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總幻想如果當年他不是個混賬王八蛋,是不是和小真會過得很好,但那些場景隻能存在於幻想中。
現在陳奕松用碟片切切實實把這種幸福擺在他面前了,這是遠比隻能躲在暗處幻想幸福的他遠勝千萬倍的幸福。
顧延野痛得連呼吸都像受刑,卻忍不住一張一張自虐般地看過去,看小真和孩子多幸福,從這小小的一角窺探自己未曾參與過的,他們的人生。
陳奕松果然很有些折磨人的手段。
沈冽也沒睡好,因為陳奕松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人。
他和顧延野的心痛不一樣,他看到這些東西嫉妒得要發瘋,又不得不承認,許留才是他哥最愛的人,是他哥唯一的孩子。
陳奕松憋了四年的氣,隻一想到兩個人的模樣,就由衷的痛快,哼著輕快的小調,洗了個澡,掀開被子鑽進去。
他走的時候許小真什麼動作,回來還這樣,趴在枕頭上,臉頰的軟肉被擠出來,一副很好捏的樣子,陳奕松也確實上手捏了一把,順帶把人摟進懷裡,掀開衣服,各處都親了親。
“我又不是個死的,你能不能動作輕一點?”許小真眨了眨眼睛,嘆氣,“你這個年紀應該學會養生了。”
陳奕松把他的睡衣角掀上來塞進他嘴裡:“別逼逼了,咬著,誰像你一樣這麼虛?才什麼年紀就不行了?做一會兒這疼那疼的,現在每次和你做都感覺自己在對一個八十歲老頭欲行不軌。”
許小真手腕被他握著壓上去,咬著睡衣嗚嗚咽咽說不出話,隻好拿腿踹他。
其實他除了有時候會有點腰疼還沒那麼不堪,喊疼是因為能早點睡覺,他!不!虛!
“力氣大點,沒吃飽飯?”陳奕松拍了一把他的屁股,“要開始強,奸你了,別讓我太失望。”
許小真眼一閉,想死,三十多歲了還要搞這種play。
沒過多久,強,奸就變成了合,奸,許小真雙眼失神,主動勾著他的肩膀,用臉貼他,陳奕松怕他喘不上氣,把被咬得湿漉漉的睡衣從他嘴裡扯出來,帶出一條淫,靡的銀絲,他的湿軟的紅舌無意識吐出一截,看著色氣極了,渾身一熱,低下頭含著他的唇舌舔,弄。
早上許小真沒起來,陳奕松給他端的早飯,顧延野合沈冽狀態都不太好,看到一身輕快的陳奕松,脖子上還帶著吻痕,心情更不好了,早餐吃得幹幹巴巴咽不下去,說如鲠在喉都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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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奕松有的是手段料理料理他們,光許留一個就夠倆人不痛快了,尤其是顧延野,這兩天過得心如刀割,好在年快過完了不用繼續在這個窒息的地方待下去。
四個人一起互相折磨的日子大概沒個頭兒。
後山上種了點枸杞和桑葚,用暖棚扣著,臨走那天陳奕松給許小真裝了一箱,給他養生泡茶用的。
許小真才回一區,景駐就帶給他一個壞消息。
年前關於一樁官商勾結的競標洗錢案,被打回了。
所有流程都走完了,隻卡在景駐那兒。
景駐很為難地和他說沒有辦法,讓他多加體諒。
許小真思來想去,想不通他到底哪裡為難,經過顧延野處多方打探,才知道裡面牽扯了好幾家,連親王易崢都在其中。
但他那種懦弱性格,多半是被人拉上當擋箭牌使了。
多數權貴要利用他和易徽抗衡,案件繼續推進下去,查到了易崢頭上,多半有人要下場阻止,他們不會允許易崢這枚棋子失去作用。
許小真為此受到了很多威脅和賄賂。
他模稜兩可,尚未表態,轉頭易徽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公眾發布了道歉聲明,大意為她身為女王,卻沒有約束管教好其他王室成員,致使親王易崢參與了貪汙。
上百年來,還是第一次有易徽這樣的國王這樣幹脆狠辣,先發制人,把王室的名聲拋在權力之後,打得人措手不及,被迫隻能將案件繼續推進下去。
政府架構在經歷了一段雷厲風行的變革後,格局發生了細微變化,由以往的九成分化者,一成beta的組合,變為七成分化者和三成beta的組合,然後在此穩定。
beta的福利待遇日趨向好,就連帝國大學每年新入學beta的比例也由原本的百分之十二增長到百分之二十七。
看似有無數中低等公民有了改變命運和晉升的機會,除了alpha和omega有些怨氣外,一切欣欣向榮,但許小真從這個案子上嗅到了不詳的氣息。
果然從此以後,大多關於權貴的案子都無法向過去一樣順利進行,總有各種各樣的牽扯,不得已要投鼠忌器,連景駐都無可奈何。
不止許小真一人,其他人也聞到了雨過天晴的味道。
在四年大洗牌中暫且安分下來,對許小真頗有忌憚的權貴,重新伸出了他們的觸手和獠牙。
第130章
許小真放在明面上的產業不是失火就是遭竊, 住所外連著好幾日夜裡都有人放槍,明擺著警告似的,加上工作不順, 再也沒有往日意氣風發的樣子。
幾番勞頓下來, 加之急火攻心, 竟然一病不起。
人都不知他是真病了, 還是借病躲避風頭, 好裝作無事發生,意圖服軟糊弄過去。
誰走到這一步都不容易,眼瞧著被他整治過的人騰出手來, 第一個預備料理的就是他。
站得高高的又跌下去的滋味不好受, 誰知道他心中現在是何種滋味?
明面上大家都很關切, 景駐更是親自去探望了他一回, 進門就見淚意潸然的沈冽,好不可憐,哭得梨花帶雨, 眼皮都紅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許小真要病死了。
景駐定在原地,被他的美貌攝住了幾秒, 好半天回神,心嘆沈議員這長相一年比一年漂亮的邪性了, 然後才挪動步伐, 抬腿進去。
許小真坐在臥室的床上,床緊臨窗,正午燦爛的陽光照進來, 要把他照化了似的,蒼白的膚近乎透明, 病恹恹的,往日淡粉色的唇一點血色沒有。
見到他,有些激動,直起身欲下床,搖晃了兩下竟沒站穩。
景駐快步上前扶他回去:“怎麼病得這麼重?”
許小真掩唇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許久才提起氣,恭敬而親切地稱呼他:“父親,”他黯淡的眼神裡有了些許光彩,“前些天在書房睡著了,忘記關窗,沒想到身體這麼不爭氣。”
他說著,嗬嗬地又喘了幾聲。
沈冽端了茶進來,嗓音比許小真的還啞:“一直反反復復發燒,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好,哥的身體原本就不好。”
景駐眼神凝了凝,順勢探了探他的額頭,果然還是一片火熱,臉上掛滿了憂心,眉頭深皺,叫助理把他的私人醫生請過來,責怪他:“這麼大了,怎麼也不會照顧自己。”
許小真眼眶一湿,溫順又感動地低聲叫了他聲父親:“這次給父親添麻煩了。”
景駐為他掖上被子,輕拍他的肩頭:“說什麼麻煩不麻煩,隻有千裡捉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你還年輕,叫人下了套,陷進去也是正常的,誰又能想到那些板上釘釘的證據都能有假。”
案子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警署那邊辦案的時候死了兩個年輕的小警官,屍檢的時候在舌下發現了證物。
兩個人因為撞破了李法因行賄,借著慈善機構平賬洗錢的事被滅的口。
李法因早幾年在四區擔任總執行官,後來急流勇退,隻掛了個闲職,打理地方慈善機構。
幾年前的毒品案李法因逃的快,提早把自己甩了出來,許小真想起他還逍遙法外就暗恨,抓到機會自然不會輕易放過,也許正是因為太急切,露了馬腳,又被他逃了,原本掌握的證據作廢。
許小真也因此受了好大奚落,大為挫敗。
景駐關切了他好一會兒,直把許小真這個沒爹沒媽的孩子弄得熱淚盈眶,才垂著眸,輕聲細語地給他出主意:“小真,依照現在的情形,你留在一區太打眼了,他們處處針對你,時時設陷阱,一時半會尋不著機會,還是暫避鋒芒好些,我想辦法給你調去別處,剛好養養傷,等過一陣子再回來,你覺得怎麼樣?”
看似是詢問的,實則並沒有給他選擇的機會。
都已經這樣拳拳之心為他考慮了,許小真要是執意留下來,顯得既虛榮又不知好歹,隻好點頭:“我都聽父親的。”
景駐得到他的回復,眉眼舒展,滿意地用拇指摩挲了摩挲他的臉頰:“好孩子,我就知道你最識大體懂進退了。”
他起身,說時候不早,該離開了。
沈冽將他送出門後,才折返回臥室。
許小真陷在柔軟的鵝絨靠枕上,表情意味不明,指尖輕輕刮過方才景駐碰過的地方,然後伸到眼前捻了捻。
沈冽撇嘴,上前摸了摸,用自己的味道覆蓋住景駐身上那股淡淡的雪松信息素味兒。
“他什麼意思?”沈冽不滿地問。
許小真疲憊地翻了個身,沈冽幫他攏了攏靠枕,他才淡淡開口:“等著吧。”
景駐走後沒多久,易徽就來了。
王室向來在這種事情上面子功夫做得到位,哪個大臣有個小病小災,闲著沒事幹的國王就會親臨慰問。
不過面子功夫有點太到位了,侍從和媒體加上易徽,幾乎把整間臥室都佔滿,各種香水和人類皮膚的味道混雜在一起,著實不好聞,許小真的臉白得更如造紙廠裡剛從機器中鋪出來的白紙。
好在易徽看出他的窘迫,叫記者拍下幾張照片好登報後,便都叫人出去了。
易徽:“景駐來過了?”
許小真客氣地淡笑,笑容裡寫著幾分明知故問。
若不是景駐來了,她也不會來得這麼快。
“今後恐怕不能繼續為女王陛下效力了。”
“什麼意思?”易徽眉頭一跳。
“總執行長的意思是,希望我能暫時離開一區,避一避風頭,大概要給我調離崗位了。”許小真笑容虛弱,謙卑恭敬地低著頭,目光卻落在易徽漸漸攥起的雙手上,“我想,也許是他知道了我和您的交易,您萬事要小心,易崢的緊閉期即滿,難保他們會做出什麼對您不利的舉動,我不知道他還掌握著什麼,但他似乎非常自信,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易徽站起身,又坐下,不到半分鍾,似是調整好了情緒,端莊頷首:“好的,我知道了。”
比起許小真被調職,她更擔心的是下一任副監察官是誰,許小真在這個位置上待了三年,這次他一走,位置必定要留給那些權貴以作安撫。
易徽看似平靜的眼神下暗潮洶湧。
易徽和景駐一樣,略待了一會兒,起身告辭,沈冽像個門童一樣迎來送往,順帶在廚房轉了一圈兒,帶上去煮好的梨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