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魔怔了一樣,和許小真說話,自問自答,抱著他,眼淚打湿了許小真的T恤,把淺色氤氲成深色的一團,像個痴戀的怨夫,好不容易把自己的丈夫從小三手裡搶回片刻,即便人已經睡著,還不舍得撒手。
全息投影並沒有終止,顧延野的身影出現在上面,甚至無人機還為他拉了近景,他深邃的眉眼被放大,出現在臥室裡。
沈冽買的全息投影很貴,很逼真,所以此刻好像顧延野真人出現在了這裡,冷冷看著沈冽這條瘋狗抱著許小真,向他挑釁。
沈冽好像一個趁著別人丈夫不在家,和妻子偷情的小三,曖昧之際,丈夫的視頻電話卻打來了。
但他完全沒有小三的自覺,甚至反倒覺得顧延野才是小三。
明明他才是最先和哥哥在一起的人,他從出生開始,就和哥哥在一起了,如果沒有顧延野,如果顧延野沒有勾引哥哥,那他的報復早就已經展開,哥哥也早就涕淚橫流抓著他的衣服求他不要走了。
所以顧延野的影子出現,沈冽不但沒有半分的心虛,甚至還挑釁地託起許小真的身體,託著他的頭,將自己淡粉色的柔軟唇瓣印上去,撬開他的唇齒,佔有他口腔中甜絲絲的津液,然後和他雙手緊扣,吻得嘖嘖作響,吻得他哥忍不住嚶.嚀喘息,然後舔幹淨上面的水漬,展示給顧延野看,看他多棒,多會親,他哥被親的很舒服。
然後挑釁看向投影裡的顧延野,即便他本人並沒有在場,也見不到此刻令他頭上綠油油的場景。
沈冽不敢做得太多,他大腦裡的想法無論多豐富,都知道其中任意一項一但實施,隻要被他哥知道,一定會覺得他惡心,從而和他疏遠。
尤其在許小真和顧延野又舊情復燃的情況下,他更不敢有所出格。
隻是骨節分明的手指插進許小真柔軟的發根,明明眼底的瘋狂在毀滅他的理智和神經,他也隻敢輕輕的,含著他哥的唇,一點一點吮吸,用舌尖舔.弄許小真的口腔,然後在弄出痕跡之前適可而止,去衝個冷水澡,回來抱著他哥睡覺,還要擔心早上他哥的嘴巴會不會腫。
許小真醒來時候,有一瞬不清醒,有點記不清昨晚自己是怎麼睡著的了。
身上壓著滾燙的重量,他習以為常,以為是顧延野,但沒幾秒後清醒過來,才想到是沈冽。
沈冽抱著他,柔軟的發絲在他脖頸上蹭了蹭,黏糊糊打招呼:“哥哥,早上好啊,哥哥昨晚睡得好嗎?”
許小真沉吟了一番回想:“不太好,做夢夢見有條狗咬我的嘴。”
沈冽表情一僵,在他懷裡哼唧了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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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大人了,許小真被這麼對待還有些不自在,尤其對方還是個alpha,他以為沈冽和他一起睡,隻是老老實實一人佔一個角落,自己蓋著自己的被子,他小心把沈冽推開:“阿冽你以後別來找我睡了,我們不應該這樣。”
沈冽臉上青一陣黑一陣的,抓緊被子,以為昨晚的事情被他察覺了,難道是藥效過去了?
他立馬開始掉眼淚:“哥,哥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太想你了,我太嫉妒嫂子了。”
許小真覺得自己沒說什麼,沈冽怎麼就開始哭了?怎麼越大越嬌氣?隻好嘆氣,用無奈地表情看著他。
沈冽看到許小真沉默嘆氣,渾身發顫,他不該那麼做的,但是他真的克制不住,但他死不承認,扯扯嘴角:“哥,你在說什麼?”
許小真感覺胸腔摩擦T恤有點痒痒的,下意識碰了一下,沈冽幾乎要碎了。
知道了,知道了,他哥知道了,哥哥是什麼時候清醒的……
第47章
沈冽慌慌張張把許小真的表塞進他手裡:“哥, 表修好了,你原諒我吧。”
就當是將功補過。
表是之前顧延野的那塊,很多功能失靈, 許小真一直當裝飾用, 沈冽說能幫他修, 許小真對這塊表也沒有之前那麼寶貝, 就交給他了。
“修好了?”他把表接過來, 動作的時候布料摩擦胸部,感覺平坦的胸有些悶悶刺痛。
和之前生完孩子溢奶時候的刺痛不太一樣,許小真倒吸一口冷氣, 碰了碰, 拉開領口瞥了一眼, 有點紅, 懷疑是不是昨晚睡覺蹭到了。
沈冽肉眼可見的眼眶猩紅,許小真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為什麼要道歉, 人就一把撲過來, 捧著他的臉親他。
不像平常親吻臉頰那樣溫情脈脈,反倒十分色.情兇猛, 舌頭往他口腔中鑽,許小真被嗆得喘不上氣, 一時不察倒在床上, 被對方順勢壓住了身體。
“哥,哥你原諒我吧,哥。”沈冽確信他哥是知道了, 完了。
許小真一直把他當成親弟弟,發現親弟弟對自己做這種事情, 不管怎麼樣,肯定不會再見他的,會躲著他,再也不會和他親近的。
他腦海中飛快閃現兩種設想,一種是他幹脆破罐子破摔,直接強上,他哥肯定不舍得傷了他,到時候把他哥伺候爽了,他哥感覺他比顧延野好用,然後當作什麼都沒發生,偶爾和他偷個情。
另一種是他對他哥強上,他哥不舍得傷了他,但是非常憤怒,從此和他斷絕關系,他直接把人綁到二區的地下室裡囚禁。至於顧延野,沒名沒分的,問他要人憑什麼?
沈冽知道,第一種可能性微乎其微,如果是半個月前,許小真和顧延野鬧分手的時候,或許還有點可能。
許小真腦子懵了一瞬間,以為自己在做噩夢,飛快反應過來,拳打腳踢,把沈冽踹開。
平常柔弱站都站不穩的alpha此刻力氣大得嚇人,不管他怎麼踢都紋絲不動。
沈冽發瘋了,他齷齪的心思被他哥知道了,他隻能一條路走到黑,哭著扯自己衣服,給許小真說:“哥,你看看我吧,試試好不好?我比顧延野好,會快樂的。”
許小真眼前一黑,恨不得撞牆,情急之下扇了沈冽一巴掌,铆足全身力氣:“沈冽你瘋了?我是你哥!你清醒一點!!”
沈冽愣住了,連動作都停下來,表情浮現出幾分不可置信地委屈:“哥,你打我?從小到大你都沒打過我?”
許小真趁機將他推開,跳下床,戰戰兢兢握著門把手:“我不知道你吃了什麼東西,還是怎麼回事變成這樣,我們這樣是不對的,你自己冷靜冷靜吧。”
沈冽要上前去追他,許小真連鞋都沒穿,光著腳直接跑出家門。
他衣領被扯得松松垮垮,頭發亂糟糟的,表情驚恐,路人以為他是從哪個搶劫現場逃出來的。
許小真坐在出租車上驚魂未定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手裡隻攥著那塊表,表盤感受到他指尖的觸碰,屏幕紅光閃現,提示他心率過快,似乎處於危險中,詢問是否呼叫急救電話和報警。
表看起來確實是修好了,許小真把浮現起的選項點掉,捂著額頭仰在座位上,平復心情。
司機將他送回和顧延野的那件房子,物業幫他墊付了車費。
他的復雜心情直到下車回到房間都沒法平靜,好像身上還殘留著沈冽火熱滾燙的氣息,還有隱隱綠茶蓮花香水味,許小真以前覺得這味道好聞舒服,現在隻覺得一陣惡寒,匆匆洗了個澡後上床,把自己裹緊被子裡。
熟悉的柔順劑味道令他放松些許,但還是捉摸不透好好的弟弟,怎麼突然變成了這樣。
沒過多久,門外傳來敲門聲,許小真披著毯子過去,透過監控看見是沈冽。
他現在沒法面對沈冽,隻好裝作自己不在。
沈冽好像知道他在家,對著監控紅著眼睛流淚,然後緩緩蹲下身子抱住自己,狼狽脆弱。
今天天氣降溫,他好像沒覺出冷,上身穿了件仙氣飄飄的,白色的,帶著一堆絲绦的寬松雪絲緞绉襯衫,站在樓道空調出風口下面,把他身上那些絲绦和蝴蝶吹得飄飄然。
“哥,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隻是太嫉妒了,你的心裡隻有嫂子,我怕你會徹底不要我,所以我想取代嫂子的位置,這樣你就會永遠和我在一起了。哥,你能不能開開門,外面好冷。”
沈冽不小心把人放跑了,悔恨萬千,許小真跑得太快,他硬是沒抓到人。
但沒關系,裝可憐他最拿手了。
一路上他反思自己剛才的行為,太衝動了,但是他一點都不後悔,壓抑了這麼久,他早就忍不下去了,就算是重來一千次一萬次,他都會這麼做的。
他哥那個死戀愛腦,顧延野那麼對他,他竟然都不願意分手,沈冽受夠了再看著兩個人分分合合。
他隻要跪下來,拿著刀放在脖子上鬧自殺,他哥肯定會把門打開的。
許小真透過監控,就眼睜睜看著沈冽從兜裡拿出一把漂亮的蝴蝶刀,架在脖子上,細白的皮膚瞬間沁出血滴:“哥,我真的知道錯了,如果你不原諒我,我真的活不下去,我隻有你一個人了。”
沈冽哭也掌握著分寸,要哭得漂亮,哭得悽慘,但不能哭出聲。
五官不能難看地皺在一起,眼睛也不能眯起來,要睜著眼睛哭,淚水把眼睛浸潤得湿潤漂亮,眼眶微紅,然後淚水把睫毛打湿,眼淚一滴一滴像珍珠落下來,要是一顆一顆的,最後匯集到下巴滴落。
最好嘴唇用牙齒咬一咬,再嘟起來,使得紅潤欲滴,才能我見猶憐。
他臉上還帶著巴掌印,許小真被他哭得心軟又很復雜,但現在開門直面沈冽,他實在做不到,隻好對著監控器出聲:“好了你別哭了,你知道錯了我原諒你,但是阿冽我現在沒辦法面對你,你讓我冷靜冷靜,你自己也冷靜冷靜,你先回家去,乖。”
沈冽再次錯愕,他哥沒開門,他已經把刀放在自己脖子上了,他哥還是沒開門,他把刀又往前遞了遞,頸部的血液滴在純白的襯衫上,像一副畫。
“夠了!沈冽我就當這件事沒發生過,你別鬧了!讓我靜一靜,過幾天就好了,別拿你的死威脅我,我會受不了!”
已經到這個地步,許小真還是不肯開門,看來是鐵了心了。
沈冽知道他哥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他扔下刀,任憑頸部的血痕幹涸,凝固,他靠在牆邊,抱著膝蓋等著,等許小真什麼時候心軟,給他開門。
扔在地上的手機彈出消息。
溫越發來的【告訴你個秘密消息,別跟別人說,我這次跟著去北地演習聽到的,軍區那個炙手可熱的顧延野你知道嗎?他跟陳議員的小兒子聯姻了,好像馬上訂婚了。】
沒有根據的事,溫越不會亂說。
沈冽還以為自己流血過多花了眼,捂著額頭把手機勾過來,看了好一會兒,忽然笑得詭異燦爛卻無聲。
顧延野你這個賤人!
早晚有一天我要殺了你!
許小真那麼愛你,你竟然敢這麼對他!
除了我,沒人能傷害他。
沈冽從地上踉跄爬起來,仰頭,用自己最美的角度對著監控攝像頭,他知道許小真還沒走,笑了笑,無聲說:“哥,我愛你。”
然後留下許小真的東西轉身離去。
顧延野誠然是個賤人,但還真是個有用的賤人。
哥被他嚇到了,躲遠了,沒關系,很快哥就會發現自己是何等的孤立無援,所能依靠的,隻有他這個對他充滿骯髒欲念的弟弟。
他允許顧延野,傷害他哥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