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小真被燙得一顫,身體發軟,感覺有些不對勁,抽了抽,沒抽出來,抿唇叫了一聲:“元帥大人。”
顧延野舍不得松開,希望和他的接觸能長久一些。
他從始至終無法理解,為什麼在過去可以肆意親昵的時候,他會做出那些事。
顧延野終於緩緩松開手,溫熱的觸感還停留在掌心。
許小真後退兩步,道聲失陪,看了眼杯中的酒,快速去了洗漱室,反鎖隔間。
整場宴會他都很警惕,沒有吃過任何東西,也沒喝過一口酒,最多放在唇邊做做樣子,但熟悉的燥熱一點點從下腹升起,開始吞沒他。
他已經不是omega了,沒有發情期,絕對是被人動了手腳。
不是食物,不是酒水,那就是他碰過的東西。
他的燥熱在和顧延野觸碰的那一瞬竄起電流,但許小真覺得他還不至於這麼下作,用這種手段報復自己。
他放開水龍頭,把臉埋進去,壓下去片刻燥熱,腦海中一邊邊過自己所經歷的細節,最後停留在庖珈主動走過來和他碰杯的時候。
她那麼討厭自己,存心上前挑釁,根本無需做得這樣客套,更何況她的挑釁虛弱無力,很快被他反駁後就偃旗息鼓了。
也許她的目的跟本就不單純。
許小真從冰水中抬起頭,抓過來酒杯,酒杯是一整塊水晶切割出來的,為了保留水晶閃耀的光澤,外壁切割成一塊塊凹凸的菱形,他晃了晃腦袋,眯起眼睛,一點一點聚精會神打量,在杯壁邊緣的縫隙裡找到了少量淺粉色的末狀。
宴會上燈光昏黃,華麗的黃金雕刻和水晶石的光芒閃耀,他的眼睛不好,很難一開始就注意到這些。
他用手指捻了捻,放在鼻尖嗅了嗅,隱隱浮動的燥熱又被勾了起來。
如果他當著帝國所有高官和第九帝國外賓的面前醜態百出,不止他的仕途,就連他的人生都會到此為止。
Advertisement
在別國官員面前損害了帝國聲譽,他絕對會被秘密處死。
庖珈即便把他當作晉升上的絆腳石,手段也過於歹毒了些。
他把酒杯推開,轉身去了衛生間,在裡面待了十幾分鍾,發泄出來一次也沒什麼用,最後咬著下唇保持理智,依靠著牆壁,給沈冽發消息:“你多久到?”
沈冽聽說他會來,巴巴要了請帖也要來見他,但研究院臨時會議耽誤了一會兒,現在還沒到。
“馬上!還有半個小時!等等我!哥哥是不是也想我了!”沈冽消息回得飛快。
許小真深吸一口氣,真是該在的時候不在。
他不耐藥,陳奕松平常搞七搞八那些東西,開始一人一半,他剛吞下就燥得不行,陳奕松要隔將近二十分鍾才發揮藥效,現在搞七搞八的藥片,都是陳奕松自己吃一片,含在嘴裡,咬下來一點喂給他。
好在他的藥效來得快且洶湧,退得也快。
託陳奕松的福,許小真能很清楚地知道自己還有多少分鍾理智全失,也知道這種程度大概做一次兩次就能完全解除掉。
吸入性藥劑見效慢,庖珈給他下藥的時候,應該沒想到他已經發作了,現在應該還在倒計時。
他要是庖珈,即便自己現在躲回房間,都得想辦法把門砸開,讓他出醜,或是早早在他房間裡安排人。
許小真走後,顧延野就沒了交際的心思,自己找了個空曠的露臺待著,也沒人敢來隨便搭訕,觸他的眉頭。
他口袋裡振動了一下,很劇烈,是許小真發來消息的特別提示。
顧延野痴心妄想,許小真有一天會給他發消息。
他愣了一瞬,飛快地掏出來,許小真向他發出了聯絡申請,備注【在你的房間等我】
顧延野呼吸一滯,他一激動,起身不小心帶倒了酒杯,酒水灑了一身。
小真,小真為什麼會給他發這種消息?
是要和他談談嗎?還是需要什麼幫助?
他的大腦宕機,已經完全被興奮衝昏,什麼思考都顧不上,小真打他也好罵他也好,主動約他就說明心裡有他。
顧延野像個十七八的毛頭小伙子,隻想赴心上人的約,給他發了自己的房間號,快步邁出露臺花廳。
沿路有人想和他寒暄,都被他以身上灑了酒水,要更換衣物順便休息為由擋了回去。
電梯直升二十八樓,二十八樓隻有一間套房,李法因專門為他留下的。
顧延野在房間裡的鏡子面前來回焦慮地踱步,想到一會兒見許小真,心亂如麻,要說什麼,要怎麼說,才能顯得自己真誠,讓小真知道他真的知道錯了。
要說什麼,才能挽回小真,他們重新開始。
許小真遲遲未到,他便開始新的憂心,小真想和他說什麼?陳奕松是不是對他不好?
許小真虛軟地扶著電梯裡的扶手,強撐著站直身體。
他的房間在二十三樓,電梯隻能升到二十三樓,他火燒得厲害,心裡更煩躁,顧延野的腦子像被驢啃了,在二十八樓連個電梯動態碼都不給他發?
他自己從二十三樓爬上去嗎?
顧延野大腦裡千回百轉,最後小心翼翼詢問許小真到哪兒了,要不要他去接。
許小真在電梯裡轉了幾十圈的消息才終於發到他手機上【電梯,碼】
他心一下子又被澆得有點涼,他覺得自己興奮過頭像個蠢貨,這麼簡單的事情竟然忘了,連忙復制了信息卡副卡給他。
顧延野站在套房的門口,過了好一會兒,走廊裡傳來飄忽的腳步聲,他心如擂鼓,指甲掐進肉裡,空氣都變得粘稠焦灼,心肺缺氧,刻意的放松使得肌肉緊繃僵硬,唇抿得很緊,乍一看有些不快。
他試圖調整出些許微笑,更不倫不類了。
想想真可笑,他已經是帝國元帥,見識無數,此刻卻比第一次上戰場還要激動,甚至隱隱有恐懼。
他和自己的鬥爭還沒結束,門鎖就滴答被人從外開了,顧延野急切地上前兩步,許小真站在門口,低著頭,身體一歪,差點沒站穩。
顧延野連忙扶了他一把,許小真才踉跄著進來。
“小真,喝多了嗎?”他盡量放柔聲音問。
人沒回應他,進來後,嗓子有些沙啞,使喚他:“關門。”
第102章
顧延野鎖上門, 回頭,看到許小真軟塌塌地低著頭,扔了外套, 在解襯衫的扣子, 不自覺喉結滾動:“小真, 你要做什麼?”
許小真手抖, 解了一會兒沒解開, 急得滿頭是汗,人搖搖晃晃反而又要栽下去。
顧延野小心翼翼扶住,看他臉頰粉紅, 眼含水波, 有些嫵媚, 不免有些心動, 想要親吻他,但未經同意,不敢輕易冒犯, 連手都不敢往他身上貼, 唯恐令來之不易的破冰化為烏有:“小真,喝多了睡會兒吧, 有什麼話睡醒了再說。”
許小真踮起腳尖,喘息著勾住他的脖頸, 滾燙的臉頰纏綿地貼著他的臉:“抱我進去, 我被下藥了。”
顧延野呼吸一滯,被湿熱馨香的喘息纏繞著,心緒如沸。
心心念念的人中了藥, 主動來找他幫忙紓解,用渴求的眼神看著他, 他瞬間丟盔卸甲,手掌貼上許小真的緋紅的面頰。
許小真被藥刺激得理智盡失,人一貼上來,他就用臉頰撒嬌似地蹭,發出滿足的嘆息。
顧延野看著他撒嬌,依賴自己的樣子,心髒酸軟,幸福的泡泡不斷增生繁衍,脹得快要破裂。
他抱著許小真,低下頭溫柔地接吻。
顧延野曾經想,如果能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一定對許小真很好,從這個接吻開始,他用盡所有的小心,希望許小真能感受到他的愛。
許小真的理智被親得理智混沌,攪合成一團芝麻糊,身體也軟成一灘水,他分不清眼前的人是誰,越摟越緊,哼唧著撒嬌,說:“難受,好熱。”
顧延野大腦中理智的那根弦瞬間崩斷,一邊親一邊抱著人朝主臥走去,把人輕輕放在床上,解他的紐扣和腰帶,搭在床尾。
許小真嗓音帶著能掐出水的委屈,一直說難受,時不時親親他,咬咬他的脖子,顧延野覺得人生沒有什麼比這一刻更幸福,小真在和他撒嬌,這給他一種,他們一直在一起,他還在被許小真愛著的感覺。
他激動得眼眶發紅,幾乎要落淚,一邊解他的衣服,一邊虔誠地把吻落在他雪白的皮膚上,許小真多年來的習慣讓他在此刻也下意識抱住對方毛茸茸的腦袋,提醒:“輕點,不要留下痕跡。”
顧延野知道這種痕跡被人看見會給他帶來麻煩,聽話地放輕動作,卻看見了他心口一顆還未消退的紅痕,頓時渾身一冷,酸澀卷土重來。
他摸了摸,正好蓋在許小真心髒的位置,也蓋住了長在這裡的小痣,是陳奕松留下的嗎?
顧延野嫉妒得發瘋,卻不敢做出任何有損好感的事情,隻在這個位置親了親,試圖用自己的氣息覆蓋住。
箭在弦上,他還是不甘心,捧住許小真的臉,心有忐忑並滿懷期待問他:“小真,我是誰?”
許小真眼前蒙了一層水霧,看不清,含糊說:“不重要。”
顧延野心被凍得徹骨,像在六區最冷的時候被扔在雪地裡,把他的身體都凍得僵硬。
他做不下去了,他希望一切發生在小真清醒的時候,遂強忍著起身,用毯子把人包起來,安慰:“小真,我讓人給你送藥來,你什麼都不知道,我不能……”
許小真的耐心都要被他消耗殆盡,躺在床上被吊得不上不下,內有春.藥加持,外有想找他麻煩的人,臨門一腳跟他說不幹了,要給他找藥。
他扶著床頭坐起來,咬著指尖,明明是憤怒地看著他,面上卻依舊春情盎然:“你不願意就給我找個人……你的司機,誰都行,別泄密……”
“小真,”顧延野感受到了一陣痛苦,又痛又冷,讓他不知道怎麼辦,他隻好捂住許小真的嘴,“小真別說糊塗話,我做。”
他不願意把小真推給別人,與其小真隨便選一個人,那個人不如是他,他重新傾身回去,剝開了那層毯子,抱住對方。
許小真像融化的黃油,像甜膩的熱牛奶,像咬開就會爆出酸甜汁水的葡萄,像春日花圃中盛開的桃花,還像褪去青澀的豆蔻,風情豔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