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道矯健的身影蹿上前,直直衝著陳奕松的腦袋襲來,帶著凌厲的破空聲,陳奕松有所察覺,推開許小真,反身接下這一拳,隻是踉跄兩步後堪堪停住。
是周延!
許小真跌坐在地上,心底激蕩起一股熱潮,轉而又變成濃濃的擔憂。
周延隻是個beta,而陳奕松雖然是個分化失敗的alpha,力量也絕不是一個beta可以比擬的。
周圍同學見到這一幕紛紛駐足。
竟然有人敢挑戰陳奕松!要知道他可是差點分化成alpha的人,這座學校也是他們家的產業!
平常沒見周延和許小真說過話啊?怎麼現在還替他出頭?
周延的前途,肉眼可見比許小真的光明幾倍不止,何況他雖然從未顯露過自己的家境,舉手投足卻自帶一番貴氣,比學校的老師學識更加淵博,大家篤定他身家不俗。
是以這兩個人打架,還是為許小真打架,備受人們關注。
周延脫了外套,隨手扔在地上,迎著陳奕松的門面揮拳。
“嚯!”人群中發出一陣驚呼。
但是預想中周延被陳奕松反打的情況並沒有出現,反而是三兩下後,陳奕松被打得節節敗退,周延一向高傲的臉上展現出與以往不同的狠戾,好像要要活生生把他撕碎。
陳奕松左支右绌,猝不及防被打中臉,蒼白的臉頰迅速紅腫破皮,唇角滲出血,十分狼狽。
周延將他摁在地上,又狠狠給了他一拳,打得陳奕松頭偏過去。
陳奕松是個沒有痛覺的瘋子,呸掉口中的血沫低低笑起來,胸腔跟著震動,直勾勾看著周延,笑得滲人;“你是alpha,真臭,隔著老遠都能聞到你的信息素,我不是那些被beta聞不到,許小真瞎了眼,才會喜歡你,他早晚會被你拋棄。現在我想要他,到時候我未必會願意撿你不要的二手貨。”
陳奕松雖然分化失敗了,但他能察覺到許小真是omega,也能聞到周延身上被壓制的alpha信息素,十分兇猛,至少該是A級的,一個高級alpha為什麼會出現在十八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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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腳指甲想也知道是在躲避什麼,他早晚要回到屬於他的世界,alpha都是狼心狗肺的東西,周延不會帶走許小真。
到時候隻會留下那個蠢貨獨自在十八區哭。
不知道是那句話句怒了周延,周延眼睛驀地通紅,發了狠一拳一拳砸在陳奕松身上,喀嚓喀嚓幾聲,是陳奕松的肋骨被打斷了,他嘔出一口鮮血,用毒蛇一樣陰狠的目光盯著周延。
陳奕松被打成這樣,許小真怕了,他連滾帶爬過去制止周延:“別打了!別打了!要出人命了!”
陳奕松不能出事,他要是有事,陳家不會放過周延的,一定會把他開除,周延就完了,他那麼光明的前途,大好的人生都完了。
周延已經打紅了眼,許小真拉都拉不開,隻能撲在陳奕松身上,試圖隔絕開兩個人,讓周延冷靜冷靜。
“呵——”陳奕松看向周延的目光多了幾分挑釁。
“滾開!!沒你的事!”
“周延,周延真不能再打了,你得為你的前途考慮考慮。”許小真苦苦哀求著,“他死了沒關系,你會把自己搭上的。”
陳奕松陰狠的目光從周延落到許小真身上。
在許小真挨了幾下後,終於保安處帶著幾個老師跑過來,十幾個人七手八腳才拉開三個人。
“這是怎麼回事!好好的怎麼打架鬥毆!周延!”教導主任像一頭咆哮的老牛,憤怒拍著桌子,看向周延的眼神裡充滿了恨鐵不成鋼。
陳奕松已經被陳家人帶回去養傷了,辦公室裡隻剩下許小真和周延留下問話。
許小真知道無論如何,學校都是更偏向陳奕松的,不敢辯駁,看看滿不在乎的周延,隻能把一切責任攬下來:“主任,都是我的錯,是因為我周延同學和陳奕松同學才起的衝突,也是因為我沒有及時阻止才造成這樣的事故,如果有什麼處分就記在我身上吧。”
主任明顯松了一口氣,陳家到時候要人,他就算再舍不得周延這個帝國大學的苗子也不好不交,許小真願意頂罪,那一切就好辦了。
誰料周延搶先開口:“是我,和許小真沒關系。”
他是alpha,還沒有卑劣膽小到讓一個omega頂罪,何況這個學對他來說就是消遣解悶,上不上也沒什麼關系。
教導主任氣打不一處來,指著鼻子怒道:“你知道你認下來會面臨什麼樣的後果嗎?最低,記過開除!你打的是陳家的兒子,整個十八區到十三區都沒有學校會要你,這還是最輕的!
如果陳家不息怒,你恐怕連命都留不住。”
陳奕松一家在底層幾個區縱然叱咤風雲,周延卻不怕,他碾死陳家就像碾死一窩螞蟻那麼簡單。他就是把陳奕松打死,陳家也不能說半個不字。
他還是那副完全不在意的模樣,主任都覺得他徹底完了,隻能讓他好自為之。
許小真拉了一下周延的袖口,追在主任身後道歉,再三表示自己願意承擔一切,和周延沒有關系。
他後悔了,他真的後悔了,後悔當時多看了周延那一眼,後悔沒有安靜跟著陳奕松走,如果他沒有反抗,就不會產生這麼多事。
隻要周延咬死了是自己打的,許小真說八百遍替他頂罪都沒用。
主任讓許小真滾回去,陳奕松沒指認他。
黑雲覆蓋在十八區上空,悶雷轟隆隆作響,學校已經準備讓周延退學了。
許小真一個人站在走廊裡,冷風刮起他雜亂的頭發,呼啦啦地亂飛,是他連累了周延,他是個麻煩精,隻要和他牽連在一起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無論如何,付出什麼代價,隻要陳奕松能消氣,他做什麼都行。
周延滿不在意,暫時回去上課了,許小真越過警衛室,跑出學校,這還是他第一次翹課。
陳家在十八區的住宅很好認,山巔之上那座別墅就是。
許小真一口氣跑上去,幾乎丟了半條命,他要趕在周延被開除之前,求陳奕松放過他。
天此刻開始落雨,砸在他身上,雪白的襯衫幹了又湿湿了又幹,蓬起的頭發軟趴趴貼著額頭,愈發顯得陰鬱了。
“你是誰?”佣人看到他有幾分嫌棄。
許小真急切抱住大門的欄杆呼喊:“我叫許小真,是陳奕松的同學,我……我有事情求他,求你幫我通傳一聲可以嗎?拜託。”
他說著,從口袋裡抓出一把零錢,塞進對方手中。
佣人看了看手中的零錢,有點兒看不上,卻還是撇撇嘴收了,轉身進去。
大概過了半個多小時才有人出來,不過不是剛才那個,他行色匆匆,駝著腰彎著背,幾個身著執事制服的男人打開門,迎許小真進去。
雨已經下得很大,豆子一樣從天空中滾下來,許小真被淋成落湯雞,瑟縮一團。
門前的檐廊下,陳奕松額頭用紗布繞了好幾圈,還是一身漆黑,臉色愈發病態蒼白,佣人在身後為他撐傘,睥睨著臺階下瑟瑟發抖的許小真。
他抱著肩,肩上批了件黑色風衣,凝視了他一會兒,淡淡道:“求情的話先跪兩個小時再說,看我心情。”
陳奕松以為許小真會掙扎一下,卻見他撲通一聲就跪在雨裡了:“求你,別開除周延。”
第5章
是他要許小真跪的,許小真跪得痛快,陳奕松反倒沒有絲毫快慰的表情,就連五官在暴雨中都扭曲了。
他命人拖來椅子,佣人為他撐傘,他就坐在雨中靜靜欣賞著許小真狼狽的姿態。
許小真生得很高,得有178,否則也不會當了這麼多年beta無人發覺,隻是他瘦弱的有些過分了,襯衫緊貼皮膚,勾勒出一片薄薄的身形,纖細的腰肢,在暴雨中搖搖欲墜。
雨水順著他尖削雪白的下巴匯成一條線,滴滴答答落在地上,嘴唇凍得發青,又長又翹的睫毛都掛著水珠,身板還是跪得筆直、虔誠,希望陳奕松能滿意。
許小真越是被凌虐的悽慘,陳奕松就越是興奮,血液沸騰,連額頭傷口都崩開滲血。
他深吸一口氣,走上前去,捏住許小真下巴,強迫他仰起頭看向自己。
沾在睫毛上的雨水倒灌進許小真眼睛裡,迷得他睜不開眼,水像淚水一樣沿著眼角流下去。
陳奕松發現自己更興奮了,用力掐他的下巴,強迫他多流些眼淚來給自己看。
“你為了周延,什麼都願意做?”
許小真忙不迭點頭,下巴上還帶著陳奕松指腹碾壓出的紅痕,好不可憐。
陳奕松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示意他跟隨自己進去。
會客廳有一個足球場那麼寬,上方吊著個人,許小真抬眸看去,是幫他傳話的佣人。
那個佣人已經皮開肉綻,鮮血在身下匯聚成一汪小池子。
陳奕松倚坐在沙發上,隨手翻開冊子,扔給許小真:“我從來沒有開除別人的習慣,凡是得罪我的人,隻會被扒皮抽筋,吊在這裡示眾,你不覺得這樣的場景很美嗎?”
冊子上都是各種死法的照片,一瞥就極其血腥,許小真連撿那個冊子的勇氣都沒有,嘴唇都在發抖,血腥味刺激的他眼前陣陣發黑,好像看到周延被吊在這裡的場景,許久,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我們是同學。”
“沒什麼區別,我平日很縱容你了,許小真。”
被點到名字,許小真渾身一抖,臉色已經由白轉青。
陳奕松看到他被嚇成這副模樣,心情大好。
周延身邊有很多人在暗中護著,雖然不知道他到底出自哪家,也知道如果敢動周延一下,整個陳家都會從帝國版圖上消失。
可陳奕松他是個神經病,他不怕。
周延有種就一塊一塊把他的肉剜下來,當著他的面兒喂狗。
許小真什麼都不知道,嚇嚇他足夠了。
“你放過他,放過他……”周延不能死,許小真訥訥開口,細白的手指顫抖地解上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