炎陽之心已經高蹿火苗形成一道火牆將雲深護了起來,連沉睡的木靈之心都被陡然驚醒,然後第一時間驅使地下的藤蔓伸出地面,形成一個密不透風的網,將土元素之心困在了裡面。
庚金之心和靈澤之心也感知到了雲深有危險,急得團團轉想幫忙,奈何卻被關在空間戒指裡出不去隻能轉圈圈幹著急。
隋簡隨後趕來,他沒有絲毫猶豫,連藤蔓帶土元素之心一起收入一個隔絕靈氣的黑匣子中。
危機來得快解除得也快,雲深甚至都沒來得及害怕就已經塵埃落定,他圍著隋簡手裡的黑匣子轉悠,伸手去戳了戳,抬頭問隋簡道:“這土元素之心是怎麼回事啊?”
在靈物之中無往不利的雲深還是第一次遇到一言不合就想先殺他的,他沒感到害怕,隻是覺得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