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小真幹脆讓他來這個歌舞廳應聘做臥底。
甜甜跟著一水兒的人進來,一下子鑽到許小真身邊,依偎在他肩膀上,滿眼都是高興,幫他把其他人隔開。
幾個小時後,狗熊的打手回來了,氣喘籲籲稟報:“我們去的時候,人都走空了。”
狗熊立時看許小真的眼神帶了幾分敬意,問他怎麼預料到的。
“他連手表這種值錢的小物件都沒有典當,說明房子,車這種值錢的大件都在,但他卻說要直接賣老婆和孩子,那說明要麼他家裡的財產都在他妻子手裡,要麼說明人早跑了,純糊弄你們的。”
狗熊在自己光禿禿的腦瓜上摸了一把,拍手:“是這麼個事兒,要麼說讀書有用呢,您這一看就是讀過書的聰明人,”連忙給他點煙,“哎,老弟你什麼來頭,要我說你腦子聰明,心又狠,辦事還利落,早晚能掙大錢的。”
許小真打算套他話兒,嗅了嗅煙,沒加什麼東西,才接過來,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到天快亮了才起身。
狗熊殷勤地把他送到門外,大衣遞給他。
許小真揮揮手,示意他不用繼續送了。
四區臨海,一二月份溫度也隻在零下徘徊,湿冷湿冷的,到了晚上更像把人扔進溶洞裡,許小真開了車窗,鼻尖被凍得通紅。
快過年了。
許留寒假了,應該在陳奕松那兒,他忙著也回不去。
許小真從不在身上留下任何帶有女兒信息的物品,此刻他隻能依靠著座椅,在大腦裡一點一點描繪許留的樣子。
應該更長高一點兒了。
年是顧延野陪他過的,沈冽借著工作的由頭,來待了幾天,氣氛還算熱鬧,有點過年的樣子。
夜裡守歲打牌,顧延野家裡給他來了通電話,許小真以為是周京爍,沒想到是顧伊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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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眼掃了過去,顧延野看著不太耐煩,對這個妹妹不怎麼喜歡,顧伊寧在那邊卻很熱情,說了不少的話,問他什麼時候回去。
許小真以為是兄妹倆這些年關系緩和了,沒一會兒,顧伊寧話鋒一轉,旁敲側擊問他:“哥,媽給你介紹了不少omega,你就沒一個看中的嗎?你這麼大年紀了,難道不想結婚生子?”
“沒有,不想,你甭管那麼多。”顧延野作勢要掛。
顧伊寧又叫住他,聲音尖銳,甚至有點急切,呼吸都急促了,音調裡壓抑著歡喜:“那不太好吧,你那麼多東西,總不能後繼無人。”
顧延野看了一眼許小真,許小真在看手裡的牌。
倒是沈冽噗嗤笑了出來,想起許留生日,顧延野給的那些股份資產,都在他哥手裡扣著。
顧延野他妹這真是黃鼠狼給雞拜年,現在就開始惦記了?真能算計。
顧延野沒回答,幹脆利落掛了。
那邊被撂下電話,顧伊寧臉上有點不好看,摔摔打打的:“熱臉貼人家冷屁股,你滿意了?”
顧夫人輕嘆一聲:“你好好的,多哄著點兒你哥。誰也沒想到你爸會病得這樣厲害,要不然你才是顧家的繼承人。
不過也沒關系,他今年都快三十了,要等找到合適的對象結婚,再生下孩子,你那時候都得十六了,他不扶持你還能扶持誰?等他老了,他那孩子才多大?到時候根本爭不過你。”
顧伊寧聽到母親這樣安慰,心裡才好受一些。
第122章
顧延野打和許小真重在一起後, 就起得格外早,四點多,天還漆黑的, 就爬起來, 開一盞小燈去做早飯。
許小真煩得要死, 罵他是不是有病, 大半夜不睡覺。
兩個人的作息和前幾年完全顛倒對調了, 往常這個點兒睡不著,爬起來做飯的都是許小真。
顧延野被他說得心裡難受,有些失落, 但什麼都沒說, 又鑽回床上抱著他。
許小真剛要睡著, 被他一抱又精神了, 直接把人踢下去。
顧延野默默給他拉上被子,看了一會兒,還是悄悄去了廚房, 除了準備早飯之外, 還有午餐和晚餐的備菜。
一個人待著的時候就愛胡思亂想,廚房裡靜悄悄的, 顧延野思緒很難不發散,想許小真, 想孩子, 想另外兩個男人,想他一輩子是不是就這樣了。
不甘心卻又無可奈何。
沈冽揉著眼睛來廚房找水喝,看到他嚇了一跳, 湊過去看看案板上的東西,問:“今天吃什麼啊?”
顧延野把刀往菜板上一剁, 冷冷看著他,讓他滾。
沈冽麻溜地滾了,不過是滾回了他哥的房間。
他往被窩裡一鑽,抱住許小真:“哥,哥,冷不冷?我給你暖暖。”
許小真看見是他,順手揉了一把他毛茸茸的頭發,繼續睡。
沈冽就恬不知恥地親了一口,把人抱進自己房間了。
顧延野在下面算著時間差不多了,才回去叫許小真來吃早飯,床上沒人,他又去了衛生間和衣帽間,也沒有許小真的影子。
……
他明知道自己不該站在這間房的門前,卻還是忍不住自虐地走了過來。
許小真的喘息和呻.吟,沈冽渾濁充滿欲.望的撒嬌聲一起傳出來。
門緊閉著,聲音從裡面傳出來,並不清晰,但足夠他聽得清清楚楚,顧延野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掐破掌心,留下一道道血痕,眼眶通紅,第一次恨自己為什麼耳力這麼好,更恨自己是造成這種局面的罪魁禍首。
許小真是被酥麻的感覺喚醒的,沈冽一頭漂亮的粉毛埋在他身上,咬著他的軟肉。他把人往外推的時候,才發現沈冽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偷偷摸摸進入了他的身體,從隱秘處升起的電流唰的一下遊走到每個神經末梢,大腦裡瞬間炸開了煙花,忍不住“啊”地輕喘了一聲,身體軟了下來。
“哥,哥,摸摸我,”沈冽用力頂撞了他幾下,讓他摸,讓他看,還問,“哥,你看漂亮嗎?”
許小真摸到上面一片滾燙的湿濡,在昏暗的房間裡眯起眼睛看了看,發出疑惑:“怎麼這麼粉?”
沈冽得到驚嘆,滿足又嬌俏地笑了,蹭蹭他:“當然是因為我天賦異稟,天生就是這種顏色。”
許小真不信,明顯和很久之前不一樣,剛想拆穿他是不是漂過了,沈冽就把他的話堵了回去。
顧延野不知道在門前站了多久,久到裡面的聲音停息,到他掌心的血滴滴答答連串滾到地上,心髒從撕裂般的疼痛轉為麻木。
他才邁動僵硬的腿,走上前,敲門。
沈冽還摟著他哥溫存,聽到敲門聲不耐煩地皺了皺眉,抓過褲子套上,去開門,倚在門框,志滿意得地問:“怎麼了?”
門一開,裡面濃烈的信息素伴隨著暖融融的甜香噴湧而出,幾乎能把人掀個踉跄。
沈冽光裸的上半身肌肉線條美好,帶著幾絲鮮紅的抓痕,得意洋洋的狐媚子姿態,刺痛了顧延野的眼睛。
顧延野深吸一口氣,已經不知道生氣和傷心幾個字怎麼寫,隻是目光空洞地望著某一處,語氣麻木地說:“吃飯了。”
沈冽哦了一聲,把門甩上。
半個小時後,兩個人洗了澡,坐到餐桌邊兒上。
顧延野精心做了一桌豐盛的早餐,現在卻一點胃口都沒有,在旁邊一直給許小真拆蟹肉,拌進粥裡,夾菜,然後喝茶。
餐廳裡除了沈冽時不時輕快的語氣,隻有餐具碰撞傳來的細微清脆聲音。
早飯之後,顧延野和沈冽收了餐具,沈冽在廚房洗碗,顧延野擦擦手,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似的,問許小真:“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今天去買些對聯和窗花好不好?你喜歡這些,過年貼什麼你說了算。”
許小真懶懶的,好不容易休假,不想和他逛街,捧著書坐到沙發上:“你自己去吧,我們一起出去容易被人認出來。”
顧延野牽強地勾了勾唇角,說了聲好。
他在地下商場挑選對聯和窗花,拍下照片詢問許小真哪個好。
許小真好一會兒才回復他:“隨便,你自己看著買吧。”
顧延野隻好自己挑了些許小真可能會喜歡的款式,帶回去。
家裡沒人,許小真和沈冽不知道去了哪兒,他一個人在沙發上坐到天黑,打開手機才看見沈冽發的動態,他和許小真在咖啡館,地上擺著大包小包的東西。
沈冽從一開始就表明了態度,和許小真是站在一起的,所以他能和許小真毫不避諱地同進同出。
顧延野心頭一片索然,冷寂異常,反反復復看了照片上許小真柔和的側臉,然後保存,自己把對聯貼上了。
沒有背膠的對聯不好貼,不過好在這些年他自己貼慣了,熟能生巧。
家裡被裝點的很熱鬧,但他卻覺得呼吸都帶著冰碴,隻能坐在落地窗邊,看外面的燈火,等待許小真回來。
曾經施加給對方的痛苦,在多年之後,依舊千百倍的回旋到他身上。
陳奕松還在單方面冷戰,整整半年,連過年那天都沒發過消息,二月十四是他的生日,顧延野還大方慷慨地給對方送上了生日禮物,不過陳奕松一向沒有禮貌,連句謝謝都沒說。年後第二天,沈冽就因為工作原因回了一區。
顧延野的屈辱生活結束了,許小真暫時又隻是他一個人的了。
正月初三還沒過,許小真就又忙了起來,他事情辦得好,聞從晟交給他的事情都處理的很妥帖,算得上一個好的走狗,於是聞從晟也向大家展露了自己對許小真的偏愛,帶著他在各種正式和非正式宴會上遊走,連晉雲深那種極其會奉承逢迎的人都自嘆不如。
許小真因此結識了不少黑色地帶的人物,他們和陳奕松那種橫跨黑白兩道的人不一樣,陳奕松知道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這些人為了錢,可以踐踏帝國法律,簡直可以稱之為窮兇極惡。
帝國禁毒嚴格,能夠通過提取的自然植物早已在這片土地上銷聲匿跡,進口風險大且成本高,所以四區不少化學研究所都在配合他們合成和提取高濃度的違禁品,沒有合作的研究所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如果有不配合,妄圖告發,就會以各種方式離奇離世。
聞從晟所得到的收益,很大一部分用來四下分贓,堵住所有人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