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文洲笑了笑:“你怎麼一個人在這?”
刑樂捏著手腕上的手镯:“玩。”
謝文洲:“要不要去我辦公室坐坐?”
刑樂記得這人昨天在會議室跟被他打的那個家伙說話,後來他動手的時候他還想去幫忙,刑樂對謝家的人觀感都一般,他耷拉著眉眼:“不要。”
謝文洲對刑樂沒有敵意,刑樂出生前謝文洲也是期待過這個小弟弟的,可惜......
謝文洲看了一眼他攥著的手镯:“手镯很好看。”
馬屁算是拍對地方了,刑樂抬起頭,看了他一眼:“我哥給,我買的,小,小白哥。”
謝文洲:“江白眼光很好,很適合你。”
刑樂聽到了愛聽的,嘴角揚了揚:“你辦,辦公室有水嗎,我有,有點渴。”
從一樓說到十六樓,刑樂嗓子都快冒煙了。
謝文洲把人帶去自己的辦公室,讓秘書給刑樂衝了杯熱可可。
刑樂捧著杯子喝的吸溜吸溜的。
謝文洲問他:“你怎麼穿的這麼少?”
刑樂還是那套說辭:“我熱。”
大樓裡溫度不低,倒是不至於凍著他,謝文洲又問:“謝晦呢,怎麼讓你一個人跑到這層來了?”
“他在樓上。”刑樂說:“我溜達,溜達。”
Advertisement
謝文洲昨天就注意到刑樂說話有些吃力:“你,說話是不是有點......”
刑樂抬起頭:“結,結巴,我結巴,你要笑就笑,笑吧,反正謝晦也經,經常笑我。”
謝文洲搖了搖頭:“我不笑你。”
刑樂觀察了一下他的表情,見他真的沒有嘲笑他的意思,才低下頭繼續喝熱可可。
謝文洲說:“昨天被你打的那個人叫謝商偉,是二伯的兒子,你應該叫一聲二哥。”
刑樂翻了個白眼,沒理人。
謝文洲見他不願意聽,也就沒再多說什麼。
刑樂把熱可可喝完就要走,謝文洲送他出去,剛出辦公室就看見施敏帶著謝雲霄從電梯裡走了出來。
“小洲,你知不知——”
施敏的話還沒問完就被謝雲霄給打斷了,謝雲霄皺著眉頭:“刑樂?你怎麼在這?”
刑樂看著謝雲霄,想起之前程憎查到的那些事,眉頭一挑,笑著說:“來玩。”
施敏盯著刑樂看了一會才認出他是上次在謝雲霄學校踹了謝雲霄一腳那個人:“是你?你在這幹什麼?”
謝氏官博公布的事施敏第一時間就知道了,知道謝洪啟給又了葉青的兒子百分之五的股份,她當晚就對著謝洪啟一頓歇斯底裡。
這段時間為了找施輝,施敏已經是焦頭爛額,現在謝晦又找到了弟弟,還帶著人來要走了股份,施敏哭鬧了一通,最後還是謝洪啟說要把手裡剩下的股份轉給謝雲霄和謝雨晴她才安靜下來。
施敏今天就是來讓謝洪啟趕緊把股份的事定下來的。
施敏看了一眼站在刑樂身後的謝文洲:“他怎麼會在這?他是誰?”
刑樂不知道他們這些當大人的為什麼非要問這種無趣又明知故問的問題,他走到謝雲霄和施敏身邊時,看了他們一眼:“反正不是野——種。”
第80章
蒲滿在格鬥室等了刑樂一個多小時,她盤腿往地上一坐,也不問刑樂去哪了,就那麼幹等著。
電梯“叮”的一聲,蒲滿看過去,然而看見的確實謝文洲的秘書,蒲滿不關心這人上來幹嘛,收回視線繼續等。
謝文洲的秘書最害怕上二十二樓,每次都小心翼翼的,這次卻慌慌張張的從電梯裡跑出來。
謝晦剛鍛煉完出來,江白跟在他身後,手裡拿著謝晦剛剛用過的毛巾,懶懶的打了個哈欠,女秘書這會兒也顧不上害怕,連忙道:“小謝總,您快去看看吧,小謝先生在十六樓跟人打起來了!”
又是十六樓?
江白哈欠打到一半猛地閉上了嘴:“又打起來了?”
蒲滿聽到女秘書的話,直接從格鬥室的地上彈了起來,她大步走出來:“誰?”
誰敢打他徒弟!
女秘書被身後突然冒出來的人嚇了一跳,回頭看到蒲滿又是一哆嗦,蒲滿平時看著就不善,這會兒擰著眉頭,眉尾那道傷疤看起來更是格外的兇狠猙獰。
刑樂是謝晦的弟弟這件事對蒲滿沒有太大影響,她親人意識本就單薄,對蒲滿來說她的徒弟大於謝晦弟弟,這是她第一個徒弟,入門大弟子跟人打起來了,蒲滿下意識覺得徒弟挨欺負了,畢竟他還沒有出師,出拳不穩,腳也沒力,這樣打架八成要吃虧的。
看著蒲滿的表情,女秘書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她可能誤會什麼了。
江白問:“他跟誰打起來了?”
女秘書張了張嘴,看了眼謝晦:“......小,小謝總的弟弟。”
...
十六樓,江白一出電梯就看見刑樂騎在謝雲霄身上使勁揮拳往他臉上砸,一旁的施敏掙脫了謝文洲的手,尖叫著去抓刑樂,尖銳的指甲在刑樂的側頸上劃出兩道長長的血痕。
蒲滿突然從江白身邊蹿了過去,一腳踹在了施敏的側腰上,施敏一個踉跄,撞到了旁邊的牆上,下一秒,施敏的脖子被人遏住。
江白頭疼的皺了下眉。
施敏睜大了眼睛看著單手掐著她脖子的謝晦,謝晦一個用力,施敏被迫仰起頭,她兩手扒著謝晦的手捶打,嘴裡發出呃呃啊啊的聲音。
“謝呃.....晦......你瘋......了......”
謝晦剛鍛煉完,手臂的肌肉還在緊繃的狀態,施敏的脖子在他手裡,仿佛稍稍用力就能捏斷。
刑樂打人沒有章法,謝晦不一樣,見過很多次謝晦不受控制的樣子,謝文洲連忙上前阻攔:“有什麼話好好說。”
好好說?
江白覺得謝文洲不愧是男主,這好人讓他做的,這是能好好說的情況嗎?
謝晦充耳不聞,他盯著臉色由白轉紅、此刻已經憋成了豬肝色馬上就要因為上不來氣而憋死的施敏:“誰給你的膽子碰他?你怎麼敢?”
自從謝晦認出平江二院的活體視頻裡的人是當年抱走他弟弟的保姆,他就已經確定施敏跟這件事有關,這筆賬謝晦還在手裡攢著呢,她居然還敢對刑樂動手。
江白把刑樂從謝雲霄身上拽起來,刑樂氣呼呼瞪著謝雲霄。江白看了眼他脖子上的傷:“還有哪傷了?”
刑樂看向江白,一臉委屈的仿佛挨打的人是他,他搖了搖頭。
江白跟瞪著施敏的蒲滿說:“去幫他買點藥。”
蒲滿不情不願的挪開視線,點了下頭。
刑樂被拽走了,謝雲霄才敢挪開擋在臉上的胳膊,見謝晦死死的掐著他媽的脖子,他突然掙扎起來去抓謝晦的腿:“謝晦,你放開我媽!”
刑樂在謝雲霄碰到謝晦的褲腳前一腳踹過去,踩著他的胸口指著他:“謝晦是你——叫的?你他媽再——再動一下,試試!”
刑樂對自己的親媽沒什麼感情,唯一的印象就是謝晦昨天在寺院裡說的那些話。
知道謝晦在做報復謝家的準備,為了不給他添麻煩,刑樂即便看著這個踩著他母親屍體上位的女人也沒想做什麼,隻不過是過了個嘴癮,說了句“野種。”
可當他聽見謝雲霄冷笑著說“你媽有精神病,謝晦也有,說不定你也是個瘋子”的時候,刑樂的拳頭突然就收不住了。
反正打一下也是打,打死了也是打,謝晦不是說了嗎,有事他兜著,刑樂索性就往爽了打,可惜他沒把這傻逼打死,居然還能動彈!
“江白!”
施敏已經開始翻白眼了,謝文洲拉不開謝晦,也沒辦法勸謝晦松開,他看向仿佛沒看見謝晦在做什麼的江白,求助道:“你快讓他放手,再這麼下去會出人命的。”
江白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看得謝文洲一哽——這人淡定的是不是有點過了頭?
十六樓的人都快嚇傻了。
昨天是在辦公室裡動的手,再加上兩個謝總在門口攔著,裡面發生了什麼他們並沒有看得太清楚,今天卻明晃晃的在外面打了起來。
之前隻是聽說小謝總狠,親眼見過之後他們才真切的體會到,這哪裡是一個“狠”字可以概括的?
謝文洲向江白求助後,所有人的目光都跟著落在了江白的身上,想知道他能不能勸住,更好奇他會不會勸,主要是這位看起來有點過於不食人間煙火了,給人一種凡間的事他懶得管的感覺。
江白確實不想管這事兒,冤有頭債有主,自己做的惡自己償還天經地義。
他看了眼一臉急切的謝文洲......算了。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江白輕輕扯了下謝晦襯衫的袖子:“走了。”說完就兜著刑樂的後腦勺往電梯口走了過去。
所有人:“......”
這,這就完了?
就在他們覺得這“勸”跟“糊弄”幾乎劃等號的時候,那位已經仿佛走火入魔、不廢去全身武功不可能恢復神智的小謝總竟是收了滿身的戾氣,松開了掐在施敏脖子上的手。
施敏脫了力,貼著牆滑坐在了地上,捂著脖子大口大口的喘氣。
謝雲霄連忙爬過去:“媽,媽你怎麼樣?”
謝晦居高臨下的看著這對狼狽的母子,涼涼的說:“別急,送你們份大禮。”
江白站在電梯前等謝晦,見謝晦走過來,江白朝他伸出手,謝晦把手搭在他的手上輕輕捏了捏。
電梯門重新關上,十六樓鴉雀無聲......
說什麼呢?
說小謝總訓練有素嗎?
這他媽的,上一秒都以為要出命案了,下一秒一聲“走了”直接化險為夷,關鍵那聲走了還說的毫無感情。
小謝總家裡那位到底是何方神聖?!
謝文洲愣怔的看著電梯的方向半天沒回過神,他也沒想到江白會用這樣的方式讓謝晦恢復神智,這麼多年,謝晦每每進入那種狀態都很難出來。
謝文洲臉上的不可思議都快實質化了,他看了眼施敏母子,覺得他們今天能活下來完全是因為之前錯有錯著的把江白送去了謝晦身邊,不然恐怕天王老子來了也救不了他們。
謝文洲看了眼還沒散去的人,收拾了一下情緒:“好了,都去工作吧。”
群裡一時間沒人說話......不光是舊群安靜,新群也一樣安靜。